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虚构的文学作品中,爱情这东西都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真实的情况往往是“旱的旱死涝旳涝死”。
比如《神雕侠侣》中,那主角杨过无论走到何处,总能遇上一些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在短暂的相处之后,那些女子总不免爱上他,于是书中有了“一见杨过误终身”的说法,其中公孙绿萼为他付出了生命,郭襄则是终身未嫁,那杨过的桃花运着实羡煞旁人。
(段誉、木婉清剧照)
难道就因为他是主角,所以能够享受如此待遇?非也,至少金庸在《天龙八部》中就让段誉当了一次反例,他固然也是主角,但他却始终得不到王语嫣的芳心,为何那女子宁愿陪伴一个疯子也不嫁给段誉?
一、皆大欢喜的结局
大多数的武侠故事中,哪怕主角会经历苦难,多半也只是在过程中,结局的设定多半都是“大团圆”,这样才符合人心所向。
但金庸似乎不愿意让自己的故事落入俗套,至少在《天龙八部》这部以“求而不得”为主题的作品中,哪怕是主角也无法永远圆满的结局。
不过你可能要问了,段誉的结局不就是与王语嫣走到一起吗?
比如三联版的结局就是段誉和王语嫣携手回大理。
书中是这么说的:“王语嫣知道表哥神智已乱,富贵梦越做越深,不禁凄然。段誉见到王语嫣的神情,怜惜之念大起,只盼招呼她和慕容复同去大理,妥为安顿,却见她瞧着慕容复的眼色中柔情无限……(段誉)轻轻拉了拉王语嫣的衣袖,做个手势。众人都悄悄退了开去。但见慕容复在土坟上南面而坐,口中兀自喃喃不休。”
(慕容复剧照)
尽管金庸没将后续的剧情写出来,但也不难推测,多半是“王子与公主过上了幸福的日子”那一套,至于慕容复,就让他在自己的幻梦之中当他的大燕皇帝吧。
这样的结局其实是比较“完美”的,但金庸在新修版中却打破了这种完美,他让王语嫣离开了段誉。
二、被更改的设定
新修版的整体剧情与三联版相差无几,区别只在于萧峰赴死之前将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传给了虚竹,继而由虚竹代替他传功,除此之外,就是王语嫣的结局设定了。
金庸加写萧峰传功虚竹的桥段不过是为了让丐帮武功传承变得合理,这倒无妨,可他为何要写“王语嫣离开段誉”的桥段?
王语嫣离开段誉的起因是她吵嚷着要去不老长春谷寻找《神书》,说是那《神书》之中藏着不老长春的秘密,奈何他们到了那地方才发现《神书》已被逍遥派祖师逍遥子夺走,于是他们只能无功而返,但王语嫣却因此负气出走了。
离开段誉的王语嫣做出了让众人无法理解的决定,她回到了慕容复身边,甘心陪伴那疯子。
于是末尾的结局改成了这样:“段誉知慕容复神志已乱,富贵梦越做越深,不禁凄然。又见王语嫣和阿碧随着慕容复,显得无聊落拓,怜惜之念大起,只盼招呼她两人和慕容复同去大理,妥为安顿,却见阿碧与王语嫣瞧着慕容复的眼色中柔情无限。”
(慕容复、王语嫣剧照)
王语嫣在哭个什么劲?不是你自己愿意追随慕容复吗?原本在段誉身边,哪怕当不了皇后,也至少是个贵妃,这女子的结局着实是咎由自取。
不过话说回来,促使王语嫣离开段誉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答案或许很简单,在王语嫣看来,段誉这家伙并不值得托付,在他身上,她看到了一个色中饿鬼的影子,那人便是云中鹤。
三、段誉与云中鹤
段誉虽然是个恋爱脑的混小子,但何时成了与云中鹤沦为一卦的存在?
其实就在于他们对王语嫣的态度,确实有相似之处。
当年云中鹤初遇王语嫣时,双方就有这么一番对话:“云中鹤向王语嫣斜睨一眼,赞道:‘小妞儿生得好美,难得这般有眼光,跟我去做个老婆,也还使得!’……王语嫣听云中鹤称赞自己相貌美丽,颇为高兴,于他的轻薄言语倒也不以为忤,微笑道:‘也不怕丑,你有什么好?我才不嫁你呢。’”
(云中鹤剧照)
你看,云中鹤的言辞之中尽显轻浮,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而王语嫣作为一位绝色美人,这样夸赞自己的话语自然也听得耳朵起茧了,所以她也不至于动怒,反倒还有几分沾沾自喜的意思,只是回怼了云中鹤一句,这事就算过去了。
而段誉与王语嫣的相处模式又是怎样的?
很简单,正如书中呈现的那般,段誉一直都是捧着王语嫣,甚至段誉捧得都有点失去自我的意思,在段誉自己看来,自己对王语嫣是百依百顺,但在王语嫣看来,他的溢美之词或许已经失去了赞美的功能,王语嫣看到的仅仅只是他的轻浮而已。
比如原著最后一回中,二人之间就有这么一番对话:“王语嫣道:‘那几个梅兰竹菊小妹妹,天真活泼,就像几年前的我一样。’段誉道:‘你比她们美得多。’王语嫣道:‘美有什么用?我宁可像她们那样年轻可爱。’段誉道:‘在我心中,你比她们更加年轻可爱。’王语嫣叹道:‘誉哥,以前我心中常说:‘段郎虽然武功不行、傻里傻气,毕竟忠厚老实,挺靠得住,决不对我说半句假话。’这份好处,现下可又没了。’”
(段誉、王语嫣剧照)
你看,王语嫣都看出了段誉的不真诚了,段誉的吹捧给人一种“猴急”之感,仿佛他内心所想只是快些“得到”王语嫣,这种感觉,不就和云中鹤一样吗?
反观慕容复,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成大事者”的模样,若不以成败论英雄,慕容复的形象的确是更吸引人的,而且对王语嫣而言,慕容复从来都没有将她捧在手心,都说“得不到的都有恃无恐”,王语嫣对慕容复就是这种心态,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只能说金庸的安排是合情合理的,当然,对于段誉而言也并非坏事,毕竟这么一位无脑的女子,根本就不配当他的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