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是我的驸马，可他喜欢的是我的侍女。
我喜欢他，本以为能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哪怕他对李姝永远是捧在心尖呵护，对我总是恶语相向。
我无意与他起争执，直到他弄掉了我的孩子。
1.
“萧昀！放开我！”
我衣衫凌乱地挣开萧昀的钳制。
萧昀一身酒气。
他对我的挣脱面露不满，“怎么？公主是对我这个驸马有什么不满吗？”
我心下烦躁，无意与酒疯子讲道理。
“萧昀，你若真把我当公主看，那就滚出去，什么时候酒醒了再过来！”
气氛凝滞，萧昀紧紧盯着我不说话。
今日我实在疲乏，我伸手拨开了萧昀的手掌。
“今日我不想，你若想要就去找李姝……”
萧昀的动作停了一瞬，眼神却变得越来越危险，下一刻竟不管不顾起来。
我被这么一弄，心里更是不想配合，可萧昀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却跟铁了心一般。
2.
说实话，我和萧昀的房事不算频繁。
大概是萧昀本就不喜我，他喜欢的是我的宫女，李姝。
我们成婚第二天，李姝就被萧昀收进了房里。
公主做到我这个份上也只有憋屈了。
京城里谁不夸一句四公主度量大，四驸马好福气。
抛开我喜欢萧昀不谈，我心中也是蛮感激他的。
毕竟，如果不是他求娶我这个后宫的透明四公主，或许我永远都无法离开那个牢笼。
替驸马纳妾看似卑微，但我从没把公主这个身份当回事。
如果我是二公主，或许我会发卖了李姝，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教训萧昀一番，让他从此谨言慎行。
可二公主是嫡公主，我不是。
我甚至不曾见过我的母妃。
只听说她是个小小的浣衣婢，偶然被父皇宠幸过一回，才有了我。
如果不是萧昀求娶，或许我的父皇都以为四公主早就夭折了，因为比我小的五公主和六公主在三年前就出嫁了。
所以，萧昀娶我也不过是因为我比较好拿捏。
没办法，谁让萧家功高盖主，父皇觉得让萧昀娶谁都不放心。
而我，身后无母家，跟前朝没有牵连，最合适不过了。
至于李姝，她实际上是罪臣之女，本该流放到边疆。
可萧昀喜欢李姝，决定求娶我之前，他就已经找人代替了李姝，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李姝放到我身边做了宫女。
其实我要是把李姝的身份告诉父皇，我的地位必然上一个台阶。
但我没这么做，我不想深究这个原因，每每当我看着萧昀的脸，我告诉自己，我只是想为自己留一点尊严罢了……
3.
萧昀不喜欢我，只把我当棋子，没关系。
我们只要能维持表面上的平和就好。
此时，萧昀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我的小腹却感到坠坠欲下。
下身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我想出声制止萧昀，却发不出声。
我渐渐无力挣扎。
萧昀似乎感到我的不适，停下了动作。
我的脑袋昏沉，似乎听见了萧昀焦急呼唤的声音。
可萧昀怎么可能会为我担心呢……
再次醒来，萧昀正守在我的床边，眼睛紧闭，衣衫不整，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睡。
我见到他有点诧异，萧昀似有所感惊醒，他看到我醒来，起身问我。
“有哪里不舒服吗？太医就在外面。”
我有些奇怪萧昀对我的态度，有些过于殷勤了。
“我怎么了？”
我从未在萧昀脸上见过如此复杂的表情。
萧昀沉默一下，“也没什么，你有身孕了。”
我一时被这个消息震惊到。
我有身孕了？！
萧昀默默观察我的态度，见我沉默不语，开始有些不耐，“怎么了？你不想生？”
难道他希望我生下来？
李姝不得跟他闹？
我突然想起，李姝是怀过一个孩子的。
那时候李姝还没被抬进来，但是萧昀常常夜宿在她那里，有个孩子倒不奇怪。
但是那个孩子很快就没了。
听说是李姝身边的婢女做的，主仆反目，那婢女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那段时间，我倒没看出萧昀有多沮丧。
不过也是那个孩子没了之后，许是为了补偿，萧昀把李姝抬为了夫人。
4.
我搞不清楚萧昀是为什么想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但我确实舍不得把子拿掉。
我太孤独了……
我虽然逃离了后宫，但我深知自己也进了另一个牢笼。
虽有喘息的地方，也多了些自由。
可我知道，不出意外，我的一生也就这样了。
为什么李姝进门我没有意见，因为我知道李姝不会是最后一个。
未来的几十年我或许也会被萧昀遗忘在这个后宅里，没有东西会属于我，可现在有了……
我不再深思萧昀的想法，抬头望着他，眼里坚定。
“萧昀，我不管你未来有多少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才是你的嫡子，我希望你不会做出杀嫡立庶的事情。”
萧昀原本平缓的神色变得难看，“你把我看成什么了？”
我没有回答萧昀，我只是想给他提个醒。
“公主，李夫人来了。”
柳青的话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李姝？她来干什么？
我直起身来，“让她进来吧。”
李姝规矩地向我和萧昀行了个礼，身后的丫鬟手上端着东西，
“公主，听说你有身子了，这是我寻来的千年人参，还望公主收下。”
我唤柳青收起礼盒，“有心了，这人参可不好寻。”
李姝笑得恬静，脸上闪过一抹羞涩，“这是驸马前几日送来的，想来我也用不上，这就给公主送来了，反正我那还多。”
我的脸僵了一下，好大方的萧昀，千年的人参这么难寻，他却像萝卜一样都塞给了李姝。
5.
我不懂李姝对我莫名的敌意。
明明萧昀捧在心尖上的人是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总喜欢明里暗里跟我作对。
也许对我公主的身份有所忌惮。
李姝虽然每每得了什么好处都喜欢过来和我炫耀，但也未曾对我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我也从未和她计较过。
不过，现在不同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总得为孩子考虑。
我抬眸看着李姝，勾起一抹笑，“这是驸马做的不妥，别人该以为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驸马觉得呢？”
萧昀皱眉，语气透着不解，“这有什么？你想要我再去给你拿几支，有何不妥？”
李姝许是没想到我发难，眼眶泛红，
“公主莫怪驸马，是我这几日身子不好，驸马想着给我补补身子。”
我含笑，看穿了李姝的虚假，但也懒得纠缠。
“驸马，莫忘了，我好歹是当朝的四公主。有些事，切记别做得太过，不然，该有人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把驸马蛊惑到如此地步了。”
萧昀和李姝双双变了脸色。
这是我第一次把李姝的身份放到明面上讲。
萧昀微眯着眼看我，带了怒气，“你在说什么？有必要吗?一根人参而已。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摆手让李姝下去，接下来的话我可不想让她在场。
李姝有些不甘，却也只好退下。
我对上萧昀审视的目光，第一次态度变得坚持。
“萧昀，你觉得我是威胁也好，矫情也罢，我懒得琢磨你和李姝之间的事，但是你也让李姝从现在开始安分点。”
萧昀许看我半晌，我以为他会生气，出乎意料的，他却是在我身边坐下。
他的手覆在我的肚子上，竟是温和嘱咐，“且初，你只管安心将孩子生下来，莫要多想。”
6.
这是萧昀第一次摆出示弱的态度。
我和萧昀成婚已有两年。
刚开始我抱着少女心思嫁给他。
可成婚当晚，他却一脸冷漠地告诉我，李姝才是他想娶的人，娶我不过是让她顺利进府的幌子。
他让我不要肖想一些本就不属于我的。
之后的半年里，我和萧昀不像是新婚夫妇，更像是同一屋檐下的陌路人。
他夜夜宿在李姝房里，我辗转反侧时眼角总是带着湿润。
没有人教我，何为夫妻之道。
只是在一个个孤枕难眠的夜里，我渐渐将这份无人知晓的心思藏匿起来，藏在深处……
以至于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还爱不爱萧昀。
可我不再幻想萧昀的爱，所以对于李姝时有时无的挑衅我不放在心里。
萧昀或许不知，他那温柔可人的青梅还曾给我下过药呢。
那是婚后一年，萧昀开始宿在我这里。
这让李姝有了危机感，所以她胆大到给我下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