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山东一地市书记严重腐败被判死刑,当地百姓却不乐意了

审度 2024-11-13 18:12:53

我国坚持反腐倡廉,向来对贪腐零容忍,对于贪官污吏,民众也恨之入骨,然而上世纪90年代,山东一位市委书记的倒台却让万千民众开了眼。

该贪官被捕后,当地许多有头有脸的企业家立马宣称,愿不惜代价地替他打官司,使其免于牢狱之灾;即便是在其坐牢时,竟也有许多平民百姓自发前来探望。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难道哪里出了差错,把好官冤枉成贪官了?

今天的主角名叫胡建学,于1991年6月至1995年1月任山东省泰安市委书记。

被任命时,胡建学年仅42岁,对如此级别的干部而言,这样的年龄已经算是“破格提拔”了。年轻的他一上任便拿出了十足的干劲,常对下属强调:“要有开拓精神,四平八稳就什么都干不成!”

他把“跑项目”作为考核干部的重要标准之一——跑不到项目?那就证明你没本事,不能胜任职务,我们换人。

胡建学非常喜欢搞建设,他在任的几年里,许多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泰安市的城市面貌可谓日新月异。在不少老泰安人眼里,这几年便是这座城市发展最快的几年;胡建学落马后,不少人感叹:您瞧,胡书记这一走,泰安发展又停了。

胡建学也是实打实地做了一些好事的,例如他大搞基础设施建设,修建了大量公路、学校、工厂等设施,一定程度上改善了泰安市民的生活;此外,笔者从一些说法中得知,泰安市农村民办学校教师此前是没有编制的,正是胡书记的一纸政令,才让这些教师得到了编制。

仅从上述来看,胡建学似乎真是一位好官,可事实上,他的另一面极为可怕。

胡建学早年一段特殊的人生经历,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值得拿出来吹一辈子。

众所周知,在我国有个词叫“铁饭碗”,对许多寻常百姓而言,它算得上是人生的终极追求了,而胡建学端起“铁饭碗”几乎没费吹灰之力。

1965年,中学毕业的胡建学选择报名入伍,退伍后被分配到山东省菏泽市东明县水利局参加工作。彼时的他年仅18岁,便有了体面的工作和稳定收入,这令亲朋好友都艳羡非常。谁承想,他几年后的一个决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他毫无征兆地辞了职,不干了。

胡建学另有打算:原来在1977年,我国恢复高考,许多人趁机鱼跃龙门,实现了人生跨越。而被“困在”小县城的他大概有些不甘心,认为自己的人生不止如此,因此决定搏一把。

那个年代考取大学的难度无需赘述,而社会提供给年轻人的选择也远不像如今这么多,胡建学不但扔掉“铁饭碗”,此后非但不打工挣钱或创业,而是重新拿起课本当学生,如此“倒行逆施”的做法实在令人想不通。

然而最终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大为叹服:他一举考入南京大学化学系,毕业后分配进山东省计委工业处,层次一下子就翻了几番。

乍看这只是一部“逆天改命”的励志史,实则透出了胡建学的秉性:有才干、魄力,但同时也有着极大的野心和欲望——一旦后者失去控制,后果将不堪设想。

对于胡建学的到来,领导十分重视,毕竟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一翻履历还是退伍兵,那叫一个根红苗正,岂能不重点培养?因此从一开始,胡建学的仕途就进入了快车道。

1987年10月,年仅27岁的他便已官至山东省计划委员会副主任,副厅级干部。

坐在新办公桌后不久,胡建学便体会到了身份地位变化带来的好处:同事突然变得亲切友善起来,其中不少人还会时常带来一些东西,如一盒普通香烟,或是一个打火机。

同事解释称这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朋友间的一些小意思。见这些小礼物也不值几个钱,远算不上“违反纪律”,胡建学便毫无顾虑地收下了。

此时,年轻且单纯的他并不嫌弃这些礼物廉价,相反十分高兴,认为这种形式的交往很有意思,能使同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让工作更有效率。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会送一些回礼,殊不知闸一开,洪水便一发不可收拾。

几年后的一天,胡建学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东明县宣传部获得一笔十万元的拨款。作为感谢,对方送来一台录像机,他毫不犹豫地笑纳了——这台设备的市售价比他一年的工资还高许多,即便胡建学对此心知肚明。

他甚至有了这么一种感受:收礼或送礼能够迅速拉近与对方的关系,能让工作更顺利地进行,这能叫“贪腐”?某种意义上,他反倒认为这是十分必要的。

你不送,我不拿,项目落不了地,城市怎么发展,当官的怎么替老百姓谋福祉?

1991年6月,42岁的胡建学升任泰安市委书记。有意思的是,即便他的年龄比别人都小一截,下属们却对他服服帖帖,因为大伙儿很快便发现,这年轻的一把手实在是位狠人。

某次在跟下属交代工作时,胡建学讲了一句非常可怕的话。

“到了咱们这个级别,就没人能管得了了。”

正如先前所讲,胡建学很看重“政绩”,在他看来,上马项目的数量是政绩好坏的一个显著体现。因此,他鼓励下属多跑项目,甚至把它列为考核的一个重点——跑不来项目,你的官也基本做到头了。

此外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结果更重要,为拿到项目,他甚至默许乃至鼓励下属们行贿受贿。在他看来,只要政绩拿得出手,用一点“非常手段”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甚至把自己的“政绩”编成一本书,起名为《登泰山更知天下阔》,后来被调查时,他拿出这本书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上梁不正下梁歪,在这样一位“一把手”的熏染下,胡建学时期的泰安官场沆瀣不堪,苍蝇老虎横行霸道,他的几位副手也是各有各的绝活。

如时任泰安市委副书记的孔庆祥,此人为金钱可以没有底线,甚至连职位都能明码标价。在谈项目时,孔庆祥更是深入贯彻落实胡书记指示,只要项目能落地,什么事都敢去做,因此深得胡建学赏识和器重。

时任泰安市委秘书长的卢胶青则是胡麾下的又一位大将,此人已有恃无恐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他肆意挥霍受贿所得的钱财,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每天都穿得珠光宝气,乍看像是一位土豪大老板,哪还有半点人民公仆的模样?

当然,苍蝇不叮无缝蛋,想要进入胡建学的法眼,成为他们圈子里的人,行贿还必须会看眼色讲分寸。

当时有个人名叫汪德海,此人把“手段”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时任泰安市泰山区人大主任的杜传岐南下考察,恰好碰到了汪德海。在了解到彼此为同乡后,汪自称是成功商人,邀请对方一同游玩,在短短3天内疯狂消费数万元,还赠送两条纯金首饰。

此举令杜传岐对汪德海的实力深信不疑,得知对方有意衣锦还乡、回老家办企业后,主动表示能“开绿灯”,实际上充当起汪德海的保护伞。

后来经调查,汪德海根本不是什么商人,而是一无业游民,当时在深圳已是走投无路,正打算回老家躺平混吃等死。

在泰安经营多年,胡建学显然已把这座城市当成了自己的“私人王国”。从此人的诸多材料看来,笔者认为胡一方面是为了刷政绩,然而另一方面,他或许是真心想要看到泰安发展的。

胡建学年轻,接受过高等教育,在眼界上要更加广阔。他认为城市就应该高楼林立,充满现代化气息,因此大兴土木。然而,毫无节制的建设严重超出了泰安市财政的承受能力,反倒对城市经济造成了严重破坏。

到了后来,他已经到了肆意妄为的地步,例如修了一座岱湖大桥,本意并非为了方便民众出行,而是听了风水先生的建议,修了这座桥,他就能官至副总理——“岱湖”即“带胡”,带他飞黄腾达,图个吉利。

泰山上的弘德楼,也是他的手笔。

总而言之,胡建学就像一位年轻得志的独裁者,心中所谓的“抱负”远远超出了能力。

他和同僚的腐败引起上级部门注意,得知下属被调查,胡建学竟拿出了轻蔑的态度,公然放话称:“竟敢在泰安动我的人!”

讽刺的是,当真做出反击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抵抗形同虚设,只能看着得力部下一个个倒台,最终轮到自己被叫去“喝茶”。

东窗事发后,执法人员从胡建学家中搜出赃款、赃物折合人民币共计61.6万元,其中有50多万元现金被整整齐齐地缝在被子里。面对如此之多的票子,胡困惑地表示:自己收的钱太多,实在想不起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了。

1996年6月,胡建学被判处死刑,缓刑二年。

此外,卢胶青被查出受贿总额约37万元,孔庆祥受贿总额约12万元,就连杜传岐这种级别的干部,居然也能敛财数万元。

贪官落马本是众望所归的好事,然而,事情的后续发展却令人大跌眼镜。

胡建学倒台消息传开后,泰安民众一片哗然。有许多企业家公开为他站台,表示要请最好的律师替他打官司。

许多百姓更是愤愤不平,这其中有这么一种说法:接替胡建学的新市委书记害怕重蹈覆辙,在政策上过于保守,走上了另一个极端,引起民众不满。人们开始怀念胡建学,甚至有不少人自发地前往看监狱探望。

有人在谈及此事时直言自己想不通:一个大队书记都比胡建学贪得多,只要能替老百姓办事,拿点好处算得了啥?一个能干实事的贪官,可比一个清廉的庸官强太多了!

当然,干部的能力与清廉并不该被摆在对立面上;纪律是一条红线,谁都不该去触碰它。

经过敲打,胡建学本人倒是彻底清醒了。

在看守所里,他深刻反省了自己的过错,每当电视上播报有关他的新闻时,他非但不会躲避,反而让狱友都来看,并告诫大伙儿一定要以他的所作所为为耻,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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