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厨房里，手里的碗突然滑落，砸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回荡在四周。我愣了愣，伸手捡起碎片，指尖被划了一道小口子，渗出鲜红的血。可是，我没有感觉到疼，心里那股子委屈和愤怒，早已占据了一切。母亲一直住在我家，已经快五年了。从她身体不如从前起，我就提议让她搬过来，毕竟我这边工作轻松些，照顾她也方便。她虽然嘴上推辞，最后还是来了。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陪着她，给她煲汤，带她去医院检查，还专门腾出了一个小房间，装饰得温馨舒适。可我没想到，今天早上听到的那个消息会让我内心彻底崩塌。“你大哥有困难，妈把她攒的积蓄全给了他。”这话是母亲在餐桌上轻描淡写地说的，仿佛那一百万不过是一张废纸。“给了你哥用，他最近在做生意，有些周转不开。”我愣住了，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那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妈，你的意思是，你把全部积蓄都给了大哥？”我试探性地问道，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母亲低头夹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轻描淡写地回答：“是啊，你哥需要，妈也不需要这么多钱了。”我的胸口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她说得那么轻松，那么理所当然。可这些年，她一直住在我家，吃住用度全是我承担的，我从来没怨过一句，没求过回报。可如今，她居然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大哥。我的眼眶开始发热，心里那股积压已久的酸涩一下子涌了出来。“妈，我照顾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话到嘴边，我却说不下去了。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这些年她从来没主动提过要帮我或我的家庭一把。她的眼中，似乎一直只有大哥。母亲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她放下了筷子，微微皱眉道：“你不是过得挺好吗？你家没啥大问题，照顾我也没怎么影响你生活。你哥可不一样，做生意需要钱，妈帮他一把。”“可是……”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就这么觉得我不需要，觉得我可以永远这样照顾你，而什么也不用得到吗？”母亲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她端起碗道：“你要是因为钱不高兴，妈也可以再给你些。别这么小气，都是一家人。”“小气？”我声音拔高了一些，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妈，我不是小气！我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你这么做，难道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母亲突然把碗筷放在桌上，神情一变：“我怎么了？你不就照顾了我几年吗？难道就指望我给你钱？养儿防老，这话你难道没听过吗？”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狠狠泼在我心上。她竟然觉得我是在为钱计较，可我心底真正的不满，不是那一百万，而是她的偏心，是她毫无顾虑地把所有都给了大哥，却从未想过我这个多年来尽心尽力照顾她的小女儿。我深吸了一口气，眼里的泪水已经开始模糊视线。“妈，你这么说，是觉得这些年我做得都不值得了吗？”母亲沉默了片刻，最后只是挥了挥手，转身回房间了，留我一个人站在那儿，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几天后，我做了一个决定。那天，我站在母亲房门前，手心里攥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她可以去养老院的地址。我的手有些发抖，敲了敲门。母亲打开门，看到我手里的纸条时，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冷冷地问。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妈，我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你的积蓄全给了大哥，我心里有些过不去。我觉得，也许你住在这里对我来说压力太大了。这个地方养老院不错，你去那儿住吧。”母亲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你居然赶我走？”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我强忍着心里的情绪，说道：“妈，我真的承受不了这么多了。”母亲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突然一把夺过纸条，撕成了碎片，随手扔在地上：“我看错你了，真是看错你了！”她嘶哑着声音，怒火中烧，“你居然这么绝情！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她转身回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房间里传来压抑的抽泣声。那一刻，我站在门外，心里有些恍惚，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我知道，如果不这样，我可能永远也解不开心里的那根刺。几天后，哥哥突然打来了电话，语气异常冰冷。“你真是绝情，居然把妈赶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中带着指责。我的心猛地一沉，愤怒瞬间涌上来。“哥，妈在我这住了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说过。可是你呢？你拿了她的全部积蓄，一点没想过她以后的生活！”哥哥冷笑了一声，“你缺那点钱吗？你不是一向不在意这些吗？现在却因为钱把妈赶走？你怎么变得这么自私了！”自私？我一下子愣住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在意？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理应承担一切，而他们只需站在一旁享受？这不公平。电话挂断后，我坐在沙发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或许，在母亲和哥哥的眼里，我始终是那个不需要照顾、能独自承担所有的小女儿。可是谁来关心过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