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光
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小时候，我与女同桌情谊深厚。我家里穷吃不饱，她便每天悄悄带一个窝窝头给我。而每当有人欺负她，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保护她。我们曾经约定，等我考上大学，就娶她为妻。
可谁知等我考上大学后，父母却一反常态，从不干涉我感情的他们，竟然棒打鸳鸯，强行拆散了我们。
一晃四十多年过去，清明时节，我回乡扫墓，意外得知她的丈夫已经去世，而她这些年一直守寡未嫁。我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最终我决定主动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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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靠种地养活我们，生活过得紧巴巴的。小时候，我最怕的就是冬天，天冷得刺骨，家里烧不起炭，屋里冷得像冰窖，兄弟几个裹着母亲缝补的破棉被，依偎取暖。饭桌上常年是红薯、玉米糊糊，白米饭只有过年才能吃上几口。
村里的孩子们都是光着脚丫满村跑，衣服破破烂烂的，补丁摞着补丁，唯独李雪不同。她的父母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家境比我们好，家里有玻璃窗、四方桌，甚至还有缝纫机，她穿着整洁的棉布衣裳，梳着两条整齐的麻花辫，干净得像镇上的姑娘。
我和她是同桌，她每次写字时都认真得像是在绣花，笔锋细腻，字迹工整，而我的字像是鸡爪子乱刨。她看我写得歪歪扭扭，就忍不住笑，拿着铅笔点着我的本子，软声说：“这样写，才好看。”
她对我很好，好到让我不知所措。
有一次，她见我总是盯着别人吃馍馍，便悄悄把自己的窝窝头塞到我手里，笑着说：“我吃不下，你帮我吃了吧。”
起初，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肚子实在太饿，最终狼吞虎咽地吃了。那窝窝头有点干，但混着她掌心的温度，却成了我每天最期待的东西。从那以后，她每天都会带一个给我，而我也渐渐习惯了她的好。
后来，发生了一件让我永远都忘不了的事。
那天放学，天已经擦黑，村口那条小路上，几个高年级的男生拦住了她，嚷着让她交出零花钱。李雪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颤抖：“我、我没带钱……”
我当时也害怕，拳头却攥得死死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欺负她！
我红着眼冲过去，张开双臂挡在她前面，怒吼道：“你们敢碰她一下试试！”
几个男生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就你？癞蛤蟆护青蛙？”
其中一个男生伸手推了我一把，我踉跄几步，还是死死地站在她前面，眼睛涨得通红，朝他们咆哮。他们见状不耐烦了，骂了一句“疯子”，甩手走了。
李雪的眼眶红了，她拽着我的袖子，声音发抖：“你干嘛啊？你要是被打了怎么办？”
我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忽然有些恍惚，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他们敢欺负你，我就跟他们拼命。”
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复杂，像是惊讶，又像是感动。她低下头，轻轻地说：“以后别这样了，我心疼。”
我怔了一下，胸口一热，脸红得厉害，心跳也快得像要跳出来一样。
从那天起，我朦朦胧胧地感受到了爱情的滋味。
02
到了初中，我和李雪的关系依旧亲密无间。她的成绩很好，本可以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但她的母亲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不如跟着我学医，将来也能吃上一口饭。”
于是，她没再上学，而是开始在家里认草药、煎药汤，而我则继续读书，埋头苦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考上大学，给她更好的生活。
她偶尔会在黄昏时分站在村口等我，手里拎着自己做的糕点，笑着递给我：“给你尝尝，看比不上学校门口卖的。”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像她的笑。
那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对她说：“李雪，等我考上大学，就娶你！”
她脸一下子红了，低头拽着衣角，轻轻“嗯”了一声。
我以为，这个承诺一定会实现，可命运偏偏和我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
当年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个下午，我兴冲冲地跑回家，想告诉父母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也想趁机提一提李雪的事。可没等我开口，父母却神色严厉地看着我，母亲冷冷地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念书，谈恋爱是做什么？”
我愣住了：“可是，之前你们不是不反对吗？”
父亲板着脸道：“以前不反对，是因为你没考上大学。可现在不一样了，你考上大学，就有前途了，不能再和她纠缠。”
我大惊：“为什么？李雪哪里不好了？”
母亲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她没念过书，文化水平低，以后跟不上你。”
我气得浑身发抖：“可我答应过她……”
“答应？你的前途重要，还是她重要？”父亲的声音透着威严，“你要是敢再去找她，我们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终究没敢违抗父母的命令，咬着牙离开了村子。临行前，我在村口等了很久，却始终没能见到她。
直到后来，我听人说，她的母亲得知我考上大学后，主动给她订了亲，让她嫁到了邻村。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痛得生生作响。
03
自从考上大学离开家乡后，我便很少再回村子。毕业后，我在城里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事业稳定，又在父母的安排下娶了一个同样在城里工作的姑娘。婚后，我把父母接到了城里，从此更是很少踏足故乡。
起初的几年，我还会偶尔听到李雪的消息。有一次，母亲在电话里提起：“李雪过得不错，嫁到了邻村，婆家条件也还行，别再惦记了。”
听到“过得不错”这几个字时，我心里五味杂陈，既是安心，又是苦涩。我逼着自己不去想，努力投入到城市的生活，工作、家庭、社交，每天忙碌得像陀螺，仿佛这样就能彻底放下过去。
可有些人，一旦刻进心里，哪怕岁月再长，依旧清晰如昨。
多年后，我因清明节回乡扫墓，再次踏上了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村子变化很大，许多破旧的土屋换成了红砖瓦房，村口的那棵大槐树依旧苍劲挺拔，可那个站在树下等我的女孩，早已不知去向。
扫完墓后，我在村头遇到了发小王军，他见到我，猛地拍了拍大腿，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李雪吗？”
我的心猛地一颤，努力装作平静：“怎么了？”
王军叹道：“她守寡好几年了。”
那一刻，我的脑子“嗡”地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她丈夫几年前出了车祸，当场没了，她公公婆婆年纪大了，她就留下来照顾。后来，她公公也去世了，她一个女人带着瘫痪的婆婆，日子过得挺苦的。”
“她……没再嫁？”我的嗓音有些发哑。
王军摇摇头：“提过几次亲事，她都没答应。村里人说，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
我的心像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
第二天，我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她的家。
村尾的一间小院，院墙已经有些破败，门口晒着洗净的草药，屋檐下晾着几件泛白的旧衣服。屋内，她正蹲在土灶前，往锅里添柴火，熟悉的身影让我一时有些恍惚。
她抬起头，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你回来了。”
她比记忆中消瘦了些，脸上多了些细纹，但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温柔。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好久不见。”
她点点头，示意我进屋，屋里陈设简单，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苦涩味道。床上躺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神情呆滞，眼神空洞。她低声说：“婆婆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我得照顾她。”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本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可如今却独自一人撑起这个破旧的家，日复一日地照顾瘫痪的婆婆，熬过漫长的岁月。
“你……过得好吗？”我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她一怔，随即轻轻笑了笑，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还好吧，日子过得快，转眼这么多年了。”
我想问她，曾经有没有后悔，可话到嘴边，终究没能说出口。
临走前，我悄悄把一叠钱塞在门槛下，怕她发现。我知道她不会收，可是，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尽一份绵薄之力。
走出院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她站在门口，逆着光，身影瘦弱却坚定。
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有些感情，即便隔着岁月的风霜，也依旧不曾改变。
04
回到城里后，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李雪的身影总在脑海里浮现，她的笑容，她的隐忍，她那句“日子过得快”轻描淡写，像是风吹过旧书，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几天后，我回到了村里。
我以村里发展的名义，联系了几个在城里做生意的朋友，资助村子修路，顺便给李雪家换了新屋顶，修缮了院墙。我还在村口开了一家药铺，名义上是方便村民抓药，实际上是给李雪一个安稳的营生。
她起初拒绝，说：“我不能收你的钱。”
我轻笑：“那就当你帮我守店，工资照发。”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点头：“好。”
从此，她不再需要为了生计四处奔波，只需坐在店里配药，依旧做着她擅长的事。而我，每次回村，总会去药铺坐一坐，陪她喝茶聊天，听她讲那些草药的故事。
有些爱，不必言说，有些陪伴，细水长流。我不愿对不起现在的家庭，但也希望尽自己所能帮她改善生活。
年少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大家还有那些印象深刻的故事？欢迎在评论区留言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