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时候才能...才能不被打？”妹妹磕磕绊绊问着小七。“等上了初中就不用挨打了，那时候我们已经长大了，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兄妹俩在桥洞里嘀咕着，已经藏了一个小时俩人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兄妹俩一瘸一拐地溜进厨房，小心翼翼地掀起锅盖却满脸失望。“怎么又是煮洋芋？”小妹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连续吃了好几天的煮洋芋就白米饭，小哥俩肚子胀得像个皮球一样又鼓又硬。

哥哥小七和妹妹是一对苦命小哥俩，妈妈在成婚之前有一些轻度抑郁症，自从生下小七开始，妈妈的病情开始加重，直到几年后妹妹又呱呱坠地，小七妈病情已经发展到无法控制地步，后来被诊察出“精神分裂症”，从那时开始小哥俩就再也没有得到过母爱，命运的魔爪也在慢慢地伸向这对苦命兄妹。

妹妹出生后的第二年，小七爸爸被机器绞去了右手，虽然很快地送进了医院，但还是没保住右胳膊，无奈之下只能做了截肢手术。自从小七爸爸丢了胳膊，以前常来找干活的工头也不再来往，小七爸爸一下子就变得无工可打，全家人从那以后就过上了食不果腹的日子。家里妻子没有一点劳动能力，两个孩子都需要养活，小七爸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尽办法也攒不到一点过日子的钱。

后来小七爸爸打听到一家厂子，虽然只有一千五百块的工资，但终于有地方肯接受自己，并且还管吃管住，小七爸爸了心。可家里的情况又让小七犯了难，不打工家里无米下锅，出去了两个孩子交给妻子又不放心。“爸爸，你放心，家里有我呢，妹妹我能带好她，妈妈我也能照顾好”小七爸爸还是不放心，虽然万般不舍，可一家人都等着吃饭，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去省外打工。

爸爸走后，小七独自在家照顾妈妈和妹妹，此时妹妹已经是快到两岁却还不会说话，来义诊的医生说妹妹得的是语言障碍综合征，需要家长耐心引导说话，有条件最好是到专业的康复中心接受治疗。从那以后，小七不仅要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只要闲下来小七就会教妹妹说话。

“哥，哥，叫哥哥”小七一字一句引导着妹妹，功夫不负有心人，妹妹终于可以说一些简单简短的词语，小七乐坏了，虽然自己在家照看妈妈和妹妹很苦，可那天却格外的开心和满足。

最让小七担心的还是不稳定的妈妈，妈妈病情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还会稀罕一下兄妹俩，发起病来时仿佛谁都不认识，眼睛通红到处摔盆砸碗，摔完一通不解气就会对兄妹俩棍棒相向。小七还好，有时还能挣脱妈妈，妹妹根本没有那么大力气，如果赶上自己没在身边，妈妈有时会把妹妹打个半死，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严重时妹妹会哭晕过去，第二天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妈妈，你知道渴也知道饿，为什么发起病来不认识你的孩子呢，你下手那么重，万一把妹妹打坏了我就没有妹妹了，你就没有女儿了呀”清醒时妈妈抱着妹妹，小七一面紧盯着妈妈的举止，一面紧紧抓着妹妹的手，只要妈妈犯起病，小七必须第一时间从妈妈怀里把妹妹抢出来。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十岁的小七已经会安排自己的日子。爸爸每个月会寄来一些钱，小七都规规整整地放在药盒里如数家珍。这些钱只能花到必须花的地方，比如家里的大米白面，冬季的煤块，妹妹的幼儿班费用和自己的杂费。这些花完已经所剩无几，小七根本不敢给妹妹和自己置办一身新衣服，更别提妹妹嘴里一直吵着要的零食，镇子里的集市离家里不远，可小七一年到头也去不了几次。

眼下小七还有更多的担忧，自己和妹妹越长越大，眼看着没两年就要上初中，一些必要的花销再也躲不开了。妹妹到现在只能说一些简单的词语，要是不抓紧治疗恐怕这辈子就只能这样讲话。

爸爸的工资只有1500，既要想办法给妹妹康复，又要养活两个孩子和智障妈妈。

小七知道，爸爸拖着残疾的身躯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以后的日子恐怕更是雪上加霜。小七和妹妹很喜欢读书，可当下的今天不是免了学费就可以识文断字，更大的难题才刚刚摆在小七和妹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