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村李家有兄弟二人，大哥叫李平，二弟叫李安，他们的爹死得早，是李家老太太独自抚养兄弟二人长大。

那时候日子特别的穷，老太太省吃俭用，想着一定要给兄弟二人娶上媳妇儿，生下孩子，她才有脸见地下的丈夫。

大哥李平长得剑眉星目，而且为人豪爽，村里很多人都说这小子将来长大一定有出息，所以有很多人都说，等李平长大了，就给自己当女婿吧。

弟弟李安正好相反，都说一母生百子，这李安比哥哥小两岁，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虽然个头跟哥哥差不多，但是平日里走路总是佝偻着腰，见人说话也不敢用正眼看人，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所以挺不招人待见。

当兄弟二人到了娶亲的年纪，虽然小伙子长得有模有样，但是家贫如洗，当初要许配女儿的人家也都闭口不谈，或者说自己女儿配不上李平。

有一日，村里的四婶突然来了，说自己娘家的侄女长得好，性子也好，到了嫁人的年纪，兄嫂让自己张罗，她第一个就想到了李平。

老太太十分感激，但是转而就面露愁容道：“他婶子，你也知道我们家太穷了，彩礼给不上多少呀。”

四婶却说他们不在意那个，他们看重的是老大的人品，而且老大年轻力壮的将来日子一定差不了。

这可高兴坏了李老太太，老大一听也挺开心的，本来没指望能这么快娶媳妇，想着自己天天进山砍柴卖，打猎手法也好了，总会攒上钱给兄弟俩娶媳妇的。

但是，他娘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要是有个儿媳妇在跟前伺候，他就更安心在外面干活了，所以，虽然没见过这李家姑娘，但是四婶说好就一定错不了的。

然而，老二听了有些不开心，想着自己比大哥只小两岁，家里一共就那么点银子，如果给大哥娶了亲，那自己得猴年马月能娶上媳妇儿。所以就开始生闷气，一连三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当娘的立马看出小儿子的心事，就说：“老二啊，你还小，等再过两年娘一定帮你也娶上媳妇儿。”

老二还是不吱声，心想，你都一把老骨头了，哪儿弄来银子？

等大哥成了亲，他还能愿意出钱给我娶媳妇？我可不上当，所以必须争一争。

老大也看出二弟的心思，想着谁先娶都行，只要家里有个儿媳妇能照顾他娘就行，就主动说：“不然就先给二弟娶亲吧，我还不着急。”

老二一听立马眉开眼笑，说：“那就谢谢大哥了，还是大哥对我好，你放心等我成了亲，就多多干活攒银子，到时候帮大哥也娶上嫂子。”

其实，李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从小到大，都是老大让着老二的，但是老二从来看不见老大的好，还总是时不时地跟她告状，说他大哥的不是，然而，当娘的心愿就是希望兄弟二人和睦。

但是也不能总让老大吃亏呀，而且四婶点名是为了老大来的，但是既然老大开了口，老二连感谢的话都说了二里地了。

所以，老太太就说：“我知道你们兄弟二人感情好，不如，后日就先见见那姑娘，她瞧上谁就嫁给谁。”

兄弟二人都说好，老二知道自己长的不如大哥，为此还特地弄了一套新衣服，把头发梳的流光水滑的。

约见的时间是中午，老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上午的时候突然去后院，说：“大哥，娘说茅坑快满了，你今日就掏了吧。”

老大顿了顿，只说：“知道了。”

这马上就要相亲了，老二的心思如秃头的虱子，明摆着。但是，老大本来也是打算让给老二的，所以就开始掏大粪。

临近中午才干完，而老二说，四婶已经来催了，说人家姑娘已经到了，老大已经来不及洗澡，就简单清洗下，穿上平日里的粗布衣裳就出发了。

那姑娘叫李彩霞，其实她早就看上了老大，这事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有一天，她进城买布料，回来的时已经快到中午，天气热的不行，她身上出汗难受，就看四下无人，就去河边想洗洗脸和胳膊。

结果，不小心掉到河里了，好在河水浅，她挣扎了几下就爬上来了，但是浑身已经湿透了， 夏日的衣衫薄，身形就显得特别的玲珑有致，她想趁着大中午没人，抓紧抱着前胸就低头往家里跑，可是没想到偏偏遇上两个男的迎面走来。

她本想躲进边上林子，等他们过去了她再走，可是对方已经发现她了，她定睛一看，是一个老头带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心想他们应该不至于对自己怎么样？

可是没想到当她与那老头子擦身而过的时候，老头子突然撞了她一下，然后就倒地不起，她想刚刚明明自己没有撞到他，怎么还会倒了呢？

那老头子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喊疼，而他的孙子就一把从前面就抱住李彩霞的腰，头抵在她的胸前不让她走。

李彩霞哪里见过这样的事儿，一下子就蒙圈了，但是自己浑身湿透了，而且那小子抱着自己不说，头还一个劲的乱蹭，抱在后背的手也不老实。

然后她再看那个老头子，哪里有痛苦的表情，刚刚分明是装的，而且他眼睛在自己身上滴溜乱传，顺势就抱住她的大腿，死活不让她走。

李彩霞一下子就猜到了，这爷俩就是流氓，见色起意想要轻薄她。

她挣扎着想要跑，但是那小子抱得越紧，就在这时候，迎面路过一个男的，那男的背着半袋子粮食，李彩霞就朝着他大喊救命有人调戏。

本想那男人好歹也是人高马大的，可是他看了一眼便假装没看到，别过头去反而加快了脚步，一溜烟就没影了。

李彩霞心里骂真是没种！

就在李彩霞感到绝望的时候，又看到一个男人从树林那边匆匆过来，看到李彩霞在喊救命，那男人立马扔了肩头上的那袋稻谷，便飞快冲了过来，大喊着：“光天化日，竟然欺负良家女子！”

说着一脚便将那半大小子踹飞，然后一拳将抱着李彩霞大腿的老头子打倒在地。

老头的见嘴里冒了血，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男人吼：“哪来的狂小子多管闲事！报上名来！改日定会收拾你！”

男人挺着胸膛，将李彩霞护在身后，大声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爷爷我是北山村的李平！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等你来收拾！”

那半大小子连忙跑过来将老头子扶起来仓皇逃走了，这见义勇为的男子正是李平。原来，家里的米缸见了底，今日他娘让他们兄弟二人去他舅舅家借点粮食，因为家里没有驴车，所以他舅舅就让兄弟二人扛回来。

舅舅给了一袋半粮食，老二瞅准了立刻扛起那半袋子就快步走了。舅舅摇了摇头，将那一整袋子帮外甥扛在肩上，说：“你这弟弟最是会溜奸耍滑，以后你可以小心他些。”

老大只说，“弟弟就是小，力气不够才选半袋的。”

舅舅说：“你快跟着去吧，最近不太平，总有山匪出没。”

老大担心弟弟，所以也抓紧出发了。他一路追赶，没想到路过杨树林子的时候就遇上这件事。

想到二弟事先路过这里的，竟然没有出手相助，他十分失望，但是想到二弟平日的性子觉得也正常。

眼前的姑娘对他再三道谢，李平低头一看，这姑娘整个衣服都贴在身上，他顿时脸红了把头撇了过去，然后脱下自己仅有的一件粗布褂子给姑娘披上。

嘴里说着：“我是个糙老爷们，姑娘别嫌弃我的衣服有汗臭味，你就先将就穿着。”

李彩霞看着眼前赤着胳膊的男人，那一身的腱子肉让少女瞬间红了脸，李平倒是没发现她的异样，而是扛起那袋粮食匆匆告别，去追跑在前面的老二了。

李彩霞回去之后，想到自己的四姑就是北山村的，便向她打听这个叫李平的年轻人。

四姑说李平确实是个好小子，只是家里太穷了，常常揭不开锅，但是是个踏实肯干的小伙子，非常勤快，地里的活都是他在干。

然后又提到他有个弟弟叫李安，跟他正好相反。李彩霞瞬间想到了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心里鄙夷万分，想到自己若是如愿嫁给李平的话，那个人就成了自己的小叔子，心里便像是吞了苍蝇一般。

四婶说：“只要你想清楚了，我就去帮你探探口风，我和他们家老太太关系好，只要我开口，她一定会同意这这桩亲事的。”

李彩霞很快就收到四姑的回信，说是李家两个小子都到了适婚的年龄，他娘为了一碗水端平，所以就让二人都来让你选，李彩霞简直不可置信，但是她已经认定了李平，所以便答应去四姑家相看。

李安跟着他娘先进门的，然后李平才匆匆赶来，还一脑门子的汗，四姑和李彩霞一下子就闻到了一股大粪味儿？

李彩霞微微皱眉，四姑则直接捂起了鼻子，说：“哎哟，老大啊，你这是掉到茅坑里了？”

李平被熏了一上午鼻子早就没感觉了，才发应过来便立马退到门口，不太好意思地笑着说：“四婶，可不就是掉进茅坑里了。”

李老太连忙解释，说老大勤快上午掏大粪了，让姑娘别怪罪。

“我就喜欢这味道，说明李大哥勤快呢。”刚刚还皱眉的李彩霞立刻换上一副笑盈盈的脸。

李平一听声音，抬头一细看，竟然是前些日子自己救的女子，惊讶的开口：“原来是你呀！”

李彩霞立刻走上前去，然后将手中的那件粗布衣裳递给李平，说道：“是我呀，李大哥，当日真是谢谢你了，你的衣服我已经给你洗干净了，你快换上吧。”

李平出门去换衣裳，四婶和李老太追问是怎么回事，李彩霞便将当日自己险些被侮辱，幸好李平路过出手相助的事儿说了出来，李安这才仔细端详眼前的女子。

可不正是当日那个，看着李彩霞说起李平的救命之恩，眼睛里都冒光，李安肠子都悔青了。

其实当日他还偷偷撇了一眼那个女子，心里感叹长的是真好呀，身段也好，要不然也不会被那爷孙俩盯上，但是自己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才没有去救她。

如今大哥已经占了先机，他心里期盼着李彩霞没有认出自己，这样自己还有机会，可是下一秒李彩霞就开口了：“哎哟，是你啊，那日你先看到的，可能是我喊的声音太小了，都不见你回头，我还以为自己倒霉遇到的是个耳聋的，没想到你竟然是李大哥的弟弟。”

这话一说，李安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四姑和李老太一听也尴尬得很，连忙转移话题。

既然李平和李彩霞二人还有过那段因缘，便就做主定了两人的亲事，择日成亲。

李安原本对李采莲的那点心思，荡然无存，竟然让他当众下不来台，那四婶又是个嘴碎的，说不定明日满村子就知道他见死不救了。

他可怜兮兮的看了他娘一眼，李老太一下子就明白了，立刻附在四婶耳边说：“他婶子，那日的事儿可别让别人知道，不然彩霞的名声怕是不好。四婶答应了绝不说出去，她都嫌丢人。”

李老太给了李安一个安慰的眼神，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很快，李平和李彩霞就成亲了，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女儿叫楚楚，因为李平两口子特别的勤快，日子越过越好，也攒了一些银钱。

这天李平打猎回来，彩霞跟他说：“娘这几日总是吃不下饭，心事重重的，我有点担心她，你过去看看吧。”

李平放下猎物，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娘为什么这样，我爹临死前，交代我娘，要把我们兄弟拉扯大，让我们都娶妻生子。如今咱们俩成亲了，孩子也有了，可是二弟还一个人在外面晃悠，娘自然心里不舒服。

可是她自己也赚不来银子，还靠着咱们养活，就不好意思开口，当初我是答应了，要给二弟娶亲的，要不明日去四姑那儿，让她帮着张罗张罗吧。”

李彩萍虽然看不上这个小叔子，但是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既然丈夫和婆婆都把这事看得很重，所以也就答应了。

夜里，老二刚进门，他娘就喜笑颜开的说：“老二，你大哥答应出彩礼帮你娶媳妇了，明日娘就去四婶子那，让她帮你张罗。”

一听哥哥愿意为自己娶亲，老二甭提多高兴了，早前因为当初河边救人的事儿，他觉得脸上无光，所以平日里基本都在外边瞎跑，避着嫂子，更不好意思提让大哥出钱的事了。

他说：“娘，不劳烦四婶子了，只要彩礼够，我明日就把媳妇儿领回家。”

结果第二天李平真的就领回一个女子，李老太一看，这不是王家村的王玉凤吗？这姑娘的跋扈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李老太把儿子拽到一边问他什么时候跟王玉凤搞在一起的。

李安说：“娘，你误会玉凤了，玉凤从小没了亲娘，后娘总是虐待她，后娘生的弟弟妹妹也欺负她，亲爹也不管，她要是不厉害点，能活到现在吗？而且那些风言风语都是她后娘传出去的，如今她愿意嫁给我了，你就成全我吧！”

李安口中说的风言风语，就是传王玉凤好吃懒做偷奸耍滑不孝敬爹娘，还跟好几个男人勾勾搭。

大哥李平也听过这事，而且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也不想让二弟娶这样的女子，怕家里被闹的鸡犬不宁，但是李安主意已定，最终还是把王玉凤娶进了门。

王玉凤进门八个月就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顺子。李老太怕外人笑话，就说孩子是早产，既然老二说孩子就是他的，她也不说什么了。

看到自己的儿子都成家了，都各自有了孩子，她心满意足，可是没想到老二一家却张罗着分家。

老大两口子听后，想了想说：“原本住在一个院子里也不方便，如今各自成家分开也没什么，所以老太太就找来了本家的大伯来主持分家。”

大伯是个教书先生，平时喜欢贪嘴，老二提前给他送了礼，所以分家的时候偏袒老二，说：“老大，你有本事能打猎，就住到村东的老屋子，那靠近后山，方便你进山打猎，至于家里的10亩地，你就少分点，要靠近后山的二亩地，够吃食就行，老二不如你，就分他八亩地吧。老太太稀罕楚楚，那就跟着你们两口子过，老二每个月给二两银子养老。”

李老太老了，说话也不管用了，只要老大没意见，她怎么都行。如此不公平，本以为老大两口子要争一争的，可是，竟然答应了。

前一日，李彩霞就嘱咐老大：“只要能分开，过清静日子，哪怕啥都不分给咱，就凭咱俩有手有脚的，也饿不死。”

老房子破旧不堪，好在老大两口子勤劳，很快就翻新了房子，李老太跟孙女儿楚楚住在一间。

她特别疼爱这个孙女，楚楚也非常孝顺，刚分家的时候，就带过来半袋米，李老太舍不得吃，楚楚总是变着法儿哄着奶奶多吃几口。

村里人都说凭老大的本事，将来日子一定会比老二强。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一次老大进山打猎被熊瞎子咬伤了。

彩霞在家等到天黑都不见丈夫回来，预感出了事儿，便去找李安带着火把=进山找人，等后半夜找到老大的时候，老大已经奄奄一息。

老大撑着一口气终于等到了家人，说对不住彩霞，下辈子再做夫妻吧，然后抓着弟弟的手说：“大哥不成了，以后娘，你嫂子和楚楚就拜托你了。”

虽然这些年李安样样不如他哥，但是他心里知道大哥是真心对他好的，他就是不甘心，什么都不如大哥，所以才总是别别扭扭。

如今大哥遭遇不测，他发誓一定要完成大哥的嘱托。

老大去世后，彩霞整日以泪洗面，不久后也抑郁而终。老二跟媳妇说起了当初答应大哥的话，想要把老娘和侄女楚楚接回家来。

王玉凤立马像炸了锅一样，坚决不同意！说道：“你要是敢把那老家伙的和那小的接回家来，我就带着儿子回娘家！”

想到大哥这些年对自己的付出，再想到若是不管老娘和侄女，必然会被饿死，李安总算是硬气了一回，坚持把她们接了回来。

王玉凤赌气回了娘家，可是娘家容不下她，老二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敢跟她对着干的，三日没到，李老太让老二去接孙子，王玉凤也就跟着回来了。

这样五年过去，王玉凤总是趁着老二不在家，骂老的训小的，连带着儿子顺子也跟他娘一个德行，要不是李老太总是护着楚楚，楚楚早就被二婶虐待死了。

这日，王玉凤在院子里晒谷子，然后就赶着驴打滚子，楚楚10岁了，站在场院边上挑豆子。

王玉凤看着她就来气，然后就让楚楚牵着驴打滚子（碾压谷子）。

楚楚不敢，王玉凤又骂骂咧咧，硬拖拽她进了场院，把驴缰绳放在她手里，然后就让她牵着驴走，楚楚撞着胆子往前走，王玉凤就用鞭子狠狠抽驴屁股一下，驴受惊疯了似的乱跑，楚楚吓傻了，一动不动在那哭。

李老太听到哭声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一看扔了拐杖就往楚楚那跑，刚跑出两步就绊倒在地，挣扎着往前爬一边爬一边喊：“玉凤啊！你快去救楚楚啊！玉凤啊！”

可是王玉凤此时已经躲到谷子垛后面看热闹，眼看着驴就要把楚楚踩在脚下，幸好李平从外面回来，立刻冲上去拽住了驴，救下了楚楚。

李安不用想就知道又是王玉凤干的，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想到这次如此过分，他再晚回来一会儿，侄女就被驴踩死了。

要说王玉凤早年也不这样，跋扈些罢了，可是自从她听说当年李安也相中过李彩霞，就开始记恨起来，李彩霞死了，她就虐待她女儿出气。

夜里，李老太躺在床上不肯吃东西，两只手死死抓着老二，眼泪直掉，说：“老二啊，明日你去收拾老房子吧，娘带着楚楚搬过去住吧。”

老二知道王玉凤已经容不下她们二人，他常年在外面奔波，一时照顾不到就容易出事。但是让老娘搬出去，村里人要戳脊梁骨的。

以前就是拼命的赚钱，都交给王玉凤，想着她开心了，随便给老娘和侄女一点也够她们活的了。没想到今日老娘告诉她，王玉凤根本不把她们当人。

楚楚也哭着说：“二叔，你休了二婶吧，我昨天在四奶奶那玩儿，听到她们说顺子长得不像你，像二婶娘家村里的黄四儿，我不知道黄四儿是谁，但是有好几次你不在家的时候，看到有个男的晚上来找二婶。”

老二一听，顿时气血上涌，其实他当年也怀疑，那个孩子未必是自己的，但是王玉凤说是，他也就信了，因为他太想成亲了。

当天夜里，他借着烛火看顺子，越看越觉得跟自己不像，那黄四儿是个溜子，他是见过的，还真的是像他。

老二心里藏不住事儿，一把将睡着的王玉凤薅起来质问：“孩子是不是黄四儿的？”

王玉凤心惊，村里最近流言四起，难道是楚楚那个死丫头说出去的？她矢口否认，天大的冤枉啊，挣扎着要抱着顺子去跳井。

老二看她样子，有些拿不准，当晚气的去厢房睡的。但是他想无风不起浪，于是便说马上要去泸州城里帮着送货，需要十多天才回来。

王玉凤送走了他，当天夜里黄四儿就翻墙进来了，刚进门就抱起王玉凤往床上去。

王玉凤打了他一巴掌，生气道：“你啥时候休了你的婆子，我和儿子可等不及，李平已经怀疑了。”

黄四儿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惹得她一阵痒痒，竟然忍不住叫出了声儿。

黄四儿连忙捂住她的嘴，听到外面没动静才开口：“李安的钱你都准备好了吗？”

王玉凤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包裹，是全部的家当，拍了拍说：“只要你休了你婆子，这些就是我的嫁妆。”

黄四儿摸了摸那包裹说：“好，明日我回去就休妻，你和儿子就等着吧。”

这时，门外的李安再也忍不住了，绰起扁担就踹门进去了，看着床上纠缠的俩人，直接就打了过去。

“杀人啦！救命啊！”王玉凤鬼叫着往外跑，那黄四儿也是个被酒色掏空的货色，挨了李安两扁担，腿都吓软了，也不管王玉凤就要跑。

王玉凤见他要扔下自己，便狠狠拽住他的腿，喊：“你不要我和儿子了？”

黄四儿使劲掰开王玉凤的手指头骂：“谁知道他是不是我儿子，你跟我时候可不是黄花大闺女，快松开老子！”

王玉凤才知道，原来这黄四儿是冲着自己的那个包袱来了，气急之下摸起柴堆里的斧头，就狠狠砍向黄四儿。

李安看王玉凤疯了一样的砍人，黄四儿已经倒在血泼里了，她还在发泄。

次日，王玉凤被官府带走了，村里人都说李安真是倒霉，被骗了那么多年，都以为他会把顺子赶出家门。

虽然李安怨恨王玉凤，但是毕竟养了十来年的孩子，也是有感情的。

王玉凤是回不来了，若是把他赶出去，那他必死无疑了。所以，就留下了他，顺子并不知道大人的事，只是知道自己娘砍了人，所以便不再像过去那般任性妄为。

从此，一家人相依为命，因为李安勤快能赚钱，后来又娶了一个贤惠的女人，而那女人孝顺李老太，对两个孩子也是视如己出，李安终于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完成了对大哥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