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新家后，我终于有了自己的独立房间。

没想到，爸爸却说：“女孩子家家，要啥卧室？给我当书房！”

我妈回怼：“连本书都不看，给你个书房干啥，别装了！”

我哥也不甘示弱：“妹妹必须有自己房间，毕竟爸爸你每天穿着内裤在家里走来走去，真是辣眼睛！”

为了报复妈妈和哥哥，我爸竟逼着8岁的我在厨房做饭。

油溅到手上，烫了个水泡。

我妈看到疼得不行，二话不说就去给我买了套房子。

我爸知道后，直接急眼了。

01.

从小到大，长辈们总说妈妈偏心我，不疼哥哥。

我有自己的书桌、玩具，裙子满满一衣柜。

哥哥却一切从简，能将就用，妈妈就不会再买新的。

奶奶点着我的额头说，我把哥哥的福分抢了，还讲妈妈这么偏爱我，等老了哥哥怕是会把她推河里，不会给她养老。

每次他们这么说，哥哥就不耐烦地翻白眼，赶紧拉着我的手跑开，不让我听下去。妈妈呢，一脸平静，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

见我们都不爱待在爷爷奶奶家，妈妈带我回去的次数也变少了。

可没了爷爷奶奶念叨，爸爸又开始唠唠叨叨。

这次搬新家，妈妈答应给我一个单独的小房间。

我在卧室里又蹦又跳，开心以后不用睡在爸妈中间了。

没想到，爸爸不乐意了。

我正高兴着，他拉着妈妈到阳台，问为啥改了布置，说那间房他本打算做书房，都规划好了。

妈妈一脸惊讶：“你要啥书房，你书都不看，就爱刷视频，弄个摆样子的书房干啥。”

“别人家都有啊！” 见妈妈答非所问，爸爸急了，“你就说谁家没书房，谁家不给男主人留个撑面子的地儿？”

“你这么一弄，我在家里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了，除了卧室就是客厅，抽烟都只能躲阳台！”

“那你的意思是，为了撑面子，就得牺牲女儿，让她在家连个自己房间都没有？” 妈妈的表情越发古怪，“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你还算个爸爸，算个称职的父亲不？你满嘴脏话，别在悦妍跟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不然我跟你不客气！”

“你！” 被妈妈怼得够呛，爸爸脸上的郁闷都没法形容。

他弹弹烟灰，不甘心地喊正在客厅乱跑的哥哥，问他对书房啥看法。

哥哥笑嘻嘻的：“啊，问我啊？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妹妹更需要一间卧室，好离你远点。”

“为啥？” 爸爸挺纳闷，“你妹妹为啥要离我远点，我对她不好？你咋跟你妈一样，向着妹妹，我对你很差？”

“爸，你这都哪跟哪啊。” 哥哥笑着跑来牵我的手，“我就是觉得你老光着个膀子、穿着裤衩到处晃，跟个流氓似的。妹妹可不能多看，辣眼睛，说不定还长鸡眼呢。”

说完这话，哥哥笑眯眯地拉着我跑了，压根不管身后爸爸扯着嗓子喊得有多大声。

我心里有点怕，紧紧攥着哥哥的手，小声问他要不要跟爸爸道个歉。

哥哥揉了揉我的脑袋：“他这个不会好好说话的都没跟你道歉，你又没做错啥，道啥歉。再说了，真要道歉，让妈妈的巴掌去代劳，跟你没关系。还有啊……” 哥哥揉脑袋的手突然改成捏我的脸蛋，“别老觉得愧疚，知道不？爸爸他们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就行，什么重女轻男、偏疼之类的，全是瞎扯！对你好怎么了，我和妈妈愿意，关他们啥事！”

哥哥一激动，本性全露出来了，两手叉腰，一连串不带重样地骂着，除了 “你我他她”，其他好多词都得消音处理。

我眨巴眨巴眼睛，含着哥哥给我买的冰棍，虽然不太明白他在骂谁，可我知道哥哥心里有我，他会护着我。

于是，我也抖抖索索地学着他的腔调大声喊：“丢…… 丢你扑街冚家铲！”

哥哥一脸无奈：“…… 是我不好，悦妍你别骂了，咱俩可都在冚家铲里头呢。”

我懵懂地应了声：“哦。”

02.

卧室这事儿在我这儿算是翻篇了，可在爸妈那儿还没完。

爸爸老是盯着我念叨，说妈妈有点重女轻男，一有好事，头一个就想到我，倒把其他人给忽略了。

我不明白他为啥要跟我说这些，也不懂为啥我有个自己的卧室，在他眼里就这么过分。

只晓得从那之后，爸爸对我格外严格。

我拿着锅铲，哆哆嗦嗦地站在油锅前，爸爸站在后面一个劲儿催我把鸡蛋打进锅里。

可我不敢啊，连凑近点儿的胆子都没有。

油锅噼里啪啦的声响，在我听来跟打雷似的。

它每冒个泡、破开一次，我就下意识紧张，恨不得立马退到厨房外头，哪还敢往前凑。

“你敲啊！顺着锅边敲就行！” 爸爸吼起来，“煎个蛋都不会，你还能干啥！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等以后嫁了人，婆家还不得把你数落死！到时候人家可不会怪你，只会说你爸妈没教好，说你爸说你妈，你懂不懂！”

“呜呜呜…… 爸爸…… 我不敢……” 耳边的怒吼声越来越大，身前的油锅炸得噼里啪啦。

我几乎崩溃大哭，不晓得为啥突然就得学做饭、学洗衣。

明明妈妈说小孩子不用管这些，明明哥哥讲小孩子得离洗衣机、厨房远点。

爸爸为啥非逼我学，我真的不会啊！

“哭！就知道哭！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能赶牛吃草了，你还啥都不会，有啥脸哭！”

见我死活不敢上前，锅里的糊味越来越浓，爸爸抬手一巴掌拍在我脑门儿上，然后自己动手。

可他那动作也是笨手笨脚的，跟我差不了多少。

等把那锅废油处理完，厨房就跟被轰炸机炸过似的，一片狼藉。

就在这时候，妈妈接哥哥放学回来了。

他俩拎着青菜、水果，有说有笑的，可一打开家门，两个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哥哥抢先一步冲进来，扯着嗓子喊我的名字。

本来我还强忍着不哭，一瞧见哥哥那惊慌的模样，眼泪哗地一下就决堤了，哭得撕心裂肺。

“哥！呜呜呜呜！哥！！” 我哭喊着，“我不会做，爸爸打我！他打我呜呜呜呜…… 哥……”

“张宇晨！” 妈妈见我胳膊和脸上溅满了油点，哪还能不明白咋回事，当即甩掉高跟鞋，冲过去揪住爸爸的衣领，抬手就是一巴掌。

还没等爸爸回过神，第二巴掌又紧跟着来了。

伴随着我的哭声，他俩扭打在一块儿，爸爸躺在地上，妈妈骑在上面，把爸爸的脸抓得全是血道子。

“魏如玉，你发什么疯！” 爸爸受不了，大声叫嚷，“溅点油花，你至于吗！哪家姑娘这么大了还不学做家务，张悦妍都 8 岁了，你还惯着她，啥都不让她做，你就不怕她以后嫁人了，被婆家念叨死！”

“婆家婆家！去你爸的婆家！！” 妈妈一听 “婆家” 俩字就来气，“老娘是养不起，还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张悦妍才 8 岁，你就给她灌输去给男人当保姆、给婆家当牛做马的思想！你缺心眼儿啊，还是天生仇女，见不得自己闺女好！”

“8 岁啊！也就比灶台高一个脑袋！你恨她恨得够呛，让她去做饭！你这什么当爸的！” 妈妈骂得口不择言，听那口气，是真恨透了爸爸。

爸爸一听更火了：“我恨她？我这是帮她！有你这么溺爱女儿的妈，她以后能成啥大事！我这个当爸的再不插手管管，等她长大了，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知道多少人笑话我们当父母的失职，把她养成废物！”

“魏如玉，惯女犹如杀女，你知道不！” 越说越气，爸爸猛地掀开妈妈，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茶几狠狠踹了一脚。

茶几上的玻璃板砸到大理石地面上，碎了一地，我吓得一哆嗦，刚止住的哭声又忍不住号啕起来。

见我没出息地哭，爸爸的火气又撒到我身上，几步跨过来，伸手就要拽我。

是哥哥猛地冲过来一把撞开他，护在我身前：

「你敢动她试试！」

哥哥咆哮：「什么惯女什么溺爱，爸你说这话心里臊不臊得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什么所谓的管悦妍，其实根本就是你想培养个小保姆，打小在家里服侍你这个大爷，长大了嫁出去又博个会养闺女的美名！」

「你想的全是你自己，接着就是一个还没影的女婿，连人都没见过还隔了一二十年，你就提前帮腔说话了，我对身上流着你的血这点感到羞愧！」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爸爸！」

「你也压根就没资格喊悦妍女儿，她没你这种父亲！」

「你！你们！」

被两双相似的眼睛死死瞪着，爸爸一口气没喘匀差点气撅过去。

他捂着心口气喘吁吁，整个人像是听到什么难以接受的存在一样，眼睛里全是碎冰：

「张启明！」

「你妈不理解我就算了，你也不理解我吗？」

「我这都是为了谁！」

「为谁？」

哥哥讥讽地笑了起来：「反正不是为我就是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别打着为我好的幌子对付悦妍！」

「而且我压根就不想理解一个欺负我妹妹的人！」

03.

因为做家务的事，我们一家四口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爸爸天天哼来哼去，不和我们三个说一句话。

每天下班除了吃饭洗澡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一个人闷闷不乐。

刚开始我还能坐得住，可后面每天看着爸爸冷冰冰的脸，我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所以我找了个机会准备向爸爸道歉。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妈妈拽住，她蹲下身轻轻揉开我眉间的恐惧，一字一句告诉我不用内疚也不要把错归结到自己身上。

「这是我和爸爸之间观念不和知道吗，和悦妍你无关。」

妈妈捧着我的脸：「重男轻女和男女平等的观念碰撞到一起本来就会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是爸爸妈妈之间的矛盾，你不用和爸爸道歉。」

「可是……可是事情是我引起来的。」

我捏着袖子：「是我不懂事乱哭，是我让你们吵起来的，错的人是……唔！」

未说完的话被妈妈的指尖堵住，这个爱我视我为命的女人，低下头在我额间轻轻一吻，眼神里全是怜惜：

「有妈妈和哥哥在你为什么要懂事，你才八岁，正是爱玩爱闹闯祸捣蛋的年龄，应该天不怕地不怕高高兴兴每天都在笑，为什么要懂事？」

「悦妍，懂事很苦的。」

「懂事的孩子眼里全是不敢掉的眼泪，妈妈不需要你懂事，妈妈也不需要你乖巧。」

「你本就是快乐的小鸟，自由自在活泼飞翔才是你人生最重要的事，你本该是快乐的。」

「悦妍，你不用懂事。」

妈妈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闻着她身上的皂香我的眼泪喷涌而出，哭的不能自已。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就像我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说懂事的小孩会很苦一样，我只知道妈妈的怀抱很暖很暖，她身上很香很香。

就像我还在她肚子里那样，她抱着我拥着我，为我遮风挡雨为我的人生添砖加瓦。

她是我的妈妈。

她说，爱你，我理所当然。

我彻底释怀了。

就算爸爸坚持不理我，我也不再去关注他。

就像妈妈说的那样，一个爱孩子的父亲不应该将私欲倾斜在子女身上。

他的观念不管对错，不应该强加在我身上。

更何况那种观念会让我痛苦。

所以哪怕爸爸的脸一天比一天冰冷，我也没有再升起和他道歉的心。

只不过就算我们不理他，他自己也会找存在感。

这天因着我报暑假班学画画的事，他再度在饭桌上发起了攻击：

「画画？」

「我没听错吧，悦妍学画画？」

「她一个写字都写得歪七八扭的人，你叫她捏笔学画画，这不是纯粹把钱倒海里吗，你钱多烧得慌！」

「她喜欢，小孩子有点兴趣爱好做家长的应该支持。」

妈妈没有理会他的牢骚，三言两语讲清楚原因就要掀过话题。

可她没想到爸爸居然揪着这点不放，直接一甩筷子在桌上不满起来：

「她喜欢你就给她报班是吗，那张启明还喜欢跆拳道呢，怎么不见你给他报！」

「我说你偏心吧，你还不承认！」

「张悦妍想要做的事你件件办到，张启明想要的东西你却总是质疑！你说我说话难听不上档次，也不会当爸！」

「那你来说说，就这报兴趣班的事，你为什么不给张启明报！」

气的话都飙了高音，爸爸一张嘴就是一长串的质问，连句歇息都不带打的，直接问了出来。

哥哥皱着眉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等他张口妈妈拦住了他：

「首先，咱们家两个孩子性格不同。悦妍是不管做什么事都很投入，喜欢什么都会全身心地继续下去。所以她说想学画画那自然是很认真想学。」

「但你儿子不同。启明做什么事都三分钟热度，一旦不喜欢了就是拿绳子捆他也不愿意。跆拳道我问过教练了，是有点难度且要吃点苦头，我询问过启明意见，能不能下定决心吃这份苦，他犹豫了不是很情愿，所以我没有给他报班。」

「这是基于两个孩子的性格脾性得出的结果，也是他们各自选择的方向，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偏心，也不觉得这是在向着悦妍任由她胡来。」

「你太偏激了，看什么都习惯用狭隘的心思去揣测。」

「我狭隘我偏激？这不是事实吗！」

被妈妈不咸不淡的话气个半死，爸爸更生气了：

「事实就是在你儿子犹豫的时候，你直接帮他做了决定！而你对待你女儿，只要她开口你就答应！」

「别说什么首先然后了，结果是什么就是什么，这是你抵赖不了的！」

说完这句，爸爸像是抓住了妈妈的小辫子一样，洋洋得意起来。

我攥紧手指，只觉得爸爸这张脸越来越可憎，真的好丑。

妈妈没说话，或者说从爸爸开口之后她就没再争辩。

仔细打量了一阵爸爸，妈妈忽然说：

「张宇晨，或许离婚才是解决我们之间矛盾的利刃。」

「我们没必要再这样相互争执下去了，挺没意思的不是吗？」

「你说我重女轻男有问题，我觉得你不是个称职的好丈夫好爸爸，那就没必要再折磨对方，直接离婚吧。」

「或许一别两宽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04.

那句离婚杀伤力惊人。

从来都喜欢争个输赢的爸爸直接怏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敢应承妈妈的话，一对视上她的视线立马挪开，怎么都不愿意和她商谈离婚的事宜。

我以为他会因此老实一段时间，起码会忌惮妈妈离婚的心思，不敢再在家里针对我。

可那天妈妈出门办了件事，爸爸爆发脾气在家里大吼大叫，又摔桌子又砸碗，我心里淡淡的情绪也从爱转变成恨。

因为他骂我是个赔钱货，说我迟早会嫁出去，根本就不用管我。

原因是妈妈给我置办了一套房子。

「魏如玉你到底要重女轻男到什么时候！」

站在碎了一地玻璃的客厅里，爸爸满脸狂躁指着妈妈鼻子大骂：

「不许她做家务洗衣做饭就算了，她说画画你二话不说就报班我也忍了，你现在一声招呼都不打，莫名其妙地给她买房，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她一个女孩子要什么房子，你告诉我她一个迟早会嫁出去的女人要什么房子！」

「你到底要偏心到什么程度，张启明都没有，你就先给张悦妍买上了，你到底怎么当妈的！」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越说越气，爸爸的喘气声像牛一样在客厅里回荡。

我站在过道里，愣愣地看着他，只觉得他好陌生好恐怖。

一点都不像是我的爸爸。

妈妈的表情很冷淡，亦或者说非常平静。

爸爸再怎么吼再怎么砸，她都没反应也不见一点慌张。

「我为什么不能给悦妍买房，钱是我攒的我，愿意给她买你着什么急。」

「再说了，什么叫她是个女孩子要什么房，女孩子怎么了？女人惹你了？你不是女人生出来的？你不是从你妈肚子里钻出来的？」

「你人长得搞笑就算了，说的话也这么搞笑，你干脆改名叫搞笑吧，否则别人分不出狗和你的区别！」

「魏——如——玉！！」

被妈妈这么打脸，爸爸的怒气噌噌直涨：「你少在鸡蛋里挑骨头！我说的是你重女轻男的问题！」

「之前你就几次三番不愿去启明的家长会，做作业也不愿意陪着他，宁愿和悦妍去画画玩游戏，也不愿意辅导他功课！」

「你个 211 本科毕业的大学生，难道还教不了一个初三的学生吗！我看你就是偏心！」

「明明自己就是从不好的原生家庭里出来的人，现在自己教导起子女了，也搞这套偏爱一碗水端不平！」

「你忘了曾经自己吃了多少苦，和我说你爸妈多偏爱弟弟，难道这些你都忘了！」

「你少扯我家里的事，这和那些有什么关系！」

一提到外公外婆他们，妈妈的情绪就不稳。

但她从不在我和哥哥面前说他们的坏话，就像她从不对我们说爷爷奶奶的教育观念不好一样。

哪怕不赞同，她也不会当着我们的面去反驳爷爷奶奶，顶多在事后教育我们正确观念，告诉我们爷爷奶奶错在哪。

反倒是爸爸，总会当着我和哥哥的面掀妈妈的痛处，把妈妈曾经吃过的苦当笑话一样说给我们听。

就算我和哥哥捂着耳朵拒绝，下一次他还是会继续讲。

这次也是如此。

毫不避讳，爸爸张口就把妈妈曾在外公外婆那受过的委屈直接说了出来，好多都是妈妈告诉给他的。

恩爱时这些是心疼的佐证，仇恨时这些就变成了插对方的刀子。

妈妈赤红了眼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往下坠。

而爸爸面带恶意地看着她，眼神里不见半点心疼只有畅快。

「够了！！」

「够了！！！」

我尖叫：「不许你欺负妈妈，不许你说外公外婆的坏话！！」

「我没有你这种爸爸，我没有你这种父亲，你给我出去！出去！！！」

我冲上去疯狂推搡爸爸，发疯似的围着他拳打脚踢，用牙齿撕咬他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