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印记系列之三:石磨

铁马江湖任我行走 2024-12-22 19:28:57

时光印记系列之三:石磨

作者:庞建宏

石磨是农村生活工具之一,可以把大米、小麦、豆子等粮食加工成粉末或者浆汁。石磨的发明在春秋战国时期,据说是鲁班发明的。石磨的发明,大大提高了粮食加工的效率,解决了古人粮食加工的问题。

石磨是把不规则的石头,打凿成圆形的石材,石磨分为上下两扇,在上下两层接触面有磨齿,粮食从上方的磨孔进入两层石磨的中间,转动石磨时通过磨齿的碾压和摩擦,将粮食磨成粉末状或者浆汁。石磨的发明和出现,改变了古人饮食方式。

最初的石磨主要靠人力或者畜力推动,后来发展到用水做动力推动石磨,大大提高了加工效率。在唐代时期,水磨技术得到了广泛使用,成为一项重要的农业工具,极大地促进了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

石磨的制作工艺非常复杂,磨齿的形状和排列,都要经过精心的设计和手工开凿。打凿一副石磨,最少也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后来出现一种小型的适合家庭用的石磨,从此石磨有了大小磨之分。在石磨把上安上一个把手,一个人用手推动,叫做“手磨”。

还有一种小石磨是最常见的,而且农村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完整的石磨由两扇石磨、磨盘、磨堤、磨把、磨拐组成。一般石磨分为两扇,有的石磨在打凿时,磨盘和石磨下扇整体是连在一起的。

有的人在做一个木架子,把石磨安放上面推磨。还有最小的微型石磨,方便卖调味品的人打磨调料。常见的小石磨,都是上下两层,磨下部分用石头、胡基或者砖砌成。

小石磨通常盘在屋檐下或者房子侧边,盘石磨时下面底座用几块胡基(水胡基、旱胡基)垒起来。由于一边靠墙,只需要将另外两面砌好即可,在上面放几个木板,将石磨下半扇放在木板上,然后将石磨下部和磨盘用和好的黄泥固定好。

沿石磨一圈用泥巴做一个凹槽,凹槽要带一点斜度,推浆之类的容易往下淌。在凹槽最底部放一片青瓦,再用黄泥固定好。等待黄泥干后,最后在上面抹上一层水泥,推磨时显得干净一些。当然最初的时候,石磨都是用黄泥巴盘的。

石磨下面是空的,可以放东西,叫做“磨洞”。推米浆或者黄豆浆时,可以把水桶接在下面,接满后再换另外一只桶。推粉末状食物时,下面可以接竹笼或者盆子之类的东西。

在屋檐下绑一根绳子,将磨拐把手吊起来,磨拐和石磨同一个水平。磨拐带拐的部分插入磨把里面。站在磨拐前逆时针方向将石磨向前推,石磨就会一圈一圈转动。我们推磨时,由于下半扇是固定的,所以绕着磨堤转动的只是上半扇。

有的时候一个人将粮食灌入磨孔(磨眼),再去推磨。如果食物太多的话,需要两个人。一个人灌磨,一个人推磨。不管推磨还是灌磨,两个人要密切配合好才行。推磨久了腰酸背痛,所以说人生有三苦:烧炭、打铁、做豆腐!

磨盘边放个小桌子,将粮食或者泡好的大米、黄豆放在盆子里,一个人用勺子舀起来灌入磨眼,灌磨人要眼疾手快,看磨拐刚过赶紧灌下去,石磨推动三四圈后再灌,如果动作太慢,磨拐就会将粮食打翻到磨盘或者地面上,甚至碰痛手腕。如果间隔的时间久,石磨里面没有东西,叫做“碾空磨”,那样的话食物里面会有石头沫。

那个时候加工粮食很不方便,特别是偏僻的农村,每个村里都有几副大石磨,用来磨小麦玉米等粮食。八十年代初我上小学时,父亲请一位老石匠在黄金峡金坪打制石磨。石匠是黄安尖角人,和我们同姓,辈分比较高。爷爷和庞石匠住在河边连续住了二十几天,将两块大石头打凿成两扇大石磨后才回到家里。

有一次刚下课,我看到对面的山路上有十几个人,有的人在前面拉着绳子,原来是父亲请亲戚和邻居们帮忙运石磨回家。由于河边到家里有两公里的山路,路面宽度不到两尺,而且全是弯弯曲曲、高低不平的上坡路,那个年代的人们都能吃苦耐劳,实干精神特别强。

等我放学回家后,看到两扇大石磨已经运回家里。一扇石磨大约有两三百斤重,四个人用杠子抬,其余的人从前面拉,每隔一段时间,累了就换人。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大家的帮助下,几百斤重的石头,从河边抬到了山顶。

随后父亲将打凿好的大石磨安在门下坡的大柿子树下面,这里的好处是夏天阴凉。在底部砌上大石头,再抹上一层稀黄泥,再砌上一层大石头,中间用小石头填缝,将石磨下扇抬到磨盘中间固定,安好磨堤,等黄泥干好后将上扇放在上面,在侧面三个磨眼处,栓三个棕绳环,用一根青杠木做磨杠,一个石磨就算做成了。

过了几天,父亲和母亲就去磨小麦,由于石磨太重,人拉太费力。只好将大犍牛套上,将牛夹斗架上,两边的牵绳固定在磨杠上,怕它乱吃东西,给它嘴巴上套一个竹笼,叫做“牛笼嘴”。怕它不听话,再给它戴上一个蒙眼睛的东西,叫做“牛蒙眼“。

套好牛后,父亲拉着牛吆喝着,绕石磨几圈后放下缰绳。黄牛跟着石磨一圈一圈转动起来,石磨上的小麦被磨碎掉到磨盘上。小麦反复推磨几次后,就可以看见白花花的粉末,那就是面粉。如果牛突然站着不走,再吆喝几声,它又开始推动石磨。

在竹簸篮里放一个萝面架,萝面架上放一个面萝,用戳箕在磨盘上戳一点磨过的碎小麦倒入面萝,来回晃动萝面萝,白花花的面粉就落在簸篮里,然后将粗麦渣倒在石磨上,反复多次后,面粉越来越多,面萝里面剩下的就是麸皮。

白馍自然好吃,就是推磨萝面太辛苦,母亲坐在石磨边,来回摇动面萝,胳膊又酸又痛,却毫无怨言。我站在石磨边,看到磨孔没有东西时赶紧添一点,再把磨盘上粗渣倒入磨孔。

不管大磨还是小磨,用久了磨槽会损坏,磨东西时没有以前快,解决这个问题需要找石匠,这个过程叫做“锻磨”。石匠拿出他的工具,在石磨上面敲打一番,只见石沫乱溅,石磨锻好后又像以前那么锋利。那个时候,由于石磨比较多,石匠经常下乡锻磨。我们和他开玩笑:“石匠锻磨不着錾,把你脑壳打个稀啪烂!”

到了八十年代末,粮食加工机械走进农村,

隔壁堂哥家买了磨面机,不过那个时候农村没有通电,还是用柴油机带动,就是噪音有点大,运输柴油还得靠人力。机器方便快捷,从此以后大石磨用的时候越来越少,后来柿子树死了,石磨磨盘跨了,如今两扇石磨完好无缺地放在那里。

随着打浆机的出现,小石磨也退出了历史舞台,曾经每家每户的小磨,现在都搁在一边。有的放在房后,有的被丢掉。在一些公园内,大量的石磨用来铺路,也是一种装饰品。

在岁月的长河中,石磨作为一种古老而质朴的生活工具,静静地躺在乡间的角落,见证了无数家庭的日常变迁。石磨以其沉重的身躯和粗糙的表面,承载着世代人的勤劳与智慧。

每当我回到老家,就会看到我家的大磨和小磨,它伴随着我走过了童年时代。不论在哪里,每当看到石磨,就会想起辛苦一辈子的父亲母亲,虽然他们走了,但是他们那种吃苦耐劳、艰苦朴素、顽强拼搏的精神,永远印在我的心里。

作者简介:庞建宏,陕西洋县人。工作之余爱好阅读和写作,用文字记录生活点滴。洋县作协会员,农二哥诗社会员,陕西省农民诗歌学会会员,有多篇文章发表本地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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