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快来看看,这就是你儿子!”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哪儿来这么大的儿子?”
1每到周末和节假日,小舟就发愁,她不愿意回家,可不回去又不行,母亲一定会对她展开“连环夺命call”,甚至到公司里找她,让她一周都没法工作。
小舟怎么也想不明白,母亲自己的婚姻就是一团糟,要不是父亲50多岁就早早去世,两人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
从小,小舟就不知道怎么看待父母的婚姻,他们在一起明明根本不幸福,两个完全不是一路人的人,怎么就结成了伴侣,而且竟然坚持了这么多年,没有离婚?
母亲常常抱怨父亲以及父亲的家庭,说父亲根本不懂得关心她,说婆婆如何刁钻地对待她,让她原本美好的人生,布满伤痕和泪水。
可小舟刚刚工作不久,就被母亲不停地逼婚。父亲走后,母亲变本加厉。
每周回家,小舟都要被母亲烦到不行,开始只是口头上鞭策,后来母亲每周末都要给小舟安排一次相亲,母女俩经常吵架,让小舟痛苦不堪。
“妈,你看看你自己,你和我爸这一生幸福吗?你自己都过不好,为什么非要逼我走进婚姻呢?”
“我是我,你是你,你怎么能跟我比?你必须得结婚,不结婚怎么生孩子?”
小舟越来越恨母亲,她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头上,对父亲是这样,对自己更是如此。
2小舟跟公司主动申请,要求被派遣到外地工作,就是为了躲避固执的母亲。甚至春节期间都不回去。
有一次休年假,小舟回到老家,一个虎头虎脑的5岁小男孩开了门,小舟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家门。
母亲从里屋探出头来,咋咋呼呼地迎上来:“小舟,你可回来啦!快来看看!这是你儿子!”
小舟被吓了一大跳,“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哪儿来这么大的儿子?妈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母亲连看都不看小舟一眼,“快,洛羽,快叫妈妈!”
小男孩忽闪着晶亮的大眼睛,怯生生地叫:“妈妈!”
小舟吓得差点夺门而出,问母亲是怎么回事,母亲说:“这是我替你养的儿子,等我养不动了,洛羽也长大了,你也有能力了,洛羽就不用我操心了。”
“妈,你可真是不可理喻!”
小舟完全没法理解母亲的脑回路,跟母亲大吵一架,连饭都没吃,就转身逃离了这个家。
3小舟再次申请外调,这次的期限是三年。
到了第三个年头上,有一天,小舟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母亲的朋友李阿姨打来的,说母亲突发脑溢血,让她赶紧回来。
小舟到医院的时候,那个小男孩竟然蹲在走廊上,默默抹着眼泪,小舟没管他,直接走进抢救室,医生正在往母亲的身上盖上纯白的床单……
母亲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这样匆匆走了,跟父亲一样,50多岁的年纪,就抛下了小舟。
小舟哭红了眼睛,无奈之下,她只能带着那个小男孩回到了家。
小舟下厨煮了两碗面,几个西红柿,配上一个鸡蛋,端到男孩面前,男孩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到小舟碗里,默默地嘬着面条。
小舟把鸡蛋放回到男孩碗里,把自己的鸡蛋也递了过去,第一次跟男孩说话:“怎么样?好吃吗?”
男孩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声音轻而慢:“好吃!有姥姥的味道!”
小舟的泪水也溢出了眼眶。
4李阿姨交给小舟一封信,说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就离开了。
打开信,是母亲的遗书:
“我的孩子,很抱歉,让你出生在这样充满火药味的家庭里,没能让你看到婚姻最美好的样子,让你对婚姻充满了恐惧。
原谅妈,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走我的老路,赶紧找一个真正疼爱你的男人,嫁了吧!
洛羽这个孩子,是我从福利院领回来的,他很懂事很乖巧。你不愿意结婚,妈也不逼你了,但妈希望你能有个孩子陪你。
有了孩子,将来你老了,至少还能有个听你发牢骚的人,还能有个能让你抱怨的对象,人活在这世间,有了牵绊,有个惦念,才有了意义,不是吗?
就像你不管飞得多远,都是妈妈手里牵着的风筝,有一天,妈妈的手放开了,你还有洛羽,有个伴儿,妈妈也就放心了。”
原来,母亲收养洛羽,逼她结婚,逼她相亲,究其根本原因,无非是母亲自己忍受了太多孤独,而孤独,在母亲看来,是人生最大的痛苦。
于是,如果女儿也孤独终老,那将是最可怕的事情!
5看着母亲的墓碑,洛羽小心翼翼地牵起小舟的手:“姐姐,你是不是要把我送回福利院?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我?”
小舟看了看这个低着头偷偷抽泣的孩子,蹲下身,第一次摸了摸他的脸,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洛羽,以后不要叫姐姐了,叫妈妈!”
小舟虽然接受了母亲留给她的这份“厚礼”,但由于工作太忙,小舟决定平时让洛羽在福利院生活学习,每个周末和假日,就把他接到家里来,过一个别样的“二人世界”。
周围的闺蜜都很诧异,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女孩子,怎么突然冒出个7岁的儿子!
有人劝小舟,带着这个拖油瓶,你一辈子都别想嫁人了!快给他找个愿意领养的家庭,送走得了!
小舟也常常因为要在百忙之中,抽身参加洛羽的学校亲子活动,而对母亲生出怨恨,生活已经如此艰难了,母亲平白无故给她增添这么大的负担,就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吗?
6几年以后。
一个初长成的少年,背着书包坐在一个男人对面,跟男人攀谈起来,成熟帅气的男人时不时抬头,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看向不远处小舟坐的位置。
小舟羞红了脸,跑过来跟男人道歉:“对不起啊,我儿子就喜欢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旁边挺拔的少年一脸急切:“妈,人家想加你微信,快扫个码,快!”
一年后,小舟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洛羽的胳膊,洛羽把小舟的手,交给那个英俊成熟的男人,看着“妈妈”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洛羽也笑得格外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