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故事:秋草黄(十)——两全之策

裴元绍谈小说 2024-09-08 02:15:40

一个女人,两个男人,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情感纠葛……

申明:本故事所涉人名、地名皆与现实无关,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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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英杰背着医药箱出了院子,一边走一边想着,要怎么才能两头兼顾,既可以照顾好家平和孩子们,又能和秋草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呢?

老天似乎总是给他出难题,十年前他得知心爱的女人秋草迫于父命,嫁给了家境贫寒的肖家平,为了不让秋草挂念他,他一狠心离家十年,以此来让秋草死心塌地的和她的男人过日子。

十年后,得知秋草过的并不幸福,他想带走秋草,可是善良的秋草却要守着她瘫痪的男人和年幼的孩子。他要怎么帮她呢?

黄英杰的脚步慢了下来,他脑子很乱,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一个两全之策。既然秋草不愿意离开家平,不愿意离开孩子,那自己……

黄英杰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这不是一女、伺、二夫吗?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秋草会同意吗?家平他娘会不会反对?还有,自己的爹娘又会怎样想?

不,这是目前看来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这样,秋草才不会离开那个家,家平也有人照顾,孩子们也可以在爹娘的身边长大!一切秋草所担心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黄英杰突然感觉,多日压在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可以卸下了,对,现在赶紧回家,去跟自己的爹娘商量这件事儿!他加快了步伐,朝着山下走去!

……

“啥?你要跟那个啥……秋草一起照顾她那个瘫痪的男人?还要娶她?”黄老爹一听儿子说完自己的想法,顿时火冒三丈:“我看你是吃了三天饱饭就忘了自己是谁了,你知道照顾一个瘫痪的人需要付出多少精力吗?这世上女人那么多,你咋就被这个秋草迷了心窍?人家现在是孩子的娘,你还没有结过婚呢,咋能娶一个这样的女人?从小我就教你学医,满指望你能够好好当一个医生,娶一个门当户对、贤良淑德的女人为妻,好好过日子,没想到你……你……”

黄老爹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颤抖着手指着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黄英杰怒声斥道:“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跪下!”

黄英杰双膝一软,跪在了老爹面前,但倔强的他却把脊背挺得笔直。黄老爹哆嗦着嘴唇说道:“我辛辛苦苦把你培养出来,不是让你去照顾一个瘫子的!这么多年,啥事儿我都依着你,唯独这件事儿没得商量!从今天开始,你哪儿都不许去,更不许你再去找那个秋草!”

黄英杰跪爬着朝前挪了挪身体,他把一只手放在黄老爹的膝盖上,另外一只手去拉黄老爹的手,嘴里说道:“爹,儿不孝,儿啥事都可以依您,但这件事情恕儿难从命!爹,您知道,儿子一直喜欢秋草,这么多年儿子的心意一直没变。爹,您就答应了吧,让我娶秋草!”

黄英杰他娘在旁边劝道:“小杰啊,你就听你爹的吧!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要是娶了她,你这一辈子都会被她那个家庭拖累。这世上好女人多的是,娘回头央媒婆给你找个比秋草还漂亮的女人,好不好?”

“娘,我喜欢秋草,不只是喜欢她的外表。这么多年,我只喜欢她,别的女人再好,可是不适合我。”黄英杰看着他娘说道。

“啥喜欢不喜欢,在一起过日子时间长了,自然就有感情了。我跟你爹成亲之前连面儿都没见过,不也好好地过了一辈子?”英杰他娘说道。

“娘,年代不一样了,你咋老拿你们那时候来说事儿……”

黄英杰话还没说完,黄老爹气哼哼地说道:“不管你说啥,这件事没得谈,你要是敢忤逆我,咱们就断绝父子关系,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黄老爹说完,一甩袖子,站起身就回房了!只留下黄英杰和他娘在堂屋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言以对。

黄英杰他娘是典型的旧式妇女形象,家里大事小事都是黄老爹说了算。家里三个儿子两个闺女的亲事儿都是他爹拍板,没有一个子女敢违抗。

唯独这个小儿子英杰,因为自幼比较聪明,很是得黄老爷子的宠爱,所以性格就有些放任不羁。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十年前黄英杰离家并未遭到父亲太大的阻拦,黄老爷子也有意想让他出去历练历练。原以为他出去闯荡,以他的能力和外在条件,或许能遇到一段满意的姻缘,没想到十年之后,他依然孑然一身,还对秋草那丫头念念不忘。

也是凑巧,单单那丫头的男人又成了个废人,这下子好了,这小子心思又活泛起来,居然还想着两男娶一女,这世上都没女人了?

黄老爷子独自一个人在房里,越想越气,不行,自己不能由着这小子胡来。这要是真娶了那丫头,帮着她伺候她那瘫痪的丈夫,人家该咋说自己呢?想自己虽然只是个郎中,可也是十里八乡有些名气的,自己这个儿子那就更不用说了,自小就开始学医,一身医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名声在外了。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想娶个啥样的女人没有?这要是传扬出去,以后出门,这脸往哪儿搁?

“小杰呀,你也别跪了,你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秋草那丫头你就死了那条心吧!你爹是不会同意的,我也不会同意!以你的条件,随便找个女孩子也比秋草强啊!她现在是嫁过人的,还生了孩子,她不是十年前的秋草了!更何况你不但要娶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还要跟她一起替她扛起她那个家……儿子,你到底是哪儿想不开啊?你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你差哪儿了?”英杰他娘苦口婆心地劝道。

黄英杰倔强地依然跪在地上:“娘,爹若不答应,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妻了!除了秋草,我谁都不娶!”

黄老爹在房间里听到儿子的这句话,哆嗦着嘴唇,声音颤抖道:“好,好!老婆子,把他给我撵出去,我黄有德没有这个儿子!”

黄老太太看看跪着的儿子,又朝房间里看了一眼,无奈地跺了跺脚,扭身进了房间。

“我说老头子,”她看了看外屋儿子跪着的身影,低声劝道:“这孩子从小就性子倔强,你不是不知道,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你何必跟他发那么大的火?他现在正鬼迷心窍呢,先让他在家多待几天,找机会再好好跟他说。你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自己遭罪!”

黄老爷子用手指着外面的黄英杰,看着黄老太太说道:“都是你养的好儿子,这真是慈母多败儿,从小到大你啥都依着他,那时候我就说,你这样惯着他,迟早他把天给捅个窟窿。看看,现在咋样?我没说错吧啊?”

黄老太太忙说道:“是是是,你没说错,要不说,你是个有远见的人呢!好了,别生气了,回头我让儿子给你道歉。”

黄老太太的一句夸奖让老爷子的怒火这才消了一部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掏出他随身携带的黄铜水烟袋,从布袋里捏了一撮烟叶,按进了烟嘴上,划拉一根火柴点燃,吸了一口后,又把烟袋锅里的烟灰磕干净,重新把铜烟袋别在腰间。

近两年,他一抽烟就咳嗽,明知道不能抽,却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实在馋了就吸一口解解馋,然后再把烟锅收起来。他是老中医,知道吸烟的害处,但几十年的烟瘾哪儿能说戒就戒呢?

黄英杰离开秋草家后,秋草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打不起精神来。这几个月以来,她已经习惯了每天看到英杰,每天跟他一起给家平扎针,每天一起在一张饭桌上吃饭,除了睡觉,她都可以时时处处看到这个男人。

如今,他只留下一句“你等着我”就走了。走了!他说他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可是,现在这是个死局,他能想出啥万全之策呢?或许,自己的坚持是错的?人生就那么短短的几十年,自己真的要留在家平身边吗?还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看到家平,秋草的心又犹豫不定,每天都纠结在这种去与留的矛盾之中!

秋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逃不过家平他娘的眼睛,老太太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点破,只要秋草还在这个家,自己就把她当做亲闺女看待,她不信,秋草能无情到视她的好而不见,只要她对秋草足够好,以秋草的善良心性,她是不忍离开家平的,那儿子这个家就不会散!

转眼,黄英杰走了三天了,秋草每天望眼欲穿,希望能在村口看到英杰再次归来。可是,每次她都失望而归。罢了,走了也好,他应该拥有更好的姑娘,自己配不上他,又何必奢求他什么呢?就这已经帮了她很多了,给家平扎了几个月的针,走的时候连治疗费都没有给他。不行,等凑够了钱,一定要回家一趟,让爹把钱给他送去,自己就不要再见他了,从此以后,不见,不念,是为他好,也是为自己好!从此以后,她就守着孩子们,了此余生!

然而,就在秋草以为黄英杰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村口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在这几天时间里,家平一直很沉默,他不知道黄英杰到底是因为什么走了,更不知道黄英杰心里的打算。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心里有高兴,有落寞,还有一丝忐忑不安!

秋草的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没有哪个男人在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心里有别的男人时,能做到淡定自若的,家平也不能!但他一个瘫在床上的人能有什么办法呢?黄英杰还会不会回来,秋草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

黄英杰回去的第五天,秋草让大宝自己去了学校,而她自己则把家平的吃喝拉撒都忙完了,看到婆婆领着小宝和小丫去了菜园子里,她正准备喘口气去地里干活儿呢,这时,黄英杰背着医药箱回来了!

秋草一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黄英杰:“英杰,你……你咋又回来了?你是咋打算……”话没说完,脸上已是泪流满面。这几天对于秋草来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英杰走了,她感觉自己的魂儿也不在她的躯壳里,每天浑浑噩噩的,不知所以。

黄英杰大大方方地走过来,一把将秋草裹挟进自己的怀抱。黄英杰抱的很用力,秋草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被他勒的生疼!

“秋草,我要娶你,你跟家平离婚吧!”英杰的话犹如一记炸雷,秋草有些懵!

黄英杰拉着秋草的手,快步走到家平的床前。家平一眼就看见了黄英杰拉着秋草的手,他的心被灼的有些疼,但表面上他表现的云淡风轻:“黄大夫回来了?”

“家平,你上次跟我说的事儿还算数不?”黄英杰站在房中间问道。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我算不上啥君子,但一口唾沫一颗钉,既然说出去了,就是承诺。黄大夫,你想通了?”家平问道,他的身体略微有些颤抖,手也悄悄攥成了拳头——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秋草这么好的女人他怎么舍得放手?

“家平……”秋草把手从黄英杰的手心里抽出来,走到了肖家平的跟前,她感受到了肖家平的不安。结婚十年了,她太了解他了,也了解他对自己的感情:“家平,你啥都没说过,咱还是夫妻,咱还是一家人!”

秋草拉起肖家平握成拳头的手,眼圈红红的。肖家平低声说道:“秋草,感谢你不离不弃地照顾了我三年多,我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但是我不能再拖累你,跟黄大夫一起好好过日子吧!孩子你如果不带走就留下来,一切都随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好好的爱你,给你幸福,陪你到老!”

“家平……”秋草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又涌了出来,家平伸出手,笨拙地替她拭去腮边的泪,红着眼眶说道:“秋草,我希望你幸福!咱们明儿就把离婚证办了吧!”

黄英杰微笑着看着两个人,说道:“家平,秋草,我有一个两全之策,你们看咋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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