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次走进高原,我记住一幕幕色泽不同的场景

中国军网 2025-01-04 23:00:52

高原色彩

■洪福乐

这些年,我曾数十次走上川藏线、走进高原。每次走进壮美的雪域高原,我都会遇到一些难忘的事情,记住一幕幕色泽不同的场景。

2016年冬天,我随武警四川总队文化服务小分队赴基层慰问演出。第一次踏上川西高原,眼前一片白茫茫,令我激动不已。我们从成都出发,沿着318国道一路前行。车队一过泸定,就看到远处白皑皑的雪山时隐时现。继续前行,登上折多山口,便可看到云朵在眼前追逐着。白茫茫的世界,浸染着人的心境,让人欣喜。

我和文化服务小分队的战友,迎着风雪走进某支队执勤点,看望慰问驻扎在那里的执勤官兵。简陋的哨所前,我们以天为大幕、以地为舞台,为官兵献上慰问演出。动感的舞蹈、深情的歌声,文艺节目一个接一个上演。没过多久,我们的身上便落了一层雪花。尽管观众不足10人,我感觉氛围却无比热烈。当战士们手捧着鲜花和洁白的哈达送到我们的面前时,那冰莹洁白的世界,瞬间就温暖起来。我关切地问一个女兵:“冻坏了吧?”她鼻子冻得通红,说:“只要战友喜欢我们的节目,多冻一会儿也值得。”

有一年夏季,我因为采访任务再上高原。这次,我见识了高原不同寻常的绿色。岷江水绿如翡翠,似一条玉带缓缓从山间蜿蜒而出。沿岸的格桑、珙桐和杜鹃花,静静点缀其间。高原的绿色和平原上的不同,它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浓密,花草生长得有些稀疏。

这次,在若尔盖大草原,我与武警四川总队某支队的官兵,聊部队的训练与生活,聊家乡以及战友之间的情谊。望着眼前绿意盎然的草原,年轻战友昂扬奋发的青春风采,让我心生敬佩。

再上高原,是在一个秋天,我到新转隶的某支队采风。朝晖将天际染得一片金黄,铺洒在洁白的雪山之巅,壮美极了。这个季节的高原,也成为一片金色。风沙里,官兵在冲锋、呐喊。是的,那是一种令人心生豪迈的场景。

一见到支队张政委,他便热情地上前介绍起来:“别看我们转隶不久,但是冲锋的姿态毫不松懈。”在办公室,张政委为我们翻出了一张张泛黄的靶纸。那是他参加射击考核留下的“纪念品”。我看到靶纸的正下方,用小楷写着射击情况总结和不足。窗外黄沙依旧在翻卷,不时传来训练场上的阵阵呐喊。在这个新转隶来的支队,我时刻被官兵昂扬的斗志震撼、激励着。

那是在一个春天,我又走进高原。这次,高原上的黑色令我记忆深刻。黑色的山体耸立着,黑色的牦牛低头徜徉在无垠的草原上,黑色枝干的无名小树在山口迎风傲立……当然,还有肤色黝黑的官兵,手持着黑色钢枪挺立守望。

在那里,我认识了某部工程师闫巍。他一米八的大个儿,背挺得笔直,黝黑的脸上挂着两弯粗黑的眉毛,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很难想象,这是一位五级伤残军人。

多年前,闫巍和战友受命配合公安机关追捕持枪逃跑的歹徒。任务中,他为掩护战友不慎跌落10余米深的危崖,身受重伤。手术后,他强忍体内4块钢板、10枚钢钉带来的锥心之痛,经过无数次跌倒后爬起、无数次努力和尝试,硬是恢复了常人的运动能力。重返军营后,他多次参加重要行动,均圆满完成任务。在与闫巍的交流中,我越发感受到,他像是一块经受过烈火淬炼的钢铁。

多少次上高原,我眼中最醒目的颜色,永远是红色。红色的格桑花让人沉醉,火红的火把让人温暖,红色的旗帜高高飘扬,官兵脸颊上的“高原红”让我印象深刻。无论鹅毛纷飞般的大雪,还是漫卷黄沙的大风,都掩盖不了那抹红。

这是一片革命先辈用热血染红的土地。“雪皑皑,野茫茫,高原寒,炊断粮……”海拔4114米,夹金山垭口终年积雪。1935年6月,中央红军抵达夹金山脚下,向着长征途中的第一座雪山进军。山上一会儿雨雪,一会儿冰雹,奇冷无比,路滑难行,加上衣着单薄,空气缺氧,许多红军战士走着走着便倒在夹金山上……

官兵把条件艰苦的高原当作青春的淬炼场,锻造铮铮铁骨,追逐青春梦想。他们用热血和忠诚铸起牢不可破的钢铁雄关。

无论是白雪茫茫,还是绿草如毯,无论是黄沙漫卷,还是红旗猎猎,每一种颜色都生动地展现着雪域高原的美。驻守在高原上的官兵,守护、描摹着祖国的壮美山河。

(本文刊于2024年12月25日《解放军报》“长征副刊”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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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武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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