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助男朋友获奖的那一天,他当众把奖杯送给一个曾经欺凌过他的当红小花。
小花的手上戴着同款情侣对戒。
他说:“晓晓,荣耀和忠诚,我都给你。”
我这才明白。
他叫我的每一声“筱筱”,都是在透着我思念他的公主。
后来,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我笑着说。
“垃圾都有回收价值,可你没有。”
1.
陈珂对我说:“等我拿了奖,我们就订婚,好不好。”
彼时他在化妆间的死角里吻着我,潮热的呼吸洒在脖颈处。
脸有些热,我笑着推了推他,替他整理好领带。
“好了,快去吧,我在台下看着你。”
我坐在台下,听到主持人说出陈珂的名字,聚光灯打在他身上,随着上台的动作而移动。
我笑着,看向那道颀长的身影,眼眶微酸。
台上的陈珂捧着奖杯,发表获奖感言:“今天我想感谢一个人,是她如月光一般照亮我,帮助我,如果没有她,我永远走不到这里。”
要公开了吗?
我呼吸一滞,盯着他,眼泪控制不住地要流出来,心中满是甜蜜。
陈珂征得工作人员的同意后,温柔地笑着说。
“谢谢你,叶晓晓。”
陈珂在叫谁?叶晓晓?
我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懵,然而手已经下意识地颤抖起来。
眼前有些眩晕,恍惚间看到叶晓晓在起哄声中走上台,陈珂似乎还说了一些话,我却听不太清楚了,只有最后一句清晰的传入耳朵里。
“晓晓,荣耀与忠诚,我都送给你。”
哦,陈珂叫的不是“筱筱”,而是“晓晓”。
2.
我从来没想过这么戏剧化的一幕会发生在我身上。
女朋友坐在台下,男朋友在台上表白另一个女生。
陈珂与我恋爱五年,一直没有公开,我以为他是担心对事业造成不便,于是我们默契地没有提过。
这些年里,我们一直没做到最后一步,我还曾经问过他。
他听到后忍俊不禁,捏了捏我的脸。
“傻姑娘,这种事我想留到订婚后,虽然我也很想,可你是女生,在这种事情上总是吃亏的。”
我当时因为这句话更喜欢他了。
可现在,拂过手指上的戒指,我对他的“忠诚”感到恶心。
这情侣对戒,是我亲手去挑的,可是他从没戴过。
大屏上,他们手上戴着同款的戒指。
哦,原来他不是不浪漫,也不是不懂对戒的意义。
而是他把所有的用心和浪漫用在了他的公主身上。
他只是不爱我。
这时观众们炸了,直播也炸了。
“啊啊啊啊,男帅女靓配我一脸。”
“呜呜呜,我的老公和我的老婆在一起了怎么破。”
“发言真的戳死我了,荣耀忠诚都送给你。”
“这对cp我先磕为敬。”
“晓晓真的好米。”
看着台上一袭黑色短裙的叶晓晓,我的胳膊莫名有些痛,手心因为出汗有些凉,却抵不过心中的寒意。
别人不知道,叶晓晓曾经是施暴者。
陈珂和我,是这场霸凌中的受害者。
3.
叶晓晓和我们是高中同学。
当叶晓晓带着几个女生把我堵在厕所里时,比起害怕,我更多的是惊讶。
她家境优渥,做事向来恣意,而我只是一个孤儿。
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平时也接触不到一起。
我不记得怎么打起来的,只记得一团硬纸强硬地塞入我口中。
混乱中她的小跟班推了我一把。
我撞上洗手台坚硬的边缘,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
下一秒,我被叶晓晓抓着头发按进洗手池里。
我挣扎着,胳膊被两个人抓住,脚也被人踩着,耳边都是水流的声音。
隐约听到她说:“今天我就教教你,做人要少管闲事。”
她退后一步。
水顺着发丝和脸颊流到到衣领里,我打了个寒颤。
那几个女生围着我,她们眼中带着嘲讽。有人狠狠踹着我的腿,拖把一下又一下落在身上,头突然被拽起来,下一秒向墙壁砸去。
真的好疼啊。
大脑的钝痛让我想起来,前几日的巷子角落,也是叶晓晓带人围着一个男生。
我拨打了那通报警电话。
但她们背对着我,当时我不明白叶晓晓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我知道了,我看着台上的陈珂。
脑海中,是巷子里少年被压在地上时,朝我望来的目光。
我成了他们play中的一环。
真贱啊。
陈珂。
4.
颁奖结束后,我没等陈珂,自己开车回到北江别墅。
这个我曾经喜欢把它称为家的地方。
环顾了一圈我才发现,陈珂不爱我的痕迹其实处处可见。
情侣水杯是我一个人diy的。
送他的礼物被随意扔着。
五年里他只说过两次生日快乐。
他的书里夹着一张叶晓晓的照片,很明显有被好好珍藏着。
是我给他加的滤镜太过厚重。
他爱与不爱,其实早就藏在这些琐碎的细节中。
我很快收拾好东西,其实我的东西不少,只不过很多都能让我想起陈珂。
我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提着行李箱,给陈珂发了消息。
“你干什么,陆筱?”
“别闹了,行不行,我跟晓晓只是普通朋友。”
陈珂步履匆匆走过来,他皱眉看着我,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搞这么大阵仗。
我看着他俊朗的脸。
下一秒。
“啪!”
陈珂面色发黑,隐忍着怒火:“你干什么?!”
我甩了甩有些发疼的手,随意道。
“很明显,我打狗啊。”
“陆筱!你……”
“啪!”
我笑:“狗一直乱吠,你说该不该打。”
说完,我提着行李箱从他旁边走过,走出几步回过头,当着陈珂的面把微信删了。
随后又拿下手上戴着的情侣对戒,在男人的目光里随便一抛,戒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没入黑暗中。
“对了,分手的消息手机上发你了。”
“通知你一下。”
“拜拜。”
5.
我找酒店安置好行李后去了旁边的酒吧。
好像有人说过我反射弧很长。
就像现在,喝了一杯酒后我才反应过来我被绿了,哭的稀里哗啦。
还好酒吧里人很少,不至于太过丢脸。
我又恨恨地咽下一口酒,脑子晕晕乎乎的,嘴里嘟囔骂着陈珂。
池虞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趴在那儿。
酒吧的主人是他的朋友,今天开业池虞来捧个场。
走近了,发现是陆筱。
陆筱作为金牌经纪人,在圈里口碑不可谓不好。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为了好剧本好导演好宣传可以把自己喝到胃出血,为了挖到准确消息能连送两个月不重样的礼物。
看着像容易被欺负的,实际上做事果断,眼光独到。
可以说,陈珂能走到今天,陆筱功不可没。
很多人都很羡慕陆筱的艺人。
池虞只觉得陈珂配不上他的经纪人。
我感觉有人拍了拍肩膀 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离我远点。”
池虞看到女人像挥完苍蝇后,又边哭边骂,累了打个嗝儿,再来一杯酒助兴。
“傻杯陈珂,人渣败类,骗老娘感情,一口盐汽水喷死你。”
他没忍住笑了一下。
我发觉身后的人好像在嘲笑我。
我抬起头,感觉这人长得挺好看的,跟陈珂不是一个风格。
下意识的本能让我坐直,面带微笑忽悠他。
“帅哥考虑演戏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前言不搭后语,脑子里一团浆糊。
池虞:“……”
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他的脸后,发现这人是同公司的爱豆,和陈珂有些过节。
应该是叫什么池鱼?
吃鱼?
我想吃鱼了。
男人面色有些古怪。
“陆小姐对人都这么有亲和力的吗?”
原来是我不小心说出来了。
他的阴阳怪气我没听出来,但我感觉胃里翻涌。
我抓住他的胳膊,屈着身子,想推他离我远一点。
却被他误会了。
池虞没想到我直接上手,他有些诧异,好像说了什么。
我想让他快走开,下一秒,我弯腰直接吐了,他的衣服上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
我舒服地晕过去了,他的脸黑成锅底了。
他刚才说的话我没听见,但我晕过去前听见了他咬牙切齿的冷笑。
“陆筱,你好得很。”
6.
我是被生理需求憋醒的。
然而我却不太愿意睁眼。
骂人被人听见了,恋情被人知道了,更羞耻的是我还当着人家面吐了,弄脏了他的衣服。
经此一遭,倒是不会去想陈珂了。
解决完需求我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摆烂,觉得人生没有比这更灰暗的时候了。
敲门声响起,我身体一僵。
深吸一口气,闭着眼一开门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鞠躬道歉。
“对不起,昨晚都是我酒后失态,弄脏你我会补偿的。”
“啊?”
声音怎么是个女生?
我抬起头,发现我面前的是送早餐的服务生小姐姐,她眼中有诧异也有吃瓜的兴奋。
再一看,她的身后站着池虞。
我想扇我这张破嘴。
我们仨大眼瞪小眼,空气里凝滞着尴尬的气氛。
小姐姐最先打破沉默,送了早餐后转身离开。
在我马上要扣出来一间房时,池虞有些好笑地说。
“我能进去坐坐么?”
我:“可以可以,您请进。”
池虞没有拐弯抹角:“我缺一个像你这样的经纪人。”
我和陈珂是肯定不能搭伙了。
我看了看池虞过分精致的脸,有些不确定:“我?”
“是的,陈珂配不上你。”
从公司角度看,陈珂获奖名气大涨后经纪人的作用就不大了,我自然可以接管更有潜力的新人。
更何况,陈珂昨天惹了乱子,公司忙的团团转,没功夫把精力放在这种小要求上。
当下给公司发了消息,我冲池虞笑了一下。
“那么,合作愉快。”
7.
上头很快同意了换人的要求,我手下现在除了池虞还有一个跑了五年龙套的女生。
对于这两个人,我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后没着急给他们包装人设。
我分别跟了他们一段时间,对他们有了大致了解。
许宜澜是个温柔的气质美人,我手里有一部仙侠剧女三和网剧女主。
许宜澜跟我眼光一致,选了仙侠剧。
“这部剧的导演只看演技,对出身并不看重,试镜前的半个月你要进行系统的演技培训。”
许宜澜温和地答应了。
至于池虞,能看出来他背景不错,对于舞台很热爱,但他刚入圈,还带有玩票性质,遇到事情有什么说什么。
就像现在。
“这个节目水深地能把有实力的人都淹死。”
“这是选秀成团么,这明明是菜鸡成群。”
“这个评委人品实力都不行,啧,节目索然无味,蛤蟆点评人类。”
我:“……”
一个大比斗落在头上,池虞终于安静了。
我冷笑,敲定了那个“评委不行”的节目。
池虞摸摸脑壳,默认了。
8.
去参加节目的那天,好巧不巧地,我们碰到了叶晓晓和陈珂。
他们在那天后公开了恋情,网上争议很大。
叶晓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陈珂因此损失了很多合作。
遇到他们真是晦气。
叶晓晓看到我,挽住陈珂的手,挑衅似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