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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土匪,曾经是一个困扰我国百年的问题。在解放军进入东北以前的多年时间里,从满清到北洋,再到国民党和日本,谁都拿东北土匪没办法。然而在解放军到来后,东北的几十万土匪三年时间就被彻底消灭,东北大地就此恢复了安宁与平静。那么东北的土匪究竟有多强大呢?解放军又是如何消灭他们的呢?
东北土匪起源于“闯关东”时期,清政府虽然将东北视为“龙兴之地”,但在东北的统治力量却很薄弱。太平天国起义爆发后,东北八旗又被调入关内镇压起义,这就进一步削弱了清政府对东北的统治,造成了权力真空。
而另一方面,为了对抗沙俄对东北的渗透,也是为了缓解关内的人口压力,清政府在19世纪下半叶不得不放开拓荒东北的禁令,允许汉人移民进入东北。于是昔日地广人稀的东北迅速迎来了大批移民,1910年,东北人口已经从数百万人膨胀到了1800万人。
清政府的行政能力完全跟不上如此迅速的人口增长速度,这就导致东北民间秩序出现了失控的现象,东北各地出现了大量民间武装。
这些武装力量中有的是“保险队”,类似于保卫当地的民团,有的是则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并且这两者之间其实没有明确的界限,土匪可能今天受招安成了保险队,明天又叛变当了土匪。即便是原本作为“保险队”的武装,也可能突然见财起意,化身土匪。
简而言之,保险队和土匪都是自行组织起来的武装,完全以利益为原则,哪边出价高就倒向哪边。其实此时清朝正规军也没有什么高尚的理想信念,除了少数新军外,大多数人信奉的也是“当兵吃粮”那一套,就更不用说民间武装了。
而对于民间的这种乱象,清政府束手无策,只能以招安政策为主,仅对敢于袭击官府的“悍匪”进行打击。八国联军侵华时期沙俄趁机侵占东北,此后日俄两军又在东北鏖战。这几年的战乱彻底摧垮了清政府对东北的统治,尽管东北最后被归还给了清政府,但很明显清政府在东北的统治力量更加虚弱了。
此后清政府更没有能力组织剿匪行动,进一步依赖招安政策,只求与土匪相安无事。但实际上在完成招安后,清政府也无法对土匪进行任何管制,很多土匪只是披上了一身官服,得了几枚大印,干的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事情,清政府也只能视而不见。
此时的清政府唯一能采取的维护治安手段就是“以匪制匪”,即招安一部分土匪,把他们充作保卫力量来对付另一部分土匪。比如张作霖就曾是土匪头领,后来被清政府招安,当了游击马队帮带。此后张作霖在左右逢源之间步步高升,成为奉系军阀头领,终于在1919年将反对他的势力全部消灭,成了名副其实的“东北王”。
但奉系统治东北后,实际上还是无法解决东北的土匪问题。张作霖出身土匪,对各大匪帮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同样采取招安政策收拢他们。但这些土匪实际上在奉系统治时期只是稍微收敛了一点而已,本质上他们还是占山为王的独立武装。
九一八事变后,张家在东北的统治崩溃,这些土匪失去了最后一点束缚,又变得猖狂起来。他们不服从任何人,到处劫掠,在巅峰时期,这些土匪竟然有近万股,180万支枪!
日军虽然凶狠,但也拿这些土匪没办法,还是采取招安那一套:只要这些土匪服从伪满的统治,就给他们加官进爵,部分土匪就又换上了伪军军服,当了汉奸。
诚然,土匪中也有一部分人是有爱国心的,还有人参与过东北抗联等抗日武装,袭击过日本侵略者。但归根结底,大多数土匪都是“墙头草”,看哪边给的多就倒向哪边。他们袭击谁只取决于对方的油水多不多,以及武力强不强。
就这样,直到抗战胜利后,东北的土匪问题也未能解决,反而愈演愈烈。然而在解放军到来后,昔日猖獗的土匪三年就被肃清了,解放军会怎么对付土匪呢?
“闯关东”之后,东北的土匪日益增长,成为了当地举足轻重的力量。抗战胜利后,东北的土匪问题依然没能解决,反而愈发恶化。
但这已经是土匪们最后的疯狂了,此后短短三年时间,他们就被解放军全部剿灭。那么解放军是怎么对待这些土匪的呢?又是如何在短短三年内将他们剿灭的呢?
抗战胜利后,国共两党开始了对东北的争夺,大批八路军进入东北——八路军的名称一直用到了1946年9月,此后才逐渐改称解放军。
当时东北的土匪力量已经膨胀到触目惊心的地步,日军已经投降,苏军又没能有效恢复当地的秩序,国共两军又还没来得及进入东北,东北就这样成为了权力真空,也是土匪的“天堂”。
除了原本存在的各大匪帮外,部分伪军和关东军残部也转化为了土匪。东北一共154个县城,土匪就占了上百座,公然开始统治当地。尤其是东北北部即“北满”地区,土匪几乎无处不在,当地人民说:“有钱的怕绑,有姑娘的怕抢,走路的怕劫,出门的怕攮。”
而国民党对土匪的政策还是招安那一套,只要这些土匪肯服从国民党的统治,哪怕只是表面服从,国民党当局也会给他们加官进爵,只为和我党争夺势力范围。我党在对土匪的政策则是“争取、利用、改造”,也会争取土匪力量,但不是像国民党那样直接原班人马招安了事,而是在争取过来之后对他们进行改造,将他们转化为人民军队。
只不过国民党当时毕竟还是受到国际承认的政府,掌控的资源更多,给土匪们开出的条件自然也更优厚。土匪们也普遍认为“中央军”更有合法性,又觉得八路军实在太穷,规矩又多,因此往往还是倾向于国军,以保证自己的“独立性”。
更恶劣的是,某些土匪还不是直接投靠国军,而是先接受八路军的收编,然后在八路军和国军交战的时候突然“反水”,在背后捅八路军一刀,再投靠国军。他们把这种临阵倒戈的行为当做给国军的“投名状”,为自己争取更高的地位。
林总在报告里就总结过这一点:“旧政权旧武装的人员纷纷找国民党接头,我军收编的旧武装,往往一到与敌接近时便叛变投敌。”
国民党为了削弱我军在东北的力量,将委任状像发传单一样散发给东北的各个土匪头子,短短几个月就任命了33名正副总司令和32名军长。比如匪首谢文东在接受我军改编短短一个月后,又摇身一变成了国民党的中将司令官。土匪们在名利的诱惑下大肆袭击我军,叛变人数达到了3.37万人。
这样一来,土匪问题实际上成了政治问题,指望靠收编解决土匪问题已经不现实。1945年12月,东北局下达指示,剿匪之战全面展开。
在第一阶段,由于土匪力量极强,剿匪行动实际上更接近于正规作战,八路军便将大量精兵强将调到东北参与剿匪。在半年时间内作战212次,歼灭土匪近8万人。八路军采取了“主力对主力,大炮对大炮”的战术,以强大火力猛烈进攻土匪据点。土匪再能打,在正面战场上也不是八路军的对手。几个月交手下来,土匪损失惨重,不得不重新退回山林。
于是1946年6月,我军又开始了第二阶段剿匪作战,这也是剿匪的主体阶段。我军利用匪首主要集中到合江省的特点,对其进行重点打击,击毙了谢文东等人。到1947年5月,经过近一年的作战,我军又歼灭了约8万土匪。
此时大股匪帮基本覆灭,只剩下部分溃匪、散匪躲在山区、丛林等地苟延残喘。我军“宜将剩勇追穷寇”,又发起了第三阶段剿匪作战。这一阶段的作战压力要小一些,更接近于抓捕了。1949年3月,东北的所有土匪都被清除,剿匪之战胜利结束。
可以说,我军对土匪的打击就是“秋风扫落叶”,三年就消灭了盘踞上百年的匪帮。这其中固然有解放军能打和中央重视剿匪的原因,但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在东北土匪猖狂了近百年之后,解放军三年时间就扫除了东北匪患。除了解放军能打和中央重视剿匪外,其实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为什么清政府、北洋政府、日军和国民党都没能办成的事情,解放军却办成了呢?因为解放军的剿匪是和我党的政治措施相配合的。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解放军剿匪的过程中,我党也在东北开展了大规模改革,从而彻底挖掉了土匪生存的土壤。
根据东北局对369个匪首的调查,105个匪首都是地主出身,159个匪首和地主有极深的关系,只有105个匪首是贫民出身。而即便是这些贫民出身的匪首,在拉起队伍后往往还是会选择和地主勾结,以获得当地的支持,真正“劫富济贫”的只是极少数。
这就导致土匪这一行当看似危险,实际上要对付的只有“官军”,部分地区的土匪甚至和当地群众形成了“共生关系”。结果官兵来剿匪的时候,当地反而会为土匪通风报信,让土匪及时逃脱。等官兵一走,土匪就又回来,因此一直不会被剿灭。
而解放军则选择了发动群众,让群众也成为土匪的敌人,让土匪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具体做法就是土改。剿匪能这么快完成,和东北土改的迅速推进也有很大关系。
1946年5月,东北局就下达指示,将土地政策由抗战时期的“减租减息”改为没收地主的土地分配给农民。7月初,土改运动全面展开,1.2万名党员干部走入乡间,发动群众展开土改。
只不过在一开始,群众对土改措施还不太信任,担心我军在战场上打不过国民党军,现在分了地,国民党军打回来之后报复怎么办?还有人觉得地主对他们也挺好的,现在却要分地主的地,那不是“丧良心”嘛?
面对这种情况,土改工作队在乡间展开了大规模的“诉苦”运动,把村民聚起来召开诉苦大会,鼓励农民起来诉说自己受过的苦难。旧社会农民生活困苦,自然有无数的苦难可以诉说,只不过平常有地主压着,他们不敢说出来而已。
而在工作队的鼓励下,终于有人敢于出来诉苦了。一旦有第一个人上台诉苦,后续诉苦的人就源源不断,根本原因就是当时的农民实在太苦了。最后大家说来说去,发现造成他们苦难的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地主,也就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了。
此时对于农民来说,我党赢了,那他们就是土地的主人,能过上新生活。要是国民党赢了,那土地又要被收回去,他们就又要过上过去那种苦难的生活了。
两相对比,为了保卫自己的土地,农民们纷纷站在了我党一边。而普遍倾向于国民党的土匪,自然也就成了农民的敌人。解放军还组织农民成立自卫武装以应对土匪的威胁。
这样一来,昔日到哪都可以立足的土匪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立锥之地。他们一被发现,就会马上有人将情况通报给解放军,因此解放军总能第一时间掌握这些土匪的行踪。就算土匪发起强攻,也会被自卫武装拦住,随后听到警报的解放军会迅速赶来救援。这样一来,土匪在哪都无法获得补给,迅速陷入了困境。
而这,才是东北土匪被迅速剿灭的根本原因。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面前,一切敌人都不过是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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