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党中央与张国焘斗争始末》读后感
说明:本文主要依据来自三联书社公开出版、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研究员刘统编著的《北上,党中央与张国焘斗争始末》一书,书中所列并不完全代表本人观点,历史人物的功过是非交与读者自己评判,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购买阅读原著。
3.个人背景和宿怨
虽然张国焘在鄂豫皖根据地的“白雀园肃反”、退出通南巴根据地后的“宣汉双河场整顿”,使得其个人在红四方面军内部拥有无上的权威,但与中央领导人以及其他兄弟部队,可也是由于过于强势的性格,关系处理并不融洽。
首先是和毛泽东。
毛泽东讲述他在北大的经历:“我职位低微,无人理我。我的一项任务是登记来读报纸的人的姓名,但对他们大部分人来说,我这个大活人是不存在的。我认出了启蒙运动的著名领袖的名字,如傅斯年、罗家伦等等,我对他们怀着浓厚的兴趣。我试图与他们就政治和文化的问题开始交谈,但他们都是大忙人,无暇去听一个图书管理员说南方话。”
对于张国焘,毛泽东对斯诺说:他认得张国焘,张当时是一个很激进的青年学生。而张对毛却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举行。由于陈独秀、李大钊的缺席,张国焘受他们的委托,成了这次会议的主持人。
当时他对毛的印象是“他是一位比较活跃的白面书生,穿着一件布长衫。他的常识相当丰富,但对于马克思主义的了解并不比王尽美、邓恩铭等高明多少。他在大会前和大会中,都没有提出过具体主张;可是他健谈好辩,在与人闲谈的时候常爱设计陷阱,如果对方不留神而堕入其中,发生了自我矛盾的窘迫,他便得意地笑了起来”。
从北大到一大,尽管两人的地位差距有所缩小,但此时的张国焘还没把毛泽东放在眼里。
等到了土地革命时期,毛泽东在井冈山依靠“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敏锐洞察力,打造出中央苏区,本来是全国根据地的模范,但他却一直受到那些留苏派的讥笑,被认为是“山沟里出不了马列主义”。
自从上海中央迁到中央苏区后,毛泽东又屡受排斥和打击,终于在1932年10月的宁都会议上被苏区中央局的负责人赶下了台。直到遵义会议前的两年多,毛泽东都是在郁闷孤独的痛苦中度过的。他曾流着眼泪对来访的老部下龚楚说:“现在我们井冈山的同志吃不开了,只好慢慢忍耐了。”
在遵义会议上,博古等留苏派领导人已经受到大多数红军将领的批判,毛泽东重新掌权已成定局时,凯丰还轻蔑地对毛说:“你懂什么马列主义?你顶多是看了些《孙子兵法》”所以,毛泽东对那些只懂得夸夸其谈马列教条,动辄挥舞棍子打人的“左倾”教条主义者是深恶痛绝的。
而比起毛泽东,从一开始北大的天之骄子,张国焘的发展一直要顺利的多,这也使得他比毛泽东多了一份跋扈,少了一份隐忍。
张国焘自1931年到鄂豫皖苏区任中央分局书记,在红四方面军徐向前等将领的鼎力相助下,革命形势发展很快,不管是根据地面积,还是红军人员发展规模,对比中央苏区也毫不逊色。
有人形象地比喻说:当时中国革命的中心就是两个山头:一个是井冈山,一个是大别山。前者的领导者是毛泽东,后者就是张国焘。
如果说和毛泽东,多是因为天生领袖性格,“一山不容二虎”的冲突,那和中央此时另一位重要领导人——博古(虽然遵义会议后被撤去最高负责人,但仍担任常委的重要职务),“宿怨”则更加明显。
1928年11月,莫斯科中山大学学生与王明、博古等人发生纠纷。张国焘前往调解,在讲话时认为这些问题都可通过内部协商妥善解决,不赞成米夫等人把革命同志一棍子打死那套做法。
博古跳出来用俄语讲话,痛骂张国焘是机会主义者,攻击他的机会主义立场妨碍了在中大开展的阶级斗争。张国焘是党内元老,却受到这么一个小青年的辱骂,不禁大怒。"
现在博古、凯丰等仍在中央掌权,张国焘自然不会与他们亲近。这些导致张国焘与留苏派一直不合拍,包括王明后来从莫斯科回到陕北,借道新疆时处死张国焘以前的“嫡系”—李特、黄超,成为了压垮张国焘叛逃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对于两股力量之外最重要的红二方面军负责人贺龙,也因为历史问题对张国焘印象不好,南昌起义前,贺龙在武汉要求入党,张国焘说他是“军阀",一口拒绝。
周恩来、朱德、贺龙准备发动南昌起义时,张国焘又传达共产国际指示,要推迟起义,差点使起义流产,对此贺龙是不会忘记的。甘孜会师那天的欢迎大会上,张国焘讲话前,贺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悄悄说:“国焘啊,只讲团结,莫讲分裂。不然,小心老子打你的黑枪。”把张国焘吓了一跳。
而红二方面军的总政委任弼时,更是张国焘的老同事,两人在莫斯科一起工作过,对张国焘的底细很清楚,张国焘心里还是有点怕他。
这一切导致张国焘后来对红二方面军的“渗透”毫无作用,他看重萧克和王震,送给王震几匹好马,夸奖王震勇敢,能打仗,戴高帽子。贺龙听说,对张国焘这种拉拢表示鄙视,张国焘的拉拢自然也不起作用。
之所以花这么多篇幅介绍这些人的过往,因为一个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乃至个人能力,都是由过去汇聚而成。所以从各个时期来看,张国焘此时“自恃资格”,都不愿意轻易听从毛泽东的指挥,也没有主观驱动意愿去融入一方面军。
4.根据地的认识和路线之争
虽然各自都曾创建了根据地,后来都被迫退出和转移,但对于成败的原因,双方的“认识有分歧”。
张国焘对下面散布:“中央政治路线有问题”,“中央红军的损失应由中央负责,军事指挥不统一,”据说还派人找一方面军的同志了解会理会议、遵义会议的情况等,实际上是进行搞材料,进行反中央的活动。
凯丰、博古则指责四方面军撤离鄂豫皖和退出通南巴是“逃跑主义”,还有四方面军一贯存在的“军阀主义”,“土匪作风”,“政治落后”等诸多问题,甚至公开写文章《党中央与张国焘路线的分歧在哪里》进行抨击。
凯丰认为四方面军不应退出通南巴苏区,中央苏区是不得已才退出,通南巴却是打了胜仗,顺利条件下退出的,任意放弃苏区是欠缺考虑的。
周恩来则尽量“弥合分歧”,对“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他认为中央苏区是由于战略战术错误退出,鄂豫皖是完全不同的,不是像中央苏区采取完全防御战造成的。退出鄂豫皖预先没有很好准备,对发动群众动员不够,有些忽视敌人。对于中央红军。一方面长途行军,政治工作疏忽,有些表现右倾,但在遵义会议后改变了军事领导,已有纠正。
但对于这些争论在当时复杂形势下,并没有形成决议,双方的分歧也没有在根本上消失,只是暂时被压制。
张国焘的联邦政府
1935年5月16日,张国焘组织红四方面军的高级干部在茂县城内召开会议。会议作出决定,在茂县组织成立“西北特委”和“西北联邦政府”,其中包括“格勒得沙共和国”与“波巴人民共和国”两个少数民族政权,张国焘自任西北特区书记和西北联邦政府主席。
之后不久两军就实现会师,这一事件自然马上被中央得知,在彼时的瑞金苏维埃政府已经丢失的情况下,张国焘“成立新政府”的目的不言自明——先是自立政府,然后便是自立党中央。
即使是善做和事佬的周恩来,也对此时做出批评,认为事先没有和党中央汇报,但在措辞上,还是以张国焘的西北联邦政府并没有真正的少数民族,也不算真正的联邦为由,进行委婉的批评。
张国焘则认为因为川西地区少数民族众多,不团结其他民族很难开展革命工作,筹粮、增员工作不能推进,再说只是从权之计,对于没有汇报中央,则推脱给电台。
保卫局邓发
中央政治保卫局局长邓发到四方面军,要重组四方面军的保卫局工作系统,并进行两军的人员交流,邓发说是例行公事,张国焘则认为是中央要对红四方面军的高级干部进行监视,一口回绝。
实质上四方面军保卫局已经成为张国焘进行肃反的个人工具,曾中生、旷继勋、张琴秋还有徐向前的妻子程训宣,都曾遭到批斗甚至杀害。
在当时左倾思潮影响下,各个根据地掀起“肃反浪潮”。
陕北根据地前后的特派员杜衡、郭洪涛、朱理治接连进行整顿,刘志丹、高岗等主要根据地创始人都被抓,后来中央红军到达后才解救他们出来,可以说中央红军对于彼此来说,是一次互相拯救。
中央苏区以“AB团事件”为代表的一系列肃反事件,最后袁文才和王佐两位创始人都被错杀。
湘鄂西苏区的夏曦,以抓所谓改组派、托派、AB团、第三党、取消派为名,杀害了大批红军将士,贺龙曾说,夏曦的"肃反杀人,到了发疯的地步"。
中央认为张国焘的保卫局需要整改,逐步纠正左倾错误,张国焘则认为是现实纯洁革命队伍的需要,此举双方也没有达成共识,甚至影响了一度活跃的两军干部交流。
争夺粮食
在会师初期,两军一片和谐,互通有无,特别是四方面军一度对一方面军时常接济。但随着会师后人数的急剧增加,再加上敌人不断的围追堵截,川西地区的贫瘠,信仰的差异,汉族地区卓有成效的“打土豪,分田地”的征兵筹粮方法,很难开展,群众工作也就难以为继。
藏族群众在国民党和喇嘛的蛊惑下,还实行坚壁清野政策,粮食形势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时常有脱离队伍的情况出现,两军也因为粮食征收、看管、分配问题发生了一系列纠纷。
虽然没出大的乱子,却无意间“增强了各地的领地意识”,原先那种心无杂念、一心为公的的场面渐渐消失不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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