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傅琛五年,我被人从火场救出来那晚,他却在酒吧搂着小助理纸醉金迷。
我打电话向他求救,他却因为助理一句“她在撒谎”无动于衷。
死里逃生,我终于看清了傅琛的真心,决意离婚,而他开始苦苦哀求我不要离开。
1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我睁开双眼,入目的是医院白得刺眼的天花板。
我挣扎着想坐起身子,却不知牵动了身上哪一处伤口,疼得吸了口冷气。
门边的护士听到声音快步走到我身旁:“哎,你不要乱动,小心再伤到手。”
手?我的手怎么了?
我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这才发现手指上都裹着厚厚的绷带。
“你右手三根手指骨裂,应该是被火场里掉落的重物砸伤的。上臂也有大面积烧伤,等下我还要给你换一次药……”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后面她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清了。
我的右手……这是我拿笔画画的手啊!
“我还能画画吗?”
“画画?”护士表情怪异地看我一眼,“现在肯定不行,之后……看你康复的程度吧,不好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画画,要不是你男朋友热心肠胆子又大,你命都要没有了。”
“男朋友?”
我愣住了。
我明明记得我打电话给傅琛求助的时候,他很不耐烦地让我滚。
真的是他把我救出来的吗?我原本木然的心里生出一丝希冀。
“是啊,那个叫汪越的小伙子不是你男朋友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是我想多了。
只是汪越这个名字听着还挺耳熟。
我回忆半晌,才将他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联系起来。
和傅琛一样,他也是个公子哥,不久前我陪傅琛参加一个商业聚会的时候见过他,傅琛还和他搭了两句话。
护士给我倒了杯水放在床头:“你好好休息,别乱动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拿着文件夹离开病房。
她前脚刚走,后脚门又被人毫不客气地从外面推开。
走进来的是傅琛,我的丈夫。
他衣冠楚楚,是我熟悉的那副矜贵又得体的模样。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他像往常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或许是这样质问的语气我听过太多遍,我甚至委屈不起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傅琛重复一遍我说的话,发出一声嗤笑,“苏遇,她说得没错,你真的很会说谎。”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听懂他的言下之意:“你的意思是这场火灾是我自导自演?”
“难道不是吗。”他轻飘飘地扫过我的脸,“你看上去也没什么大碍。”
我的右手现在就放在被褥上,他却不愿低头再往下多看一眼。
我艰难地开口:“护士说,或许我之后都不能再画画了。”
听到这句话,傅琛原本冰冷的表情终于龟裂开来,取而代之的不是心疼,而是困惑。
“那又如何,你现在反正也是靠我养着。”他顿了顿,“别忘了,我一个项目的钱,足够买几十幅你的画。”
他重新换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所以说到底你就受了这么点伤?”
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但不知为何,眼睛却干得很,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我闭上双眼,感到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死去。
2
“苏遇,你真是越来越矫情了。”傅琛语气冰冷,“要知道,我现在还和你在一起全是我爸妈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他们……”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他父母,他早就和我离婚了。
毕竟起初我们会在一起也只是因为一纸婚约。
我家和傅家是世交,我和傅琛从小便定下了娃娃亲。
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家发生变故,父母出门谈生意的时候出车祸离世了。
傅叔叔是个讲义气的人,二话没说便收留我到傅家。
“遇遇,我和你爸爸从小关系就好,你尽管把这里当自己家,不要有拘束。再说了,你早晚也是咱们傅家的人。”
大学毕业后,在他和伯母的张罗下,我和傅琛顺理成章地结婚。
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傅琛并不喜欢我。
见我不回应,他不耐烦地从舌尖“啧”出一声,正要开口,门又被人急急打开。
我睁开眼,入目的就是傅父傅母惊慌失措的脸:“遇遇,你没事吧?”
他们身后还跟着傅琛的助理,林有容。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脸上化着淡妆,看似没有刻意打扮,却精致到了每一根头发丝。
傅琛看到她时表情变得柔和下来:“你怎么也过来了?”
“听说苏小姐真的遭遇到火灾,我担心她的安危,跟伯父伯母过来看看。”她又把目光投到我身上,意味深长地笑道,“不过幸好,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傅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那是当然。苏遇,如果你要用这样的方式换我心疼,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
所以在他眼里,我说什么都是假的,做什么都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所以在他眼里,我甚至会以自己绘画的右手为赌注来换他心疼。
心里翻涌起悲凉,到达寒意的顶峰后终于化为麻木。
事已至此,我甚至有点想笑,笑自己天真,想着总有一天他会对我回心转意。
“你这是什么话?”傅母听不下去,嗔怪地打断他的话,“遇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要不要再做个检查?”
然而她刚碰到我右臂,我就下意识抽口冷气。
“怎么了?”她慌忙道,“伤得很重吗?”
我看着她关切的脸,不愿让她太担心,便摇摇头:“妈,我没什么事。”
傅父皱起眉头,转头对傅琛沉着脸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和遇遇说。”
傅琛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似乎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说得太过了。
但他只抿了抿唇,亲昵地叫林有容的名字:“有容,跟我来。”
3
“遇遇,你和傅琛那小子最近怎么样?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爸给你做主。”
“是啊遇遇,你和我们说,我们回去教训那小子。”傅母附和道。
我低着头,犹豫再三后脱口而出地却是:“如果我和傅琛离婚,您会怪我吗?”
傅父傅母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在他们眼里,我一直爱傅琛爱得不得了,怎么看都是我离不开他的样子。
可他们也了解我,我并不是冲动的性格,并不会因为一时在气头上就说出这样严重的话来。
傅母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我:“遇遇,如果这是你做的决定,我们当然支持你。我们原本让你和傅琛在一起也是希望你们能幸福。”
“是那小子自己不争气,也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教好。”傅父恨铁不成钢地说,“放心吧遇遇,就算你和他离婚了,我们也会永远把你当自己的孩子。”
我看着他们一脸慈祥的模样,鼻尖一酸,突然便有想哭的冲动。
他们待我一向很好,是真的把我当亲生女儿一般。
“谢谢你们,爸,妈。”
我支撑着想抱住他们,但却只能堪堪抬起左手。
“快躺下。”傅母忙扶住我,“我和老头子公司里还有点事要处理,这会儿得先过去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养伤,有什么事尽管给我们打电话。”
“好。”
他们一边叮嘱一边打开房门,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傅琛竟然还在门口等着。
傅父临走前不忘狠狠剜他一眼。
他回到病房面色不虞:“你又和我爸妈说什么了?”
不等我开口,他又轻咳一声,不自在地撇过头:“我刚刚说的话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我只是不希望你总换着法子吸引我的注意力……”
“是呀苏小姐,”林有容紧跟着从门外进来,语气温婉可却字字珠玑,“生命是很宝贵的,拿自己生命来开玩笑未免太极端了。性格太极端可不太好。”
傅琛最讨厌性格太极端的人。
果然,他一听这句话,脸上仅有的那点愧色一下便消失殆尽,转而换上厌恶的表情。
“对了傅总,下午欧洲那边的分公司有个视频会议还需要您参加,您现在得去换身衣服了。”
因为她的出现,我生生咽下了嘴边关于离婚的话。
“我们走。”
傅琛不再看我,转身便往外走。
离开病房前,我看到林有容转过头,朝我勾起一个不易被察觉的挑衅的微笑。
4
林有容喜欢傅琛,从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了。
至于傅琛,我想大概率也是喜欢她的吧。
否则只是一个助理,他不会任她这么没有边界感地无数次掺和到我们的家事里来。
说起来……
我敛下眸子,思绪飘回到我在火场里给傅琛打电话那天。
在一片嘈乱的音乐和欢笑声中,隐隐有人在起哄。
他们说的好像是:“小傅总快喝呀,不然一会儿可就是你这漂亮的女助理受罚了。”
所以我在火海浮沉生死未卜,打电话向他求救的时候,他正在为林有容一杯接一杯地挡酒。
佳人在侧,纸醉金迷。
从始至终他都没想着来救我。
我低头看向自己被层层包裹的丑陋的右手。
就算傅琛看到我这只手,也只会觉得我恶心吧。
说不定还会大骂我的心机和心狠,为了“勾引”他不择手段。
我自嘲地想,唇角不由得扯出一个苦笑。
通过这场险些夺去我生命的大火,我突然不明白自己这五年来坚持又苦心经营的婚姻算什么。
真的是时候该结束了。
或许说我早该逃离这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