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政局瞬息万变,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中国面临着领土、经济、军事、文化等多方面的挑战,其中,维护领土完整始终是最让中国人民牵挂的部分。今天,我们就借位于中越边境北部湾海域的白龙尾岛,来一探中国维护领土完整所面临的复杂挑战。
白龙尾岛概况
白龙尾岛所在的北部湾海域面积超过12万平方公里,白龙尾岛位于中越边界北部湾,属于这片海域的中界岛之一,它离越南最近不到40海里,位置是偏向越南领土的。原本,这个岛并不叫白龙尾岛。由于海上作业的渔民们,一抬眼就能够看到这座美丽的小岛,在中国人的口中,它有更动听的名字——浮水洲岛。
明朝之后,官方将此岛更名为“夜莺岛”,之后,这个名字被高频地适用于官方地图、地理画册之中。由古至今,哪来什么白龙尾岛。这不过是法国殖民者在侵略这座岛屿时偷梁换柱,特意更改的名字!美丽的浮水洲、迷人的夜莺,就这样变成了所谓的白龙尾岛。
这座岛人口数量不多,基本都是中国人,从来没有其他民族、国家的人在此定居。它的面积不大,长不过3千米,宽不过1.6千米,耕地面积超过500亩。白龙尾岛周边水域物产丰富,有很多经济价值高的鱼种。
中国广西、海南、潮州等地的渔民将这座岛作为出海捕捞的重要中转站,在岛上的庙宇中供奉着妈祖娘娘以及伏波将军,前者,是南方海上讨生活的人们心中的神明,后者是东汉时期降服越南北部地区的大将马援。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里是中国渔民非常重要的鲍鱼生产基地。岛上民众虽然拥有丰富的海产食物,但还需要依靠购买、交换来获得充足的谷物粮食,到20世纪30年代,曾有数名有识之士热心实业,试图集资在岛上开办农业公司,希望能够提升本地居民的生产力,使其实现自给自足。但很可惜,这一梦想也被外国侵略者无情破灭了。
白龙尾岛的历史危机
20世纪60年代之前,中越两国对白龙尾岛及北部湾资源采取的是共享方式,无论是哪一国的渔民,都可以在本国宣布的领海中进行捕捞工作,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互不干涉。这种状况持续了非常多年,直到以法国殖民者为首的第三方的到来,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19世纪清法谈判之际,面对法国殖民者的狼子野心,清朝重臣、时为两广总督的张之洞一再强调白龙尾岛“乃国家边疆万年利害”,上有不作为的掌权者,下有怕惹事的执行者,张之洞夹在中间,十分难办,但他深切地知道,割让领土,甚至是割让海域,只要开了这个口子,中国大地便会完全沦为世界列强口中的肥肉,国家民族的处境将会空前危险。
这个时候,越南已经完全沦为了法国殖民地,唇亡齿寒,步步艰辛,显然小小越南无法满足法国殖民者庞大的野心和胃口,得陇望蜀,他们对于中国领土虎视眈眈。这个时候,一旦在白龙尾岛的归属上退步,未来中国只会面临更大的威胁。
法国殖民者数次派出舰队在白龙尾周边巡游,以示威胁。清朝政府在法国殖民者的威逼下一退再退,早已心生怯意,只想顺着法国殖民者的心思早点解决此事。
内忧外患之中,张之洞却难以放手,他是两广总督,一方父母官,要在自己手上将这座小岛白白赔出去,民众如何看待他张之洞?后人将如何看待他张之洞?这个千古罪人的骂名,他不愿背。
困境之中,只得咬牙坚持,针对谈判事宜,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面,张之洞几乎每天都与前线进行电文沟通。由此可见这一岛屿的位置之要紧,直接关系到中国在北部湾边界的国土安全。最终,张之洞经过长达数年的谈判,向法方申明了白龙尾岛自古便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世事无常,白龙尾岛逃过了法国殖民者,却没逃过日本侵略者。
中国维护领土完整面临的复杂挑战
在白龙尾岛相关的海域、岛屿界限划分上,中国面临着极为复杂的挑战,这主要是地理位置、历史、渔业资源、石油天然气资源等多方面共同导致的外交挑战。
一是地理位置与历史问题。包括白龙尾岛、格多岛等诸多海上岛屿在内的北部湾海域地理位置十分特殊,它是夹在中国与越南之间的,面对着这一片共同的海域,两国既相向,又相邻。
历史上,白龙尾岛曾经属于中国,这座岛上生活的一直是中国汉族人民,岛上供奉的是中国神明,话事的人是一对海南省符姓兄弟。这样一座岛屿,即便它的地理位置更靠近越南领土,恐怕也很难将其视为越南所有。1955年,中国人民解放军登上白龙尾岛,岛上共有居民249人,全部都是中国汉族居民。
自此,该岛宣布解放,行政上属于海南省管理,并设置了多个党基层组织与驻军单位,这个时候,白龙尾岛在中国还是被称为“浮水洲岛”的时期。1957年春天,中国共产党与越南共产党之间通过互换文件的形式将白龙尾岛“移交”给了越南,但是这次移交实际上并不具有法律效应,没有真正经过双方政府认定。在这一历史事实基础上,越南方面认为白龙尾岛属于越方,在法律上是不确定的。
二是渔业合作和油气勘察问题。白龙尾岛周边渔产丰富,拥有鱼类超过500种,其中不乏数十种名贵鱼类。不仅如此,经过勘测确认,周边拥有超过22亿吨的石油储量、超过1400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储量。
这两者是越南方面最为看重的,为了获取更多的经济利益,越方试图将相关岛屿及海域附带的这一系列资源据为己有,肥肉都摆在面前了,越方不会轻易松口。
历史上,中越两国之间曾经多次进行过渔业资源的协商,其间三次达成协议签订,基本确定了共同渔区、小型渔船缓冲区以及过渡性水域三方面的内容,达成了基本共识。
但越南仍不满意,这也导致了第三方面的问题,就是越南方面的不配合,这种不配合甚至上升到了越南不惜以扭曲。19世纪末清法谈判时签署的《中法续议界务专条》分有中文、法文两个语言版本,两版拥有同等的法律效应。
由于语言翻译上法语用词不如中文精准,越南政府不惜歪曲历史文件,完全忽视中文版本的条约内容,拿法语版本的文件出来说事,将《中法续议界务专条》中划分的“北部湾沿海岛屿”歪曲为“北部湾海域”,意图以这种春秋笔法来达到自己非法占有共有海域的目的。
应对复杂挑战,中国采取三阶段谈判
尽管面临诸多复杂的挑战,中国维护领土完整的决心始终不改,在关于中越在北部湾区域的界限划分事宜上,两国在过去近半个世纪中开展数次协商谈判,具体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这一轮谈判是越南政府首先发起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事情的起因是越方想将北部湾地区的勘探权出售给一家意大利的石油公司,但是未经过中国允许,是没有任何一方或者第三方有权利在这一海域进行勘测、开采事宜的。
于是,出于利益考量,越方主动向中国发起第一轮划界谈判,中国也很爽快,谈判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北部湾中的部分特殊战略区域,不允许任何一方进行勘测活动。在经过辩证之后,越南方面也明白出于国土安全考虑,中国的要求是正常的。基于友好会谈,越方最终终止了与意大利石油公司的合作,本次谈判也没有谈出个结果来。
第二阶段是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实际上,这一次谈判距离第一轮谈判不过几年,但结局却不如上次那般平和。这一回,越南政府是有备而来,在首次谈判失败,未能从出让开采权一事中获得实际利益之后,越方这次一早就计划好了要对北部湾海域来一场强取豪夺。
首先,越方将所谓的“海上边界线”作为争论的重点,混淆了北部湾边界划分和海域划分两个方面的问题,狮子大开口地要求中国必须将北部湾的三分之二海域认定归属越南。
对于越方的无耻要求,中方自然是坚决反对,基于公平原则,中方提出可以按照二分之一的比例对这一海域进行分割,两国对半开,但越方仍不满意,想要更多。次年,中越之间爆发战争,这一战持续时间并不长,但显然越南已经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战后,两国关系进入长时间的冷却期,关于北部湾的争论也暂时搁置,直到90年代,中越双方关系破冰,才渐渐重启关于北部湾的协商。
到了第三阶段,已是两个世纪相交之际,世界格局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实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国际地位,都比20年前有了飞跃般的提升。经济实力强,打人拳头硬,中国以全新面貌傲立于世界东方。此次,中越双方重新启动了关于北部湾划界会谈。
1999年,新任越共书记黎可漂带团访问中国,并对北部湾边界谈判达成共识。此前,两国间已经做了长达7年的边界协商工作,其中政府级谈判高达7次,划分会谈高达18次,先后还开展了多轮渔业、测绘及联合专家组会谈。其密度、其强度,在国家层面的外交历史上堪称史无前例。
2000年圣诞节,中越两国外交部副部长作为国家代表,共同在北京签署了关于两国在北部湾的边界划分协定与渔业合作协定,这也是我国以协定形式确认的第一条海上边界,是中越双方外交关系上前所未有的突破。
但之后,广西、广东、海南多地渔民能够进行捕捞的区域大幅缩减,熟悉的海域已经不能再去了,这对以传统渔业为生的渔民造成了严重的打击,他们面临着转业、生活方式的改变等等诸多挑战。
同时,在这场举世瞩目的谈判之中,并没有实际触及白龙尾岛的主权归属,由此可见,中国在维护领土完整的道路上,要走的路还很长,面临的复杂挑战还有很多。
参考:
于洪君:中越两国圆满解决了陆地边界和北部湾问题;中越北部湾划界协定情况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