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一套房，
舅舅知道了，要我过户给他儿子。
我不肯。
正月里他打上门，拿着剪刀要给我整个光头。
“我给你剃成个秃瓢，看你还怎么出去见人！”
隔天他死了。
1 吸血鬼”舅舅
“姐，楠楠都是让你给惯的，她一个女娃子27了还不结婚，想干嘛！”舅舅瘫坐在我家沙发上，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跷着二郎腿，大言不惭地教训着我爸妈。“不是我说，姐姐，姐夫，你们连个儿子都没有，将来还不是要我家耀祖给你们养老？”
我爸妈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地低着头挨着数落，一声不敢吭。
我刚进门就是这幅场景。
这些年舅舅一家游手好闲，一直趴在我家身上吸血，而我妈是娘家老大，我爸是上门女婿，他俩这些年因为姥姥姥爷给灌输的重男轻女思想，早就懦弱成性，从来不敢反驳。
我也是习以为常，过年都主动申请加班，尽量避免和亲戚见面。
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只是现在我不想理会，上了一个大夜只想回自己房间躲个清静。
却被他叫住，“哎哎哎，你有没有礼貌？见到舅舅都不知道问好？”
“哦，舅舅。”我不情不愿地打了声招呼，自己贴上来？那就别怪我开大，“大过年的又是空着手来的阿？”
我可不会像我爸妈那样惯着他们。
“嘿，你这小兔崽子……”
2 给熊孩子一家亿点震撼
眼见我和舅舅要起口舌，我妈赶忙把我拽到厨房，“怎么跟你舅舅说话呢？”
“我哪里说错了吗？大过年还能空着手来打秋风的，也就他家了吧？”我嗤之以鼻，看着我妈懦弱样子又突然想到什么，紧张地问，“妈妈，我买房子的事没有告诉他们吧？”
这些年爸妈一有钱就会被姥姥和舅舅连哄带骗地掏干净，年近六旬连个房子都没有。
我毕业以后努力工作，省吃俭用终于攒了个首付，把现在租的房子买下来了，只为爸妈再不用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没，没。”我妈结结巴巴开口，目光闪烁。
我没来得及深究，
“嘭。”一声脆响从我房间传来。
我扔下摘了一半的菜反应过来，“舅妈和表弟也来了？”
刚没在门口看到他们的鞋子，还以为没来。
可我出门前明明把房间锁了的……“妈，是你给他们开的我房间门？”
“嗯……”我妈含含糊糊，“ 楠楠，你先别着急，有话好好说，耀祖毕竟是你表弟.......”
我没等我妈说完，冲回房间，瞬间火冒三丈。
地上已经被踩得一片狼藉，我心爱的手办碎了一地，
表弟刘耀祖正穿着鞋在我床上蹦，一边蹦一边抬着两条肥如肘子般的胳膊拍手叫好，“真儿～好玩儿啊！”
我一把上去薅下来这头猪，揪着他头发，“光长膘不长记性，还敢动我东西，找死是吧？”
“你干嘛打我家耀祖？”听着杀猪般的嚎叫，画得跟个鬼一样的舅妈这才从我衣帽间里窜出来，只是身上还穿着我的衣服没来得及脱，一只手不忘把什么东西塞口袋里。
我当然不听，一个劲儿地抽那个胖脸。
“别打了，别打了。”我妈拉着我。不让我再动手。
3 房产证被偷
“当家的，你还不过来？儿子快要被人打死了！”舅妈一边叉着腰一边给舅舅使眼色，让他过来帮忙。
舅舅一把从我手中救出他宝贝儿子。
“爸爸，我好疼啊！”刘耀祖眯缝小眼里勉强挤出几滴泪。
“姐姐坏，打我们乖乖，耀祖不哭不哭，爸爸给你吹吹。”
恶心得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刘耀祖一见有人撑腰，立马神气起来，用手指着我，“臭女人，我爸妈说了，你是个赔钱货，等你嫁出去了，以后这些都是我的，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就要再冲过去，抽他几巴掌，却被我妈死死抱住，“楠楠，你这么大了，耀祖还是小孩子，你就让让他吧，多少钱，妈给你出，大过年的别闹了。”
“妈，你放开我？”我有些恼火，“明明是他们不讲理，你还护着他们……”
我正要继续反驳，余光却瞥见舅妈扯了扯舅舅的衣角……
舅舅立马会意，抱起耀祖，“姐，我们先走了，你好好管管这臭丫头，该打打！”说完嘭的一声关上门，外边传来他们匆忙的脚步声。
我皱眉。不对劲！
他们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走了，往常不得死皮赖脸再跟我爸妈要点精神补偿？
我又想起舅妈刚刚塞东西的动作，赶紧进了衣帽间，我藏在柜子底下的房本果然不翼而飞！
身体止不住颤抖，我掏出手机按下三位数。
我妈一见我打的电话，立马上来拉我，“楠楠你要是报警，你舅就没脸见人了。”
我甩开，“他们要脸就不会来偷！”
“将来你出嫁，还得耀祖背你出门，以后娘家有个兄弟也有个照应，咱别把关系搞僵了，好不好？”
我妈又哭着拽我，“楠楠你最乖了，别让妈妈难做好吗？妈妈就这一个兄弟，我能怎么办？”
“又来了！”我受不了我妈的眼泪，闹得我心烦，“你让他们把我房本还回来，给我道歉，我就不报警，行了吧？”
4 五万买我房
晚上，舅舅三口子再登门，破天荒地带了一把烂香蕉。
见我不接，舅舅一大嘴巴子抽在舅妈脸上，“都是你这个臭娘儿们。无知，房产证是能随便拿的啊，你看都让楠楠误会了！还不快点拿出来！”
舅妈捂着脸支支吾吾不敢回嘴。
舅舅很满意自己树立的男人威严，端起架子开始教育我，“楠楠，你舅妈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别这么小气。”
“就是就是，姐姐，你太小心眼了～”刘耀祖理都没理他妈，倒是抖着他身上的一坨贱肉给他爹帮腔。
长得不像他爹，恶臭倒是一脉相承。
我咽下恶心，接过房本，冷眼看着演戏的三口人。
用脚趾想都知道，他们白天回去已经打听了一圈，知道房子过户本人不到场不行，这才来我眼前演这出苦肉计。
想到这，我暗自庆幸，幸好留了个心眼，房本写的是我的名字。
如果写在我妈名下，后果不堪设想……
舅舅见我不吭声，又加大力道踹了舅妈几脚。
舅妈被踹在地上也不敢躲，只仰着头，嘴里不停哎呦哎呦地叫，邻居都露头出来看热闹，她唤得就更起劲了。
我倒是不在意，可我妈面子薄，忙上前打圆场，“都杵在门口干嘛，别让邻居看笑话，先进来，我给你们做饭，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饭桌上酒过三巡，我舅突然提议让刘耀祖给我敬酒。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直接晾着他们。
舅舅打定主意根本不在意我接不接招，只自顾自说下去，“楠楠，我们也不占你便宜。给你5万首付，你把房子卖给我们耀祖。”
说完又冲厨房喊我妈，“姐，借我5万块钱，我这就给楠楠定金。”
5 给你整个秃瓢
“呵，我150万的房子，首付加税50万，你给我五万就想过户？还要我妈借给你？想空手套白狼？”
我出声讽刺，只希望他跟以前一样恼羞成怒，摔筷子走人，这样我明天就申请回去上班，找不到我，他们没办法也就熄火了。
可我还是低估了舅舅的厚脸皮，喝点马尿他是心高气傲，提出了个更不要脸的建议，“要不这样吧，将来耀祖结婚，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得给耀祖礼金，现在就当提前给了，五万也不多，签完合同，我们立马就走。”
“做梦吧你！”
他酒气上头，大声嚷嚷起来，“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买房子干嘛？将来找了婆家，还不是便宜了男方？！”
“我们耀祖和你不一样，我们耀祖可是男孩，没房子以后不好找对象，你一个做姐姐的，宁愿便宜外人也不给你弟？？”
我被气笑了，“如意算盘打得真响。没钱生什么孩子？这样吧，刘耀祖叫我一声爹。我就考虑考虑给他。”
“别给脸不要脸啊！”舅舅黑着脸把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
我直接把桌子掀了，“你们都给我滚！”
他眼见在妻儿面前损了他的狗脸面，气急败坏，一把揪住我头发，拿起桌上的剪刀，嘴里骂骂咧咧，“给你脸了是吧？小丫头片子，等我给你整个秃瓢，看你还怎么去上班！”
“不上班还不了房贷，到时候不卖房子也得卖！”
6 真死了才好
男女力量太过悬殊，饶是我挠花了他胳膊，我的头发还是被剪掉不少。
最后还是我爸挡在中间，但我爸的胳膊上被划出一道口子，发出一声闷哼。
眼见事情闹大了，“这事没完！”撂下一句话，我舅舅一家就骂骂咧咧地走了。
爸爸嘴唇绷得紧紧的，在一旁默默地处理伤口，又静静地收拾地上的狼藉，最后悄悄掖了一包烟去扔垃圾。
“你舅舅他喝醉酒了才会这样……”妈妈脸色煞白，给我顺着背，“你别生气，明天他酒醒了，我去找你姥姥……”
“姥姥？你猜她是会帮她宝贝儿子还是你？”
“呵，妈，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拿他们当家人供着养着，他们拿你当什么呢？提款机？保姆？冤大头？！”我一把甩开她，夺门而出。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对舅舅一家的生气远远及不上对父母懦弱的绝望！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手机里的倒影，头发乱糟糟的就跟狗啃的一样。
可不就是被狗啃了，我无奈自嘲，收拾心情，走进了一家理发店。
正月里店内冷冷清清，理发的大姐指指我的头，“小姑娘理发啊？”
“嗯。”
看我不高兴，大姐说着笑话哄我开心，“你舅没给你红包啊？咱这边都说正月里理发死舅呢。”
我回道，“真死了才好。”
7 woc，真死了！
没想到，舅舅真的死了。
接到我妈的电话，我有点懵。
电话里我妈不停抽泣，“楠楠，你舅舅没了，你快回来一趟吧……”
说实话我不想回去，昨天闹完以后，我随便找了个网吧通宵，环境一般也比在家强。
再说他死了，我觉得挺高兴的，我怕到时候压不住嘴角，不小心唱出歌来就不好了。
可我妈？听着声音是真伤心。哎，我放心不下，还是回家了。
进门，我妈刚哭完正失神。
我爸迈着轻飘飘的步伐起身给我妈拿纸巾。
我能理解我爸，他以为舅舅死了，再不用扶贫，一朝翻身农奴把歌唱，没放鞭炮是他善良。
我妈看到我，忙拉着我坐下，“楠楠饿了吧，我给你下点饺子……”
她刚站起来，姥姥就打来电话，对着我妈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我妈挂了电话一脸歉意，“楠楠，你看，姥姥催我呢……”
“算了先去吧，我不饿。”
路上我问我妈，“他……是怎么死的阿？”
我妈又开始扑簌簌掉泪，“昨天回去，你舅舅非要开车去海边兜风，那路段也没有监控，不知道怎么就撞上了栏杆，听说撞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听说？你没见着遗体啊？”
“没见到，”我妈摸了摸眼角，“昨晚只有你舅妈去认得尸，衣服证件都对得上，直接火化了，今早打电话通知我发丧。”
“怎么这么仓促？”这边的习俗一般要在家停尸3天。
“兴许是怕遗体太吓人吧……”
听完我妈的话，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
没等我细想，我们就到了地方。
姥姥一见我妈，举起拐棍打在她腿上，“都是你这个丧门星，你为什么不让着你弟弟？要是你让着他，他就不会心情不好要出去散心，不出去就不会死，我的儿子啊，我的心肝啊！”
我妈瑟缩着流泪，也不敢躲，就站在那挨打。
姥姥长久的思想压迫早让她忘记了愤怒的本能，
“怎么死的不是你！”姥姥号完了，又想打我妈出气。
“够了！”我挡住姥姥下一拐。
舅妈突然看着我的头发尖叫出声，“你理发了！”
8 好大一顶屎盆子
矛头瞬间转嫁到我的身上，
舅妈的弟弟张光宗也跟着吆喝，“你怎么在正月里理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习俗？故意咒你舅舅的吧！”
姥姥闻言也目光阴鸷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盯出个窟窿眼，“原来是你，是你这个死丫头克死了你舅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