金文所见:淮夷古黄国

神秘的先秦时代 2023-11-20 17:14:45

作者:徐驳

黄国,嬴姓,其先属于东夷集团,分布于今山东半岛,属于“九夷”中的“黄夷”。大概于商周时期迁徙到今山西汾水流域(见陈秉新、李立芳《出土夷族史料辑考》安徽大学出版社2005年12月)。春秋时期分布于今河南省潢川县、光山县、罗山县一带,属于淮夷之一。据《史记·秦本纪》记载:“秦之先为嬴姓。其后分封,以国为姓,有徐氏、郯氏、莒氏、终黎氏、运奄氏、菟裘氏、将梁氏、黄氏……。”嬴姓源于东夷少昊、伯益。《说文解字》“嬴,少昊之姓也。”《史记·秦本纪》云:“昔伯翳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赐姓嬴。”伯翳即伯益。

淮夷是商周时期对淮河流域族群的称呼,淮夷族群有的是土著,有的是从今山东半岛迁徙过来的东夷族,如:江、黄、徐、养等嬴姓国。

黄国在夏商西周时期的历史比较模糊。多数学者认为,夏商时期的黄国,就是《后汉书》中所记载的“九夷”之一的“黄夷”。黄国在春秋时期的历史,《春秋》及《左传》都有提及。不过传世黄国金文和考古出土黄国金文对黄国历史的研究都提供了极为重要文字资料。1975年在河南省潢川县征集到几件黄国具铭铜器,1983年和1988年在河南省光山县考古发掘出土了一批具铭黄国铜器。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地方出土的与黄国有关的具铭铜器。

《黄子鲁天尊》(《殷周金文集成》5970),西周早期器,铭文:“黄子鲁天作父己宝宗彝,孙子永宝。”黄子鲁天,黄,国名;子,爵称;鲁天,黄国国君之名。据《潢川县志》记载:“周成王平定东夷后大封诸侯,黄国为当时的诸侯国之一,嬴姓,子爵。”宗彝,宗是宗庙;彝,是祭器。

《黄仲匜》(《殷周金文集成》10214),西周晚期器,铭文:“黄仲自作囗匜,永宝用享。”仲,是排行,即“伯、仲、叔、季”之仲。黄仲可能是黄国国君的弟弟或者次子,如西周的“虢仲”是周文王的弟弟。

《黄君作季嬴簋盖》(《殷周金文集成》4039),西周晚期器,铭文:“黄君作季嬴囗媵簋,用赐眉寿,黄耇万年,子子孙孙永宝用享。”季嬴,黄国国君之小女,季是排行,嬴是姓,古代“女子称姓,男子称氏。”此铭文表明,文献记载的黄国嬴姓是可信的。

《黄朱杔鬲》(《殷周金文集成》610),西周晚期器,1966年7月湖北京山县坪坝苏家岭出土,现藏湖北省博物馆,铭文:“唯黄朱杔用吉金作鬲”。朱杔,黄锡全著《湖北出土商周文字辑证》(2019年武汉大学出版社)疑为“朱杔”。李学勤《论汉淮间的春秋青铜器》(见李学勤《新出青铜器研究》人民美术出版社,2016年2月)释读为“朱柢”。

《黄太子伯克盤》(《殷周金文集成》10162),春秋早期器,铭文:“唯王正月初吉丁亥,黄太子伯克作仲嬴臾媵盤,用蕲眉寿,万年无疆,子子孙孙永宝用之。”仲嬴臾,仲是排行,嬴是姓,臾是名。此盤是黄太子伯克为其妹妹仲嬴臾出嫁而作的媵器。

《叔单鼎》(《殷周金文集成》2657),春秋早期器,据传出自潢川,铭文:“唯黄孙子傒君叔单自作鼎,其万年无疆,子子孙孙永宝用享。”李学勤《论汉淮间的春秋青铜器》(见李学勤《新出青铜器研究》人民美术出版社,2016年2月)指出:“叔单自称为‘黄孙子’,可知是黄国的公族,奚君系其称号。信阳杨河出土的青铜器,里面一件削有‘惟傒仲矢射子用’铭文。傒仲名矢射子,也是傒氏,……罗山、信阳相邻,黄国傒君的封邑大约即在两地之间。”

《黄君孟鼎》(《殷周金文集成》2497),1983年河南光山县宝相寺上官岗砖瓦厂春秋墓出土,春秋早期偏晚,现藏信阳市文物研究所,铭文:“黄君孟自作行器,厥子孙则永宝宝。”黄君孟,孟是黄国国君之名。

《黄夫人孟姬鼎》(《殷周金文集成》2567),与黄君孟鼎同出,春秋早期偏晚,现藏信阳市文物研究所,铭文:“黄子作黄甫人孟姬器,则永宝零终。”孟姬,应是黄君孟的夫人,属于姬姓某国的长女。表明嬴姓黄国和某姬姓国有婚姻关系。这个姬姓国可能为黄国邻近的“汉阳诸姬”之一。

《伯亚臣缶零》(《殷周金文集成》9974),春秋早期偏晚,铭文:“唯正月初吉丁亥,黄孙须颈子伯亚臣自作缶零,用征,用蕲眉寿,万年无疆,子孙永宝是尚。”李学勤《论汉淮间的春秋青铜器》(见李学勤《新出青铜器研究》人民美术出版社,2016年2月)认为“器主自称‘黄孙’,也是黄国公族……须颈子是伯亚臣的称号。”

《黄韦俞父盘》(《殷周金文集成》10146),春秋时期器,铭文:“唯正月初吉庚申,黄韦俞父自作飤器,子子孙孙其永用之。”韦俞父,人名,黄国公族。

黄国历史悠久,夏商时被称为黄夷,春秋时称为江淮小国,于公元前648亡于齐楚争霸中的楚国。黄国灭亡后,国人以黄为姓。黄国后人不忘历史,每年清明节共赴河南潢川祭祀先祖。河南潢川成为黄姓族人寻根问祖的根亲文化溯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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