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45年同学聚会,通知32人,到27人,聚会场景让我难以忘怀

六纤纤 2024-03-16 13:32:54

讲述人:徐英

我今年63岁,1961年出生在鲁东南一偏远的乡镇上,母亲是普通农民,父亲在我们镇的水利站上工作,虽大小是个干部,但我们家的条件并没有比别家强多少,那时候的农村,家家户户都穷。

我到了11岁才开始上小学,我非常喜欢读书,学习成绩也不错,还有一颗热心肠,不管老师还是同学都非常喜欢我,从小学到初中,我一直都是班里的班长。

那时候初中毕业后可以考高中,也可以考中专。那个年代的中专生真是太吃香了,毕业后国家不仅给安排工作,还安排的都是铁饭碗、好工作,但每年全乡镇能考上的寥寥无几。考高中比考中专要容易一些,全校差不多能考上十几个。依照我平时的成绩,虽然考中专无望,但考上高中还是很有可能的。

可初三还没读完,我就被爹娘硬逼着退学了。

爹说:“女孩子早晚得嫁人,读书有什么用,我读了大学,不还是照样回来种地。”

爹那个年代和我们这个年代又不太一样。他赶上了好时候,也比较幸运,上大学根本没用考,上面给村里分配了一个大学生指标,最后我爹去了。他去了我们省城的一所水利大学,后来赶上闹饥荒,读完大学回家的时候整个人瘦的连爹妈都差点没认出来。

他的很多同学都留在了省城,最不济的也去了市里或是县里,偏偏他主动要求回了镇上,这其中的原因牵扯到了家族仇恨,在这里不再细说。后来他后悔也晚了。

娘的思想更加落后,巴不得我赶快退学帮着他们干活和照顾弟弟妹妹,虽然我很想继续上学,却不敢反抗父母,只得退学了。

退学没几年我就出嫁了,丈夫是村里的一名小学老师,我们生了一儿一女,刚结婚那几年,我们夫妻俩的感情还挺好,后来频繁发生争吵,一方面是为了缓解家庭生活压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躲避争吵,等孩子读完小学,我就外出打工了。

这一打就是将近二十年。我端过盘子刷过碗,拧过螺丝,当过保姆……该吃的苦吃了,不该吃的苦也吃了。本想着给儿女办完婚事我就可以解放了,可孙子一出生,我又不得不去儿子家帮忙带孙子。

时间过得飞逝,眨眼间孙子都上小学了,算下来,我也已经初中毕业45年了。当年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话,退学后就和同学断了联系,偶尔想想过往,竟只模糊记得三两个同学的名字,剩下的几乎都没有印象了。

那天吃过早饭,我把孙子送到学校,回来刚进家门,手机铃声就响了。

“喂,你好。”

“你好,是徐英吗?”对方是一个男子,说着像是我们老家那边的方言,听起来岁数应该不小了。

“我是,您哪位?”

“哎呀,老班长,你真是让我好找啊。我是你初中同学高建民,你还记得我吗?”他激动的嗓门一下大了起来,震的我赶紧把手机挪的离耳朵远一点。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有个同学叫高什么民,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了。

“好像是有点印象……”

“哎呀,你没印象也没关系,毕竟都过去四十多年了,我建了个同学群,你把你微信号给我,我加你好友,拉你进群,群里好多同学都在找你呢。”

“哦,好,好……”

我脑子有点懵,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挂了电话,进了群,同学们对我的热情一下惊醒了我。

“欢迎老班长进群!”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老班长,我们可算是找到你了。”

“老班长,你还记得我不,我是你邻村的赵淑梅。”

“我是李树建。”

……

群里人虽然不多,加上我一共不到二十个人,可你一言我一语,手机一直在不停的叮叮响。

“你们慢点说,消息太多了,我都回复不过来了。”紧张加激动,我急出了一身汗。

“别急,老班长,我加你微信,咱私下慢慢聊。”刘海波说完,微信又唰唰收到了好几个加好友的申请。那天我啥事都没干,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光忙着和同学聊天叙旧了,等一抬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赶紧放下手机去接孙子,回来又拿起手机继续聊……

从那天起,我平淡无聊的生活变得充实忙碌起来。

虽然我们都已经四十多年没见了,对很多名字和同学已经没了任何印象,可聊起天来却毫不生疏,都感觉异常亲切。基本上每天都有同学和我视频或是打电话,我们一聊就聊很长时间,恨不能把这些年的酸甜苦辣都给对方倾诉一遍。

几十年过去了,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发生了很大变化。高建民,子承父业,当了老师,现在已经退休;赵淑梅和她老公一起天天走街串巷收购粮食;赵燕和她老公在南方某个城市做蔬菜批发;李树建在我们县里开了个店卖家电;刘磊退休之前在我们市里某单位做干部……

不过,现在的他们大部分都和我一样,在儿子或女儿家帮忙带孩子。

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不管是生活在大城市还是在农村,不管混的好还是不好,不管儿女暂时是有出息还是没出息,都深知人生充满变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一肚子辛酸和委屈,所以没有人炫耀自己,也没有人瞧不起别人。

我们想尽办法联系更多的同学进群。王一梅常年与土地打交道,有些跟不上时代的脚步,我辗转联系到她时,她都不知道微信是什么。我给她说我们有个微信群,里面有很多初中同学,她立马急切地说:“老班长,一会我就让儿子给我弄个微什么号,我可想死你们了!”

在联系同学进群的过程中,发生了很多令人啼笑皆非和感动的事情,想起来就让人觉得温馨不已。

慢慢地,我们的群壮大到了32人。

年前,经过商议,我们决定年初六组织一次同学聚会,地点定在我们镇上一个刚开的酒店里。好几个同学争着说要请客,我当即拍板:“不行!所有花费都AA!”

“好,听老班长的,AA就AA。”同学们纷纷附和。瞬间,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儿子听说我们四十多年未见的同学要聚会,说:“我们去年大学同学聚会,班里48个人,一共到了连二十个人都不到,你们32个人,能到15个人就不错了。”

老公也忍不住说风凉话:“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学人家年轻人搞什么同学聚会。”

“嘿,我们就聚,咋了,你想聚还没人组织呢。”

腊月二十七我就从儿子家回了老家,一想到几天之后的同学聚会就激动不已。

到了年初六,我特意穿上了新买的羽绒服,把皮鞋擦的锃亮,匆匆吃了几口早饭就骑着我家的电动三轮车去了镇上我们约定好的饭店。我以为我来的已经够早了,没想到我到的时候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到了。

群里一共32人,最后实到27人。几个没到的都在群里请了假,有老父老母突然生病住院的,有要留在家里招呼亲戚的,还有两个从外地没回老家过年的,总之,只要不是家里有事实在走不开,能到的都到了。

他们见了我,一口一声“老班长”的叫着我,在老公嘴里一无是处的我,面对同学们的真诚和善意,竟然难得生出了从未有过的自信。

吃饭之前,同学们让我带头说几句,说实话,活到这个岁数,我还是第一次经这种场合,当我接过话筒,紧张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本来反应就有些迟钝,这下脑袋里更是一片空白,想了好半天才哆嗦着嘴唇说了几句:“我实在是太紧张了,总之,见到大家很激动、很开心,我们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

坐下好半天我紧张的心情仍难以平复,连菜都有些夹不稳,我不好意思的说:“我没经过什么大场合,今天真是让你们见笑了。”

“你已经很厉害了,换成我上去,我连站都站不稳,都得找人扶着。”赵淑梅一句话逗的大家哈哈大笑,我紧张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

我送给大家一人一条红围巾,李树建从家里带来了酒,李红艳给每人准备了一枝花,赵淑梅带了些自家灌的香肠,提前在家里蒸好了,让饭店给我们切了满满三大盘。王一梅带了自家磨的高粱面,现在这可是好东西,很少有人种了,她提前用袋子分装好了,每人都分到了一小袋。

我们一起回忆着过往,感叹着时光,有欢声笑语,也有热泪盈眶。这次聚会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刻下了一道深深地印记。

虽然我们天天在群里聊天,可见了面仍旧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尽的情,直到下午五点,天都有些蒙蒙灰了才散会,我们合影留了念,约好明年再聚。

这次同学聚会,我们每人只出了一百元钱,这一百花的是真值,不仅重温了同学情谊,还给我们留下了一段珍贵的回忆。

有人说同学聚会就是炫耀大会,没聚之前,想起网上说的,我也有些忐忑不安,可聚过之后我发现是我狭隘了,真正的同学情谊不会受时间、地点甚至人生变故的影响,像陈年老酒,越品越香,永远都会如初见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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