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红15军团在徐海东的指挥下,与东北军展开了多场激烈交锋。一次战斗结束后,东北军的1800余名士兵选择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战后徐海东在战俘营却问出一个让人十分意外的问题——“为什么要朝天放枪?”让现场一时静谧无声。
徐海东为何会这么问?当时的东北军又发生了什么?
劳山埋伏,红军奇袭
1935年秋,此时的徐海东与红15军团正面临着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战役。
面对蒋介石部署的重兵围剿,东北军第67军兵力分散,行动轨迹又暴露在红军的眼线中。
徐海东果断决策,提出“围城打援”的战术,决定以小股部队假攻甘泉县城,吸引东北军来援,而主力则埋伏于劳山深处,伺机歼敌。
9月下旬,红15军团开始快速行动。
士兵们日夜兼程,到达指定地点后,徐海东让部队迅速隐蔽,所有人严禁生火做饭,甚至连咳嗽都要忍住,以免暴露目标。部队就这样潜伏在山间,等待猎物落入陷阱。
10月1日,东北军果然中计。接到甘泉告急的消息,第67军军长王以哲立即命令第110师何立中部南下增援。
下午两点,第110师的部队进入了红军精心布置的伏击圈。当敌人浩浩荡荡的队伍经过时,隐藏在劳山两侧的红75师、红78师如猛虎下山,突然发动攻击,
“打!”徐海东站在山头,手持望远镜。随着他一声令下,红81师从正面发起猛攻,被包围的东北军第110师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
山路狭窄,东北军的重武器根本无法展开,只能硬着头皮组织反击。
然而,徐海东早已看透敌军的弱点,他指挥各部队分割包围,逐步压缩敌军的生存空间。
敌人的士气很快崩溃,许多士兵丢掉武器,四散而逃。
经过五个小时的激战,战斗终于结束。
一场伏击,不仅让红15军团打出了气势,更打出了敌人的恐惧心。
榆林桥鏖战,东北军崩溃
劳山战役的余烟尚未散去,红15军团又迎来了新的挑战。
此时的徐海东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清楚,东北军虽刚受重创,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仅仅几天后,东北军67军便派遣107师麾下的第619团及620团一个加强营,共计2000余人,匆匆赶赴榆林桥修筑防御工事,试图稳固洛川至延安一线的防御。
榆林桥地势险要,两侧环山,是天然的军事屏障。然而,这种地形对于徐海东来说,既是屏障,也是困敌的“口袋”。
他在得知敌人立足未稳时,果断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趁夜色和大雾掩护,发起突然袭击,速战速决,彻底摧毁敌人防线!”
黎明时分,红15军团的主力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分布——红75师位于洛河北岸东侧,担任正面突击任务;红78师潜伏于西侧山林,负责从敌军后方迂回;红81师则作为预备队,在洛河下游集结,伺机而动。
随着徐海东的手势,一声信号枪划破寂静,埋伏多时的红军如雷霆般发起总攻。
红75师率先打响了战斗,他们从东侧山坡迅速下冲,山下的东北军士兵猝不及防,纷纷从工事中跳出试图还击,与此同时,红78师从西侧突然杀出,精准地撕裂了敌军侧翼防线。
红军的袭击来得迅猛而猛烈,大部分东北军士兵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抵抗,只能边打边退。
桥头和河岸边的阵地成了激烈争夺的焦点,双方围绕着这些关键位置展开殊死搏斗。
徐海东一直站在高地上冷静指挥,当他发现敌军开始后撤时,果断命令红81师从洛河左岸发起正面突击,彻底封死敌人的退路。
战斗持续到下午,东北军士兵已是疲惫不堪,弹药几近耗尽,士气也降到了冰点。第619团团长高福源几次试图组织反击,却被红军一次次压制,甚至连自己的指挥阵地也岌岌可危。
到了最后,大部分士兵选择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整个榆林桥防线被彻底摧毁。
战俘营中的惊人对话
榆林桥战斗中被俘的东北军士兵已被押送至战俘营,而这些俘虏,有人低头不语,有人面露惊恐,还有人满脸的茫然和不甘。
徐海东走进战俘营时,俘虏们明显感到气氛陡然一紧。他手里拎着一根马鞭,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靴子,步伐不紧不慢。
他扫视着眼前的一排俘虏,问道:“谁是第619团的团长高福源?”
话音刚落,俘虏们一阵骚动,没人敢抬头,更没人回答。
徐海东冷哼一声,眼神变得更为锐利,就在此时,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名高个子的俘虏身上。这个人身材魁梧,满脸狼狈,低着头,像是在故意回避徐海东的注视。
徐海东将手里的马鞭轻轻一扬,指向那人:“你,过来。”
高个子俘虏身体一震,缓缓走到徐海东面前,突然啪的一声立正敬礼,语气中带着几分紧张又带着几分倔强:“报告徐长官,我刚才在战场上,枪口是朝天放的。”
这句话瞬间让周围变得安静下来。俘虏们面面相觑,而红军士兵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徐海东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他示意周围的人不要打断,问道:“朝天放枪?有意思。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为何不朝我们开枪,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高个子俘虏听到这话,目光复杂地望向徐海东。“徐长官,其实,我早在几个月前就在扶山寨。被红军俘虏过一次。那次战斗后,我们整个连都被俘,您不仅没有伤害我们,最后还放了我们走。”
高个子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羞愧,
“您当时说,如果我们以后再遇到红军,就朝天放枪,不要为蒋介石和日本人拼命。
徐海东闻言一怔,随即回忆起几个月前的扶山寨战斗。他确实曾经因为时间紧迫而释放了一批俘虏。
徐海东重新打量着眼前的俘虏,他点了点头,冷冷地问:“那你呢?你朝天放枪,是想让你的同伴知道,还是为了保命?”
高个子俘虏抿了抿嘴,像是在组织语言。他低声说道:“我不是怕死……我是觉得,跟红军打没意义。
我们东北军是奉少帅的命令来这里的,可我们的敌人明明是日本人啊!您说得对,我们不该拿命去给蒋介石卖命……。”
这番话让徐海东的神色变得柔和了一些,他沉默片刻:“你们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现在还在国民党手里受气。
东三省已经被日本人占领多年,你们这些东北军的官兵,难道不觉得羞愧吗?你们应该拿枪对准侵略者,而不是跟我们红军内斗!”
高个子俘虏闻言,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回答道:“徐长官,我记住了!”
徐海东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说完,他示意士兵将高个子俘虏带回队伍。
接着便继续在俘虏堆里寻找“高大脖子”。
高大脖子的躲与不躲
而这个外号“高大脖子”的团长,显然不是等闲之辈,他是张学良身边的嫡系,昔日气焰万丈,如今却被打得一败涂地。
战俘堆里,高福源混迹其中,心里比谁都紧张。若是被徐海东认出来,自己的下场或许比一般俘虏更难堪。
为了避免暴露,高福源使出了“缩脖子”的绝招。他故意耸起肩膀,把脖子藏进衣领里,又把军服的领口拉高遮住下巴。
徐海东拎着马鞭,边走边看。突然,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名战俘身上。那人看上去比旁人高了半个头,但脖子却显得特别短,甚至有些别扭。
徐海东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高大脖子呢?怎么,我听说这人脖子长得快顶天了,现在这么大一个活人,却缩得没影了?”
战俘中一阵骚动,许多人偷偷瞄了一眼那缩着脖子站立的高个子,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高福源察觉周围目光的异样,心里顿时一沉,但依旧强装镇定。就在徐海东快要走到他面前时,他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一名俘虏,装作不经意地往一旁挪了两步。
那个俘虏连忙开口道:“长官,他、他不是,我才是高大脖子!”
话音未落,徐海东猛地转头盯住了这名俘虏。俘虏吓得浑身发抖,连连摇头否认:“不不,我不是……”他边说边用眼神疯狂暗示旁边的高福源。
徐海东心里顿时明白了,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顺着那俘虏的眼神望去,果然瞥见了那被刻意缩起来的“高大脖子”。
“哦?”徐海东扬起马鞭,指向那名俘虏,语气故作不满,“你说他不是,那你倒是告诉我,谁是高大脖子?”
那俘虏低下头,紧张得话也说不出来。高福源一边偷看徐海东的神色,一边继续努力缩着脖子,心里反复盘算着对策。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就见徐海东缓缓走近,“这么多人里,就属你这模样最可疑。你在死人堆里能缩脖子,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缩到哪儿去?”
这话一出,高福源知道躲不过了。他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泥腿子也这么精明!”既然无法继续装下去,他索性挺起脖子站了出来,“长官,承认了,我就是高福源,高大脖子没错。”
徐海东见他总算现身,故意打量了高福源几眼,马鞭在手中点了点,轻声说:“哟,原来是你呀!没想到活人堆里还有你。怎么样,高大脖子,被我们红军打服了没?”
这话戳中了高福源的痛处。他脸色铁青,却无可反驳。他堂堂一个第619团团长,全团被歼,自己还落入敌手。
他咬着牙,强压怒气,说道:“败军之将,岂敢言勇。既然被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徐海东眯起眼睛,用马鞭轻轻点了点高福源的胸膛:“败军之将?你们东北军倒是有骨气,可惜骨气都用错了地方。
日本人侵占东三省,堂堂东北军连一枪都没放,就把老家拱手相让。现在倒好,拿着枪在陕北跟红军打内战,你说丢人不丢人?”
高福源被骂得面红耳赤,竟然无言以对。
“我们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徐海东突然厉声说道,“老百姓没枪没炮尚且知道抗日,你们手握重兵却为蒋介石卖命,这是身不由己?堂堂东北军,还要给人当枪使,真替你们少帅张学良羞得慌!”
高福源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良久,他忽然挺直了脖子,朝徐海东敬了个军礼,声音低沉却坚定:“长官,你骂得对。我高福源无话可说。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回东北打鬼子!”
徐海东听了这话,缓缓点头,挥了挥手:“既然知道错了,就记住这笔账。你要抗日,我们红军不拦你,日后战场再见。不见不散!”
说完,他转身离去,徒留高福源在原地,目光复杂地望着徐海东的背影。
在经过徐海东训话之后,高福源主动提出返回东北,争取做东北军的抗日工作,并为之后西安事变和抗日统一战线的形成做出了积极贡献。
对于徐海东来说,红军要走的路还很长,而他必须以这样的方式,继续争取每一个有可能觉醒的士兵。因为他们不仅仅是敌军俘虏,更是中国未来抗日力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