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25年，楚国宗女芈月作为政治筹码嫁入秦宫。不同于其他媵妾，这个眼含锋芒的女子入宫三月便让惠文王破例赐居章台。宫中流传，她曾在围猎时徒手制服失控战马，救下王驾。秦武王举鼎暴亡那日，芈月正在甘泉宫密会其弟魏冉。骤闻噩耗，她连夜调动咸阳戍卫，将反对派围困于太庙。黎明时分，赵使带着质子嬴稷冲破宫门，芈月当众剪断长发：“稷儿归国，此发为誓！”剑光闪过处，惠文王后党羽尽伏诛。

义渠王马鞭抽碎章台宫门时，四十二岁的宣太后正在描画远山眉。她推开阻拦的侍卫，单衣赤足踏雪相迎：“听闻草原豪杰善饮，可敢与我一赌？”三昼夜的酒局，义渠王醉眼迷离间将部落虚实吐露殆尽。当这个草原雄主最终毙命秦宫时，侍卫从他怀中搜出染血的锦帕——正是宣太后当年掷出的赌注。

七旬的宣太后独坐兰池宫，望着魏丑夫舞剑的身影恍如隔世。这个酷似义渠王的少年，是她亲手从魏国掳来的战利品。史官不会记载，每当雨夜惊雷，威震六国的铁血太后会蜷在男宠怀中颤抖；更无人知晓，她珍藏的木匣里，锁着义渠王最后送来的狼牙项链。

庸芮闯入寝殿那日，檐角铜铃正被秋风吹得叮当作响。这个以诡辩著称的说客，轻叩着案几上未饮的药碗：“太后可曾想过，黄泉之下先王若问起义渠之事...”话音未落，宣太后突然癫狂大笑，金簪在地上划出长长裂痕。三日后，陪葬诏令如雪片般撤销。

下葬那日，送葬队伍经过骊山北麓。魏丑夫混在人群中，忽然瞥见陪葬品中有自己遗失的玉带钩。他策马奔向函谷关外时，不会知道那件器物是宣太后最后的温柔——内侧篆刻的“芈”字，已随玉匠的鲜血渗入纹路。

当考古人员打开秦东陵M2号墓时，陪葬坑中整齐排列的86具人俑皆面向西方。而在主墓室东南角，一尊断臂陶俑的掌心，静静躺着一枚草原风格的青铜狼首扣。两千年风霜过后，这个未曾载入史册的细节，仍诉说着权力巅峰背后难以言说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