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与社会的关系,在生存需要这四个字面前,
就像是一笔笔“莫问输赢”的交易。
清晨,被闹钟强行撕碎疲惫的开始,
忙碌奔波的普通人,都在进行一场隐秘的交易,
用流逝的生命,兑换生存所需的大小前提,
拿健康的身体,
抵押一种名为“未来券”的可怜东西。
那些打工人其实并不在意是谁挥动皮鞭,
毕竟手机屏幕里,那些不断跳动的数字,
便是最好的监工,
没人敢多抱怨什么,因为有工作,
已经是难能可贵的“恩赐”了。
写字楼里,横竖齐整的日光灯带,照出惨白的生存图景,
年轻人用发际线的不断退后,
来勉强支撑着工位的暂时使用权,
而中年人的觉悟,则是用腰椎间盘突出的“底牌”,
维持房贷,车贷,各种贷的还款“资格”。
对于那些号称“躺下即平和“的说辞,
明白人都看得出不过是困兽在笼中,勉强摆出的优雅姿态。
而事实的模样,就像被拔掉爪牙的猛兽对着游客作揖,
围观者称赞“好乖好可爱”,
却没人追问那猛兽,
究竟被生活抽走多少根支撑本性的肋骨:
其实普通人的选择,皆是有据可循,
只是真的别寻了,
知道太多,容易累。

新一代的消费认识,早已“进化”出更隐蔽的寄生方式。
轻奢概念是给那些咬紧牙关坚持的伪中产们,
量身定制的,虽然无意义但不可或缺的安慰剂,
限时折扣的铃声想起,则是真正刺激多巴胺的灵魂“补充剂”。
当“精致穷“这个概念,荣登大众需求的榜首,
让人们更为真切的感受到“我消费故我在”的美妙享受,
至于账单上的没完没了跳出的数字,
暂且称之为“成长的墓志铭”并不为过。
当我们被那些“要对自己好一点“的广告词反复洗脑,
并隐隐觉得是一种外部的要求而不是内在的需求之时,
真实的情况,便是资本在人性的脆弱点上,
抹上一笔擦不下去的印记。
过年了,似乎有些问题正在变得愈发躁狂,
家庭聚会仿佛成了督导现场,亲戚朋友们像尽职的生存稽查员,
用“什么时候结婚“的无聊话术,去盘查那些苦不堪言者内心深处的无奈,
用“年薪多少“借着指点江山的劲头,
来评估每一个被他点评者的人生净值究竟如何。
在熟练背诵着“佛系“,“丁克“等防御性话术之余,
那些无效的,或是试图产生“聊效”的隐隐对抗,
究竟有何用意,
这个问题,其实我们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每个人似乎都在自圆其说,
每个人都没在乎别人的生活,
究竟经历了什么,究竟承担了什么。
有人太闲,他们不知道人能活着有多累,
有人太累,他们没体会过那些人闲起来,
究竟脑袋里还能生出点什么。

城市的灯光未必比星光更懂得如何抚慰人心,
但有些东西之所以看起来还不错,
只是因为离得太近而已,
那些晚归者在地铁玻璃窗上与自己对视时,
或许看不见梦想,但一定能看懂现实的叠影。
那些脱口而出的“人间清醒“,
不过是看透规则后的自我保护话术,
那些戏谑传播的“摆烂文学“,
更像是为自己的心理设立减震机制。
当生存的智慧,被迫进化成“在妥协中前进“的小聪明,
每个熬着的打工人,都无师自通了一种属于自己的生存策略。
面对接下来的日子,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我们既做不成彻底的叛逆,
也做不到视而不见的皈依,
毕竟,这个时代最隐秘的生存法则,
往往就藏在那些看似矛盾的辩证里:
用战术性的摸鱼,守卫战略性的自己,
借着适度妥协的伎俩,
保全尚未泯灭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