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金瓶梅——第十二话:贿仵作瞒丧匿罪,纵贪欢十里腥风。

爱爱谈过去 2025-04-25 16:18:47

话接上回。话说在王婆的奸计怂恿下,潘金莲将砒霜毒药亲自给武大郎灌下,导致武大郎一命呜呼。为避免事情败露,王婆帮着潘金莲安排武大郎的丧礼,西门庆则回家取来丰厚的银钱,准备去贿赂验尸团的团长何九。

何九这人心思缜密、精明无比。若他不点头,武大郎恐怕没那么容易落棺入殓。

听闻武大郎突然去世,街坊邻居都前来吊唁。潘金莲在灵堂前哭得撕心裂肺,乡亲们虽满腹狐疑,但也只能好心安慰她保重身子。

潘金莲假意谢了过后,街坊邻居们也各自散去。王婆命人将棺材抬了进来,入殓的物品也备齐了。又去报恩寺叫了两个和尚,晚上在灵堂前依照礼佛诵念。

上午九点,何九才慢慢地走到了紫石街巷口,西门庆早就在这里恭候他了,见到他来,连忙招呼道:“老九去哪啊?”

何九回答道:“小人去前面这家殓这卖炊饼的武大郎尸首。”

西门庆将他拉到一旁,悄声说道:“老九,咱们借一步说话。”

于是,何九跟着西门庆来到转角头一个小酒店里,西门庆恭敬地招呼他坐下,又吩咐酒保拿了一瓶上等的好酒。

要知道,平日里西门庆那可是十足的威风和派头,什么时候对何九这般点头哈腰过?何久虽然不知道西门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心中却颇有猜忌。

好酒好菜吃得差不多了,西门庆也不再绕弯子,他从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雪花银子,塞到何九手里,说道:“老九不要嫌少,明天另有酬谢。”

何九连忙站起身,拱手推辞道:“小人并没有为大官人效力,怎么敢收大官人的银两!要是大官人有吩咐,小人也不敢推辞。”

西门庆又招呼他坐下,笑嘻嘻地喊他收下银子。

何九直接问道:“大官人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吧。”

西门庆神色略显紧张,压低声音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等会殓武大的尸体的时候,希望老九能通融一下。”

何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这种小事怎么敢收大官人的银两呢?”

西门庆眉头一挑,神色严肃地说道:“你要是不收下,就是不愿意帮我这事。”

他的语气强硬,目光紧紧地盯着何九,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坚决。

何九心里暗暗叫苦,他深知西门庆和官府有所勾结,平日里仗着权势为非作歹。若自己今日拒绝了西门庆,恐怕日后会惹上大麻烦。

想到这里,何九无奈地叹了口气,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银子。

喝完酒,二人一起出了店门。临走前,西门庆再三叮嘱何九要为此事保密,还扬言事后定有重谢。

何九摩挲着手里的银子,陷入了沉思。他担心武松回来后问他原由,他得将此银子留作证据。但转念一想,自己此刻正好缺钱,不如先将银子用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何九满腹心思地往武大郎家里走去,入殓团的伙计们早就在武大郎的家门口等着他。

何九先问了伙计:“这武大是得了什么病死了?”

伙计们说:“他家里人说得心疼病死了。”

何九便揭起帘子进了门,王婆马上迎了过来:“等了好久,这黑白鬼使也来了,老九怎么现在才来?”

何九说:“有些小事耽搁了,来迟了一步。”

正说着,只见潘金莲穿着一件素色衣裳,发髻上缠着白布,从里面假哭着出来。

何九又安慰潘金莲:“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娘子保重身子,不要再伤心了。”

潘金莲微微低垂着头,用手帕虚掩着泪眼,抽抽搭搭地说道:“我有苦说不出啊!我的丈夫得了这心疼病没几天就把命给丢了。留我我一个人好苦!”

何九将潘金莲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的疑惑也便有了答案。他心里暗自想道:“我从来只听人说武大有一位娘子,却不曾见过。原来他屋里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我算是明白西门庆这十两银子的目的了!”

何九走向灵前,揭起了遮盖尸体的的白绢,他定睛一看,只见武大指甲发青,唇口发紫,面皮发黄,眼珠突出,全部都是中毒身亡的迹象。

旁边两个伙计嘀咕道:“这心疼病怎么脸也紫了,口唇上还有牙痕,嘴里还有血?”

何九怒斥道:“不要胡说!这两天天气炎热,又不到处走动,就会这样!”

于是,何九便小心翼翼地将武大的遗体装入棺材内,又拿长命钉钉上。

王婆又拿出一吊钱,何九打发了伙计后,问了出殡的日子后,便也起身走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潘金莲忙着摆宴席、请和尚念经,直到第三天,才将武大的棺材焚烧下葬。

当然了,这几日的斋堂招待,丧葬费用,全部都是西门庆出钱包办的。

武大死后,西门庆和潘金莲也就彻底放飞自我。他们再也不用拘束于王婆的茶坊里,而是直接在家里纵横取乐、肆意宿眠。

最开始,西门庆还怕被邻舍看见,会先到王婆那边坐一会儿,然后带着小厮从潘金莲家后门进去。时间久了,也懒得掩饰,两人在武大的房子里情浓意密,经常三五天不回去,把家中的妻妾忘得一干二净。

光阴似箭,一转眼,西门庆勾搭潘金莲已经有两个多月,端阳节就即将来临。

这天,西门庆从岳庙上回来后,又惦记着潘金莲,于是便来到王婆的茶坊。

王婆子连忙泡了一壶茶来,笑嘻嘻地说道:“大官人去哪儿了?怎么不过去看看娘子?”

西门庆说:“今日去庙上走了走。过节了心里记挂着,想着过来看看。”

王婆心领神会,连忙说:“今天她娘潘妈妈在这里,怕是还没回去呢。等我过去看看,再来回大官人。”

王婆便从潘金莲家后门进去,只见潘金莲正陪着潘妈妈在屋里喝酒。见王婆来了,潘金莲迅速起身,拉着王婆道:“干娘来得正好,快来陪我娘喝一杯酒,以后能生个大胖娃娃!”

王婆打趣道:“我又没有老伴,怎么生的出来?你年纪小身体好,才好生养呢!”

潘金莲说:“都说年轻的妇女不生育,年老的才生育。”

王婆一脸嗔怪地看着潘妈妈,语速急促地说道:“你看你女儿,这么伤我,还嫌我老。你到了明天,还要用我这老人呢!”

潘妈赶忙赔着笑脸,语气恳切地说:“她从小这嘴巴就能说,干娘可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王婆撇了撇嘴,接着说道:“你家这闺女,生得聪明伶俐。以后不知道还有谁那么有福气。”

潘妈妈连忙点头应和道:“干娘是媒人,全靠干娘才能成了这事!”

话说到这儿,三人便举杯喝了几轮,王婆担心西门庆在那边等久了,便给潘金莲使了个眼色就回家了。潘金莲知道西门庆来了,就找了借口把她娘哄走,又将房里收拾干净,重新安排了一桌酒肴。

刚准备妥当,西门庆就从后门过来了。

潘金莲穿着鲜艳的衣裙,西门庆才两日不见她,便抓心挠肝般的难受。一见面,他就朝着潘金莲扑了过来。

潘金莲娇滴滴地骂道:“负心的贼,把我丢下了,又去哪家找心肝宝贝了?这都几日不来找我。”

西门庆哄道:“这两天有些事,今天去庙里了,给你买了些首饰珠翠衣服。”

潘金莲听了,这才转怒为喜。西门庆从随身携带的毡包里取出东西,一件件精美的首饰和香料逐一展现在眼前。

潘金莲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礼物,眼中满是贪婪与渴望。待西门庆全部取出后,她才满脸堆笑,盈盈下拜,娇声说道:“多谢官人厚赐。”

潘金莲拉着西门庆来到饭桌前,说道:“这桌菜是我招待我娘的,等干娘买回来,还有一会儿,我们先将就吃着。”

西门庆摸着她的脸,笑道:“你不用费心了,我已经给了干娘银子让她买东西去了。过节的时候,正准备和你坐一坐。”

于是,潘金莲便坐在西门庆的腿上,两人脸贴着脸。西门庆则面带得意之色,紧紧拥着潘金莲,享受着这温香软玉在怀的美妙时刻。

西门庆喝酒时,看见潘金莲房间的墙上挂着一面琵琶,便说:“早就听说你弹琵琶弹得好,今天你弹个曲儿给我听听。”

潘金莲笑道:“我从小只学了一点点,弹得并不是很好,你可不要笑我。”

西门庆起身取下琵琶来,把潘金莲搂在怀里,看着她把琵琶放在膝上,纤纤玉手拨弄着弦,慢慢弹着,低声唱道:

冠儿不带懒梳妆,髻挽青丝云鬓光,金钗斜插在乌云上。唤梅香,开笼箱,穿一套素缟衣裳,打扮的是西施模样。出绣房,梅香,你与我卷起帘儿,烧一炷儿夜香。

西门庆听了,喜欢得不得了。他眼神炽热,迫不及待地伸出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轻轻地搂住潘金莲那如天鹅般修长的粉颈,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凑上前去,狠狠地亲了个嘴,嘴里还不住地称夸道:“谁想到娘子有这么聪明!我在戏院听的那些唱歌的姑娘,虽说也有几分才艺,可不论是唱腔的婉转,还是弹奏的技法,都没你弹唱的这么好听啊!”

潘金莲娇嗔地笑了起来,说道:“官人抬举了,我现在对官人百依百顺,官人以后可不要忘了我啊。”

西门庆捧着她香腮,说道:“我怎么会忘了姐姐呢!”

两人嬉嬉闹闹,调笑玩耍,气氛好不欢快。过了一会儿,西门庆酒劲上来了,行为举止愈发肆意起来,竟又脱下她一只精致的绣花鞋,拿在手内细细端详,而后还放一小杯酒在鞋里,饶有兴致地吃着鞋杯玩。

潘金莲咬着手帕,一副害羞模样:“人家的脚小,你不要笑话人家。”

两人酒酣正浓,兴致愈发高涨,便关上了房门继续玩耍去了。

而屋外,王婆心怀鬼胎地把大门顶着,和迎儿在厨房里坐着。她的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目光时不时地投向那紧闭的房门。迎儿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低着头默默地做着手中的活计,不敢出声。

天色渐暗,西门庆却依然在潘金莲家流连忘返,直至夜深时分,方才想起要回家去。

他从怀中掏出几两散碎银子,递与潘金莲,温声道:“这几两银子你且拿着,当作平日里的零花钱使。”

潘金莲见他要走,心中虽有不舍,却也明白留他不住,只得娇嗔地说道:“官人这就要走,妾身实是不舍,奈何留也留不住。”

说罢,西门庆便整好衣冠出门去了。潘金莲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越来越远,这才拉下帘子,关上大门, 转身又和王婆在屋内喝了一会儿酒,这才各自散去。

欲知后事如何,敬请期待下一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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