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逃离不是背叛,而是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文晓圆聊成长 2025-03-09 05:22:15
站在玻璃窗前,看霓虹在雨水中碎成银河,往事如潮水般漫过记忆的堤岸。那些感觉就发生在昨天的过往,原来早已相隔数年光阴。 我是个珠海姑娘,却曾拼尽全力逃离这座城市,来到广州。很多人觉得,我大概是向往繁华都市的虚荣,可事实恰恰相反 —— 我眷恋的,是广州这座大城市独有的冷漠感。 听起来很荒谬啊,什么叫大城市的冷漠感? 怎么说呢,那年我看似拥有一切,活成了教科书式的范本:有父母的庇护,有对象的陪伴,有银行职员的体面工作,还有每周或隔周相聚的朋友圈,一切似乎都很美满了。我那么奋不顾身地逃离,这份决绝在外人看来,显得如此不合逻辑,甚至被理解为自私与无情。 但这在外人眼中堪称完美的生活,却像无形的枷锁将我禁锢。 父母的 "庇护" 从未给予我成长空间,却让我感觉所有成就皆因他们的功劳,一切都要仰仗他们,无论生活还是各个方面,我都必须言听计从,永远无法真正独立出来过自己的生活。 所谓稳定体面的工作,如同枷锁,将我牢牢束缚在那防弹玻璃之后,内心的不甘与麻木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让我几乎窒息。 每个周末的无偿加班派传单,深夜 ATM 机维修间偷偷吞下的胃药,被迫参与的酒局应酬,都在腐蚀着我仅剩的生命力与尊严。在公交车都已经停运的深夜,被客户灌酒的我攥着包带在洗手间吐到胃酸灼伤食道,第二天还要若无其事地带着甜美的笑容继续上班。 至于每个周末或是隔周都要相聚的朋友,那些根本就不是我的朋友,甚至都不算是“认识”我的人,我的价值,我的存在,在他们眼中仿佛透明,无人问津。仅有的一点点业余时间,本应是属于自己的宝贵时光,却不得不浪费在这些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的圈子中,我还得强颜欢笑,假装快乐,提供着“情绪价值”。 更让我窒息的是精神世界的贫瘠:多少次想分享一些自己读书的感悟,交流一下自己深度思考的心得,却发现连个能对话的人都没有。说出口怕被斥矫情,不说又憋得心慌。久而久之,那些渴望被听见被看到的话语,都成了日记本里无声的独白。 在一次加班回家的路上,我数着路灯下自己孤单的影子,突然意识到在这座有我的家人、爱人、朋友和稳定工作的城市里,我竟然连名字都没有。我突然发现我和这些所谓的至亲至爱之间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 我觉得一切是那么的悲凉,我所拥有的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幸福,而我身处其中,却连假装幸福都做不到,自己就像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勒杜鹃,永远只能在规定的季节绽放规定的颜色。 于是我选择逃离,裸辞、分手、与家庭决裂。我怀揣着工作一年积攒下来的微薄积蓄,那是接济男友后所剩无几的钱,独自一人来到广州,在城轨的轰鸣声中,把所有的 "应该" 都抛向车窗外。 也正如我所料,现实的残酷接踵而至:作为非应届、仅一年工作经验、适婚年龄的女性求职者,我在一年三个月里经历无数次面试失败。但我攥着日益减少的积蓄,倔强地拒绝向任何人求助,也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现在,一晃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每当夜幕降临,总会想起那些在珠海深夜痛哭的自己。 我所求的,从来就不是家人的庇护、看起来热闹的交际圈,或是他人眼中的安稳工作。那些被世俗定义的幸福模板,于我而言不过是无形的枷锁。我真正渴望的,是在风雨中独自奔跑的自由,是在荆棘里开出花来的自我价值 —— 即便这意味着要在不确定中沉浮,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我亦甘之如饴。因为生命的重量,本就该由自己来定义。 再说回开头提到的,我喜欢大城市的冷漠感。像我这种天生敏感又喜欢独处的人,有时候情绪崩溃在马路上哭,眼泪哗啦啦地流,旁边人连看都不看一眼 ——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反而让我觉得特别自由。是的,当我极度悲伤的时候,我宁可一个人待着,也不想被安慰被怜悯被说教。 在广州这座城市里,大家彼此互不打扰的热闹,让我感到心安,而在我家人朋友环绕的珠海,我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一丁点"不合群" 的举动都会成为旁人眼中的异类,这种表面亲密实则压抑的环境,让我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去逃离,直到现在也不曾后悔。 过年和老公孩子一起放烟花,那些绽放在天际的光,自由地碎裂、重组,如同广州这座城市给予的允诺 —— 在这里,你可以永远做自己的烟火,不必为任何人绽放固定的形状。 大城市最动人的文明密码,在于它既允许你在人潮中彻底隐身,又默许你在某个瞬间突然绽放。那些永不熄灭的霓虹与车流,编织成一张巨大的保护网,让每个灵魂都能以最舒服的姿势栖息。 这或许就是广州这座大城市给我最珍贵的馈赠:它让我在千万人中保持孤独的权利,也在千万人中获得做自己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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