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托·布莱希特,一生创作了48部戏剧,2300余篇诗歌,200部短篇小说和3部长篇小说。他曾提出著名的“间离效果”,他的剧作在世界各大剧院轮番上演。
以上或许是你对布莱希特的印象——一个拥有超高艺术成就的伟大剧作家。那么,布莱希特眼中的自己又是什么样子?
贝尔托·布莱希特(Bertolt Brecht),德国剧作家、戏剧理论家、导演、诗人
“我,贝托尔特·布莱希特,来自黑色的森林。母亲把我带至城市,当我仍躺在母腹中。森林的寒冷至死都存于我体内。”正如这首类似“布莱希特画像”的小诗中所写的那样,来自“黑色森林”的布莱希特的人生也如“黑色森林”一般蓬勃旺盛而又充满了种种未知…
年轻的流亡者
布莱希特出生在巴伐利亚小城奥格斯堡,这是一个偏僻的边陲小城。而健谈、热情、对工作怀有奇异执着的布莱希特似乎天生就和这里格格不入。以奥格斯堡为起点,布莱希特四处转徙,却无法融入任何一处,似乎就是为了长达半生的流亡作准备。
年轻的布莱希特
1933年,德国国会纵火案发生,德国纳粹党用一场熊熊烈火把德国共产党彻底变成了一片断壁残垣。与此同时,这场大火也彻底烧断了布莱希特对德国仅存的希望。国会纵火案后不久,年仅三十五岁的布莱希特就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流亡之路。
这条流亡之路他一走就是十五年,同时布莱希特的“用戏剧反讽时代”的理念也遍洒到了欧洲的每一个角落。期间他创作出了《四川好人》、《第三帝国的恐怖与灾难》、《潘迪拉先生和他的男仆马狄》等一系列作品。
孟京辉版《四川好人》剧照
“艺术和科学,两者都不应把任何思想浪费在不可改变的东西上,两者的任务同样为利用应有尽有地存在的绳索,把受苦的人类从黑暗的深渊里拉上来。”这个在柏林寒冬中瑟瑟发抖的年轻人,就用自己的作品一次又一次地成为这样的绳索,让受苦的人们远离了黑暗的深渊。
昏暗中的舞者
在苏黎世、莫斯科、美国等地几经辗转的布莱希特终于在1948年回到了柏林。民主德国政府看到了布莱希特的才华,愿意在物质上为布莱希特提供帮助。
带着对戏剧不移的热情,布莱希特创建了柏林剧团。从颠沛的流亡岁月到暂时安稳的剧团时期,布莱希特一直没有改变的是对戏剧创作那固执的颠覆和挑战。他一意孤行地走在艺术之地的荒原,孤独地反讽着时代。
布莱希特工作照
在《三分钱的歌剧》中,布莱希特沿用了他熟稔的荒诞喜剧形式来讽刺资本主义社会。而在《高加索灰阑记》中,布莱希特将他的“间离效果”融入了这个元杂剧传统故事,让人们对熟悉的事件产生打破思维定式的思考,从而达到批判和变革的效果。
《高加索灰阑记》剧照
作为戏剧理论家,他提出的最著名的理论莫过于“间离效果”。我们可以通过布莱希特的同事曼弗雷德·韦克维尔特的解释来理解这个理论:
间离效果
亚里士多德要求在戏剧里唤引起恐惧和怜悯,以达到使观众通过恐惧和怜悯得到净化的目的;而布莱希特要的,“只是”观众的惊奇。因为这个惊奇“祛除掉的”是理所当然,那由习惯而阻碍观看事物真实面目的理所当然。如果说在亚里士多德那里,同情真的会引起观众的恐惧和痛苦,那么在布莱希特那里,感到惊奇则是一件相当快乐的事情,因为它导致发现。
布莱希特放大了那些人们可悲的已经熟视无睹的黑暗面:那些勾结与伤害、那些利用与哄骗、那些残忍与贪婪…他并无意粉饰太平,他就是要引起观众的惊奇甚至震悚。
他的代表作品《潘迪拉先生和他的男仆马狄》又不可不说是将“间离效果”运用到了极致。潘迪拉老爷爱好酗酒,醉后才对工人仁慈,醒后则又恢复本性。拥有双重人格的潘迪拉既是艺术化创作,但又是那个残酷时代的最真实写照。在这场闹剧中,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马狄却和观众扮演着一样的角色。他始终清醒而冷酷地看着潘迪拉在矛盾中陷落甚至疯狂,他的冷静看似荒诞细想之下又是那么合情合理。
诱惑还是救赎?放肆还是理性?连潘迪拉自己也糊涂地说不清。布莱希特用矛盾的潘迪拉讽刺了那个矛盾的时代,那个扭曲和异化人性的巨大漩涡。
来自中国的布莱希特继承者
在布莱希特的《致后生》中,他对来自未来的我们如是说:“但你们,到了人人互助的时候,请宽容地记起我们。”其实何须记起,布莱希特从未被忘却。比如孟京辉导演就是布莱希特的忠实粉丝。
孟京辉&布莱希特
孟京辉曾对布莱希特对于社会、人类宏大命题表达过高度赞扬:布莱希特的作品有强烈的“和社会直接对话”的感觉,而我们中国现在的作品更多是风花雪月,或者是才子佳人,更多地在关注一些细小的命题,而对这种宏大的,对人类自身的命运,对个人、集体、政治之间关系的命题关注得较少。
出于这样的想法,孟京辉将布莱希特的《潘迪拉先生和他的男仆马狄》改编为先锋音乐剧《太阳和太阳穴》搬上舞台。
在布氏辩证元素的哲学思想上,孟京辉融入了自己的“孟氏幽默”,在喜剧中寄托隐喻、无意识的斗争在欢笑中分裂,通过主观性揭示粉饰在社会平静背后的人性欲望。
在《太阳和太阳穴》中,孟京辉以音乐切入戏剧的颠覆编排方式将空花组的特色发挥得淋漓尽致。现场音乐伴随着躁动不安的戏剧种子,随时准备颠覆你的脑洞,侵袭你的听觉。
艺术不仅仅是那些让人愉悦的、清新的、舒畅的,更重要的是反抗的、思索的。孟京辉一贯秉承着戏剧的深刻性,将饱含社会思考的孟氏语言注入戏剧中,以戏剧向观众发问,借助戏剧传达布莱希特的反抗力量。
暂别剧场的日子里
望大家保重身体
期待我们的再次相聚
「演出信息」▼《太阳和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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