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吃得苦中苦,方得人上人。
所以作为演艺界女明星的她,做梦都想逼我和她一样美丽。
她逼我光着身子练形体,逼我在长身体的时候吃减肥药,还口口声声说,要用尽所有资源为我博得一线机会。
所以后来,她亲手把我推进了导演的房间……
1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酒店房门,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你个死丫头还想跑?”
“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搭上这条人脉!”
妈妈拽着我的头发和衣领,像是拖死狗一样,把我从电梯里拖了出来。
我脑袋晕乎乎的,嘴里不断地求着饶,但妈妈却好像是听不见我的声音一样。
“我可是为了你好,等你当上了大明星,你非得跪下来感谢我不可!”
说着,妈妈拿出房卡,刷开了星级酒店的超级套房。
“金总,让您久等了……”
我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圈里的大金主咧嘴露出一口黄牙,但很快就发现我状态不对,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妈妈见状,赶紧一边赔笑,一边狠狠的掐了我一下:“抱歉,金总,闺女还小,不懂事,所以稍稍教育了一下……愣着干嘛,还不快和金总打招呼!”
我抬起头,看了所谓的金总一眼,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哎,吴女士,不用这么着急,”金老板邪笑道:“弄出痕迹来一会儿就没法上镜了。”
“是是,您说的是……”
在外面风光无限的妈妈,低声下气的迎合着,金老板摆摆手:“给她换衣服吧。”
没有丝毫犹豫。
就在金老板的眼前,妈妈亲手脱下了我的上衣。
甚至就在金老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她眼底隐隐还有些炫耀。
我默默的留着眼泪,发不出声,最多只有嘤声呻吟,可金老板那变态看上去很满意。
“这身材不错,花了很多功夫吧……”金老板拿着摄像机,在我身上反复来回拍摄。
他一边满意的笑着,一边伸手触摸我的皮肤。
小腿,大腿,肚子,肩膀……,那粗糙又恶心的感觉让我汗毛乍起。
妈妈就好像宫廷剧里的丫鬟一样站在一旁,听见金主子如此夸赞,她还一脸骄傲:
“不瞒您说,我可是在她小时候就严格限制饮食,硬生生矫正了这么多年。”
是的,没错。
这人见人爱的魔鬼身材,是我切掉三分之一的胃换来的。
2
当年妈妈和爸爸离婚后,她一心想把我培养成和她一样站在镁光灯前,光鲜亮丽的形象。
用她的话说,就是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那些日子里,我被迫天天吃泡面和冷掉的即加工品,经常饥一顿饱一顿。
等我饿得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时候,又开始给我安排她口中的“营养食谱”。
所谓的营养食谱,不过是无尽的素食主义。
顿顿只能看见蔬菜的绿色。
“妈妈,我想吃肉……”
“吃肉?不行,小雪,你不能再吃肉了,听妈妈的话,想要上电视的话身材可是很重要的……”
她说着一堆我听不懂的营养理论,说如果我不听话,就会变成胖猪,就不能上电视了。
我虽然不想变成胖子,但是我还是想吃肉。
可妈妈很坚决。
为了防止我偷买吃的,她还退掉了学校的午餐卡。
给我带饭的饭盒里,也只有没什么咸味或香味的,清水煮出来的蔬菜汤和生拌沙拉。
有一天,同桌带了汉堡和炸鸡当午饭,诱人的香味飘散,我都忍不住盯着他一直看。
原来馋的时候嘴里真的会流口水。
同桌笑着将炸鸡块递给我,我也没有客气,久违的吃到肉的味道,我差一点哭鼻子。
因为同桌的慷慨,我的蔬菜沙拉剩下了,药片也没吃。
回到家,妈妈奇怪的问我为什么没吃完,当她看见掉在饭盒里的油渣后,顿时脸色一沉。
“你吃了什么?”
“同,同桌请我吃的炸鸡翅……”
妈妈听完后,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穿上外套出了门。
我天真地以为妈妈这次能饶过我了。
可没想到,是我天真了。
妈妈是面带微笑,拎着两个快餐店的全家桶套餐回来的。
“既然小雪爱吃的话,妈妈就让你吃个够!”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妈妈,但她的脸上毫无愠色。
我扑到桌子上大快朵颐,妈妈只是在一边看着我,什么也不说。
等我吃的心满意足,桌上还剩下许多。
“妈妈,我吃饱了。”
“看啊,小雪,这鸡腿多香呀~再吃点,多吃点,你看,这里还有鸡块和薯条……”
妈妈低声细语的将食物递过来,我闻着香味儿又吃了一点,看妈妈还在往我面前塞,我摇摇头。
“吃!你不是想吃吗?给我吃!”
妈妈突然生气了,她给了我一巴掌,冷冷的看着我,大声吼道:“我让你喜欢吃!我让你吃个够!吃!不吃我就打死你!”
妈妈抓着我的头发,痛的我一下就哭出来,可刚一张嘴,妈妈就抓起一个鸡腿用力的塞到我嘴里。
“喜欢吃?你吃啊!我让你吃!”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妈妈的嘶吼下,我一边哭一边将吃的往嘴里塞。
只要我稍有停顿,她就会拿着长尺在桌子上狠狠拍一下,也有好几次拍在我身上,甚至又往我嘴里塞,我不敢休息。
肚子很疼,身上也很疼,眼泪掉在吃的上面,混在一起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那恶心又难受的感觉永生难忘,我折腾了好一阵子,妈妈只是在一边看着。
我哭着狠狠的摇头,是真的不想了。
正当我以为这就结束了的时候,第二天,我妈竟然让我跟学校请假,带着我去了私人医院。
一进医院的大门,妈妈就叫来了负责她的私人医生,赵医生。
妈妈和赵医生小声嘱咐了几句后,赵医生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确定?她才几岁啊,这是一辈子的事!”
妈妈点了点头,“你放心,赵医生,出了事我负责。”
就这样,我被护士带到了手术室里。
尽管我不断地向妈妈和赵医生询问,我到底生了什么病。
但她们俩没有一个人能回答我。
1,2,3,……
十几秒后,我失去了意识,彻底进入了麻醉状态。
3.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麻药的药劲已经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肚子上传来的一阵阵剧痛。
来给我换药的护士冷漠地一把掀开了我的被子,让我配合她,不要叫喊。
“姐姐,我做的是什么手术?我怎么了?”我虚弱地问着护士。
她看了我一眼,嘴里不住地嘟囔着:“真不知道现在的女明星都图什么,残害自己也就算了,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这娱乐圈的钱还真不是什么人都有命赚的……”
我对她说的话感到一头雾水,但当我再细问的时候,她却好像生怕说错了什么一样,四处看了看,赶紧推着药车离开了病房。
我整整在病床上躺了一周。
没有一个人陪我。
一周后,我才又一次见到了从外地刚拍完戏,风尘仆仆地赶到病房的妈妈。
我也就是在这时,才知道她让私人医生给我做了一个切胃手术。
而目的,无非就是控制我的饮食。
让我不要长胖。
我觉得,妈妈的梦想实现了。
因为此后,我就得上了厌食症。
体重再也没有超过四十斤。
4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姓金的伸手在我身上游走,又摸又掐的。
他粗鲁的动作让我感到一阵钻心的疼。
金老板仔细打量着我,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件商品,满意的点点头。
“不愧是大家公认的国民女儿,如果就这么埋没下去,实在是不应该。”
妈妈听见这话,按不住激动的问:“金总,那您看之前说过的……”
“我会想办法压下去,不过就只是个狗仔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金老板说。
“那群网民和观众也是一群不长脑子的蠢货,到时候让水军抢抢风向,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后,沉寂一段时间,肯定就能躲过去。”
“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随便弄个噱头出来,就又能收割一波流量。”
“有我扶持,亏不了你们的,以后,小雪妹妹就跟着我吧。”
“钱一会儿就会打到你的卡里,小雪妹妹,我就收下了。”
金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在我身上肆意掐捏,我吃痛的皱起眉,但妈妈就像没看见似的。
不对,看见了她也不会阻止,毕竟是她亲手把我送过来的。
我咬着牙抵抗了两下,妈妈脸色一沉,一记耳光就摔在我脸上。
“你个死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到现在了你还想要抵抗?”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盼着这个位置求都求不来,你这丫头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给我机灵点,老老实实的过了今晚,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知道吗?”
我死死的盯着她,就像在盯着一个仇人:“吴羽,我这么完美,金老板这么喜欢我,你满不满意呀?”
妈妈猛地一个激灵。
吴羽是她的大名。
5
我妈的残忍,从来都没有尽头。
有一天,她突然很严肃的对我说:
“小雪,你跟着妈妈学演戏吧。”
当时的我还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她告诉我,就是上电视,假装发生一些事情给别人看,说这叫做演戏。
她本身就是出名的女演员,还有“影后”的称号。
那时候我很喜欢电视上总是很漂亮的妈妈。
“小雪想像妈妈一样上电视吗?”
听见能变得和她一样,我很憧憬的点了点头。
妈妈激动的一把抱住了我。
那是我从来都未曾感受过得,片刻的温柔。
她开始着手教我跳舞和体操里的各种动作。
从最开始就是噩梦。
我的身体延展不开,妈妈就把我的手脚和她的绑在一起,背靠背的给我拉伸。
我疼得死去活来,大哭大闹的求饶,但妈妈眼睛都不眨一下。
“忍住,忍住,小雪,妈妈也是这样子过来的!”
“你一定要成为大明星!你要超过妈妈!”
她这么说着,然后下手更加用力。
房间里只有三种声音,她的口号声,我的哭声,还有骨头的咔咔声。
我只能忍着剧痛去学她迫不及待教我的形体。
她在镜子上画了线,但凡有一点点动作不达标,比如手举高了,脚抬低了,她就会拿长长的塑料尺打下去。
那段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浑身剧痛中度过。
外在是皮肉伤,内在是筋骨痛,经常整宿整宿睡不着。
上学连书包都背不上,也无力听课,想要睡觉的时候,连抬起手臂趴桌子上都做不到。
老师敏锐的察觉到了我的异常,跟着我回到家知道真相,想要和妈妈理论的时候,
妈妈却说妈妈却说:“我这是让她赢在起跑线上!小雪以后可是要跟着我进圈里的!”
“你一个破小学老师懂什么懂!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混不下去?!”
老师一直陪着的笑脸僵住了,自此再也没有靠近过我。
这还只是肉体上的折磨,演艺的训练,可不止有这一点。
妈妈会让我对着镜子做各种各样的表情。
开心的笑,生气的笑,坏坏的笑……默默的哭、大声痛哭、或者边笑边哭……
各种表情做到让我脸部抽搐,但妈妈仍旧不满意。
“连这么简单的表情都做不好,你到底有没有用心?”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想哭的时候要我哭,想哭了却又让我去笑。
重压下,我突然发现,自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身边的同学,渐渐开始管我叫小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