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集标题为《Waterworks》,既是指金在佛罗里达从事与水相关的工作,也有眼泪及泪如雨下的涵义——索尔和金正式离婚分别的那天,阿尔布开克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雨。
开篇还是想再多提一嘴片头OP,录像带的画面要素又变了,这次是吉恩的车牌。
此外,蓝屏结束时还出现了金回到故地的镜头……看来,最后两集《风骚律师》不装了,直接表明索尔的故事将会在2010年至2011年的吉恩和金身上结束。
这对夫妻真是绝了,一起相处的时候是互相拉扯着对方成瘾的灵魂伴侣,分道扬镳了还能够殊途同归:他们都在分手后变成了另一个人,又都在扪心叩问后变回了最初的自己。
含泪的雨水
开场的戏份应该发生在2004年下半年,即E9金与吉米分手后的几个月。
索尔在新装修完没多久的办公室里玩着弹球,明明开工时间已经到了,却还在一个人独处——丫是真的拼,大晚上了照样接客——今晚注定与众不同,他要正面妻子和她送来的离婚协议。
轻易翻倒的塑料泡沫古希腊立柱,已经戳穿了索尔的心虚:你的律师身份是个“花架子”,你的坚强也一样。
该来的总要来,索尔让金进来签署了离婚协议,自己还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玩手机、甩文件,可他签完字扔笔又收笔的小动作,还是令他破功了……
索尔的故作潇洒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他和阴沉寡言的金一样,心如刀割。
也许是想掩饰自己的心虚,索尔一脸轻松地问金为什么要去佛罗里达,刚问完还没等金回答,又立刻改口说无所谓,现在两人没必要讲那么清楚。
如此欲盖弥彰的做法反而加重了索尔的心病,他对佛州的念想更多了,以至于后来小粉跑路前,他就脱口而出建议对方去佛罗里达。
索尔直言金会后悔——和我想的一样,金果然没有拿矶鹞渡案的200万美元分红,因为这对她来说是一笔“血钱”,急于甩掉阿尔布开克的一切、想尽快离开的她,肯定无法接受。
夫妇俩各自抛弃了对方:索尔就像当初查克与自己道别时那样满脸无所谓,“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很好”;金欲言又止,留下了越来越陌生的索尔·古德曼。
等金出门后,索尔就开始喊弗兰西斯卡“sweetcheeks”了,进一步走上了油腻讼棍的不归路。
索尔是吉米启动自我防御机制后的防护罩,在这个彻底分别的时刻,他尤其需要索尔的出色表现,以及未来长期的24小时在线。
下一位客户是埃米利奥·小山。
这位“重量级”人物,正是《绝命毒师》S1E1里面被“老白”沃尔特拿了一血的角色。
埃米利奥是和“小粉”杰西一起来的,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律师索尔,后来小粉带着老白来找律师时,也说过索尔曾两次把身犯重罪的埃米利奥捞出来。
此时的小粉才20岁出头,正跟着埃米利奥一起鬼混呢,就在这样一个非比寻常的雨夜里(除了S6E3开头那场沙漠中的雨外,这是BB和BCS中唯一一场雨),他借着抽烟的机会,和刚刚变成索尔前妻的金聊上了。
小粉认出了金是律师,因为她曾给好友“康宝”克里斯蒂安打过官司。
从行为(偷教会的东西)和年纪(犯事时不满20岁)上来说,当时胡作非为的康宝,确实是一个会被金拯救的典型少年犯。
BCS和BB两部剧蝴蝶效应的奇妙之处再次显现:如果金没帮康宝脱罪,让他坐上几年牢,未来的他或许不会长期和小粉鬼混、产生更深的交情,也就不会把家里的房车贱卖给小粉,协助白老师入行,而后作为毒贩被打死……
金和索尔一样,都是间接开启了《绝命毒师》故事的人。
顺便提一句,康宝先前还是在哥伦布骑士团头上动土——这个基于天主教信仰建立的慈善组织刚开始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们一边发动战争和种族清洗,实行宗教排外政策,一边又以救助贫弱的宗旨,去慰问接济战争遗孤和寡妇们,非常有传统昂撒的特色,也像极了金和索尔过去的所作所为。
金听到小粉与康宝的关系后,希望对方日后能学好,可是看小粉的样子,显然没当回事……自己卖力给那些少年犯争取避免牢狱之灾的机会,都是正确的吗?
小粉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大自己16岁的女律师在想什么,他现在更关心索尔律师行不行。
毕竟,埃米利奥是通过电视广告慕名而来的,他对索尔有些怀疑也是人之常情。
可惜,此时此刻的金不想再和索尔有更多瓜葛了,所以面对小粉“这goodman,是不是good”的问题,金只是甩下一句“我认识他时就好”便冒着大雨匆匆离去。
这场难得一见的大雨,像极了现场每个人的心情,只不过小粉等人只是忐忑和担忧,而金和索尔却是下了诀别的决心,在滂沱雨水(泪水)近乎溺毙自我过后,看着自己的内心日渐枯萎。
迟来的自审
这集我们还看到了金在佛罗里达的中年妇女生活,和吉恩用着同样的黑白画面——想想也不奇怪,因为她不过是另一个“女版吉恩”罢了。
金把头发染成了大众款的深棕色(我认为),精神图腾般的尖三角耳环也消失不见,穿上了牛仔裙和运动鞋,过去不下厨的她还开始做东西吃,与一个看上去不着调的蠢男人格伦交往……
金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个性,凡事就会应和别人,即便在家里办聚会时也一直游离于其他人之外,不参与任何深度讨论,甘愿做个背景板。
入夜后与格伦那场充斥着“yep”声的嘿咻,刺痛了无数人……我倒觉得很正常,这本来就是她现在机械、无趣生活的精准写照,金正像她面前的拼图那样,边缘看着工整,却少了中间的心。
格伦没有过夜,说明他只是金的男友而非丈夫,金本质上还是一个人过。
金的工作和生活一样无趣,她在棕榈岸洒水器公司做着类似产品经理的活,和上下游都打交道的同时却都未深交。在公司准备给员工塔米过生日前,同事琼问起塔米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金也许知道,可她什么都不说,甚至连两种口味二选一都给不出一个建议。
午餐期间,金也习惯于一言不发,只有在被点名时才会回应一两句——乍看上去,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但一个拥有锋芒的人却收起了所有棱角,她绝不是我们所熟悉的金·韦克斯勒。
金一成不变的枯燥日子,终于在2010年11月12日这天被前夫打来的电话击破。
话说,公司接线员塔米正在煲电话粥,抱怨丈夫送自己的生日礼物居然是健身单车,这是嫌自己胖么?这令我想到了《风骚律师》第四季里倒霉的复印店老板奈夫,也是因为送了吸尘器才被妻子赶出家来——金现在的生活确实很平凡,因为她身边存在许多款前夫口中的“sucker”。
金有些慌乱地拉了窗帘,接起电话后又不知如何开口,“不愿面对的过去找上了我”。
吉恩试图与她重建联系,时隔6年后,对于逍遥法外洋洋得意的他显然还活在过去“having fun” 的日子里。
吉恩不反感金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抗拒,随便骂人或怎样都行,他只想听到一个活生生的熟悉的前妻……然而吉恩的愿望落空了,金接下去说的话是劝他自首。
上集两人电话内容的坑很快填上了,吉恩这辈子最烦的事情之一,就是别人对他说教。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一上来居然是跟我讲大道理?你有什么资格?既然你那么内疚,那么清高,那你咋不去自首呢?反正会威胁到我们的人都死了,你也不会为我考虑,尽管去啊!
可以看出来,吉恩这里同时还在释放6年前隐而不发的怨怒(发泄当年金抛弃自己时的不满)。
吉恩狠话说完了立马又开始说软话:现在不该讨论这个,我们俩都是聪明人,干嘛自讨苦吃去坐牢呢?
这两个人简直2004年分手前一模一样:索尔/吉恩依然活在置身事外的侥幸中,金依然活在自裁自弃的悔恨里。
回头去给塔米(吉米)唱生日歌的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也过着如同逃犯一般的生活?
挂了电话后的吉恩,还是像6年前那样变本加厉地“索尔化”,而金却不打算继续逃避了,她决定回去自首。
随后阿拉斯加航空字样又小小玩了出烟雾弹,金并未去小粉所在的阿拉斯加州,而是回到了阿尔布开克。
接下去几场戏看得人有些恍惚,无人收费亭里已经没有门卫大爷轮岗了,与前夫商讨结婚事宜的餐桌还在,法院里也有与往昔自己相似的年轻女律师在奋斗……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在法院交代完自己的事儿后,金又去找谢丽尔坦白了一切。通过金的自述信和亲口解答,谢丽尔终于明白霍华德是蒙冤枉死,可惜现在很难找到他的尸体了,况且金和吉米早就抹黑了霍华德,6年多来大家都已盖棺定论,就算现在平反,又能挽回多少?
如果说E9时金是在埋霍华德的土堆上踩了三脚,又去打了寡妇两巴掌还吐了一口口水,那么现在的她就是擦掉口水再挖开土堆,然后下跪道歉。
可谢丽尔又怎会因为迟来的坦白而轻易原谅呢?她更关心金是否会被审判、进监狱……但这些难度不小,这桩6年前的案子里,金的“罪责”本就可大可小,能否被起诉取决于地检,而且当时没留下任何物证,唯一人证又只有索尔——就算金认罪,她的一面之词也不容易钉死自己。
注意,金把前夫的状态说成了生死不明,可见她并没打算出卖吉恩,这次阿尔布开克的自首之旅,只属于她一个人。
面对谢丽尔要提起民事诉讼、把自己吃干抹净的威胁,金坦然受之,显然已经做好了承担任意后果的准备。
如此作态,也让谢丽尔泄了气,她只剩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做?这个问题,金在6年多前就已经得出了答案,只是除了吉米之外,她没有回答给其他人。
回程的公交车上,金忍不住痛哭了出来,这是一份迟到了6年多的懊悔与伤痛,这一刻有太多的情绪释放出来了,纵使我们百般共情,怕也很难说清道明。
2004年时的金只是认错,却没有悔过,随后她逃到了佛罗里达,比索尔更早过上了“女吉恩”的生活——但金终究不是邪恶或混沌的罪犯,她是有着强烈是非观念的人,她终究要去承担应该承担的后果,这顿哭,是哭她自己6年来的逃避、怯懦和虚度。
此外,吉米变成了更加危险的索尔和远走他乡的吉恩,一意孤行抛弃了吉米的自己难辞其咎,如果她当初真的更能扛事儿,就不该放任吉米越陷越深,所以金也是为自己的不负责任和所造恶果而哭泣。
注定的败露
再把镜头调回到数月后的奥马哈。
吉恩破门而入看到了睡死在地板上的林克先生,连钢琴声也无法吵醒,他随即熟练地完成了“数据抄家”,杰夫也驱车回到了门外……
此时吉恩本可以就此顺利走掉,但他犹豫片刻,改变了主意:今晚这顿“酒宴”,被半途离场的巴迪搅了雅兴,我得再多喝几杯才能痛快。
反正林克家的门玻璃被自己打破,这一趟已经不是完美犯罪了,那干脆上楼再顺走些东西,让这里更像一个入室抢劫的现场。
扎心的是,林克爱犬Rusty的骨灰盒上写着1991-2004的字样,这也正是吉米和金从相识到分别的“生卒年份”。
得意忘形的吉恩突然发现林克醒了,随后还被对方堵在了下楼的楼梯口上,惊慌失措的吉恩为了尽快脱身,恶向胆边生,满目狰狞准备铤而走险。
这应该是吉恩距离暴力犯罪与彻底堕落最近的一次(而且用狗狗的骨灰盒袭击主人太缺德了),所幸之前的药效太强,林克再次昏睡了过去,吉恩这才得以脱身。
没想到屋外还有一关要闯——有辆警车停在了杰夫身后,沉不住气的杰夫急着开溜,结果因为太紧张而撞了车,虽然杰夫没脑子想到引开警察,但他的莽撞确实为吉恩离场创造了条件。
其实这两巡警就是图富人区的街道比较清静,想来这儿停一会儿吃夜宵……这样想来,吉恩三人的诡计随时都可能被撞到,一直没出岔子只能说运气真好。
有惊无险地脱困回家后,吉恩像过去的吉米那样给电话“施法”,等来了便宜儿子杰夫的电话。
没被抓现行的杰夫不会有什么事,吉恩大包大揽地表示,回头就会和玛丽安一起把他捞出来,那语气、那台词,和索律师也差不多了。
玛丽安接到吉恩的电话后反应很大,挨千刀的混账儿子又出事了,吉恩连忙安慰老太太放轻松,为了让人安心,他还用奥马哈不同于阿尔布开克的保释常识来加以说明。
你上回不是说从没去过阿尔布开克吗?咋对那儿捞人的规矩如此门清?玛丽安立刻意识到,吉恩在说谎,况且儿子出事了,为什么先联系吉恩而不是自己?
打完电话后,玛丽安就开始上网了……等吉恩哼着小曲儿登门时,立刻发现了不对劲,老太太没做丝毫准备,突然被合上的电脑里还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随后印入他眼帘的,便是索尔·古德曼的经典款电视广告。
这是吉恩线的剧情里第二次出现彩色画面,和第一次一样,同样来自于吉恩眼镜上对往昔的倒影……可这一次,他毫无防备。
也别怪老太太精明,人家还是吉恩亲自手把手教会搜索关键词上网的,包括我在内的许多观众,都已猜到她会以此发现吉恩的身份。
索尔在阿尔布开克实在是太出名了,只要稍微查一下,关于他的广告和新闻就会铺天盖地般出现。
吉恩一开始还想否认,但言语在事实面前太苍白了,这下子可不会像往常那样蒙混过关了……玛丽安准备报警,吉恩扯掉电话线的行为进一步证明了她的猜想。
表面上看,手握电话线、慢慢把玛丽安逼到墙角的吉恩,似乎即将成为一个更危险的暴力罪犯,可实际上,此时吉恩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没法动手伤人,只是想先阻止老太太报警,结果他连这点都失败了。
吉恩本可以把玛丽安挂着的便携紧急电话摘走,却因为对方一句“我信任你”而心软松手了。
能被这句话破防,说明吉恩内心并未一黑到底,那个亲和、温良的吉米还在,如果换个场景,再给玛丽安多一些了解他的机会,他们也许仍能成为朋友。
可惜玛丽安在最坏的情形下识破了吉恩,后者的心慈手软让她成功报警,也让吉恩落荒而逃。
这一幕不禁让我想起了第三季结尾,吉米不惜以自爆的方式,补偿了因相信自己而被坑害的艾琳,愚蠢又可爱。
本集最后出现的吉恩,才是我喜爱的那个永远都“不成器”的吉米,这更令我相信,吉恩/索尔/吉米注定会有一个和老白不一样的结局,他从未有过大善与大恶,只是在混沌和冲突中不断逃避过去,再不断变回自己,他总会有逃不了的一次,而且他还会发现,不再逃避也能保持真我,“面对自己”并不是个糟糕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