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真正的斗争或者博弈？其实就是利用实力碾压对敌人进行机会、希望等各方面的压制和断绝。

基于这样的内涵，所以每次改朝换代后，新兴政权对前朝的皇族、忠臣都是防范到了极致的。不太讲究的人一般都是采取了斩草除根的血腥政策，而那些体面厚道的人则会当作政治犯监禁起来。

为什么新兴政权的君主必须要对那些亡国宗室如此投鼠忌器呢？因为他们出身皇族，本身有巨大的政治号召力，其次他们长期耳濡目染，对构建一个新政权的逻辑和套路都相当熟悉。他们是属于逮到机会就容易起飞的人！

打个比方，一个军阀造反，他就很容易打造、扩大他的统一战线，也就是很难做到名正言顺去争取更多助力。但是一个前朝皇族要是站出来复国呢？很多人会因此心境荡漾的！不光那些前朝遗老遗少会为情怀赴汤蹈火，还会有很多别有用心的人想去蹭皇族的流量。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苻坚作为一国之君，其实是做得相当不好的。你把慕容垂、姚苌等政治犯当作收买人心的旗号，这没问题。但是，你不能给他们机会和权力，不能让他们能重新看到复国的希望。慕虚名而处实祸，苻坚一开始就走偏了。

369年，前燕慕容家最后一个大才慕容垂投奔前秦，苻坚为了自己的厚道之名，与慕容垂一见倾心、惺惺相惜，这一点在当时是可以理解的。优待敌国政治犯，可以瓦解敌国的决死之心嘛！但是，苻坚终究是入戏太深了，你把慕容垂当作金丝雀养起来就行了嘛，何必要给他实权呢？事实上，慕容垂当时被委以重任，成为了前秦首都的市委书记。

372年二月，苻坚不光给前秦最大的政治犯慕容评安排了范阳太守的实职，还安排前燕诸王全都去边郡做官了。不杀就已经很厚道了，犯得着要把他们安排到各边郡去做官吗？难道你真以为你的厚道能感化这些被你弄得家破人亡的敌国皇室？

坚乃出评为范阳太守，燕之诸王悉补边郡

苻坚认为不给军权就没问题，对慕容氏的优待，对瓦解其他敌对势力的斗志有很好的示范作用，但他却忽略了一个巨大的漏洞——已经亡国的人就真的会心甘情愿地做亡国奴吗？他们当时是没有直接武装颠覆你的实力和能力，但是若干年之后呢？

所以，前秦当时很多人都规劝过苻坚，要他注意控制慕容家等人的发展，比如苻坚的亲弟弟苻融、知心大哥王猛等。遗憾的是，苻坚秉承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坚决不同意苻融、王猛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若仅仅是如此，也还罢了。但是苻坚一方面优待慕容家的人，另一方面则在男女关系上极近变态地羞怒着人家，慕容冲两姐弟都成了他的枕边人，慕容垂的妻子也被他公开霸占了，还带着她在后花园公然开派对。如此一来，慕容家的人是该爱你还是该恨你呢？

这人世间，情绪、欲望永远是最复杂多变的。你若天天把慕容家的人当重犯看待，只要每天能给他们一口饱饭吃，说不定他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你若天天把他们当亲爱的，只要你是真心实意爱着他们，说不定他们也会被真爱感化了仇恨；最怕的就是苻坚这种四不像的对待方式，慕容家爱你、恨你皆是理所当然。

尤为可怕的是，你苻坚给了慕容家回首往事、畅想未来的空间，每次想一想自己的皇族光环，他们再看看自己离过往巅峰并不是很遥远，内心就永远难以平静了。

慕容家成为十六国时期的复国担当，苻坚功不可没。率先挑起慕容家复国重任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慕容垂，他在前秦首都市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多年，凭借苻坚公开霸占他老婆他都无动于衷的忍字决，他的内功修为已经臻至化境。

淝水战败后，除了苻坚外的几乎所有前秦人都知道要复国的慕容家，并没有第一时间对前秦开炮。是慕容垂跟苻坚一样厚道吗？并不是！而是老狐狸要用自己深厚的内功把“忘恩负义”这种慢性毒药给化解掉，我复国是肯定要复国的，但我要轻装上阵，不愿意背负世人的道德指责上阵。

还记得苻坚当初伐晋的三路大军齐头并进的方案吗？在淝水战败后，东晋在荆州战场也展开了战略反攻，晋随郡太守夏侯澄于漳口（漳水注入涢水之口，在今湖北应城市东）斩姜成，慕容暐直接就弃众逃跑了。

初，慕容暐屯郧城，姜成等守漳口，晋随郡太守夏侯澄攻姜成，斩之，暐弃其众奔还

慕容垂则再次展现一个伟大将领的顶级素质，在人心惶惶的大溃败下统军有方，部队三万人丝毫无损，成为了大败而归的苻坚最后的定心丸。

诸军悉溃，惟慕容垂一军独全，坚以千余骑赴之

这个时候，慕容垂的世子慕容宝动了心思，劝他爹趁机把走投无路的苻坚干掉，顺势复国。

慕容垂则表示，复国肯定是要复国的，但是这么简单粗暴地干掉苻坚，会被天下人所不齿的，以后咱们没法在江湖混了。

慕容垂的幼弟慕容德则表示，国战跟个人恩怨没啥关系，咱们杀苻坚也不算负义。可哥哥你就算不杀他，手里这三万兵力是绝对不能交给他的。

慕容垂的党羽也多是劝杀苻坚。

但慕容垂最终还是坚持把兵权还给了苻坚。

唯一支持慕容垂的人是其三子慕容农。慕容农的理由是复兴燕国的宝地在河阳，现在杀了苻坚相当于提前把瓜给摘了，严重影响瓜的口感。

农闻秘记曰：燕复兴当在河阳。夫取果于未熟与自落，不过晚旬日之间，然其难易美恶，相去远矣

最后，慕容垂一锤定音，说自己有恩必报，所以不能杀苻坚。至于复国，现在前秦气数已尽，大运在我，所以放苻坚一马也无所谓。关西太乱，咱们不适合掺和进去，让其他人去乱去吧。我们应该去关东发展。君子不趁乱取利，不事先为祸，我们静观其变。随后把兵交给了苻坚。

关西之地，会非吾有，自当有扰之者，吾可端拱而定关东。君子不怙乱，不为祸先，且可观之。乃以兵属坚

现在大家明白慕容垂这番操作的真正目的了吗？他并不是不忘恩义的老好人，而是明白了前秦即将大乱的趋势，让苻坚回到关中跟其他想脱离前秦的人去互相牵制，自己在关东的发展才更为宽松。

苻坚在败退过程中不断收集残兵，到了洛阳之时，身边已经聚集了十万余人，然后行政和指挥中心也重新搭建起来了。算是暂时稳住了阵脚。

然后，到了渑池后，慕容垂便请求去河北平乱，顺便拜祭一下先祖的陵庙。

坚至渑池，垂请至邺展拜陵墓，因张国威刑，以安戎狄

苻坚对不离不弃的慕容垂自然没法拒绝，便同意了。但是，之前曾强烈反对苻坚伐晋的大臣权翼劝谏苻坚说，咱们刚经历大败一场，目前状态很虚弱，应该把能臣猛将都集中管理才对。慕容垂非池中之物，岂能放虎归山？

苻坚这个时候却拿出一副彻底摆烂的心态，他说自己没听同志们的劝告，把国家搞成了这么个样子，如果真有人想替代自己，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己既然答应慕容垂了，就这么着吧。但苻坚还是留了后手，派了三千兵护送慕容垂。名为护送实为监督。

坚不从，遣其将李蛮、闵亮、尹国率众三千送垂

与此同时，苻坚其实也知道大败之后必大乱，所以又派骁骑将军石越率三千精骑戍邺城、派骠骑将军张蚝率五千羽林军戍并州、派镇军将军毛当率领四千兵戍洛阳。三名万人敌帮自己的孩子们镇守邺城、太原、洛阳三个关东重镇，这样或许可以确保关东无恙。

苻坚这个人，外表宽厚，内心精明，在他的心里，感觉慕容垂再厉害也是一个光杆司令，在自己对关中的重点布防之下，难有作为。他放慕容垂走，其实还是想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进一步巩固自己厚道的人设。

但是，当一个人觉得他掌握了世间所有的秘诀时，其实结果注定一地鸡毛。因为每个人都会有思维盲区，不可能把所有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得严丝合缝的。比如苻坚这番操作，如果建立在关中局势十分稳定的情况下，自然问题不大。但是，如果关中和关东同时闹腾起来了呢？慕容垂凭借一己之力就牵制住了你所有的关东兵力呢？后来的事态果然如此发展。

慕容垂抵达安阳后，遣参军田山修书送于驻邺城的苻丕表明来意。苻丕虽然有所怀疑，但还是厚道地亲自迎接慕容垂进城了。

丕闻垂北来，疑其欲为乱，然犹身自迎之

苻丕为啥会这么蜜汁操作呢？因为他想先下手为强，对慕容垂来个关门打狗。

丕谋袭击垂

但是，苻丕这人没啥主见和决断，被他身边的侍郎姜让一劝，便把狠劲松懈下去了。

侍郎天水姜让谏曰：垂反形未著，而明公擅杀之，非臣子之义；不如待以上宾之礼，严兵卫之，密表情状，听敕而后图之

慕容垂这边呢？在双方邺城相会后，其参军赵秋也劝慕容垂摆个鸿门宴，喝酒时把苻丕拿下顺势占据邺城起兵，但慕容垂也没听。咱是个体面人，这种不体面的方式非咱所愿！

恰好这时丁零首领翟斌起兵叛秦图谋洛阳，苻坚随后通过驿站传令命慕容垂统兵去讨伐丁零人。也不知道苻坚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儿子苻丕对慕容垂使劲防范，他却在关键时刻给慕容垂送来了军权。

会丁零翟斌起来叛秦，谋攻豫州牧平原公晖于洛陽，秦王坚驿书使垂将兵讨之

父亲带头骚操作，儿子自然也必须得跟上，于是苻丕秉承眼不见为净的自我感受，很是高兴要打发慕容垂去洛阳平乱了。

但辅镇邺城的虎将石越对苻丕说，国家新败，民心未安，各地蠢蠢欲动的人太多了。如果慕容垂也借机起事，那就闹大发了。

石越言于丕曰：王师新败，民心未安，负罪亡匿之徒，思乱者众，故丁零一唱，旬日之中，众已数千，此其验也。慕容垂，燕之宿望，有兴复旧业之心，今复资之以兵，此为虎傅翼也

但苻丕坚持不想让慕容垂这样的危险分子呆在身边，一心想让慕容垂跟丁零人互撕。最终还是给了慕容垂二千弱兵，并派苻飞龙率一千氐族精骑协助慕容垂。

乃以羸兵二千及铠仗之弊者给垂，又遣广武将军苻飞龙帅氐骑一千为垂之副

出发前，苻丕交代过苻飞龙，要死死盯住慕容垂。

慕容垂走前请求入邺城拜谒宗庙，苻丕不同意，慕容垂穿上便服偷进了邺城去拜庙，但被守卫拦住，结果前面各种厚道的慕容垂愤怒杀了守庙官吏，还烧了人家的办公室。

垂请入邺城拜庙，丕不许。乃潜服而入，亭吏禁之，垂怒，斩吏烧亭而去

一向老成稳重的慕容垂为啥突然变得如此嚣张了呢？人家这是在释放信号，我已经准备跟苻家人闹掰了，等着站队的同志们可以出来下注了。

政治敏感度极高的石越听闻消息后，再次向苻丕进言，说慕容垂反相已显，咱得动手了。借这次事件给他安上一个反革命罪，正好名正言顺。

苻丕再次怂了，他向他父亲致敬，开始走温情路线了，说慕容垂当初对他父亲不离不弃，这份感情不能忘。

淮南之败，众散亲离，而垂侍卫圣躬，诚不可忘

石越急了，他对苻丕说，慕容垂连对他自己的故国都不忠，怎么会忠诚于我们前秦呢？再不干掉他，以后就没机会了。

苻丕还是说不合适，气得苻丕私下里破口大骂，苻家这爷俩都是脑袋短路的货，我以后要当鲜卑人的俘虏了。

苻丕内心里的如意算盘其实就是想把慕容垂这个巨大威胁赶跑，这样他的身边就安全了。但其实他没有仔细地去想，一向很老实的慕容垂为什么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杀你的人给你看？他一定是有恃无恐才这么做的呀！如此想来，你的周围一定安全吗？恐怕早已布满了潜伏者吧！

慕容垂把三子慕容农和慕容恪两子慕容楷、慕容绍留在邺城当人质后出征，到安阳的汤池时，闵亮、李毗从邺城赶了上来，把苻丕安排苻飞龙的目的告诉了慕容垂。

垂留慕容农、慕容楷、慕容绍于邺，行至安陽之汤池，闵亮、李毗自邺来，以丕与苻飞龙所谋告垂

这些其实慕容垂是心知肚明的，之所以让闵亮、李毗从邺城赶来相告，无非就是需要一个借题发挥的名义，果然，听闻消息后，慕容垂大怒，说自己对苻家忠心耿耿，但苻家人却各种算计他，是可忍熟不可忍。

垂因激怒其众曰：吾尽忠于苻氏，而彼专欲图吾父子，吾虽欲已，得乎

值得注意的是，慕容垂借题发挥的地点就在邺城边上，他再次用无所顾忌的态度表明，他已经不把你苻丕当回事了。

慕容垂随后借口兵力不足，停在河内招兵，十天已有八千兵众来投。十天招兵八千，这招兵速度够可以的了吧！说明慕容垂的江湖号召力是杠杠滴。

乃托言兵少，停河内募兵，旬日间，有众八千

看到慕容垂在河内不动弹，洛阳的苻晖遣使催促慕容垂进兵，慕容垂便对苻飞龙说：现在离贼军已经不远，咱们昼夜兼行杀过去怎么样？

苻飞龙心想，怎么打仗是你的事情，我的职责是盯紧你。所以便配合地同意了。

383年12月27，夜，慕容垂派长子慕容宝统前军，自己和少子慕容隆领后军，苻飞龙走中间，随后一声鼓响，苻飞龙的一千氐族精骑被突然兵变暗杀了。

干掉苻飞龙之后，慕容垂下令军中军官家在长安者全都可以走，并给苻坚带了一封信，说明自己动手的被动原因。苻总，不是兄弟我不是人，而是你们这些儿子欺人太甚了。自此咱们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吧！

转过天来12月28日，慕容垂渡黄河后烧毁渡桥，此时慕容垂已经拥兵三万（这招兵速度堪称神速否），留辽东鲜卑可足浑谭在河内的沙城招兵。派田山到邺城密告慕容农等起兵响应。

慕容垂济河焚桥，有众三万，留辽东鲜卑可足浑谭集兵于河内之沙城。垂遣田山如邺，密告慕容农等使起兵相应

慕容农收到来信时，天已入夜。慕容兄弟们由慕容绍先出城，到不远处的蒲池偷了苻丕的数百匹骏马等待慕容农、慕容楷的越狱。

时日已暮，农与慕容楷留宿邺中；慕容绍先出，至蒲池，盗丕骏马数百匹以待农、楷

12月29日清晨，慕容农、慕容楷率数十亲信身着便服出邺城，奔赴列人县。

农、楷将数十骑微服出邺，遂同奔列人

直到384年的正月初一，苻丕在开新年派对的时候，才发现慕容家的人都跑了。又三天后，才知道慕容农在列人县起兵造反了。

春，正月，乙酉朔，秦长乐公丕大会宾客，请慕容农不得，始觉有变；遣人四出求之，三日，乃知其在列人，已起兵矣

苻丕同志，咋说你好呢？慕容家的人都是需要高度怀疑和管控的对象，你咋就这么放松呢？什么时候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好了造反准备，不知道。你这事故分析报告上不填上“渎职”二字，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仔细回顾慕容垂的所谓“复国大业”，其实是件概率极低的再创业事件。抛开慕容家在河北的人望和底蕴以及苻家刚刚遭受重创、开始走滑坡路不说，其实只要苻家父子少犯一丁点错误，慕容垂大抵就要凉凉了。

成小事，靠努力；成大事，则需要靠运气。

慕容垂投靠前秦保命，他自己一直在努力修炼忍者神龟的功夫，这自然是他成功保命的重要原因。但关键还是他运气好，遇到了苻坚这个酷爱凹造型的君主，多少人都看出你慕容垂是个祸害了，你真以为你装得好吗？若不是苻坚觉得你是他所需要的表演道具，你能活下去吗？都说苻坚从谏如流，对王猛言听计从，但王猛多次对慕容垂下手，结果呢？甚至作为亲密战友，王猛临终遗言要除掉慕容氏，苻坚依然置若罔闻。所以呀，大家千万别轻易地被历史那些感情所感动。

当苻坚越来越膨胀，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伟大而光荣、正确而神圣的时候，慕容垂的转机就越来越大了。举国都反对苻坚灭晋，但是慕容垂和姚苌只要昧着良心、别有用心地表示支持，就能让苻坚的虚荣得到极大的满足，轻松地给自己解套，还获得了独立带兵的军权。

说实话，只要苻坚稍微清醒、谨慎一点，把慕容垂等人当成金丝雀圈养起来，他是没有机会去完成他那伟大的国家复兴事业的。

慕容垂之所以把军权交给苻坚，且不愿对苻坚痛下杀手，前面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在此不再赘述。

苻坚放了慕容垂，没问题，因为人家对你够意思。慕容垂的胃口大到可以在苻坚无抵抗能力的时候把兵权全都交出去以此招揽人心，占领道德制高点，苻坚作为直接受益人，他认为慕容垂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忠臣，这是符合逻辑的。

但是，你苻丕呢？你明知道慕容垂北上是心怀不轨，你做了些什么？想下手为强又立马放弃了；在跟慕容垂毫无感情关联的情况下敢单独去赴宴；在慕容垂杀守灵官释放出谋反信号时用秒怂的态度助长观望者的蠢蠢欲动之心；在慕容垂阴谋杀害苻飞龙后你一无所知；慕容垂的几个子侄本是在邺城为人质的，但人家就跟自己地盘逛街一样来去自由，你毫无管控力度……

这么多的环节，但凡苻丕只要做对了任何一个环节，慕容垂都不可能如此顺利地在河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然而，历史总是充满遗憾的，苻家父子酷爱凹造型，就势必要受到虚荣的反噬，承担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所以呀，人还是务实一点好。虚头巴脑的事情有时候难免会做一点，但千万要注意，过犹不及，一个人把虚伪当成了一种习惯或者一种愉悦自己的一种依赖品，真的是很危险的。在哪山就唱哪山的歌，做好自己的本分，其实才是真正的正确与明智。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又有几个人扮演的角色能取悦所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