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男星死于家中,凶手竟是......

点众原创 2024-06-14 13:25:33

梅雨间歇期间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稀稀散散地洒向大地,在路上拉出长短不一的细窄人影。

透过警车狭小的三角窗,我的视野里只有这城市的天空、建筑、车辆和马路所构成的一片惨淡的,毫无生气的灰色,就连过往的行人都笼罩在这片死气沉沉的灰色里。

之所以内心愁云密布,是因为就在刚刚,我接到紧急通知,要求我在限期内破获近期备受关注的李彬被杀一案。

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我残存的睡意瞬间消失,按照公安系统不成为规定,命案必破。

凡是出了命案没有破获的,要追究负责人责任。

偏偏此案特别棘手,不仅因为死者和嫌犯的身份皆是公众人物,还在于它的诡异奇特之处。

三个月前,知名画家苏琼娟前往市公安局报案,声称有人趁家里没人时偷偷闯进了她的屋子。

碍于她身份特殊,警方对此高度重视,来来回回忙忙碌碌调查了一周,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

他们调取了周边监控,并未发现有外人出入,屋内也未见明显翻动迹象,现场提取的生物痕迹也未曾发现异常,对家里财物进行一一清点,也未发现有任何损失。

但是苏琼娟十分笃定,坚称家里一定进了人,她给出的理由是,家里物品摆放方向与她离开前完全不同。

例如茶几上的那个茶杯,原本倒立放置,如此却杯口向上;例如那盆绿植,原本向右边倾斜,如今变成了向左边倾斜……如此总总,不一而足。

没有经济损失,没有直接证据,不符合立案标准,警方通过分析最终得出结论:苏琼娟可能近期压力过大产生了幻觉。

一周前,黄冈市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电话,电话那头是女性撕心裂肺的呼救声:「 救命,救命……」

接线员正准备仔细询问,电话「嘟」地一声被挂断了。接线员赶紧回拨过去,得到的却是「对方正在通话中」的提示。

察觉到可能有险情发生,经验丰富的接线员立即联系运营商查询核对该机主信息,结果显示,报警电话正是从苏琼娟手机中拨出的。

刻不容缓,警局迅速组织警力快马加鞭赶赴现场。到达时,苏琼娟家大门敞开,屋内漆黑一片,家里线路被人刻意切断。

警察打着电筒对着客厅四处照射,断断续续的灯光下,他们发现苏琼娟一袭白衣,一言不发,一脸平静地端坐在画架前借着月光作画。

在她的身后的幽暗处,李彬纹丝不动地瘫坐椅子上,他手脚都被绳索捆住,全身多处刀伤,脑袋微微歪向一侧,双目圆睁,口唇发紫,仿佛死前遭遇过巨大痛苦,原本英俊潇洒的脸庞已然面目全非,留下的是一张血迹斑斑、五官模糊不清的脸。

整个房间到处是鲜血,飞溅到墙上,流淌在地板上,形成黑色的涓涓细流,沿着地板的木纹流动。

苏琼娟就坐在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若无其事地画画,即使警察站在她面前她也浑然不知,宛如一尊冰雕,浑身上下透露着彻骨的寒意。

警方随即将她带回警局展开询问。

令人费解的是,作为报警人,目击证人,受害者爱人,苏琼娟却突然沉默不语,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更令人意外的是,案发现场只检测出李彬和苏琼娟的生物痕迹,凶器上也仅提取到苏琼娟一人的指纹。

所有证据都指向苏琼娟,毫无疑问,她成为李彬被杀一案最大的嫌疑人。

然而,面对警方的指控,苏琼娟不仅缄口不言,而且情绪毫无波动,始终保持着一种呆滞僵硬的表情,对于她的罪行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就在苏琼娟被拘留的第二天,她的邻居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案发当晚曾有人进入苏琼娟家中。

据她陈述,当天她看到的一位身穿黑衣、体态偏胖、戴着口罩的中年男子在苏家门口徘徊,因为前几天她曾听苏琼娟提过她家疑似遭遇陌生人「闯空门」,所以她十分警惕,走过去大声质问:「你是谁?」

对方好像也被吓了一跳,随后反应十分镇定,直截了当地说:「我有钥匙。」

随着「滴」的一声,他用自己的指纹解开了苏琼娟家大门并踏入其中。

见此情形,邻居自然而然认为此人应该是夫妻俩的亲朋好友,遂放下疑心匆匆离去,至于后续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这也证实了苏琼娟此前所言非虚,她家确实有外人进出,只是那人不偷东西不损财务,就像是专门在她家里待着一样。

又或许,他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更匪夷所思的是,苏琼娟所在小区监控星罗棋布,通往她家的路仅有两条,一条穿过篮球场,从西面蜿蜒而来,一条穿过后门花园,抄小路而到。

在这两条路中间,都安装有十多个高清摄像头,所有进出的人都躲不过它们的监控。

然而,警察两队交叉,反复查看案发晚上的监控,除了业主,压根没有看到可疑人员经过。

他们又对小区住户和工作人员都进行了逐一筛查,发现他们都没有作案动机,且都能提供不在场证明。

那个神秘男人是谁?他是怎么避开重重监控,堂而皇之地进入苏琼娟家中,又不留一丝痕迹地离开呢?

天外飞仙?

案发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苏琼娟突然陷入沉默,从此一言不发?

是受人威胁?还是故意缄默?

疑点重重,为了使案件得到突破,警方多管齐下,多措并举,什么大数据记忆法,政策攻心法……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苏琼娟始终像吞了火炭般,无论如何也撬不开她的嘴。

苏琼娟的沉默让案件陷入僵局,就在警方焦头烂额之际,更令他们头疼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将案情透露给媒体,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他们惯会捕风捉影,如此热点新闻自然争相报道,经过媒体添油加醋地渲染,网上立即掀起腥风血雨。

公众人物一言一行本就备受瞩目,更何况李彬是圈内德艺双馨的影帝,出道多年一直零绯闻零黑料,苏琼娟亦是国内闻名遐迩的画家,二人风雨同舟近二十年,是旁人眼中幸福恩爱的神仙眷侣,他们从校服走到婚纱,从青丝到白发的爱情故事打动了万千对爱情满怀憧憬的少男少女。

如今苏琼娟贸然杀夫,却闭口不谈她的杀人动机,一时间人们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有些人认为李彬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是个衣冠小人,案发时正对苏琼娟进行惨无人道的虐待导致她忍无可忍才突然爆发的。

有些人认为苏琼娟红杏出墙,案发当天和情夫一起逼迫李彬离婚,三人发生激烈冲突,情夫一时冲动酿成大祸,苏琼娟为爱顶罪才选择默不作声。

更有甚者猜测苏琼娟在案发时和李彬还有神秘男子一起玩某种特殊癖好的游戏,因为李彬是被绑在椅子上杀死的。

舆论持续发酵,各种猜测层出不穷。然而,在这场疯狂喧闹的旋涡中,苏琼娟却周而复始地保持着沉默,这让当地公安局承受前所未有的压力。

尽管凶器上只有苏琼娟一人的指纹,但因为此案有了目击者作证,只有得到她的亲口供认公诉程序才能顺利将她定罪。

事态紧急,省厅立即成立专案组,经过磋商,组长由我担纲,专案组人员由我点,所有人即点即走,立刻出发,马上赶到黄冈市加班加点开展工作。

「这个案子看下来,有四个关键点。」我清了清嗓子,看向身旁的小李说:

「第一,作案手法。苏琼娟小区前后大门都有保安24小时轮岗值班,小区内还有保安定点巡逻,监控室也有专人值守,小区四周都有设有电子围栏,若有人偷偷从上面爬进来就会触发电子警报,旁人想进来只能刷门禁或者由业主带领进入,神秘男子到底是如何进入小区,又是如何避开360度高清全角监控的?」

「第二,前后矛盾。所有证据都指向苏琼娟,但是如果她是真凶,为什么还要在案发前拨打电话求救呢?电话那头她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急切,似乎正处在极度危险的境地中。她报警的目的是什么,故意给警方传递信号,还是另有企图?」

「第三,杀人动机。通过大量走访,李彬生前为人和善,与人交好,和苏琼娟也是十分恩爱,大家对他好评如潮,无论是苏琼娟还是旁人都没有作案动机。」

「第四,非同寻常。通常来讲,一旦进了局子,就没有警察拿不到的口供。苏琼娟居然能挡住警方各式各样的侦察手段,此人内心一定十分强大,不可小觑。」

小李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低下头一言不发,自顾自地打开手机摆弄着什么,片刻后把手机递到我面前:「张队,你看看微博热搜榜。」

我搭眼一看,心中顿时一惊:「好家伙,微博前5的热搜,这案子居然占了4个,这是要把我们放火上烤啊。」

「不止这些,抖音、快手这类短视频平台也被这件事霸榜了,要说这事火爆网络,一点也不为过。」小李摇头叹气。

我打开热搜词条,想看看网友的评论和反应,结果非常不尽如人意。

海量的评论,滔天的怒火,网友几乎一边倒,为连续多天案件还未取得侦破而愤慨不已,各种吐槽、谩骂,矛头直指我们警察。

「对于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面对我的突然发问,小李显得有些慌乱:「不像是激情杀人,倒像是仇杀。捅一刀可能是一时冲动失控所致,连捅七刀,凶手应该对死者极端厌恶和仇恨,可能是积怨已久或者遭受长期的心理虐待所导致的突然爆发。」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反问道:「你难道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小李被问得发愣,神色尴尬地摆了摆头。

我将一沓尸体照片递给他,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手指位置道:「你仔细看看。」

小李将照片接过去上下左右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突然眼眸一亮,拍了一下大腿,一时激动得差点在车里站了起来。

「张队,尸体有问题!你看,被害人左手食指指甲有一个几毫米的小劈裂,这说明他生前一定与犯罪嫌疑人进行了搏斗,但是他指甲缝里并没有发现肉眼可见的皮屑或血迹,很有可能有人对他指甲进行了清理。」

「凶手极有可能是她情夫,如果是苏琼娟做的,她不会傻到连指甲缝都清理了却忘记清洗匕首。」

我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可以出师了。」

「这样看来,苏琼娟不说话是为了袒护真凶,毕竟说多错多,寡言为贵。女人还真是感性动物啊,这样鼎鼎有名的大画家也会心甘情愿替情人背负杀人罪名。」小李摇头叹气,语气里充满了惋惜之情。

「不一定是顶罪,」我蹙起眉头,意味深长道:「苏琼娟留下了一幅画,或许,这是她留给我们的线索。」

「张队,对于案发现场的那幅画,你有什么见解?」小李掏出香烟,递给我一支,也给自己点上。

「见解?」我看着烟雾袅袅上升,慢慢团成一团挡住了小李的脸,随后又渐渐飘散,幽幽开口,「我还真看出来点东西,不过,一切还得等见到苏琼娟再说。」

隔着审讯室的玻璃窗,我见到了苏琼娟。

她坐在审讯桌前,整个人形销骨立,面无人色。

她的面颊凹陷,双唇干裂,嘴角微微下沉,让整个脸庞显得更加枯槁。

在我印象中,他们夫妻二人合照,苏琼娟总是微微倾侧,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的丈夫,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如今这双眼睛黯淡无光,与电视上那个风姿绰约的画家判若两人。

她没有看向我,而是死死地盯着审讯室的时钟,铐住的双手摆在桌上,忽而握拳,忽而放开,这种肢体动作映射出她焦躁不安的内心活动。

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就说过,凡人皆无法隐藏私情,他的嘴巴可以保持缄默,但他的手脚却会多嘴多舌。

「苏老师,我是你的粉丝,你的每部作品我都看过。」我没有单刀直入,而是以一种温和的方式开场。

她没有反应,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清任何情绪。

「我知道,你的每幅画都要花费乃至数月的时间做充分的准备,包括画出多张素描草图,反复调整构图,试验不同色彩和形式等,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孕育过程,其后还有一个耗费时日的生产过程,一笔一画都需经过精心构思。可是这一次,你却大刀阔斧地一改往日创作风格,仅用寥寥数笔就创作出了这幅画,这可不像你的行事。」

我所说的画,正是苏琼娟在案发现场所作的画,此画一经公开,苏琼娟形象瞬间直转急下,跌至谷底,网民对她的声讨也空前绝后,达到顶点。

大家异口同声痛骂她是个冷血杀手,杀人以后毫无忏悔之意,还画出如此冷漠画作,令人齿寒。

那是一幅油画,画中的李彬一身戎装,身披盔甲,端坐在满地的玫瑰花瓣中,目光柔如春水,眼角轻弯,双手张开,就像一位凯旋的战士满怀深情地注视着她多年未见的妻子。

只是,他身后的阴影与黑暗融为一体,让原本温情脉脉的画面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恐怖压抑感。

画布左下角,苏琼娟为它署了名,只有一个字:夫。

整幅画,苏琼娟只运用了黑红两个色调,背景阴暗以加强前景的恐怖气氛,让人看久了不禁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不过,我从这幅画中看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

她仍然没有反应,我继续说。

「我对着你的画揣摩半天,终于发现了一些令人不寒而栗的细节。」

「如果把画像的左边作镜像翻转,会得到一幅完全不同的画面。对右边做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同样的情况。」

这一次,苏琼娟有了反应。她猛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我,目光似乎要把我穿透。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我会当场倒地死去,但我毫不畏缩地接住她凶狠的目光。

「重点在于,通过镜像翻转得到两幅画的呈现意境完全相反。事实上,画中的丈夫并非慈眉善目,而且目露凶光;他的手不是向外打开呼唤,而是向内收紧拒绝;不是情意绵绵,而是暗藏杀机。」

「你想告诉我们,人都有善与恶的一面,对吗?」我乘胜追击,想击破她的心理防线。

「我们每一个人既不是尽善尽美,也不至于是十恶不赦,大多数时候内心蕴含着阴暗和光明两面。把阴暗面转化为行为,是一种冲动,对这种冲动的束缚能力,就是犯罪人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而苏老师,我相信,你一直都有这种束缚能力,你十指如椎,绝不像沾满鲜血的样子。」

苏琼娟眼中微微闪烁,似乎有所触动。

「我可以帮你。」我纸短情长,循循善诱。

「给我一个机会,告诉我真相。你尽管说,无论事实如何,我都会尽我所能帮你。」

苏琼娟的嘴唇半开半合,声音在喉咙里滚动着,过了良久才勉强发出一点嘶哑的声音,就像一扇需要上油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许是太久没开口说话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旁人看到的是一往情深,你却能看到它不为人知的一面,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有与别人截然不同的感受吗?」

我沉吟片刻,黯然开口:「因为,我有视觉反相症,那是一种罕见的视觉异常疾病。于我而言,每个物体、每个人,甚至是每个字母,都呈现出与现实世界左右颠倒的相反形象。」

「原来如此,世间竟还有这样的怪病。」苏琼娟轻叹一声,随即话锋一转,「你知道吗?画家最擅长的不是落纸烟云,而是捕捉细节。」

「人的体形、面容、行动、语言和声音,以及它们在不同生活情况中的千变万化,全部能艺术化呈现在眼睛里。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和他一模一样的东西,所以,在你这里,我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什么东西?和谁一样?什么死刑?」我抛出一连串的疑问,苏琼娟的话说得云里雾里,听得我一头雾水。

苏琼娟的脸色突然煞白下来,她嘴唇抖动了两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此后,任凭我吐沫横飞,磨破了嘴皮,说干了口舌,苏琼娟又重新回归往昔沉默的状态,闭上了那扇艰难打开的心门,宛若一尊死气沉沉的雕塑。

「张队,有人要见你。」小李行色匆匆地走过来,俯身对我耳语道。

办公室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双眼红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

「珊珊……她不可能是杀人犯!她从小就乖巧懂事,有一颗菩萨心肠,见到流浪猫狗都会带回家喂养,她母亲去世得早,是我起早贪黑,含辛茹苦把她养大,我看着她呱呱坠地,嘤嘤学语,到亭亭玉立,她是我的希望,我的骄傲,你们相信我,她不可能杀人的。」

眼前这个号啕大哭的老人叫苏爱民,是苏琼娟的父亲,珊珊,是苏琼娟的小名。

他哭得鼻涕横流,但是眼底却没有散发出任何悲伤,像是一只破旧的调琴器,发出刺耳的声音。

「老人家,请冷静一点,您的女儿现在一直不开口说话,您知道缘由吗?」

他双拳紧握,嘴唇微微颤动,仿佛在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但是,她高三那年,也有过和现在一样的情况。」

我心里一颤,「你是说,高三那年,苏琼娟也是和现在一样,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你有没有注意到她身边发生什么异样的事?」

老人沮丧地摇了摇头:「没有,她一直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对我也十分孝顺,可就在她高三那年,她突然变得判若两人,不再和我交流,对我闭口不言,无论我怎么央求她,她始终沉默不语,拒绝开口。有一天晚上,我发现她蜷缩在阳台上,我喊她,她缓缓回头,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曾经试图去她学校寻求蛛丝马迹,也尝试问过她的同班同学,都没有任何线索。为了治愈她,我跑遍大江南北,但是医院诊断结果无一不显示她一切指标正常,只是不愿意开口说话而已。」

「这一切,从她遇见李彬以后才好转,是李彬治愈了她,她说过,李彬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他们结婚以后一直恩爱如初,珊珊绝对不会杀了他。」

看着眼前这个声泪俱下、泪眼婆娑的老人,我隐隐感觉,他给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感,我盯着他的脸思索半天,突然茅塞顿开。

是年龄!

苏琼娟不到四十岁,他的父亲看起来却已经到了鲐背之年,显得十分苍老。

苏琼娟的沉默,会不会和她高中发生的事情有关?她的沉默就是为了引导我们去倒查她的往事?

大可不必啊,她完全可以告诉我们实情,没必要以身试险,宁愿作伪证顶替杀人罪名。

送走苏琼娟的父亲,我又马不停蹄赶往审讯室,这一次,苏琼娟没有沉默,而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小时候,我曾养了一只流浪猫,然而,对于这只小猫,我并没有太多的喜爱之情。它野性难驯,经常用爪子抓我,让我感到相当残酷。」

「那只是动物出于自保的本能行为,你怎么会觉得残酷呢?」我不解地反问道。

苏琼娟的目光咄咄逼人:「当然残忍,动物都有残忍的一面,这只小猫就是如此。它经常从野外带回一些猎物,比如老鼠或小鸟,然而,它并没有将它们当做食物,而是将它们当作玩物,玩弄它们,把它们折磨得半死不活,享受着这种残忍的感觉。」

随后,苏琼娟又变得沉默,这种沉默终于激起了我的怒火,我一拳砸在桌子上,铮铮作响。

「别激动,」小李安慰我,「我相信那句话,你可以在一段时间骗过所有人,也可以在所有时间骗过一部分人,但是你没办法在所有时间骗过所有人。只要给我们时间,我们肯定会找到真相的。」

「时间,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啊!」我有苦难言,上面让我限期破案,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还是毫无进展,我内心十分焦灼。

等等,时间?我突然灵光闪现。

「我们忘了时间!」我咻地一声冲出审讯室。

「无论多么复杂,看起来多么不可思议的案子,嫌犯只能在时间和空间上做文章,我们既然在物理空间上找不到漏洞,为什么不从时间上入手?」

「我懂了!」小李紧跟其后,眼前一亮,「张队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扩大排查时间范围,不要拘泥于案发时间段。嫌疑人极有可能早早就藏匿于苏琼娟家中,一直到案发后才出来。我们习惯认为嫌疑人一定会当天进当天出,所以只查了近几天的录像。」

我不置可否。

然而,监控结果却让大失人望,我们调取了整整一个月的录像仔细翻阅、比对,仍然一无所获。

一个人可以在某个地方不声不响地藏匿一两天,但绝不可能藏匿一个月,毕竟吃喝拉撒需要解决。

案件再度陷入僵局,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丝转机。

夕阳西下,余晖照耀着小镇的大街小巷,我和小李按照侦查员提供的线索来到了一栋楼房前。

他们在苏琼娟家中发现了一个符咒,看起来十分诡异,于是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那是一栋年久失修的公寓,破烂的外墙上泛着灰绿交错的斑驳,屋外杂草丛生,似乎很久都没人打理,剥落的油漆已无法掩盖门的凹凸不平,显得破败不堪,散发着一股阴森萎靡气息。

「我还以为这种大师会归隐在深山老林呢,没想到会安身立命在这种破破烂烂的楼房里。」小李狐疑地瘪了瘪嘴。

我们走到门前,小李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回应,轻轻地往里推了推,门没上锁,自然而然被顺势推开。

昏黄的灯光透过脱落的松木窗户透入屋内,使得房间显得更加阴暗。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符咒,数不胜数的佛牌堆积在房间的角落里。

一个身着黑色袍子,头戴斗笠,脚踏道鞋,包裹严实的人背对着坐在一张木桌前,背影看起来高大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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