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五千万试验奖励,我答应系统在我身体里植入“共感能力”。
“宿主,你真的确定要植入该操作吗?植入以后不得中途退出,本产品为是半成品,不排除有风险因素。”
看着男友容时宴打着补丁的裤子和烂着大洞的袜子,我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在他酒吧上夜班时。
远在家中的我身体里却莫名涌上一股激流,浑身泛起难以言喻的异样欢愉,这种感觉,足足共感了七次。
后来,我提前蹲守在他上班的地方,却听见他和朋友们的对话。
“阿宴,你可真行,FALKE的袜子每双都剪个大洞,装穷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不过你就不怕被程偲元发现?”
“怕什么?她那么蠢,我说什么她都信,她爸出车祸找不到肇事者躺在床上没钱治后来死了,我说没钱帮她,她还反过来安慰我笑死了。”
我如遭雷击,在满室刺耳笑声中逃离,含泪拨通电话。
“老师,我愿意去保密研究所。”
……
1
“太好了偲元,你终于想通了!只是你那个男朋友他愿意等你这么久吗?这可不是两三年的小事儿。”
男朋友三个字像是跟刺狠狠扎在我的心里,我故作轻松地开了口。
“老师你放心,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这样啊,那就简单多了,我现在就加上你的名字,五天后我们出发,到时候会有别的老师联系你办理手续!”
挂下电话,我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凉水混着热泪让人分辨不清。
那头的包厢依旧吵闹,我自嘲一笑,走进了电梯,再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下到了负一层的停车场。
我转身刚想走回电梯,身体里瞬间涌上一股暖流,浑身兀地一震,那种难以启齿的感觉再次传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汽车忽然响起尖锐的鸣叫声,我下意识地回头。
容时宴的背影顿时出现在我眼前,他单手掐着女人的长颈,将她往车内推,不一会儿车子便随着他们二人的律动晃了起来。
身体里的燥热越来越明显,我蜷缩在角落,眼泪像是不值钱一般大颗大颗落下。
直到不远处,女人的声音渐渐急促,男人发出闷声低吼。
我也跟随着那最后一声,产生了不可言说的羞耻欢愉。
下嘴唇被我咬得溢出了血,我收回了目光,看向地面。
原先,我还总是心疼下夜班回来的容时宴脸色苍白,双眼下乌青一片,为了不想他这么辛苦,也为了能改善我们的小家,我答应系统在我身上植入还不成熟的“共感能力”。
而作为回馈,我可以得到实验得来的奖励五千万。
在此之前,我想过拿这五千万买房买车,再给容时宴做投资,让他有重新起家的资本。
可没想到,打脸会来得这么快。
一夜七次,彻夜不眠,这样的战斗力可不是疲惫不堪吗?
我刚想离开,那边的两人已经穿戴整齐,女人忽然拉住容时宴的手,趴在他肩头娇滴滴地开了口。
“容少,装穷游戏还没玩腻吗?难不成你还想要和她结婚啊?”
容时宴挑眉,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将对面女人的脸甩到一边,语气渐冷,“我的事轮得着你管吗?”
女人明显不甘心,愤然开口,“我是管不着,可是她要回来了,你确定要让她见到这样的你?”
容时宴听到这句话后,身子猛然一震,双腿僵在原地。
见他这副反应,我反而有些好奇。
那个她,究竟是谁?
2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外面游荡了许久。
等到了中午,我看了眼手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回了家。
门刚一打开,飘香四溢的饭香味最先传了过来,穿着围裙的容时宴闪身出现在我面前。
“快洗手吃饭了!”他宠溺着朝我笑了笑。
我的心却像是拧成了一团,如果昨夜全是一场噩梦该多好啊?
可我很清楚,昨夜不是噩梦,现在才是。
“我们元元怎么了?在学校受委屈了?”
见我不动,容时宴拎着锅铲就将我抱在怀里。
他身上的沐浴露清香,告诉我他是回来洗过澡的。
我麻木地将他推开,“没事,有点累。”
他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尖,“吃饱饭就不累了,快去洗手吧。”
等我洗完手回来,桌面上摆着水电费的催缴单。
容时宴状若无意地将单子放在自己口袋里。
“放心,这些小事有我呢,昨天啤酒卖了好几十瓶,老板给了不少小费,我们元元是要做大学问的人,这些杂事不用操心!”
我敛眸,眼中闪过一抹自嘲。
昨天容时宴的包厢里,的确啤酒开了几十瓶,个个都是进口啤酒。
初时,我还在感动他说的这些话,可现在看来,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他的算计。
唇角划出讥讽的笑意,“你不用上早班?”
容时宴并未察觉出我的异样,只是时不时地看几眼自己的手机,“你早上走太早,我想了你一晚上,怎么也要见到你才安心。”
手机“叮”得一声响,容时宴的脸上莫名有些兴奋。
他甚至没等我回他的话,急切在我脑门上落下一吻。
“乖,老版催得急,我先去上班!”
他说完就走,我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的光亮渐渐暗淡。
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乎乎的烟,可我已经没了吃饭的心思。
我换好了衣服准备去学校办理手续
我和容时宴租的房子,距离市区不算近,道路狭小交通并不是很方便。
才出门没多久,外面就下起了大雨,还没等我拿出雨衣套在身上,从后驶来的汽车就将我掀翻在地,皮肤被尖锐粗糙的石头划破,淌出鲜红的血被雨水冲刷在地。
我痛得倒抽一口气,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就越来越近。
“走路不长眼吗?想讹钱想疯了?上赶着找死!”
我艰难地抬起头,却在看清眼前的女人后,瞳孔骤然一缩。
是早上和容时宴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她满脸讥讽地朝我笑了笑。
我攥紧拳,她分明是故意的!
还没等我开口,停在她身后的汽车里突然发出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好了夕冉,时间快到了,给了钱赶紧走吧。”
她撇了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红色钞票甩在我脸上,钱也瞬间被雨水打湿,混着泥土掉在地上。
“呵,你也就配这些。”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我忍痛咬牙拿出手机,对着车牌号拍了下来,又报了警。
因为附近没有监控,只能等他们调查出来再告知我。
受伤的小腿,不断流着血,我只好打电话给老师,推迟签手续的时间,又跟着急救车去了医院。
车上的护士蹙了蹙眉,看着我受伤的腿,好心地开了口,“你这伤可是要住院的,打电话让家属陪护吧。”
我紧掐着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容时宴打去了电话。
可通话的声音刚响了两声就被他急促挂断。
一次、两次、直到第三次的时候。
电话显示关机。
我将手机放平在腿上,强撑起脸上的笑容,“我一个人也没问题。”
3
我找护士帮我推来了轮椅,一个人缴费、拿药、上楼。
清创的时候很疼,因为对麻药不敏感,缝合的每一针我都能感受到剧烈疼痛,我死死掐着大腿上的肉,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可在下一秒,视线却被忽然闯入的身影给牢牢吸住。
“人呢!快过来看看她!”
容时宴抱着一个女人,满眼慌张地大喊大叫。
正值交接班时间,这层楼只有给我缝合的一位医生再忙。
容时宴不管不顾地在门外咆哮。
“我不管,把人给我叫来,先看她!”
他挥手一扫,将护士台上的东西全数挥了下来,让怀里的女人小心坐在上面。
他则像是虔诚的信徒,捧着她受伤的脚。
“阿宴,你不要这样,会吓到别人的!”
“姜望舒,不想让我这样发疯,你就该知道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
女人瞬间露出甜蜜的微笑。
我的心却在此刻仿佛被人撕裂成一个大口子,不断往外渗着血。
难怪他不接我的电话。
护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刘医生,你还是先来看看这边的患者吧。”
随后悄悄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给我缝针的医生,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有些难看,“这些富二代,仗着自己家里有两个臭钱就这么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护士吓得赶紧抓住他的手臂。
我惨白的脸色有些吓人,麻木地扯动了嘴角,“我没事,您先过去吧。”
我恍惚地抬头,去看容时宴一脸关切的模样。
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
我只是他的一场游戏而已,当不得真。
此时此刻,我能完完全全共感到容时宴紧张的心情,那种恐慌和害怕,那种将对面女人视如珍宝的心情。
我亦感同身受。
还没等医生回来,我就痛到昏了过去。
再醒来,却发现容时宴站在我的病床旁。
他眼神复杂,见我醒了快速走到我旁边。
我以为他是来看受伤的我,沉着眸子没去看他,嗫嚅着开口,“我没事,你走吧。”
“你报警了?”
话音同时落下,我错愕地抬头看他。
容时宴却是紧蹙着眉,语气不满。
“这不是没多大事吗?报什么警,我已经替你私了了。”
小腿处不断传来剧痛,缝针时医生还说,“幸亏来得及时,有太多人不当回事,最后感染截肢的!”
我浑身颤抖,想起那一刻的羞辱,双眼通红一片。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帮我私了!”
他被我的反应怔到了,可下一秒,用着讽刺意味十足的表情看向我。
“你不是都收了别人钱了,这会儿又想反悔?”
我颤抖着眼睫看向他,嘴张了张,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没等我开口,姜望舒就单腿蹦跳着走了进来。
病房内忽然静了下来,她朝我眨了眨眼睛,“程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谁让你下床的!”
容时宴带着愠怒,快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陡然的失重感,姜望舒下意识地紧搂住他的脖子。
“诶呀,你大惊小怪做什么?夕冉是开得我的车撞到了程小姐,不管怎么说,我都该给程小姐赔个不是才对!”
“不用你和她说对不起,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容时宴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直接用脚勾开了门,抱着姜望舒离开。
临走前,姜望舒带着无可奈何的眼神若无其事地回看了我一眼。
她什么都不用说,也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赢了。
没人会问她为什么会开着豪车出现在破旧的小区门前。
也没人会问,她是从谁口中得知我的存在。
4
我没在医院待太久,早早瘸着腿出了院,又打了车回学校办手续。
老师见到我的时候,既吃惊又心疼的样子,“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咬了咬下唇,笑着摆手,“出了个小车祸,没关系的老师,不会耽误我们的行程。”
老师的眉仿佛拧成了麻花,“偲元,你爸妈在天上看见你这样,该有多心疼啊!”
一句话,瞬间让我落了泪。
当初,我爸的合作伙伴卷跑了他所有的钱,为此,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可即便如此他都没有想过要为自己开脱,他没日没夜地工作还钱,可还是被要债的人开车撞到重伤,就连临死前都在嘱咐我帮他还债。
容时宴明明知道这一切,却像看笑话一样看着这一切,将我的窘迫和尊严踩在脚下!
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好,明天之后,程偲元这个名字,会彻底从他容时宴的生命里消失。
回到家的时候,不仅容时宴在,姜望舒也在。
见我回来,她比容时宴还要高兴,拉着我的手一顿盘问。
“程小姐原来是阿宴的女朋友啊,我们真有缘,我是阿宴的发小,上次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我叫姜望舒。”
“望舒别聊了,快来吃饭吧!”
姜望舒拉着我的手就朝饭桌走去,看着满桌子的菜,她眼里满满都是欣喜。
“这么多年了,原来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我站直的身子兀地一僵,原来这些都是她爱吃的。
嘴角的苦涩,像是传到了心里。
难怪从前,我说我不爱吃豆角,可容时宴就像是听不见这句话一般,固执地每一次都要做这道菜。
“程小姐,你可真幸福,阿宴这样的人居然肯亲自为你下厨。”
眼前的筷子一动不动,我平静地回问她,“他是什么样的人?”
容时宴紧盯着姜望舒的目光,终于有一瞬间肯挪动到我身上。
姜望舒自觉差点说漏了嘴,满地找补,“好男人啊!阿宴这样的好男人,谁不想嫁啊?”
我勾着一抹嘲讽的笑,“那你呢?”
容时宴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不想吃就别吃,别给别人找不自在!”
我的确不想吃,拿着碗筷走进了厨房。
可没多久,姜望舒也跟着走了进来。
她挑了挑眉,笑着看我,“我还以为你有多特殊,原来也不过如此,这场游戏也该到此为止了。”
姜望舒卸下了伪装,正当我反应她这句话的意思时。
她伸出手,顿时朝着热锅上的汤伸了过去。
“啊!”
滚烫的热气,还没等她完全伸进去就痛得她大叫。
听到声音,容时宴当即跑进了厨房。
姜望舒的五官扭曲皱成一团,满脸是泪地躲在容时宴的身前。
“程小姐,我不是来和你抢阿宴的,我说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你怎么能拽着我的手往锅里按!”
她的话音刚落,我的脖子就被人死死地掐着,双眼猛地瞪大,我抬手去抠掐在我脖子上的那双大手,却怎么也挪动不开。
“程偲元,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心思这么歹毒!你怎么敢伤害她!”
肺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心跳加速,仿佛下一秒就要蹦跳出来,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我...我没有!”
容时宴猩红的眼睛怒视着我,忽然他手劲一松,我狼狈地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还没等我平复呼吸,一锅热汤从天而降。
“啊啊啊!”
我痛到四处躲避,可他仍是坚持将最后一滴热汤浇灌在我身上。
我头皮发麻,仿佛没了知觉,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容时宴见状,将锅使劲丢掷在地上,一把抱起姜望舒就要朝外走。
大门发出震响,我忍痛狼狈爬到客厅去拿手机。
“老...老师,救救我!”
话音落下,我痛到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