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误》是清代文学家李渔创作的戏剧,现改编为小说形式。
上回说到,戚家义子韩世勋,以戚友先的名义去夜会詹家二小姐,谁知竟是花痴又难看的大小姐顶替,吓得落荒而逃。
而戚友先呢,拿着韩世勋写的诗歌,去青楼讨花魁欢心,抱得美人,享那春宵一刻。
而戚家老父亲戚老爷,看账本时打了个盹,忽然惊醒,对家丁道:“戚安哪,几更天了?”
戚安睡眼惺忪的往外看了看:“叫三更天了。老爷,这么晚了,您还不安睡呀?”
戚老爷愁眉不展地说道:“戚安哪,刚才啊,我做了一个梦,又梦见有人在背后说我什么!”
戚安一脸莫名:“没有啊。”
戚老爷神神叨叨地说:“我可听说了,有人在背后说我教子无方!”
戚安不知说什么安慰他好,戚老爷始终不安心,让戚安打着灯笼,到两个儿子住的后院走一趟。
后院一片漆黑,灯火全无,戚安道:“老爷,少爷们兴许是睡了。”
戚老爷还是不放心:“他们要是睡了,我看一眼就走,别吵醒他们。”
两人先悄悄推开戚友先的房门,往书桌那儿一看,没人,又往床上一看,竟然也没人!
戚老爷不禁傻了眼,指指书,又指指床:“这书也没读,这,这觉也没睡,他能去哪儿呢?”
戚安也不知如何帮大少爷圆谎,只好说道:“不知道。”
戚老爷不知儿子为何不在家中,男人半夜不回家,还能做什么好事?这可不就坐实了,别人说他教子无方嘛!
戚老爷气得七窍生烟,哆嗦了半天才说:“戚安哪,你赶快给我把他找回来!”
戚老爷还抱着一丝希望:“慢慢慢,我再去看看那个儿子。”
刚出房门,顿时傻了眼,只见门口鬼鬼祟祟地走进两个人,还紧紧的搂抱在一起。
原来韩世勋从詹爱娟的房里逃走后,又气又羞又悔恨,一路上不停骂自己:“我自取其辱,自取其辱,这都是我自己找的!读圣人书都读到爪哇国去了!我这个贪色忘礼的人!”还把身上戚友先的袍子脱下,抛在地上。
抱琴不明情况,不知道韩世勋在詹爱娟房里那惊魂一刻,只好先收拾好袍子,劝道:“少爷,这有什么嘛,发那么大的火,人不是没伤着没摔着吗?”
韩世勋若是今晚真见到了貌美的淑女,还不至于如此大火,想到自己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半夜私会,见的却是粗鲁的丑女,觉得受到莫大羞辱,礼义廉耻之心被无限放大。
他后悔不迭地道:“抱琴,这事不怨你,我自己不是东西!”说着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巴掌,发足往家狂奔。
俗话说祸不单行,韩世勋原本去詹家的时候就扭了脚,此刻天色昏暗,看不清路,他又在来时那处低洼处扭了脚,疼得龇牙咧嘴。
抱琴吓得赶紧去拉他:“二少爷,你摔的不轻吧,起来,来,起来。”
韩世勋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抱琴看他这样子,无奈叹了口气:“还是我背你吧。这事儿也怨我多事,走吧。”
可怜的抱琴,一来一回几乎大半时间都在背着韩世勋,偏偏做下人的也只能受着。
谁知刚刚背着二少爷回到戚家,就遇到了突发奇想来查寝的戚老爷。
戚老爷老眼昏花,只见两个人影抱在一起,当下大喝一声:“什么人!站住!”
韩世勋和抱琴都吓了一跳,韩世勋战战兢兢地从抱琴背上下来,一言不发地立在原地。
戚老爷借着灯笼的灯光仔细一看,傻了眼:“是世勋哪。你怎么才回来呀你!讲!”
戚老爷原本看见大儿子夜不归宿,已然火冒三丈,本想去义子房里看看,毕竟义子从小好学上进,虽然进了院子没见到他房里有灯光,但即便是他不在挑灯夜读,只要是在乖乖睡觉,也终究比夜不归宿的大儿子强。
哪知这一刻,这最后的一点幻想也破灭了,戚老爷怎么能不怒火冲天?!
韩世勋这一晚上本就惊吓过度,此刻又被戚老爷逮个正着,心中气苦无比,跪下道:“孩儿,孩儿一言难尽……”
戚老爷一拳打在棉花上,没处发泄,瞥见抱琴手里捧着一件红色锦衣,立刻冲抱琴道:“抱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抱琴这才忙不迭的把衣服往身后藏,哪还来得及?戚老爷走上前两步,喝道:“拿来!”
抱琴只好把衣服拿出来,被戚老爷一把抢过去,抖开来一看,见那衣服是件胡里胡哨的大红袍子,鲜亮华丽,全然不是韩世勋平时朴素的风格,气得反倒笑了:“哈哈,昔日项羽说锦衣夜行,今天我算开了眼了!穿了这么花的衣裳,这么晚了,出去能干好事吗!”
韩世勋心中有愧,不敢辩解什么,戚老爷见他不解释,想必自己猜的没错,想到自己培养多年的义子,竟然也学坏了,不禁怒火冲天,对下人道:“来人!这两个人给我押到柴房去!”
韩世勋同抱琴被押走后,戚老爷仍是鼓着脸不能消气:“气死我了,这个逆子!”
戚安试图劝他:“老爷,您别生气呀。”
戚老爷把袍子往戚安怀里一扔:“戚安哪,把那个逆子给我找回来!”他说的是大少爷戚友先。
戚安应了,不放心戚老爷,想先服侍他休息。戚老爷却在原地转圈跳脚:“我这哪是养儿子啊,我这是养两个吃我心的狼啊!”
戚安连忙附和:“是,是!”
戚老爷想了想,又道:“哼!比狼还不如!”
戚安又附和:“对,对!”
戚老爷又想起梦里情景:“怪不得有人说我教子无方。”他连连跳脚,气冲冲地往房里走。
戚安怕他气过头,跟在后面连连安慰:“您别生气,别生气呀!”好不容易把戚老爷哄去等着,戚安想,这次可不能对大少爷手软了!
且说春满楼这边,花魁李三鲜的房里,暖香阵阵,鸳鸯交颈,正是千金一刻。谁知房门突然被撞开,四个如狼似虎的壮汉带着绳索,冲了进来!
李三鲜顿时惊叫连连,慌忙拉过被子挡住自己!
戚友先自然也是衣衫不齐,他还算镇定,毕竟自己是风月场中的常客,常见到有人闹事,无非是求财求色而已,因而很快冷静下来,认出是自家后院的家丁,问道:“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那四个壮汉不由分说,一把将他从床上拖下来,把那李三鲜吓得又是一通惊叫。
戚友先懵了:“干什么,干什么,你放开。”
四个壮汉却不多说,也不给他披件衣服遮遮丑,直接就拿出麻绳给他绑了。
戚友先顿时怒了:“干什么,我回去收拾你们啊,我告诉你!哎呦,轻点绑,疼!”
其中一个家丁道:“少爷,对不住您了,老爷发火了,连韩少爷都给捆了。”
戚友先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就一个书呆子,捆他干什么?”
家丁怕他逃脱,绳子收得很紧。戚友先又连连叫疼:“哎哟,疼,再说,他那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他以为韩世勋惹怒了戚老爷,自己被殃及了。
家丁哪知道这些细节,将他捆成粽子,道:“对不住少爷,这是老爷的吩咐,走吧。”
戚友先还想在这烟花场里留点面子,慌忙叫道:“我的衣服,给我衣服啊!”
三个家丁拖着戚友先,一个家丁拿上他的衣服鞋子,也不再给他穿,急匆匆就往家里奔去。
好不容易将骂骂咧咧的戚友先弄回家,戚老爷见他这样实在有伤风化,让他把衣服穿好,让人押着他去柴房。
戚友先解了束缚,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走到柴房门口转了一圈,道:“爹,你让我睡这儿啊。”
戚老爷道:“嗯,对啊!”
戚友先道:“我睡不着,我不去,我不睡!”
戚老爷此刻气也基本消了,加上夜已深,实在困倦,又已经责罚过一个儿子,加上眼前这儿子向来也不服管教,如此一想,便道:“好了好了,既然回来了也就算了,戚安,伺候少爷回房!”
看着几个下人一步不离地把戚友先送回房,戚老爷总算安心了。
戚安想到韩世勋还在柴房,问道:“老爷,这二少爷呢?”
戚老爷沉吟片刻,道:“关了的也就关了吧。”带着戚安回房去了。
抱琴和韩世勋一起在柴房关着,听到这话觉得甚是不公,觉得戚老爷偏心亲生儿子。
实则戚友先从小顽劣叛逆,戚老爷早就对他失望,不然也不会认韩世勋为义子,一心想培养他成才,生怕他行差踏错,千年道行一朝丧,所谓爱之深责之切罢了。
韩世勋听了抱琴的抱怨,说出一番话来。
不知韩世勋说出什么话来,他是否认可抱琴的想法?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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