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那个弟弟后，他却说我有病，转手将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被折磨的有了应激反应，甚至失了尊严，没了健康。

可当我无力再爱他时，他却疯了。

1

妈妈在我十岁那年去世，隔年，爸爸就迎娶了一个新的女人。

继母对我不错，她还带来一个比我小一个月的男孩儿。

江行，我的继弟，虽然比我小，却比我成熟懂事。

我以前是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

但是在见到江行的第一眼，我就疯狂的依赖上了他，甚至，爱上他。

我不可自拔地沉醉在他清冷的眉眼当中。

从江行搬进我家的那天开始。

我就变成了他的小跟屁虫。

他上课，我和他一起上课，他出去玩儿，我就跟在他后面。

而，江行。

也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跟从。

我心中忍不住开始生出几分妄念。

江行应该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吧？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的话？

那为什么还纵容我跟在他身边？

终于等到江行大学毕业，当天晚上，我决定做一件事。

为此，我还特意喝了一点酒。

趁着酒劲儿，我朝江行扑了上去。

我抱着江行的腰肢低声呢喃：“我喜欢你，我爱你，你能不能接受我？”

江行好像没有想到我会对他告白。

怔愣之际，只是任由我抱着他。

我以为江行是喜欢我的，大着胆子吻了上去。

江行大力将我推到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轻蔑地望着我。

“江川，你恶不恶心？”

那一瞬，我如坠冰窟。

次日，我被江行直接送往某座位于深山中的精神病院。

江行说我有病，有精神病，叫我必须把病治好再回来。

2

我在精神病院整整待了两年。

那是我这一生过的最生不如死的两年。

医生敲敲墙壁，我条件反射般站起来。

“你弟弟过来接你了。”

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收拾东西跟我出来。”

我心中一阵恍惚，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医生把我送到铁栅栏外。

江行靠在他的车旁边抽烟。

他吐出一个烟圈儿，徐徐抬头，正好和跟在医生身后的我对视。

我猛地低下头。

我的头在和江行对视之后，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感。

这是两年下来在我身上落下的后遗症。

刚进精神病院的时候，医生逼着我快速忘记江行，对我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极端治疗。

他将我关在一个房子，满屋子都是江行照片，播放着江行的视频，让我闭上眼睛忏悔。

只要我睁眼看向江行，就有工作人员对我使用电击。

主治医生和我说：“生得好模好样竟然喜欢同性？而且喜欢的还是自己的弟弟，你真恶心。”

他咆哮着说：“这是病！是病！得治！”

我得病了。

所以我应该在精神病院治病。

我被电击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

之后，我再也不敢看江行，再也不敢想江行。我甚至看到江行的视频我都想吐。

我深爱的人，变成我痛苦的根源。

我时常再想，为什么我还不死。

死了，就不会那么痛了。

一路上，我都小心翼翼地坐上汽车，然后将自己缩到一个角落去。

江行好像意识到我的沉默寡言，他主动搭茬道：“爸妈在家里等我们回去，他们知道你今天出院，很高兴，以前的事情……”

我听到江行的话，好似应激一般大声道：“我不会再对你有非分之想了，弟弟！”

“以前是不懂事，是我生病了，现在我的病治好了。”

“我不会再喜欢你，弟弟。”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面激跳，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我是一个正常人。

我只要变成一个正常人，就没有人会再伤害我。

江行点点头，他满意地看着我。

“不错。”

3

路上用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短一点。

仅仅三个小时，我就被江行带回家。

爸妈坐在沙发上等着我，他们看见我进来，立马站起来。

父亲看向我的眼神尤其复杂。

儿子喜欢上他的继子，传统严肃、大男子主义的他怕是比我还要尴尬。

我走到他们面前整个人都软坐下来，坐在地上冷汗直冒，在精神病院的两年里，我甚至连想起他们，内心都是内疚与惭愧的。

当时的医生和我说，你喜欢一男的，你对得起你爸妈吗？对得起生你养你的人吗？你有脸见他们吗？

于是我每每夜深，都是一个人跪在地上，用医生教我的那样，向神明忏悔。

甚至在给我办理出院手术时，医生还再三交代，要向我的父母赎罪。

江行惊愕地望着我问：“你，你这是怎么了？？”

此刻的我整个人都是软的，我颤着声音说：

“爸妈，以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喜欢上江行，他是我弟弟，现在我的病已经治好了，以后，以后我会好好的。”

就那么简单一句话，讲完我整个人都是大汗淋漓的，我浑身发抖的模样看起来应该不是那么妥当。

父亲看着我这样一下便抹泪了，继母也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看着父亲的样子，心中却是冷漠。

他们所有人都说我有错。

可是，我真的错了吗？

我喜欢男人，我也不想的。

医学上说，这是由基因决定的，我何错之有？

可是，既然都指责说我错了，这是他们的自由，我还能怎么着。

即便是在自然界中，也会有同性恋的行为发生不是吗？

为什么一定要我承认我有病？

之前在精神病院时，我曾经慷慨激昂的去反驳过主治医生，可我的言论只引来医生们的一阵嗤笑。

接着，我被带到清醒室好好清醒清醒。

清醒室的布置非常简单，中央是一个水池，上面连接着水龙头。

我被揪着头发按进水池里面。

冰冷的水涌入我的口鼻之中，窒息感瞬间将我淹没。

我曾设想过我会怎样死亡。

但是绝对不包括现在这种。

被人在这寂静无人处生生溺毙！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被医生提起来，我大声咳嗽起来，肺部和心脏都在剧烈的疼痛。

“你是不是生病了？”

医生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如果你没有生病，你的家人怎么会把你送到在这里来？”

我双目失神。

“我没有，我没病。”

我清楚的听到一声冷笑。

医生揪着我的头发，重新将我按进水中。

我睁着眼睛，水里细小的浮沉在我眼里忽的变小，又忽的变大。

在我快要溺死的时候，医生才把我拎出来。

“你有病吗？”他继续问道。

我咳得说不出话。

如此反复5次，我学乖了。

我呼吸不畅，木然点头。

“我有病，我喜欢男人，喜欢男人是病。”

医生缓缓扯起唇角，他满意地拍拍我的脸，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拖到外面。

精神病院的房间是没有门的，房间面对走廊的那一面是一排排的铁质栏杆。

栏杆里面都是人，像我一样，说是精神有病的人。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没有一个人抬头朝外面看一眼。

所有人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一般。

4

“小川，快！快起来！”继母的笑容中满是欣慰。

“好好好，知道错了就好。知道错了，以后就别再犯了。”

继母抓着我的胳膊想将我扶起，可我整个人都像筛子一样哆嗦发抖。

两年精神病院的生活令我无法再接受别人的触碰。

那时在精神病院时，医生让我看着满屏江行的脸，然后，医生伸手触碰我的身体，说让我想象是江行在抚摸我，然后，我硬了。

那个医生，他不是人，他摸了不该摸的地方，还使劲的用手来拧疼我。他说我这种下贱的垃圾人，怎么治都是那么下贱。

于是他招呼着他科室的男医生来摸我，说是帮我治病，说是帮我戒去我对江行的瘾。

我不断的哭着，求他，求他们放过我。我哭着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喜欢他了，我再也不喜欢男人了……”

从此以后，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一碰我，我都会产生恶心等应激反应。

我强压着颤抖，还有涌上来地呕吐感，硬着头皮听父母对我嘘寒问暖。

终于，江行冷静的道：“哥哥刚回来，估计也累了，不如让他先去休息下。”

我如蒙大赦一般朝江行的方向看了一眼，在江行看过来之前又火速转回头。

不行，我不能看江行。

我不能继续生病。

父亲深深的看着我，叫我先上楼休息，我慢吞吞地走上楼梯，在确定楼下的他们不会看见我的身影时，我猛地跑向洗手间。

我连门都来不及关上，就开始疯狂呕吐。

我的胃部一阵抽痛，直到嘴巴里面泛起苦涩的味道时，我才发现，我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马桶里面绿色的是胆汁，黄色的是胃内容物，期间还夹杂着点点血迹。

我愣了一会儿，随即感受到裤子一片濡湿。

我伸手朝下面摸了一把。

我居然……

我并不惊慌地扶着马桶站起来。

这对我来说是常有的事情，因为医生说的我那个东西就是祸害，只要我那里不行了，我就不会再喜欢上男人了。

可是，被他这样治疗后，我何止是不行？

很多时间里，我都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我那黑黑的小房间里，一坐一整天，反省着我的“过错”。

我每天必须要反省自己，压抑自己，洗脑自己，不要再喜欢江行了，不然，明天等着我的会是更激烈的治疗方式。

反正，我已经彻底废了。

我刚准备把裤子脱掉，转头便看见江行站在洗手间门口，他望向我的眼神当中写满了震惊。

“你……你，你怎么了？”

我瑟缩着将自己贴近墙壁，双腿无意识地夹紧，尽可能不让江行发现我的窘境。

在精神病院，病人要是被发现尿裤子，都会先被打上十鞭子。

那种带着锯齿的鞭子会沾上盐水和碘伏打在我的身上。

每一下，都会被带走一条皮肉。

我下意识不想让江行知道我有多狼狈。

“是，是坐车。”

我胡乱找了一个借口，随即就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

“是的，就是坐车，我很久没有坐车了，有点晕，休息下就好了。”

江行半信半疑地点头。

他走近一步，伸手好像想把我从角落里面拽出来，我下意识地躲开，让江行的手抓了个空。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那，那你洗个澡，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就好。”

我闷闷点头。

和江行同处一室甚至让我感觉呼吸不畅。

我现在只盼着他赶紧出去。

5

我悄悄出去买了尿不湿，只要情绪出现波动的时候，我就会控制不住失禁。

我控制不了失禁的发生，至少我能把他变得稍微体面一点。

果然，穿上成人尿不湿的我瞬间感觉到安心不少。

买尿不湿的时候，我顺便打听了一下无偿献血的地方在哪儿。

这是我出院的时候，医生给我布置的任务。

我出院的这一个月内每个星期要去献一次血。

一次400CC。

献完血之后，我需要把胳膊上的伤口拍照发给医生，以证明我真的去献血了。

我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好和江行撞见。

江行见我慌慌张张的，不由问道：“你这是干嘛去？我送你吧？”

“不，不用！”

我慌慌张张的后退了一大步，和江行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之后，才嗫嚅着说道：“献血。”

“你这么瘦瘦巴巴的，献血干什么？”

继母听到江行的话，也从楼上下来。

“是啊是啊，还是在家里面养几天的好。”

她慈爱地看着我。

“好好养养身体，以后看看是去国外深造，还是去你爸爸的公司上班。”

我打了一个寒颤。

“我要去献血，医生说了！我这样的人，治病是对国家资源的一种浪费，我需要在出院之后弥补一下国家。”

医生的原话是。

你喜欢男人，甚至还不知廉耻的喜欢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