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过年了,最近这几年,回老家过年之前,除了贴好春联之外,还会贴上一个“老天爷”的画。
曾经你感觉这东西完全就是个摆设,上学的时候,看家里年年贴,都是嗤之以鼻的,觉得那是封建迷信。
当年的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会去主动买这个贴上,人性是复杂的,尤其是关于信仰这一块,我们其实一直都比较混沌。
我家门口就有一个关帝庙,这是我儿时一个重要的娱乐地点,我见证了它的诞生,而它也终成我的神明。
八零后的小时候,是没有任何辅导本之类的,能自己走了之后,就每天在村子里玩,妈妈吼几嗓子,就回去吃饭了。
小时候好奇,以为大人也玩泥巴,慢慢发现,他们在塑像,没事的时候就跑过去看,从泥巴团,再到身子,再到头,之后是彩绘,用鲜艳的颜料,涂满塑像的脸部。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中国人骨子里的红,一种大家对关公最为熟悉的颜色,我看到了庙里关羽关平和周仓,一点点变成神像,再后来披上了金色的披风。
做塑形其中一个人我管他叫五爷,不是亲的那种,只是辈份上的称呼,那时候他们还一笔笔写了算卦的书。
庙里刚开始的时候,是可以抽签的,旁边有一本解挂的书,这书也是一笔一划写成了,我当时并不识字,但依然能感受到他们的字很漂亮。
庙建好之后,就距离我家几米远,于是这个庙和周边,就成了我的乐园。
小时候初一十五会开门,村里人会过来烧香,偷偷的拔香玩,是很大的乐趣,那香有啥好玩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了,那个时候的小孩,真的没啥玩。
再大点,把香就有了非常明确的目的,那就是放鞭炮,有现成的香拿来点鞭炮的引线实在是太方便了。
那个时候,大人也不可能把打火机交给小孩子的,庙的一侧是个大深坑,冬天的时候,在下面点火玩,是最长久的娱乐项目。
但当时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没有火源,当时的火柴是五分钱一盒,但问家里要这个钱,纯是浪费,所以也买不起。
于是为了能够生火,我就想了一个办法,用鞭炮来生火,庙里有香,然后再从家里偷偷拿几个鞭。
家里买的鞭炮是一大串,还没放,我就偷偷的拆出来几个,也觉得大人发现不了。
我要靠着两三个鞭炮和香来生火,这可是个技术活,把鞭撇断,漏出里面的火药,几个全撇段之后,上面放上干草,再用香点火药,呲的一声小火苗级出现了。
之后就是非常小心翼翼的生火,那真的是快乐的时光,没有打火机没有火柴,也能生火玩。
庙之前的门口有一棵很大的榆树,春天的时候吃榆钱,虽然没有槐花好吃,但弄下来的过程和吃到嘴里的感受,是非常开心的。
有一年我用一把普通的小刀,去磨刀石上把他磨的非常锋利,估计是看了什么武侠剧,拿着小刀跑到深坑里面,去和那些高草搏斗,挥舞着小刀,把比我还高的草砍成两半,而这个记忆,成了我欢乐童年时代印象最深刻的一个,也是生命的底色。
因为小刀被我磨的过于锋利,我甚至划破了自己的腿,都流血了,撒点干净的细土止血,就又跑去玩了。
小时候以为庙很大,长大后才发现,原来它那么的小,尽管我见过他们从泥变成神像的过程,但依然还会跪下来磕几个头。
不是因为有所求,而是一种生活方式,这庙已经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都说中国人没有信仰,这话不对,我们更多的时候,所信所想都非常的具象化,绝大部分其实已经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不需要单独拿出来说,我们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信仰,生活本身就是一种信仰。
作者简介:用美,善,真,来重新树立新时代的人生价值,代写老人回忆录,用最真实的回忆,来消弭未来巨变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