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连洗澡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00后女孩陈欢欢，是一名为老人提供上门洗澡服务的“助浴师。

她见过不少满身褥疮的老人，尿液混合着粪便，甚至还有蛆虫在身下爬行，味道异常难闻。

可这些还好说，陈欢欢最不能接受的，是老人临终前子女们“虚伪的孝顺”。

有一次，陈欢欢接单后去到老人家中，看见老人已经奄奄一息，还剩一口气，明显就快不行了。

陈欢欢有些惊讶，老人这么虚弱，压根没有精神和体力来洗完这次澡，便向家属说明情况，不愿继续。

谁知家属的回应，却让陈欢欢心凉半截：

“反正墓地和棺材都定好了，洗得差不多就行了。”

儿女们不在乎老人此时被折腾得多难受，只想维持老人死后的体面，尽快让老人入土。

来都来了，陈欢欢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为老人清洁身体。

这期间，老人已经累得连哼都不出来，陈欢欢看着这个即将走向死亡的老人，不禁流下了眼泪。

她在心里骂了家属一遍又一遍，死前不好好护理，人都要死了，才想起让老人干净体面地走，然后风光地大办特办，有啥意义呢！

从那以后，陈欢欢再也不接为临终老人洗澡的活，既折磨老人家的身体，也折磨自己的内心。

看完凤凰卫视对陈欢欢的采访，无数网友百感交集。

人老了，一身病，行动艰难，曾经的体面和尊严，早就消失了。

有的老人性格倔强，一辈子爱干净，一旦陷入失能，无法生活自理的状态，甚至会通过活生生饿死自己的方式，来离开这个世界。

哪怕子女们齐齐跪在老人面前，哭着磕响头，承诺绝对不会亏待老人，依然留不住老人赴死的决心。

或许这种选择，对老人自己来说，是一种解脱。

就像网友说的那样，人老了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活着的时候能够生活自理，死的时候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而另一种选择，就是让子女们照顾，只是时间一长，子女是否孝顺，全凭良心。

民间有句老话叫做，孝子床前一碗水，胜过坟前一捧灰。

比如陈欢欢遇到的那位临终老人，家属只想维持老人外表体面，尽快为老人办一场风光无限的葬礼。

但老人都走了，敲锣打鼓的隆重，大摆宴席的荣耀，哭天喊地的哀嚎，他（她）们也看不到了。

可惜，这种“虚伪的孝顺”，实在太多太多。

甚至更过分的是，生前不孝，死了胡闹！

在这里，一位网友的分享，初次听来觉得吓人，可仔细回想过后，就只剩下悲哀的叹息。

老人还没咽气，儿孙们就给老人穿上寿衣，放在屋外的床板上，因为人一死就不好穿衣服、带不走了。

寒冬腊月，还吊着一口气的老人躺在外面瑟瑟发抖，孝子贤孙在旁边跪了一圈，竟然还装模作样地问老人冷不冷。

结果，老人在寒风中度过生命中最后两天，最讽刺的是，他不是老死的、病死的，而是活活冻死的！

可也有不少网友扪心自问，久病床前无孝子，照顾老人的疲惫，不亲身体会真的感受不到。

几个月还好说，如果是三年五载，十年八年，子女们也被折磨得不行，最后还能选择让老人洗澡，体面地走，已经很不错了。

大家的观点不无道理，不过还是那句话，时间一长，全凭良心。

曾经，父母从小婴儿开始，一把屎一把尿，将子女一点一点抚养长大。

可父母老了之后，也退化得像个婴儿般，只是照顾起来难度大了许多，要出钱出力，还要能忍受难闻的味道。

不论如何，只要等父母百年之后，子女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而从这一现象中，我们也看到了更为严峻的问题。

随着社会的快速发展，人口老龄化越来越严重，老人的生活会更加不容易！

就拿助浴师这个行业来说，最早，是日本为应对老龄化的问题，发起的上门沐浴服务。

本质上是帮助老人保持身体干净，维持体面。

截至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发展到借用先进的机器为老人沐浴。

这几年，国内不少人看到了商机，开始尝试为老人洗澡的业务。

然而，看似简单的洗澡，真正操作起来却有太多的难题。

陕西女子聂积燕，算是较早入行的。

她有专门的团队，一次上门服务，需要带着三到四个人前去，有男有女，以免老人脸皮薄，无法接受异性洗澡。

至于价格，一次一个半小时左右，收费400元以上。

到了老人家中，熟练地拿出塑料浴缸，一次性浴袋，水管、水桶，以及全新的洗浴用品。

有的老人还算听话，会乖乖地任由工作人员“摆弄”，有的却十分抗拒洗澡，哪怕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洗澡。

在洗澡的过程中，刺鼻的老人味，交织着汗臭味、剩饭味、尿骚味、粪便味，一起袭来。

这倒不算什么，最让人崩溃的是，老人泡在热水里，突然闭上双眼睡去，气息变得十分微弱，吓得众人连忙探老人鼻息。

因此，洗澡前，家属得签订免责协议，洗澡时，至少有一名家属在场，以防出意外。

除此之外，还有心理上的折磨。

助浴师中，多是像陈欢欢这样20多岁的年轻人，在长期帮助老人洗澡的过程中，他们可能会亲眼见证老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陈欢欢曾经接待的一位老太太，就是如此。

老太太爱干净，固定的每周一次，陈欢欢会来帮这位身患糖尿病的她洗澡。

上个月，陈欢欢还在与老人开心地聊天，老人得意地说，自己年轻时是文工团的一枝花，舞蹈跳得特别好。

陈欢欢喜欢这个老人，看着她皱纹横生的皮肤下漂亮的骨相，就知道老人没说假话。

可没过多久，陈欢欢再来的时候，老人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拼命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个瞬间，陈欢欢红了双眼，她手足无措、内心难过，只能无奈地“责怪”老人，到底有没有好好吃药治病。

最后，老人进了医院，生命走到了尽头，陈欢欢愣是不敢去看一眼。

她太年轻，对于死亡还是无法坦然接受，尤其是亲眼看着一个老人衰老、死亡，那种冲击是难以想象的！

可她明白，正因如此，千千万万的老人才需要助浴师，至少在人生的最后时光，能够舒服地洗个澡，清爽干净地离开。

看完了这些助浴师的故事，好像有些理解这个行业了。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和推广的爱心行业，从业人员不仅需要有一定的医疗基础、耐心和爱心，还需要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

更重要的，则是来自老人和家属的尊重和信任。

希望这个行业发展得越来越好，希望越来越多的老人，享受到这一服务。

本文信息来源

凤凰卫视，2024-06-30，“晚上蹦迪，白天助浴，穿梭于青春与衰老之间的零零后女助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