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中我脾脏破裂,生命垂危。
可被医院派遣来医生妻子,却优先抢救起擦伤的白月光,
我哀求她先救我,我快死了。
她却满脸厌恶:
‘韩青山,能不能别装了,你没看见人家流了那么多血吗?你这种人真死了最好!’
后来如她所愿我真的死了,
她却拿起手术刀瞄准了自己的心脏。
1
我死了,
死于车祸导致的颅脑损伤和脾脏破裂。
更重要的这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车祸,
也许是想看清这真相,
也许是想把看清的真相也让妻子知晓,
死了的我变成了一缕游魂一直不肯离去。
京市某权威医院的手术室内,
正在进行着一场前无古人的骨科手术,
为何说前无古人,
因为一场流血看起来少之又少的外伤手术,
手术室内竟然聚齐了京市骨科的大拿,
妻子许诺言作为主刀医生在手术台上不停的操作着,
额头时不时不满细密的汗珠,
面目间更是难掩担忧和心疼,
手术台上躺着的正是妻子的初恋陆维京,
因为受伤并不严重,
手术并没有进行全麻,
陆维京也还有清醒的意识,
在看到许诺言如此担心自己的身体时,
陆维京在手术台上看着忙碌的许诺言,
满脸嬉笑的说了句:
‘言言,我好爱你。’
许诺言正在忙碌的双手在听到陆维京的话时,
停了一瞬,
随后眼神略带娇羞的斜了陆维京一眼,
继续手上的动作回了一句:
‘别闹。’
真是郎情妾意,
要不是作为许诺言的丈夫,
我真要为这一对的深厚感情喝彩。
讽刺的是,
在陆维京和妻子在手术室眼神流动交流感情的时候,
我这个正牌的丈夫,
已经冷冰冰的躺在停尸房了,
作为职业医生的妻子,
在急救车到达医院的时候,
许诺言第一时间叮嘱了自己的同事,
一定要先抢救只是外伤的陆维京,
哪怕妻子的同事在观察我的情况之后提醒:
‘许主任,这位患者虽无外伤,但结合症状来看应该是内伤,情况更危急一点。’
但换来的却是许诺言的漠视和冷淡:
‘别废话,按我的安排去做。’
说着就开始给京市各大医院的骨科骨干打电话,
而我在许诺言离开片刻后,
就因严重的脾脏破裂抢救无效死亡了。
2
陆维京的伤本就不重,
所以手术进行的既顺利又快速,
手术结束之后,
许诺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能看出她也许真的是在担心陆维京,
见手术结束了,
许诺言请来的其他医院的医生们也纷纷起身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
表情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许不解,
‘这样的手术小许请咱来干嘛呢真是。’
‘关心则乱么,女人么,没听到刚刚手术台上两个年轻人的甜言蜜语么?’
‘这人看着不像小许的先生啊……’
看着这些人在门外七嘴八舌的讨论,
心就像被闷棍狠狠敲了一下,
没想到都变成一丝魂魄了,
竟还是会为了和许诺言的事情难过,
许诺言在手术室收拾停当推门出来了,
刚刚还在眉飞色舞聊八卦的人瞬间噤声,
纷纷走上前跟许诺言寒暄,
‘小许,这样的手术你自己信手拈来,没必要请我们这些老帮菜来的……’
‘小许,你和你先生感情真是不错?’
后面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
眉眼间带着询问的意味,
听到这许诺言尴尬的咳了咳,
我原以为她会解释,
甚至会想起刚刚一起被送进医院的我,
但许诺言接下来的话还是让我觉得高估了自己,
‘确实是关心则乱,希望师兄们能理解……’
这暧昧不清的回答让在场的几个人也露出一丝令人玩味的笑,
‘理解,都是从年轻过来的,感情好是好事……’
听到这里许诺言脸上泛起了一丝害羞的神色,
‘那个,刚刚让人给各位家里送了些东西,给嫂子和孩子的,辛苦师兄们了,今天的事情还是不易让太多人知道……’
在场的几个人听到许诺言的话笑容都要溢出来了,
纷纷表示今天的事情不会再谈起就离开了,
这是许诺言惯用的手段了,
每每遇见事情的时候,
她总是表现的贴心又周到,
但终其这一切,
都是她为了实现自己的最终目标采用的手段,
八年前追我的时候也是这样,
彼时朴素温柔的许诺言,
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单膝跪在我研究室的门口,
‘青山,今天换我来和你求婚,希望你能接纳我脆弱的灵魂,陪伴在你左右。’
整日泡在实验室木讷的我哪里见过这个场面,
没多久就和许诺言领了证,
婚后的第二年,
从未因为私事求过人的我,
就利用手里的资源,
就把许诺言安排进了现在的医院,
事后我才知道,
急于在京市站稳脚跟的许诺言,
那时正巧面临青梅竹马陆维京的背叛,
我这样一个看起来‘老实本分’又资源不错的人是最好的选择,
两年前陆维京回来后她故技重施,
面对着我种种的不满意,
她总是会提前下班做好我爱吃的饭菜,
时不时的去我的研究室热切探望,
让我的情绪每次都是,
重重拿起轻轻落下,
这才迟迟没有迈出离婚那步。
自古以来,
自私又狠心的人总是过得更如意,
痴情愚笨的人总是被算计,
只是不知道,
她到底对陆维京又有几分真心呢?
3
‘言言,又让你破费了……’
刚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陆维京打断了我的思绪,
也许是听到了刚刚许诺言的话,
陆维京言语间充满了感激,
刚刚送走师兄们的许诺言,
在听到陆维京的声音后快速几步走上前,
亲自推起了病床:
‘维京,咱们之前不说这些,只要你手术顺利,怎么样我都愿意。’
病床上的陆维京略带试探的握住了床栏上许诺言的手,
见许诺言没有反抗,
好似松了一口气:
‘言言,谢谢你,对了,老韩那边你去看过了吗?他好像伤的也挺重的……’
听到陆维京提起我的名字,
许诺言触电般的抽出了在陆维京手下的手,
皱了皱眉头:
‘没事的,他没伤到哪里,倒是你为了护着我,伤的重一些,你不要操心别人了,眼下把你照顾好是我最重要的事。’
听到我在许诺言的口中变成了‘别人’。
心又一紧。
这样的对话想必在他们之间常常发生吧……
许诺言把陆维京推进了病房,
自己在病床旁边坐下,
在常去的餐厅定了大骨汤送到了医院。
陆维京用手拉了拉许诺言的袖口:
‘言言,我身上疼的很,不然你喂我吧……’
听到陆维京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刚刚提到我那一丝丝的不快,
瞬间灰飞烟灭,
许诺言快速的在椅子上站起,
‘好好好,你不要动,我来喂你喝……’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吹凉勺子里的汤,
‘维京,我跟单位申请了休假,什么时候把你照顾好了什么时候我再上班。’
陆维京头点的像筛子,
病房里的人纷纷夸许诺言贤惠:
‘小伙子,娶到这样的媳妇是你的福气呦。’
许诺言有点尴尬,
刚刚想说话但被陆维京想要喝汤的话打断了,
许诺言也没有再出言解释,
但很快这浓情蜜意的氛围就被推门而入的小护士打断了,
‘许大夫,院里有急事找您。’
许诺言正在喂汤的手停顿了一下,
‘什么事?不知道我在休假吗?慌里慌张的,抓紧说!’
‘医院有个叫……韩青……的患者……’
小护士被许诺言呵斥了之后有点胆怯,
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韩青山是么?’
还没等小护士把话说完,
许诺言就厉声打断了小护士的话,
‘对……是韩青山……’
许诺言刚刚一直背对着小护士,
在听到我的名字之后重重的把碗放在了柜子上,
转过身面色严肃的跟小护士道:
‘韩青山这个患者是谁负责的你就去找谁?找我干什么?我在休假没有听到吗?’
‘可是……’
小护士还想再说点什么,
但是迎面对上许诺言的眼神便不敢继续说了,
‘没什么可是的,非科里紧急情况,其他事情不要来打扰我了。’
小护士听到许诺言的话弱弱的离开了。
4
‘言言,青山那边不会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吧?’
许诺言刚刚坐下,
陆维京就试探着问道。
许诺言一边忙着放凉手上的汤,
一边好似漫不经心的回话:
‘说了没事就没事,老是提他干什么?要不是这次车祸,我还没有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最危急的时候他把我推开,要不是你,可能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我了,当时我真是吓坏了,要不是你把他的举动告诉我,我也许要被他骗一辈子……’
听到许诺言的话我明白了,
她为何在这次车祸后对我异常冷淡,
平日的敷衍都懒得再敷衍,
我疯了一样的在病房里乱撞,
想要制造一些声响让她知道当时的真相,
可是除了看到自己的身体不停的被穿透,
什么都做不了,
当时因为车受到撞击翻车,
如果不是我拼尽全力把她推向一边,
她也会重重的撞在汽车的内壁,
我想不通这样浅显的道理她为何不愿多思考,
为何不愿去相信相伴八年的枕边人,
却选择相信陆维宇的说法。
陆维宇听到许诺言的话,
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得逞的笑,
‘言言,你要理解老韩,危急情况下人的自保都是下意识的……’
‘那你怎么就能为了保护我不顾自己的安危?说白了还是不够在乎吧……’
许诺言长长了叹了口气,
看向陆维京的眼神变得更温柔了,
好像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维京,我会和老韩说清楚的,这件事让我清楚今后的生活该何去何从,你等等我。’
许诺言的话让陆维京把嘴里的汤咳了出来,
满脸的不可置信:
‘言言……’
许诺言一边拿纸擦着陆维宇病服上的汤渍,
一边垂下眸轻声说:
‘维京,八年前我们错过了,这一辈子不能再错过第二次了。’
陆维京刚想说点什么,
但是被许诺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许主任,院里这边有点事情,是关于您丈夫韩青山的,您看您……’
电话那边应该是许诺言的同事,
我知道许诺言一定不会听完的,
果然那边没说完话就被打断了,
‘刚刚有人来说过了,这个人的事情交给他的主治医生处理吧,我在休假。’
随即把电话挂断了,
脸上再次浮现出不耐烦的神情,
在病床上的陆维京应该是听到了电话那边人的话,
一把拉住了许诺言的手,
不停的用手轻抚着许诺言的背,
‘言言,去看看老韩吧,好歹夫妻一场,你放心我不会多想的……’
这次许诺言在面临陆维京的触碰明显自然了一点,
刚刚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那样的男人不值得我担心,你好好喝汤,争取早点好起来。’
刚刚打电话的人被挂断电话之后,
接二连三不断地打来,
但仅仅响了一声就被许诺言挂断了,
没过多久,
许诺言手机里面收到了一条消息,
我近身看了一眼,
是刚刚那个号码发来的,
消息只有一张照片,
是我的死亡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