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欢,本是将军府千娇百宠的嫡女,与当朝王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皇帝亲自下旨为我们赐婚,本以为我会如愿以偿嫁给我心爱之人。
结果,大婚当日,夫君被囚,我还被狗皇帝强抢进宫。
他告诉我:就算我对他只有怨恨,这一次,他也不会再松手。
1
“阿年,阿年。”
红烛摇曳的新房内,轻纱随风轻轻起伏着。
恍然间我闻到有一阵酒气袭来,脚步声也离我愈来愈近。
“阿年?是你吗。”
我身着红袍,头戴凤冠,端坐在床的一侧,清风微微吹过,我的裙摆也随着微风轻轻起伏。
这一刻,我等的太久了。
我听到他慢慢走至床前,内心止不住的喜悦。
他挑开了我的头纱。
我微微抬头 露出闪烁着喜悦光芒的双眼,心中是按捺不住的喜悦。
可所有喜悦却在对上他双眸的瞬间,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
“陛下?——怎么是你,阿年呢?”
来的人不是阿年!
是当今的圣上,阿年的长兄——陆君离!
“新婚之夜看到自己的夫君,你就这副表情?”他抬手轻轻捏住我的下巴。使我的双眼与他对视,“怎么,你是对朕有什么不满吗?”
帝王的威严压的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但还是对眼前的一切难以接受。
什么!夫君?
“阿年才是我的夫君,陛下亲自赐的婚,难道您忘了吗”我抬手打掉了陆君离的手。
可迎接我的是更加难以置信的消息。
“陆瑾年谋反,其罪当诛,朕念其兄弟手足之情,已将其幽禁于恒王府,无召不得出。”
“不可能,阿年不可能造反。”愤怒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原本不解的心也开始燃烧起了熊熊火焰。“我要见他。”
“见他?哈哈哈。”眼前的帝王放声大笑起来,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怎么可能?你现在可是朕的皇后,怎么能私会臣弟?”
“我要嫁的人是阿年。陛下即位不到一年,便兄抢弟媳,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陆君离原本放荡不羁的表情猛然顿住,眉头紧锁,似乎在克制着内心的怒气,语气充满了压迫。
“阿年阿年,他就那般的好吗?他若是心中有你,又岂会谋反。”
陆君离突然抬手将我推倒在了床榻上,随即栖身压了上来。
“就算你对我只有怨恨,这一次,我也不会再松手。”
2
突然向前的陆君离将我吓得整个人都是一颤, 身体抵抗的本能驱动我伸向了头上的凤钗,片刻的犹豫后,我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猛地拔下了它向身前一戳 。
簪子的尖端最终狠狠地刺向了陆君离的胸膛上。
鲜血顺着凤簪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好似一朵朵绽开的红莲。
透过陆君离的双眼我能看到倒映在他眸中我决绝的双眼。
“你当真要杀了朕吗?”
我并未回答他,只是双手颤抖着,手中的簪子也猛然间跌落。
我承认我害怕了……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帝王,恍惚间好像看到那深黑眼眸中透露出的一丝苦涩。
那抹情绪迅速划过,以至于让我怀疑是不是错觉。
但我从没想过要杀他,沈家一家满门忠烈,作为沈家女,我决不能做出弑君这种事令沈家蒙羞。
我颤声开口,低声呢喃着“不,不,不要…对,对不起。”
泪水忍不住的从我的眼眶里流出。
陆君离终究还是松手放开了我。
“朕还以为,沈家的大小姐当真如外界所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也会有如此柔弱的一面。”他冷嘲一声。
陆君离随即便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你如今已经是朕的皇后了。你若是想让恒王还能好好待在恒王府,最好乖乖听朕的话。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一想到阿年如今的境遇,我便心如刀绞。
可是,眼前的帝王,一句话便可决定他的生死。
我没有选择。
“是,沈欢,接旨。”
“是臣妾。”陆君离突然变冷的声音使我整个人趔趄了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是,臣妾,接旨。”
听到了满意的答复,陆君离轻笑一声,便离开了凤仪殿。
见陆君离离开,我赶忙叫采莲进来。
采莲是自小便跟着我一起长大侍女,情同姐妹。
今日,本是她陪着自家小姐入王府的日子,谁知花轿却进了后宫。
“拿纸笔来,我要给兄长写信。”
3
后面的几日,他也并未再来过。
只是赏赐如同流水一般,进了凤仪宫。
宫女们每日也按照份例,一趟又一趟的送来膳食,却都被我伸手打翻。
这些天,凤仪宫门外守备森严,我心系阿年,担忧他是否安好,也不知如今他是不是在受苦。
可如今被软禁在凤仪宫中,我什么也做不了。
就连那封写给兄长的信,也难以寄出。
我出不了凤仪宫的宫门,便见不了陆君离,只得这样逼他来见我。
我不知他到底想要如何,只是既然将我软禁在此,不管怎样,他总不可能让我去死,毕竟活着才有价值。
只是陆君离未来,太后身边的宫女丹枫便先来了。
“太后懿旨,请皇后娘娘到长秋殿一趟。”
我不知太后为何会想要要见我,但是,我可以离开长秋殿了。
那就代表,我可以让采莲借此机会将信送出宫外。
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我简单的梳洗了下,便跟着丹枫一路向长秋殿行去。
长秋殿内,太后一袭金丝凤袍,端坐在上首。神色见我进来,脸上的更甚。
我微微福身,算是行礼。
“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并未让我起身,只是冷笑一声,眼底透露出一抹狠色。
“沈欢,哀家看在你父兄的面子上,本不想针对你,可没承想沈家竟然出了你这么个红颜祸水,迷惑君主的人,惹得皇家被世人耻笑。”
“可若是你将沈家的部曲交出,哀家可以饶你不死。”太后居高临下,好似威逼利诱道。“你沈家不也本就打算效忠于恒王吗?当今皇帝本就无德,你和哀家合作,助恒王成就大业,事成之后,哀家可以做主让恒王纳了你。”
我对此不可置信,阿年他竟然当真反了!
4
“沈家的事,自然是兄长说了算的,太后娘娘和我说的这些,臣妾不懂。”
太后见我态度不愿,脸上的恨意变得更甚。
“敬酒不吃吃罚酒,哀家有的是办法让你肯。来人,上刑。”
太后要对我动用私刑。这是令我完全没想到的。“这里是皇宫,太后娘娘怎敢?”
“哀家有何不敢。”
丹枫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条细长的鞭子,狠狠的朝我的身上抽去。
钻心的疼痛立刻传遍全身。
连着好几日不曾好好用膳 ,这一鞭仿佛将我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
我趴在地上久久无法动弹。
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了我的身上,
手臂与后背的痛楚撕心裂肺,几次将我疼晕过去,又再将我痛醒。
似曾相识的场景在脑中划过……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到了陆君离。
身上的疼痛使我难以睁开双眼,只能听见他与太后争辩着……
“太后娘娘是觉得桓王造反,朕没取他性命,所以太后娘娘您是也要造反吗?”
“太后在乎皇室颜面,所以才教出个想要弑兄篡位的儿子?对吗?”
“太后行事风魔,不宜见人,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后养病。长秋殿内所有人,发配永巷。”
慢慢的,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睡梦中,我恍惚间好像梦到,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真正可以让我开心的事情屈指可数。
梦中的深处永远是那棵桃树,和站在树下的那个少年。
“陆哥哥……”
“陆哥哥,我昨日跟你说的我喜欢的那个小郎君掉水里啦。”
“什,什么?”少年的脸色闪过一丝错愕。不等反应过来,便被小姑娘拉到了湖水旁。
少年望着那潭湖水,略有些不解,还有落寞。
“欢儿,他人在哪?”
“傻瓜,他就在这里啊。”
少年看向小牛娃指向的那潭湖水,水面上倒映着的,正是二人的身影。
“陆哥哥,我喜欢的人,是你呀。”
“陆哥哥,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你……”
5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凤仪宫的寝殿内。
浓郁的药草味将我熏醒。背部的疼痛仍让我难以起身。
我这是,还活着?
我轻轻侧过头看向床外,只见陆君离枕着一只胳膊,趴在桌子上。桌前散落着几本开着的奏折。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他的身上。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就这般凑合了一夜。
大概是我醒来的动静吵醒了他。
“你醒了?那就吃药吧。”
他抬手端起桌案边的药碗,舀起一勺喂到了我的嘴边。
可我并不想吃他喂的药。
我抬手将药碗打翻。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质问他道。
“如今我这副模样,陛下可满意了?陛下贵为天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偏偏非要这么对我和阿年。”
面前的帝王被我问的不知所措。只是不知为何,看着他消瘦的下颚,我的心底,竟闪过一丝心疼。
“因为,我喜欢你啊。”
喜欢我?怎么会。我难以置信的凝视着他的双眼。
突然 ,我扯开了我单薄的衣襟。
“好,既然如此,我给你就是,我只求你让我见他一面。”
“在你心中,我便这般不堪吗?”他自嘲一笑,眼底却尽是冰冷。“你喜欢陆瑾年,无非是因为那俩自小相识,若是与你自小相识的是朕,你还会喜欢他吗?”
“世间之事,本没有什么如果。我喜欢阿年,也不仅仅是喜欢我们自小相识。”
陆君离脸色明显一僵,眼底浮现一丝薄怒。“那朕就杀了他。”
“那臣妾愿与阿年共赴黄泉。”
“陛下若是不想守着一具尸体,就请答应臣妾的要求,我只求见他一面,知晓他是否安好而已。”
“好好将养着身子,你若是死了,朕会让陆瑾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带着几分挣扎。
陆君离起身离开,“朕只准你见他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