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十几年,他留给她自始只有一个背影,不爱她大可以直接拒绝

芝芝文语 2024-09-08 16:5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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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沫坐上车,未发一语,一路沉默。

过了红绿灯时,她突然开口:“靠边停。”

司机连忙一个急刹车,回头问:“怎么了夫人?”

刚停车,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喧哗。

有人大喊医生。

透过空隙能看到人群中央躺着一名老人,此刻昏迷不醒。

旁边有一群医生围着老人开始做急救措施。

老人脖颈位置异常粗大,心跳起伏节奏非常慢。

再这样下去估计命不久矣。

“病人自主呼吸困难,上氧气!”

周杨满头大汗,横竖是活不成了,只要别死在他们手里就行!

几名医生互相看了一眼,周杨立即用针往老人的后脖位置刺去。

距离穴位还有半厘米时,他的手腕陡然被人扼住!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救人还是杀人呢?”

一滴汗从周杨额角滴了下来,头也不回地立即呵斥道:“哪里跑来的神经病!耽误治疗你负责吗!”

这话像是开了道口子。

周围立即有群众出来指责。

“小姑娘,你瞎凑什么热闹啊,耽误医生治疗可怎么办?这可是一条人命!”

“你赶紧走吧,我瞅你的样子还在上学吧,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

姜沫神色淡淡,看了那几名医生一眼,竟然还看见了熟人:“不会治就滚蛋。周杨,上次的宣誓这么快就忘了?”

周杨也认出了姜沫,脸色蓦地一变,咬牙道:“你!”

姜沫直接上前两步,毫不客气的将那几名医生往外一拽,拿过针匣,干脆利落的在老人头顶施针。

一旁的众人惊呆,周杨怒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出了事……”

姜沫冷冷打断,“想要他死,你就继续叨叨。”

周杨被气的不行,但内心又庆幸找到了替罪羊。

这死老头子要是死在姜沫手里,那可就跟他没关系了!

姜沫手起针落,手又稳又快,看的围观群众皆是一楞。

“这小姑娘的手法看上去真有点像那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这老人的脸怎么突然惨白了!”

眨眼功夫,老人脸上血色全无。

医生双手环胸,见状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上次救下霍老爷子不过就是侥幸,你还以为你能跟上次一样幸运吗,我看你还是别……”

“快看!老人的手动了!”

他的声音被人群中的大喊打断。

几分钟的功夫,老人的脉象已经逐渐恢复正常,眼睛也缓缓睁开。

其余几名直接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

明明是将死之象,怎么可能扎两针就能醒?

“哎呀,这老人真醒咯,没想到这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呢!”

周杨面子上挂不住,恼羞成怒道:“人都有回光返照,这老头子这会醒搞不好就是你用针暂时锁住了脉象,谁知道你背后使了什么手段!这会醒了搞不好……”

“搞不好什么?”一道年迈的声音突然响起,即便带着久病的虚弱也难掩威严:“你是在咒我老爷子死?”

周杨冷哼:“要不是有人打了120,恰好赶上我今天值班急诊,否则你以为你能撑到现在吗?”

“小伙子你这什么意思,我看明明是这位小姑娘救了老人家,跟你有什么关系?”有正义人士看不过去说道。

周杨脸色由白转青:“你……你们……”

他气到失语,半天憋出一句:“你们这群没素质的穷人刁民!”

围观群众一下怒了。

骂他们没素质,刁民?

大妈率先喊道:“哎哟大家快来看啊,这里有医生治不好病还骂人呐!”

这一喊,顿时又挤过来不少人。

周杨还在嘲讽:“怎么?我说错了吗?看这老头子穿的寒酸样,付得起救护车的钱吗?呵!我就当今天发善心,免费给一个路边乞丐治病了!”

“哎你什么意思啊你!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人是吧!我看你就是个庸医,医生中的败类!”

“就是!你这样的社会渣滓根本不配做医生!快,大家快把他拍下来曝光到网上,让网友也看看这个人是什么货色!”

“呸!简直没有医德!”

周杨被夹在中间,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带着人转身想跑,姜沫眸底渗出一丝冷笑,手中银针飞射而出,速度快到没人瞧见她这个动作。

周杨忽觉小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

姜沫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什么吗?”

周杨身体猛地一震,上次,上次……

上次在霍家,姜沫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如若以后再敢有违医德,那就废了他的手。

废手……

周杨浑身冒起冷汗,姜沫随便用用针就能让自己动弹不得,要是真的废他的手,这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他挣扎着起身想跑,对方却根本没有给他跑的机会,直接用银针扎在他双手腕间,下一秒,周杨陡然惨叫出声。

“啊!”

姜沫嗓音平淡:“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这双手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

周杨疼的满身大汗,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双手丝毫力气都没了。

再也拿不了手术刀?姜沫这是要他死啊!

他憎恶地瞪着姜沫:“法治社会?你还知道这是法治社会!你把一个医生的手废了,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你给我等着!”

姜沫对这种小儿科的威胁不屑一顾:“你不配做医生。”

周围路人也没见过这阵仗,但他们同样忍不了看不起自己的人。

所以大家都很默契的不吭声,甚至故意把四周围起来,不让周杨跑路。

周杨这辈子顺风顺水,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他怒道:“世界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你问问这些人,他们去的起咱们医院吗!我的手是用来给那些豪门贵族治病的,这些乞丐只会弄脏我的手!姜沫!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动手!你等着……啊!”

他话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喊叫。

“不会说话我不介意把你嘴缝上。”霍砚庭居高临下地扫了地上的周杨一眼,语气冷酷。

这会人多,姜沫倒是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的。

周杨敢跟姜沫叫嚣是因为她没背景,眼下霍砚庭来了,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咬牙瞪了姜沫一眼忍痛爬起来,被一旁的医生拉着跑了。

老爷子支撑着想起身,姜沫将他搀扶起来,他看向姜沫:“是你救了我?”

姜沫“嗯”了声。

老爷子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数额你自己填,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姜沫目光在那张支票上停顿半秒,颇为感兴趣地拿起来仔细端详。

一直被周杨嘲讽穷人平民的老爷子,居然随手可以拿出一张支票,看来身份并不简单。

不过钱嘛——

她多的是。

姜沫随手将支票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拍了拍手:“举手之劳罢了,您回去还是多注意身体,早年身体的痼疾能找个医生取掉还是尽早取掉,不然压迫心脏,您恐怕真的时日无多。”

她好人做到底的交代,转头睨了一眼刚才嚣张自负这会唯唯诺诺的几名医生:“不过要是像他们这种技术的还是算了,我怕您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众人:“……”

老爷子眯了眯眼,这小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医术倒是厉害,竟然能看出他身体里有颗子弹。

陆丰年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久经政场的敏锐让他直觉眼前这个女孩不简单。

他笑笑:“那是自然。”

闹剧散场,姜沫无心逗留,拽住一旁的霍砚庭将人拉走。

陆丰年叫住她:“你救了我这老爷子一命,我还不知道恩人的姓名呢。”

姜沫转过身:“我姓姜,单名一个沫。”

陆丰年捂着胸口咳嗽几声,笑问:“你救了我,什么都不要?”

姜沫淡淡道:“我什么都不缺,那点钱您还是留着自己养老吧。”

陆丰年觉得这小姑娘和好友口中的那位名震国际的圣手性格倒是挺像的。

看着木讷冷淡,实则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上回他听好友说那位圣手来了华国,好像还遇到点麻烦,给他打电话想让他帮忙,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找他了。

该不会……

陆丰年急忙在心中否定,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能是大名鼎鼎的圣手吗。

自己真是人老了,分不清了。

“我这胸口还是有些不适,你能把我送去军医院吗?我担心这半路又出什么岔子。”

姜沫站在原地,很想说不会,但预感到自己拒绝老人还会有应对的说辞,便犹豫了。

左右这车子也不是她的。

她抬头看向一直不作声的男人:“你同意吗?”

霍砚庭眼睑微低,目光在姜沫牵着自己手臂这上扫了眼,半晌才出声:“随你。”

陆丰年见人松口,急忙招手,示意姜沫来扶他。

姜沫三两步走过去搀起老人的胳膊,往车的方向走。

把人送到了地方,姜沫松开手,又从背包里拿出一瓶药丸递给老人:“这里面的药可以护心脉,我就带了三颗,您凑合凑合危急时吃吧。”

陆丰年接过药,深深地看了姜沫一眼:“你我素未谋面,为什么给我这么珍贵的药。”

姜沫无所谓地说:“本来就打算扔了,挺占地的。”

本来很感动的陆老爷子:“……”

姜沫把人送到,转身就走。

陆老爷子刚想出声挽留,身后就有人迎接上来“司令!”

“行了,扶我进去。”说个话的功夫,车子都没影了。陆老爷子颇为可惜地叹了声气。

夜朗星疏,姜沫和霍砚庭一前一后进了壑园。

姜沫望向头顶的月亮,看来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今天谢谢你。”她出声。

前方男人的背影一顿,似是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开口谢他。

霍砚庭似笑非笑地睨她,“这次不是没必要多管闲事了?”

姜沫:“……”

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直接越过霍砚庭,径直上了楼。

身后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的霍砚庭黑着脸盯着她的背影。

空气死一般的沉寂,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电话那头是沈岑。

“你让我找的人有消息了。”

霍砚庭嗓音微沉:“对方肯出面吗?”

沈岑沉默地摇了摇头,继而想到霍砚庭看不见,便又说道:“还是不肯,那边给的消息是圣手已经闭关了,不过我的人查到对方来了华国。”

“华国?”霍砚庭皱眉:“你的意思是,这位圣手现在在我们这片土地?”

沈岑:“对,在华国就好办多了,只有把人找出来,不愁他不给老爷子治病。”

“嗯。”霍砚庭沉声道:“先找吧。”

“这不找着呢嘛。”沈岑换了话题:“你媳妇不也会治病吗,我可听说老爷子这会能从危险关头被救回来多亏了她,我看要是那位圣手实在不肯出面,不如就让你媳妇先治着。”

“嗯。”霍砚庭散漫地应了声。

这回轮到沈岑震惊了:“你居然没反驳?哎我说,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短短几天是什么让你霍大少爷改变了想法?”

霍砚庭淡淡道:“她医术确实不错。”

沈岑“啧”了声,稀奇地道:“真没想到能从你霍砚庭嘴里听到对别人的夸奖,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来老爷子给你找的这个夫人还真找对了。”

霍砚庭懒得搭理他这些废话,“你还有事吗。”

沈岑翻了个白眼,“咱俩这还没说两句呢你就不耐烦了,你这坏习惯真应该改改,打小你就不爱说话,长大了结了婚还这样,你也不怕老婆嫌弃你。”

“……”霍砚庭冷声道:“挂了。”

“哎哎哎!别急啊!”沈岑赶紧出声,深怕下一秒就被挂电话:“你失眠的症状也可以让她看看啊,之前你不是说她的衣服对你有用吗,干脆让她给你把个脉好好看看吧,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人总要睡觉的。”

霍砚庭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看了。”

“啊?”

“开了药现在正在吃。”

“有效果吗?”

霍砚庭抬眸看了一眼楼上紧关的房门,“一点点。”

“一点点是什么意思?”沈岑穷追不舍。

霍砚庭这下是真烦了,直截了当的挂了电话。

姜沫开的药的确有一些用处,能够改善他的睡眠,可他的身体似乎对药物有抗性,从昨天开始,失眠的症状明显加重。

霍砚庭不知道,这些药还能维持多久的效果。—

悬月高照,窗外一点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朦胧似雾。

姜沫紧闭双眼,额头上冷汗涔涔,她的身体仿佛置身在深渊里,周围全是刺骨的寒意。

梦境中一些画面虚虚实实,到处都是高悬的红色的灯笼。

温暖的房子里,一家人正坐在里面吃团圆饭。

然而院外,女孩纤细的身影跪在冰天雪地里,手指冻得发紫,身上穿的还是初秋时的衣物,挡不了一点严寒。

露出来的肌肤青紫交加,隐约还有几道赤红色的鞭痕,血迹在背部蔓延,染红了一大块布料。

那双漂亮的眼睫上落了几簇雪花,脸颊上的泪水被冻成了冰,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望了一眼窗户,透过那扇窗,看到了里面的其乐融融。

她想张口喊“妈妈”,可身体已经冻僵了。

她跪的实在太久了,快要撑不下去了……

身体的失温让她的意识逐渐抽离,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有麻木。

终于,她冻成冰雕的身体彻底倒在了雪地里。

她死了。

原先清冷孤零的院子里突然热闹起来。

裹着名贵羽绒服的小女孩被一左一右护着出来,深怕他们最疼爱的妹妹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其中一名男人看到倒在地上被冻成冰块的少女后,目露嫌弃:“怎么回事!”

管家急忙道:“老爷,大小姐被冻死了!”

“什么?姐姐被冻死了?怎么会……”被护在中间的少女往后退了几步,眼神惊恐,像是被吓到。

身后的男人及时扶住她,温柔的安抚:“清清别怕,这乡巴佬死了就死了,找个地方埋了就行,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情绪不能激动。”

“就是,恶心人的玩意,死了最好!”沐泽森呸了一声。

少女面色发白,哭出声来:“都怪我,要不是我不小心摔坏了姐姐的东西,她也不会把我推下楼,爸爸就不会惩罚她……都是我的错……呜呜……”

一旁保养得当的女人心疼的用手帕帮少女擦去眼泪,“乖女儿,不怪你,要怪就怪这死丫头命不好,不过就是被罚跪了一天,居然就挺不过去了!”

男人着一张脸,他不过就是气上头打了她一顿外加罚跪了一天,怎么就闹出人命了?

这大过年的,简直晦气!

管家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死了的这人虽然在家里不受待见,可毕竟身上留着沐家的血,自己不过就是出去溜达一圈的功夫,人怎么就没了呢?

这要是追究下来,自己得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管家恶毒的看了一眼被冻死的少女。

所有人站在台阶上,嫌弃而厌烦地看着地上的少女,眼中的冷漠仿佛不是死了人,而是在看一场闹剧。

最终,男人发话:“好歹是沐家的女儿,把人葬在沐氏陵园,再立个碑。”

“爸……”少女突然出声:“您公司刚在海外上市,这个节骨眼要是传出姐姐被冻死的丑闻,会不会对您上市的事有影响?”

闻言,男人顿时皱起眉,沉思两秒后道:“扔乱葬岗吧。”

雪越飘越大,管家找了两个大汉把尸体抬出去。

姜沫像是一个局外人站在院外看着这一切,下一秒,眼前一黑,忽然就到了乱葬岗,她看到那些人随便就把女孩的尸体扔在了乱坟堆里。

姜沫脚底发寒,四周冷风呼啸,隐隐还能听见哭嚎。

仿佛有人在叫她。

姜沫陡然惊醒,一身冷汗。

她看了看窗外的月亮,轻叹了声气。

这个梦都做了快十年了,如今竟还能被梦魇困住。

姜沫苦笑了声,无论醒来后怎么回忆,自始至终都想不起那小女孩的脸。

是自己吗?

可她明明最近才回来认亲。

尽管女孩的遭遇跟她相似,但姜沫总是觉得,自己在这段梦境里只是一个旁观者。

似乎这一切都跟她毫无干系。

姜沫疲惫至极,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看,出神间,隐约听到门外有踱步声。

这个点,霍砚庭不睡觉在走廊上做什么?

她微微蹙了蹙眉,正好有些口渴,便索性翻身下床。

门开后,走廊上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了,又出现在楼下客厅。

等姜沫到客厅时,抬眸就看见男人靠在沙发上,双眸微阖,左手端着一杯红酒,姿势慵懒随意。

姜沫自顾自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喝完后出来男人依然保持这个姿势。

她停住脚步,微微抿了抿唇。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客厅喝酒?

难道是失眠症又发作了?

姜沫眉心拧紧,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坐到霍砚庭身旁。

身边沙发忽然陷进去一块,霍砚庭倏然睁眼,不动声色地斜睨着她。

没等他开口,姜沫一把拉过他空着手的那只胳膊,纤指搭在男人腕间。

霍砚庭眸色意味深长,微眯起眼。

姜沫抬眸问他:“药效失效了怎么不跟我说。”

霍砚庭收回手,面色淡淡:“今天才彻底失效。”

姜沫怔住。

今天才失效,也就是说自己开的药他才吃了几天就失效了。

行医至今,她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

只能说明霍砚庭本身身体就自带药抗性,什么药用在他身上,可能都不能长期使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失眠症确实无药可解。

霍砚庭见她沉默,淡淡道:“不用担心,我还可以吃安眠药。”

姜沫:“我不是担心你,我只是觉得这是对我医术的挑衅。”

霍砚庭:“……”

有时候他是真想把这女人的嘴给缝起来。

姜沫又道:“你的身体可能接收不了药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以后很可能会不治身亡,打个比方,假如你出了车祸,但是药物的药效只能维持一周的话,那仅仅靠你自身的愈合能力估计只有死路一条。你应该庆幸,从小到大没出过什么事,否则,你现在可能已经不能坐在这里失眠还能有心情品尝一杯好酒了。”

霍砚庭脸色沉下来,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姜沫好言相劝:“越是失眠,越是要减少抽烟喝酒,安眠药和酒一起服用有死亡风险。”

霍砚庭起身,冷笑了声:“放心,咱俩婚没离之前,我绝对好好珍惜我这条命。”

姜沫:“那你不如先在离婚协议上把字签了,这样就算你死了,我也能第一时间办理离婚。”

霍砚庭:“……”

这女人就是老天爷派过来专门气死他的吧!

半晌,他气笑道:“爷爷知道他一心喜爱的孙媳妇实际上如此迫不及待的要跟他孙子离婚吗。”

姜沫不想再跟他口舌之争,“只有小学生吵架才会一直提家长。”

霍砚庭:“……”

被称为小学生的霍砚庭自那晚之后再也没有理过姜沫。

两人在家像是从不相识,起初姜沫偶尔还会主动跟他说上一句,结果对方除了冷笑就是冷哼。

她也不是什么喜欢上赶着的人,霍砚庭不理她对于她的生活来说,并没有什么改变。

时间长了,她反而觉得还不错,起码更自由了些。

IMC初赛即日就要开始,钱思思每天跟在姜沫屁股后面像个管家婆一样催促她。

“姜沫,初赛还有三天就开始了,我听说姜瑶也参赛了,你还不复习复习吗?万一到时候没比过咋办!”

清晨的操场上空气清新,姜沫一边晨跑一边面不改色地说道:“只是初赛,没什么问题。”

钱思思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姜沫这份自信是打哪来的,在学校她就没见过姜沫学习,更别提之前她入学时那些成绩栏上填的全是空白了。

她急道:“也就你心大了!”

姜沫笑笑:“只是一个比赛而已。”

“可是姜瑶参加啊。”钱思思觉得自己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本来就在姜家不好过,如果到时候比赛输了,那姜家岂不是更看不上你。”

姜沫连跑十圈气都不带喘地:“姜家看不看的上我和我关系也不大。”

钱思思是彻底佩服姜沫这份定力了。

不知不觉间她跟在姜沫身后跑了十几圈了,累的气喘吁吁,刚想停下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喊声。

“周齐!”

原本就吵闹的操场这下更吵了,钱思思拉着姜沫跑过去,人群乌泱泱地,钱思思硬是带着姜沫挤到了中间。

“挖槽!这不是班长吗!他怎么啦?”钱思思看清楚倒在地上的人,顿时惊叫道。

姜沫也认出来了,晕倒的人是她们班的那位沉默寡言的班长。

周围同学不断尖叫:“快送医务室,你们谁来背一下他啊!”

周齐倒在地上,不断口吐白沫,状态吓人,竟没人敢靠近。

钱思思急得不行,想要喊姜沫,转头时却没看到人,再抬眼就看到姜沫走到周齐旁边了。

“让开。”

姜沫不笑时,一张脸清清冷冷,气势压人。

那些学生不由自主地给她让开一条道。

她蹲下身,给周齐号了一下脉,果断给他施针。

“姜沫,你在干嘛!等医务室来啊!你这样胡乱扎针,万一把人给扎坏了咋办!”说话的是潘月,周齐倒地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可把她吓得够呛。

这会看到姜沫突然给人扎针,心中不免害怕。

“对啊同学,咱们还是等医务室吧,你这别把人给扎死了……”

“呸呸呸乌鸦嘴!”钱思思急忙打断,虽然她看到姜沫突然就给人扎针心里也慌,但潜意识里还是想维护朋友。

姜沫面对质疑,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沉着冷静。

几针扎下去,周齐终于不再口吐白沫,呼吸也没有那么急促了。

所有同学看到这一幕都颇为震惊,他们没想到姜沫竟然真能给人治好。

“咳咳咳!”周齐猛烈的咳嗽几声,渐渐睁开眼睛。

“你心脏有问题,以后不要做剧烈运动。”姜沫淡淡说道。

周齐眼神茫然了一瞬,看向姜沫,喉间梗塞:“是……是你救了我?”

姜沫收好针起身,“我只是给你做了急救措施,你最好到医务室再检查一下。”

周齐小声说道:“谢谢。”

姜沫摇摇头:“不用。”

钱思思震惊不已:“姜沫,你还会医术啊?”

姜沫:“一点点。”

“你太厉害了吧!”钱思思由衷地赞叹。

她救完人就走,一点留恋都没,也没管身后的同学怎么议论。

“这人是谁啊?这么牛。”

“听说是转学生,叫姜沫,姜家那位真千金。”

“原来是她?啧,我当是谁呢,搞了半天就是那个不受宠的野孩子啊。”

“估计刚刚就是误打误撞,我看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不知道跟哪个乡里诊所学的。”

“……”

潘月越听眉头皱的越深,姜沫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她们班的人,这些人凭什么这么说她。

更何况她刚刚还救了班长。

“我的心脏病突发是很难医治的,姜沫很厉害,你们不要再说她了!”周齐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指责那些胡乱说话的同学。

潘月也道:“她会医术,你们会什么?她再不济也是姜家的千金,比你们这些人的身份要强得多吧。”

有同学反驳道:“姜家千金又怎么了,比得上姜瑶一根手指头吗!”

潘月也来气了:“姜瑶姜瑶,怎么不见姜瑶救人啊!你们这么喜欢她,怎么没看她来咱们学校,清研的人瞧得起咱们立北的人吗?别人家随便给你个笑脸,就以为自己真是人家朋友了,实际上连个屁都不是!”

“你!”

“我?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远处的钱思思回头看了一眼,她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听不清操场上的人在说什么,但看这个架势……

“他们好像吵起来了。”

姜沫:“……”

大学生的精力就是旺盛。

与此同时。

霍家。

“爷爷。”

霍砚庭站在院子里,嗓音很沉,带点低哑。

“别叫我!”霍老爷子气道:“你爷爷差点就进棺材板了,要不是被你媳妇救了,这会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霍砚庭敛了眉眼,这次是他疏忽,老爷子身体一贯不好,若是能提醒他检查,或许这次就不会突然病倒。

霍老叶子见自家孙子沉思,便知道他这是在责怪自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爷爷这不是没事吗,倒是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公司处理这处理那,钱一辈子都赚不完,老婆只有一个啊,你李爷爷都抱上孙子了!”

自从他长到26,霍老爷子明里暗里的催婚就没少过。

现在自己如他所愿,结了婚,如今又要被催生孩子。

这种时候霍砚庭一般都选择沉默,他把霍老爷子扶到椅子上才开口:“爷爷,我刚接手公司没几年,这才铲除异己,还有很多病根没有清除。”

霍老爷子对这个孙子又爱又气,板着脸说:“你是想走你爸妈的老路吗?霍家就剩你这么一个独苗,哪有娶了老婆还不……”

霍老爷子言犹未尽,但霍砚庭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顿了顿,道:“爷爷,答应结婚时我便说过,我……”

霍老爷子烦躁地道:“行了,你那一套我早就听腻了。”

半晌,他叹息一声:“听说你一直在找圣手?”

霍砚庭眸色深了些,低声道:“嗯,听说对方来了华国。”

“什么?”

霍砚庭把沈岑电话里说的简单告知了霍老爷子,随后沉声说道:“目前只有这个消息,不过爷爷放心,我一定会请他出山给您治病。”

霍老爷子冷哼:“我这病现在有沫沫,不需要那劳什子圣手,我劝你也别在这上面费心思了,依我看,沫沫的医术比那什么传言中的圣手好多了。”

霍砚庭不置可否。

霍老爷子又道:“沫沫呢,还在上学?”

“嗯。”

“给她打个电话,叫她今晚回霍家,陪我这个老爷子吃个饭。”

霍砚庭沉默片刻后应了声。

姜沫接到霍砚庭的电话时还有些意外。

她甚至已经忘记自己还有手机这回事了。

铃声响起,她刚出校园。

姜沫盯着手里的只能手机看了好几秒钟,直到最后一秒才接起电话。

“你好,哪位?”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秒,响起男人略微不悦的声音:“姜沫,你没存我号码?”

是霍砚庭?

姜沫听出他的声音,抿了抿唇说道:“我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

霍砚庭噎了下,“爷爷叫你晚上回霍家吃饭。”

“哦。”姜沫语气淡淡:“知道了。”

霍砚庭唰地一下挂了电话。

“……”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姜沫面无表情的收起手机。

相处了这么久,她已经摸清了霍砚庭的脾气。

暴躁,脾气大,难伺候。

姜沫“啧”了一声,刚准备走,肩膀就被人拍了下。

“姜沫!”

姜沫回头,微微诧异:“沈知知?”

沈知知颇为抱怨地说道:“我还以为你都把我忘了呢,咱俩一个学校你都不来找我玩。”

姜沫笑了笑:“没有。”

她说的是实话,沈知知性格直爽,上次还帮过她,姜沫其实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沈知知哼了声:“陪我去个地方呗。”

姜沫:“什么地方?”

“酒吧!”

“……”姜沫想也没想地拒绝:“太吵了,不去。”

沈知知顿时撅起嘴巴:“你还说你没有忘了我!哎哟,你就陪我去一趟嘛,我去接人。”

“接谁?”

沈知知嘿嘿一笑:“赵时墨啊,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他。”

姜沫沉默一秒,“你之前不是说你对赵时墨已经不感兴趣了吗?”

沈知知不好意思地说道:“人都是会变得嘛,这段时间他没做什么得罪我的事,对我的态度也变了,我觉得他长得又顺眼不少。”

沈知知的身边不是沈岑就是霍砚庭这种级别的帅哥,姜沫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喜欢一个赵时墨。

姜沫不喜赵时墨,但无法改变别人的看法,沈知知帮过自己,现在她陪她走一趟也无可厚非。

想了想,便答应了。

沈知知见她答应,肉眼可见地变得高兴起来,亲昵地挽住姜沫的胳膊,神神秘秘地说道:“还记得上次姜瑶的拜师宴吗?”

“记得。”姜沫点了点头。

沈知知四处看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才开口:“周家那位千金,哦,就是周圆圆,她在姜瑶的拜师宴上和那些小混混苟且的事被当众围观了,现在圈子里都传遍了,大家都说她是个D妇,你说咱们这个圈子就这么点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不认识谁啊,这下周家的脸都丢尽了。”

那天姜沫就在现场,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她没想到这件事会发酵的这么快。

连沈知知都知道了。

沈知知还在说:“我听说周家老爷子知道之后气得心脏病都犯了,连夜住进了医院,而且周圆圆已经被赶出周家了,以前她嚣张不就是仗着有周老爷子的宠爱吗,不然她一个私生女怎么在京城站得住脚。”

“现在好了,周家不管她了,以后啊,她可能再也嚣张不起来了。”沈知知言语之中有些不屑:“堂堂周家大小姐,干什么不好非要当众跟几个小混混苟且,这事发生以后她的好姐妹姜瑶连看都没去看过她,也不知道她之前天天屁颠屁颠地跟在姜瑶屁股后面图什么。”

图什么?

姜沫笑笑。

周圆圆不一定是为了图什么,她只是单纯的愚蠢和坏,如果她自己没存坏心思,又怎么可能被人利用。

如果那天她们想害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女孩呢?

那今天被万人耻笑的就是其他无辜的少女呢。

人的恶意是毫无理由的,姜瑶仅仅因为嫉妒不甘就怂恿别人这么害她,周圆圆仅仅因为姜瑶的怂恿就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至于赵时微,她可能是这三个人中唯一一个聪明人。

没有跟着周圆圆一起自食其果。

沈知知拍了拍姜沫的肩膀:“你怎么不说话?”

姜沫回过神,问:“周圆圆现在在哪。”

沈知知摇了摇头:“不知道,我问过姜瑶和赵时微,她们也不知道。周圆圆从被周家赶出去以后就没来过学校,清研为了名声也把周圆圆这个弃子给开除了。要不是有周家压着,恐怕这事早爆到网上了。”

姜沫点点头,换了话题:“酒吧离这多远?”

沈知知大脑简单,立马忘了周圆圆的事,沉浸在等会见到赵时墨的喜悦中:“挺远的,咱们开车去。”

姜沫:“嗯。”

夜色是间酒吧,京城有名的销魂窟,能进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沈知知只来过两次,前两次都是来接喝醉的赵时墨,今天应该也没什么区别。

既然赵时墨给她打了电话,多半是又喝醉了。

担心姜沫闻不惯酒吧的味道,沈知知拉着姜沫走的很快。

穿过门廊时,姜沫没注意到墙角有人,低头撞了个满怀。

“抱歉。”姜沫下意识道歉,抬头看见一张堪称顶奢的脸。

姜沫对上那双狭长的眼,惊愕地叫了一声:“霍砚庭?”

他不是在霍家吗?怎么出现在这?

男人穿着黑色衬衣,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侧脸漫不经心。

低头睨了两人一眼,松开扶着细腰的手掌,目光掠过姜沫,看向沈知知:“又来找赵时墨?”

姜沫本能的后退一步,腰间还残留着男人掌心的余温,只能刻意忽视掉这点不自在。

沈知知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霍砚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砚庭哥哥……你,你怎么在这?”

天啊,霍砚庭在这,岂不是她哥也在这!

要是被她哥抓到她来酒吧找赵时墨,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沈知知怵得慌,下意识往姜沫身后躲:“那什么,我哥也在这儿吗?”

“嗯,你哥跟赵家那个混小子闹了点不愉快,我来接他。”

男人的嗓子像是装了一架管风琴,低沉暗哑,过分的好听。

沈知知有些怵霍砚庭,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赵时墨打电话叫我,时墨他没没事吧?”

“吃里扒外的东西。”

沈知知略微埋怨地说道:“砚庭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的身手,每回不都是时墨吃亏嘛……你还没跟我说赵时墨有没有事呢!”

“放心,也就是腿伤加重了,没什么大事。”霍砚庭点了根烟,像叮嘱晚辈般,嗓音慵懒微沉:“这么晚了就算是赵时墨叫你,也不该出门,尤其是酒吧这种地方,以后少来。”

沈知知不敢忤逆他,乖巧点头:“知道了砚庭哥哥。”

“嗯。”霍砚庭不再说话,臂弯上搭着的外套随手朝肩上一扔,动作自带几分浪荡和野性。

姜沫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倒是真有点哥哥嘱咐妹妹的感觉了。

沈知知不知道霍砚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她无暇顾及,见霍砚庭不说话了,急忙想拉着姜沫往酒吧里走。

姜沫刚往前踏了一步,手腕就被抓住。

“你去干什么。”

姜沫两只手都被握住,一时不知道该挣脱哪一个,索性放弃了,抬头看霍砚庭:“陪她一起。”

男人皱了皱眉,“爷爷还在家等我们回去吃饭。”

“来得及。”姜沫言简意赅。

霍砚庭沉声道:“半个小时。”

“好。”

沈知知来回看了看两人,又不敢直接把姜沫拉走,好在霍砚庭松了口,她这才拉着姜沫继续往前。

酒吧的服务员认识她,直接带她上了二楼的包厢。

沈知知礼貌道谢,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赵时墨,嘴角忍不住上扬。

“姜沫,走快点。”

姜沫抿了抿唇,“其实赵时墨他不值得你……”

“到了!”没等姜沫把话说完,沈知知就激动的说道。

她抬手开门,刚欲踏进去,里面有道声音穿过音乐递到了她的耳边。

“沈知知?玩玩而已。”

沈知知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僵住,站在原地一时忘了动作。

说笑声还在继续。

“墨哥,真就玩玩?她哥可是沈岑啊,要是被他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赵时墨冷着一张脸,他刚被沈岑揍了一顿,这会心情正不好,既然沈岑这么喜欢找他麻烦,那他就报复在他妹妹身上好了。

“要不是沈知知缠了这么多年,墨哥能给她好脸色吗?墨哥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沈知知虽然足够漂亮,但实在无趣,花瓶美人摆在家里看着还行,真要用还是算了。”

“那倒也是,不过墨哥,沈知知真的会来吗?这都快四十分钟了。”

坐在中间的赵时墨,端起酒一饮而尽,神态随意:“哪次她没来?”

有人附和大笑:“哈哈,我就没见过比沈知知还要忠诚的狗了,就算她是沈家的人,是沈岑的妹妹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们赵哥当狗一样使唤。”

听到狗这个字眼,赵时墨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到底没说什么,轻阖上眼,似在闭目养神。

门外的沈知知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长过,她的身体如坠冰窟,从下到上窜着寒意。

握着门把的手微微颤抖,指尖泛白。

“玩玩而已。”

“哪次她没来。”

“没见过比沈知知还要忠诚的狗。”

所以……

她在赵时墨眼里一直都是一条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自己的一腔欢喜竟然这么不值钱。

沈知知想笑,可鼻尖却酸的厉害。

姜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伸手要去开门,却被沈知知拦下:“别……”

姜沫皱眉:“就这么算了?这不像你。”

“我……我从小到大没这么丢脸过,姜沫……算了,算了吧。”沈知知眨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狼狈的转身。

包厢里的赵时墨忽地睁开眼,视线直直地朝门口看了过去,门缝关的很严,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错觉?

赵时墨眉心深拧,掏出手机给沈知知拨了个电话。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沈知知仿佛没听见一般,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片段。

半个月前,她在娱乐头条上看到赵时墨和新晋小花进出酒店的照片。

一个半月前,她在学校门口看见赵时墨跟在姜瑶后面举止亲密。

两个月前,赵时墨说烦她。

更早之前……

从前的自欺欺人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她觉得为了那点可笑的喜欢一次又一次的为赵时墨开脱的自己简直就像一个小丑。

沈知知想哭,却哭不出来,临到吧台时,要了一瓶威士忌直接仰头灌进嗓子里。

辛辣味终于把她的眼泪呛出来,沈知知从来没觉得酒这么苦过。

酒吧音乐声嘈杂,没人注意她这边。

沈知知不要命似的喝,混着眼泪一起,胃一阵阵地翻腾。

她追在赵时墨身后长达十几年,谨小慎微,事事以他为先,知道他不喜欢自己,所以她为自己找到一个很好的追随他的理由,就当是为了他的脸好了,反正不是真的喜欢,他是玩玩,她也只是玩玩。

却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盛大的自欺欺人。

却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盛大的自欺欺人。

玩玩而已……

沈知知脚步踉踉跄跄,一颗心说不出是疼痛还是麻木,她摇晃着走出酒吧,身后的姜沫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扶住她,一把将她手里的酒瓶拿了过来:“别喝了。”

沈知知眼泪落下来:“姜沫,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他的,我哥那么多次警告我说赵时墨是个人渣,我都没听,我以为他就是被惯坏了。明明小时候……小时候他经常背着我走路,说我是公主的……”

沈知知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姜沫委实没有想到沈知知竟然会这么伤心,前不久她问沈知知喜欢赵时墨什么,她说喜欢他的脸,还说现在不喜欢了。

看来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姜沫叹了声气。

一辆黑色的越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沈知知径直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姜沫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她哭的断断续续:“师……师傅,去御澜庭……18号。”

“……”

没得到回应,沈知知紧绷着的神经猛地断开:“去御澜庭,你听不见吗!”

空气凝滞几秒。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

“长本事了啊,沈知知。”

沈知知顿时如梦初醒,这声音……

除了他哥还能是谁!

“哥。”

沈知知的酒醒了大半,颤颤巍巍地叫他。

沈岑等个人的功夫,车上就进来个醉鬼,醉鬼本人反倒像是被吓到的小白兔。

他眼梢微挑,语气似漫不经心:“深更半夜就敢乱上别人的车?”

说完他又看向姜沫:“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妹的?你……嘶!草!姓霍地,你踢我干什么!”

霍砚庭坐在后座,收回长腿,“少废话。”

沈岑呵呵一笑:“还真是娶了老婆忘了兄弟啊!”

站在车外的姜沫:“……”

“还不上车?”霍砚庭冷冷出声:“还真打算让爷爷等?”

“哦。”姜沫应了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沈知知喝的是烈酒,这会儿冷静下来酒劲也上来了。

脑袋晕晕乎乎地,说话都比平常慢些:“我……我以为是出租车,对不起……哥,我真不是故意喝多的,不行,我想吐!”

“草!这可是我新买的车,沈知知,你要敢吐我车上,你就死定了!”沈岑开着车,惊慌地喊,深怕下一秒沈知知就吐车里。

沈知知硬生生忍着不敢往外吐,求助地回头看着姜沫。

姜沫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只好从背包里找出一个装杯子的袋子,弯腰上前,帮沈知知抚背。

姜沫只顾着照顾沈知知,丝毫没察觉胸前衣扣掉了一颗,微微敞开露出雪白春光。

霍砚庭扫她一眼,眸色幽深,视线不偏不倚从那抹春光掠过。

语调很淡:“坐好。”

沈知知以为霍砚庭是在说自己,回过身坐好不动了,坐在那儿双手握着酒瓶,瞳孔涣散,像个精致的木偶娃娃。

姜沫也坐了回来。

沈岑刚想抬头看一眼后视镜,就听到一道低冷的声音。

“开你的车,不要看后视镜。”

沈岑:“……不是,开车不看后视镜?”

霍砚庭眉头深拧,忽然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扔到姜沫身上:“衣服穿好。”

姜沫一楞,低头看了一眼男人的衣服,隐约还透着一股沉木的冷香。

她掀开衣服,这才看到自己的扣子掉了一颗。

姜沫默默把外套往上拉了拉。

车内气氛安静诡异,沈岑率先开口:“沈知知,你大晚上的来酒吧干什么,老实交代。”

沈知知心中一惊,哪里敢跟沈岑说真话,支支吾吾地说道:“没……就是来凑凑热闹。”

“凑热闹?赵时墨今晚也在夜色,你别跟我说你是来找他的。”

沈知知冷汗都冒出来了,整个缩成一团不敢吭声。

沈岑见她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顿时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沈知知!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那个赵时墨就是个人渣,除了那张脸长得还行,他还有哪点值得你喜欢的?论人品才学他占了哪点啊?只有你一天到晚喜欢追着他,给人当舔狗,人拿你压根也没当回事!”

沈知知在心里苦笑一声,原先被忽视的酸涩密密麻麻四散开来,疼的她快喘不过气。

过往的十几年走马观花一样在她脑子里反复播放。

恍然发觉,赵时墨留给她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背影。

凭什么?

不爱她大可以直接拒绝,为什么一边接受她的告白,享受她的照顾,霸占她的爱意,一边又转头和朋友说玩玩而已。

玩?

沈岑还在持续输出:“还学会喝酒了是吧,你等回家我再跟你算账。”

沈知知觉得她哥吵死了,把耳朵捂了起来。

赵时墨能玩,她不就喝点酒吗,跟触犯王法一样。

她气的反驳:“你14岁就能谈恋爱,我都大学了还没点人身自由吗。”

沈岑:“哎哟沈知知,你还学会犟嘴了!”

沈知知懒得理他,索性闭起眼睛装睡。

到壑园时,沈岑好人做到底,帮霍砚庭跟姜沫拉开车门:“本来是让你来接我,结果还是我当司机。”

霍砚庭挑起眉梢,“下次这种小事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沈岑一阵无语,要不说他就不爱跟霍砚庭这人说话呢。

他坐上驾驶位,把车门一关,朝霍砚庭和姜沫潇洒地一挥手,直接一脚踩向油门。

……

续下一篇:

老爷子越看孙子越来气,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周围就他没抱上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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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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