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26分钟直达,安徽人为何把南京当第二省会?

荟万食 2025-03-11 13:01:39

“南京到底是江苏的还是安徽的?”

这个问题在互联网上吵了十几年。我第一次听到时,正在南京老门东的巷子里吃鸭血粉丝汤。邻桌两个大叔用浓重的皖北口音争论:“南京话跟合肥话更像!”

“放屁!夫子庙是江苏的!”老板擦着桌子插话:“吵啥?我们店里的盐水鸭,安徽人买了三成。”

南京当然是江苏的省会。但争议背后藏着更深层的逻辑——一座城市的归属,终究由人心决定。

历史上安徽与江苏本是一家。明朝时同属“南直隶”,清朝才分家。南京作为两江总督驻地,天然成为安徽人眼中的“精神省会”。今天从蚌埠到南京高铁仅26分钟,比去合肥还快;南京三成外来人口来自安徽,医院、学校、地铁里飘着皖方言。

就像梁启超说:“地理的边界能被划分,人心的边界却像水一样流动。”

去年冬天,我在南京南站遇到一位安徽阜阳的大姐。她背着装满锅贴的泡沫箱,准备坐首班地铁去新街口摆摊。“老家工资3000,南京能挣8000。孩子在这上学,老师教英文带伦敦腔。”

她掏出手机给我看视频:女儿在南京外国语学校的文艺汇演上跳芭蕾。

这不是个例。南京有12所“双一流”高校,三甲医院数量全省第一;安徽人在这里开物流公司、承包菜市场、送外卖,硬生生把南京人均GDP推到全国第六。

“人往高处走”是本能,而南京给了台阶。

在江宁织造博物馆,我曾见过一张民国地图。当时的南京特别市,辖区竟包括今天安徽的马鞍山、滁州。展厅里六朝石刻的纹样与皖南砖雕如出一辙;夫子庙的鸭油烧饼,咬开是黄山梅干菜的香气。

更微妙的是方言。南京话的“啊要辣油”与合肥话的“可七辣”同源;芜湖老人听南京白局,能跟着调子打拍子。这种文化血缘,连行政边界也切不断。

作家叶兆言说得精准:“南京是座宽容的城市,它允许安徽人把这里当故乡。”

今年春节,我随安徽朋友回铜陵老家。饭桌上他父亲指着电视里的南京栖霞山红叶说:“你看,这和咱家后山多像!”桌上摆着南京产的桂花鸭,冰箱贴着“南京儿童医院预约挂号指南”。

偏见者只看见地域标签,智者看见人的流动如何重塑城市。南京地铁S4号线直通安徽滁州,江宁大学城35%的学生来自安徽,秦淮河夜游船上两成游客持皖牌身份证。

当资源与人口自由流动时,“归属”就成了伪命题。

离开南京前,我登上中华门城墙。脚下是明代烧制的城砖,刻着“安庆府提调官”的字样。六百年前,安徽人参与建造这座城;六百年后,他们的后代依然在这里生活、奋斗、相爱。

城市不会属于某个省份,它属于所有在此找到希望的人。

正如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所写:“从基层看去,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但从高处俯瞰,所有乡土终将连成一片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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