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能当工具人的典韦,何以能和许褚并论?

三十三聊过去 2025-03-22 16:36:46

典韦经过演义的虚拟从一个为朋友复仇,却累及其家人的猛汉一跃成为了仅次于吕布和赵云的绝世猛将。但终其一生都只能当作曹操的工具人,远不如许褚。当许褚聚集乡党保境安民的时候,典韦却为了义气滥杀无辜。当许褚拒绝曹操亲族曹仁拉近乎的时候,典韦却因为烂醉如泥害死了曹操的长子曹昂,自己也不得不以生命保全忠义。

建安二年的宛城,战马嘶吼,人声鼎沸,漆黑的夜空中喧起了一声又一声的悲鸣,彼时的曹操骑着战马早已消失在战场的尽头。只有典韦以双戟拄地、怒目圆睁的尸身成为曹魏集团的悲情图腾。陈寿在《三国志》中以"韦手持十余戟,大呼起,所抵无不应手倒者,身受数十创……"等给我们塑造了一个为救主而爆发了全部潜能的战神。

但这也告诉了我们一个冰冷事实——这位被曹操赞叹到是自己的"古之恶来",实际上已经为曹操成功路上最典型的垫脚石。当我们撕开《三国志》的浪漫滤镜,以史笔解剖典韦的人生轨迹,所见不过是一具被刻意培植的暴力机器,其存在本身便是汉末军阀政治的绝佳注脚。

初平三年,典韦在夏侯惇帐下"单手擎牙门旗"的表演(《三国志·典韦传》)成为了典韦仕途的起点,大力士的显眼包镜头让典韦的形象在曹军中广为流传。因而曹操将其从行伍擢拔为贴身护卫,绝非是《三国演义》中说是赏识其"逐虎过涧"的勇力那样。其实,曹操看中其"少言辞"的哑默特质——一个不会思考、只知执行的肉体盾牌,远比智勇双全的将领更安全可靠。说白了,曹操的将军已经多到如过江之鲫,多到可以把百人将安排到虎豹骑中担任普通士卒了。

而典韦人狠话不多,像极了《狂飙》中的老墨,当高启强说:“老墨,我想吃鱼了”,老墨听见后瞬间就知道该怎么办事了。典韦就是曹操的老墨。当曹操需要典韦出力时,典韦丝毫不会犹豫。这是典韦在宛城之战中拼死殿后的原因。要是换作于禁、贾诩这些人,恐怕比曹操跑的还要快。是以曹操征张绣时,典韦率亲兵"每战先登",说白了就是用血肉之躯测试敌军火力。宛城之变当夜,他醉酒失态未能预判危机(《资治通鉴》),却要以身堵门的惨烈方式完成最后使命。

典韦死后,最后得到了什么——曹操"痛哭流涕、厚加抚恤"(《三国志》)。这有什么用?只不过是曹操想通过这样的表演将典韦塑造为忠勇典范,这样既能掩盖他自身贪色致祸的过失,又为后来者树立效死标准。他曹操就连对最大的敌人袁绍都能痛哭个三天三夜,更何况是为一个替自己卖命的人表演这些动作。

最终,曹操有情有义的形象自然会受到底下人的赞叹,他光辉的事迹受到了人们的爱戴。而许褚就是下一个受害对象。许褚继承典韦衣钵后,同样被禁锢在"宿卫"之位,成为新一代人形盾牌。更可悲的是,典韦用生命换来的不过是从子典满"封司马"的虚衔(《三国志》),其家族在曹魏政权中始终处于边缘地位。

历代文人将典韦奉为"忠义化身",实为对暴力美学的集体意淫。张溥在《汉魏六朝百三家集》中赞叹"典韦不死,曹操不安",却选择性忽略一个事实:若典韦真有擎天保驾之能,何至于让主君沦落到需要亲卫以命相搏?相比之下,程昱、荀彧等谋士运筹帷幄,才是真正护佑曹氏基业的屏障。这种对武力的病态崇拜,折射出乱世价值观的扭曲——当典韦双戟上的血垢被擦拭成道德金粉,真正的忠义精神早已异化为权力祭坛的贡品。

典韦的人生轨迹在当代职场投下浓重阴影。从“牙门抗旗测试”到“宛城断后”,曹操集团给予的"近卫统领"虚名,恰似现代企业用"优秀员工奖"掩盖压榨本质。更值得警惕的是,今日网络上对典韦"古之恶来"的吹捧,与封建时代将奴性美化为忠义的思维同构——当打工人为"狼性文化"热血沸腾时,何尝不是在重复典韦的悲剧?

景元三年的洛阳武庙,典韦配享的香火前,司马昭对心腹嗤笑:"此等匹夫,正宜为鹰犬。"这句话道破了权力场的终极真相:典韦从来不是英雄,只是乱世中最昂贵的消耗品。当我们站在许昌故城遗址远眺,那些被风化的城墙砖石间,或许仍回荡着双戟坠地的铮鸣——这不是勇武的绝唱,而是工具人被碾碎时的呻吟。历史给予典韦的最大讽刺,莫过于他毕生守护的曹魏政权,最终在司马氏刀下崩解时,竟无一人愿作"当代典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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