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钟声》:看不清的幽魂,始终在我们身边

岳麓山上的树 2024-09-07 08:59:05

电影《钟声》是一部不错的恐怖短片。听不见的声音、不可见的鬼影、习惯中的强迫症和诡谲邪魅的嗤笑……一切日常里的细微异常,都如积累加速的奔跑,等待那把不知何时会倏然举起的尖刀。转移注意力或培养某种爱好解决不了,它们或许能让你维持某种表面的平静,就像被莫名其妙的短片击中后迅速寻找解读,就像湖南企发文化王老师说的,人间丧失聆听,日常生活便从拟真走向失真。

由于这是一部只有45分钟的短片,所以影片的剧情十分简单,在一所烹饪学校,导师松冈正在教一名男学生田代,这时田代突然提到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即使在教室里,据说田代也有点奇怪,但松冈并不在乎。 然而,第二天,田代说:“我的一半大脑被替换了,我是一台机器。”松冈的世界逐渐反转,彻底陷入荒诞失序中...

冰冷的烹饪教室、忧郁的暮见山林,黑泽清再一次展现了他高超的调度能力,通过“声音”,增加恐惧来源的层层模糊性,无意去解释这一系列案件,也无意放弃这45分钟的案件秘密。就像镜子里的场景一样,在最后一幕中爆炸。主人公会越来越痛苦,会害怕自己的影子,会逃出房子,然后“声音”爆发了,但什么都没发生,却在第四面墙外迅速释放紧张和恐惧,成功让观众产生焦虑、紧张。就像第二天你无法描述昨夜的噩梦一样,你希望能重新解构和继续拼凑梦的样子,即便答案是吓人的,但他让观众悬而未决又充满好奇。

影片中列车的存在感很强,最初是运轨声和不断掠过料理间的光芒,作为捅破室内井然有序工作表象的异物质,从开头带有入侵性的长镜头开始就如影随形。但它所代表的东西,和两场餐厅面试中外面路过的众多行人一样都非常刻意:整块的玻璃幕墙与落地窗分隔了声音却遗落了光影,直到男主角站在沥青路面,声音和知觉才连通起来,这样就产生了磅礴而嘈杂的恐怖能量。反复出现的对角线站位,由墙面和镜子组成的第二景框,还有妻子的易拉罐、儿子的起居,都是模式化的表现形式,就和人物失常时固着的近乎直线的运动路线一样,像提线木偶。

列车行驶,门铃声,下课钟,易拉罐回收,所有生活化的声音以一种不起眼的形式,机械影响着所有人的生活情绪。就像湖南企发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邓同学在其代写的解说词写道的,整部影片没有直观恐怖的镜头,却处处令人感到不适,逃又逃不脱,大家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渴望得到关注,负面情绪一个传染一个,就连安静都变成了病态的体现。《危笑》是贪婪的恶魔不断“传染”到人们身上通过死亡获取能量,而《钟声》是黑洞般的生活悄悄吸走人们的活力和生存的指望。

影片的恐怖元素十分出色,表面欢笑实则冷淡的家庭,焦虑氛围拉满,一家人都像有精神疾病,洽谈工作时的自我沉迷、作为老师的忍耐、除了物对人的异化,人与人之间同样会异化。影片镜头的调度相当熟练,镜头几乎都在人物背后,亲近却疏离的氛围,音效更是厉害,没有一惊一乍,也没有反复出现的惊悚配乐,几乎都是来自日常的声音,人们都被某种念头驱使着。最后高潮的噪点是黑泽清对曾经的call back,看不清的幽魂与亡灵,始终在我们身边。

火车经过的窗影完整铺满墙壁,明晦的交替成为释放杀人讯号的螺旋,危机逐渐笼罩整个场域,教室,厨房,或“停尸间”,肃杀如癌变般蔓延。日常用品发出噪音,它们使我害怕,但这些日常白噪声皆是器物“碰撞”后的累积,积累和降噪可以使人瞬间丧失判定的机制——菜刀是做菜的工具还是凶杀的武器,气孔的大小是否可以让食物变得细腻。曝光默不作声地调暗,摄影机两次逼近脸庞,分别指涉恶念的觉醒与恐惧的绝望;易拉罐相互碰撞的与幻听的杂音共振交响。轻微晃动的门帘、干净妥善的刀、响起铃声的玄关传递危险的预感,直至打开门后世界转瞬撕裂,钟声回荡在每个人耳边,仿佛整个宇宙在为你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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