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编辑:淩轩
撤退!只能向最险恶的地方撤退
二战时期,日军不仅大举入侵中国,还分兵不少进攻东南亚各国,缅甸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的缅甸还是英国殖民地,按理说应该由英国人防守,但英国在西方战场身陷囹圄、自身难保,能给缅甸提供的力量十分有限。
见此情况,我国果断派出远征军支援缅甸,一为打击日寇、支援邻国;二为保护滇缅公路,维护国内抗战生命线。不夸张地说,这支远征军任务极其重要。
事实上,远征军第一次会战还算顺利,不光解救出仁安羌地带被困的7000英军,还在同古、腊束等地挫败日军,给缅甸日军极大的压力。
但由于作战理念的不同,英军司令极大的拖延了中国远征军的布防进度,给了大举反扑的时间,无奈之下,远征军被迫在1942年5月撤离缅甸。
谁曾想,当时的缅甸不光日军难打,地形比日军更加险恶,远征军在缅甸地形上吃了大亏,野人山就是其中最艰难的一关。
所谓的野人山,并不是指座特定的荒山,而是胡康谷地一直到江心坡地区的广大原始森林。
这片森林有多“原始”呢?其中生活着不少未开化的野人,其名字便因此而来。
当然,原始森林不是没有生路,但日军把孟拱、孟关、孙布拉蚌三个关口一占,远程军彻底无缘安全道路,只能丢下辎重、从最危险的原始森林趟过去。
而这么一走,远征军就体验到入缅作战中最黑暗的一幕:环境导致的非战斗减员,竟然如此严重!
比日军更恐怖的环境——野人山
杜聿明带领第5军和新22师,从孟拱走到大洛盆地,之后一路向北穿过胡康河谷的中心,这片地区统称为野人山。
这样走有一个好处——遭遇日军的可能性最小。但杜聿明没想到一点,雨季的胡康河谷,远比日军更加可怕!
首先,野人山地区支流众多,但干流只有一条——长达400公里的大河谷。每逢雨季,野人山地区的水位都会暴涨,随时都有山洪暴发的风险。
如此一来,即使是普通的小溪、小河,雨季时都可能变得宽阔、湍急。
要知道,原始森林里都是没有桥的!远征军只能就地取材,搭桥或者造船,闯过湍急的河水,将士们一个不注意跌入河水中,便是神仙难救。
22师干部朱锡纯便回忆过危急情景:看着重机枪的战士过桥的时候,巨大的负重导致战士脚下打滑,连人带枪摔下河谷!那可是十几米高的河谷啊,连重机枪都摔碎了。
除了地形复杂、水文密布外,原始森林的毒虫、瘴气、野生动物,也是导致远征军减员的重要原因。
刘桂英所在的护士班,跟随22师一同进入胡康大峡谷,刘桂英对此印象最深的,便是此地的蚂蟥。
胡康大峡谷的森林密布,其树木之高大,将远征军头顶的阳光挡得严严实实,蚂蟥是这里最常见的害虫。
树上、水中、动物身上……到处都是蚂蟥的身影,刘桂英等女兵看了心里直发毛,尤其是吸饱血的蚂蟥,圆滚滚的十分渗人。
只是蚂蟥的话,远征军还不至于大规模减员,原始森林还有相当多毒蛇、毒虫、野兽,这些东西样样致人于死地。
刘桂英曾向记者讲述,护士班的几个女兵,在森林中受尽了磨难。孙晓枫的腿被毒蛇咬了一口,即便排除毒血,行走依然苦难,最后被狼叼了去;
孙月霞、王平被瘴气感染,一个产生幻觉跳崖而死,一个高烧不退虚弱而死。最可怜的要数胡珊,这位女兵找不到吃的,饿极后便误食了毒果,腹泻不止中毒身亡。
这就不得不提远征军遇到的巨大困境了——食物不足。
没有粮食,走得出原始森林吗?
远征军撤退得匆忙,又身处缅甸,根本没有条件筹集粮食,大量部队便是在“粮食不足”的情况下强行穿过森林。
如果是短时间内穿越森林,粮食不足的问题倒也不大,可远征军在原始森林的行军时长,达到了恐怖了114天!
根据幸存老兵回忆:远征军走到最后几乎人人缺粮,连杜聿明都两天没吃东西,要不是先锋部队给杜聿明留了一点罐头,这位缅甸总指挥很可能走不出野人山。
要知道,红军过草地仅仅花了一周左右,依然出现了严重的减员。远征军面临更加险恶的环境、更长的行军时间,减员必定更加严重!
进入野人山前,22师还有5000多人,可最终走出来的,只有区区2000;第五军情况好一点,却也折损了四分之一。
而刘桂英所在的护士班,仅仅走到7月初,便只剩下刘桂英一人!孤身一人的她,靠着沿路的白骨指引方向,最终在8月份走出野人山。
为什么是白骨指引方向呢?因为战士们一旦倒下,热带雨林的气候会让尸体快速腐烂,外加虫类、蚁类的啃咬,尸体不消几天就成了枯骨。
刘桂英所在的部队,仅仅生还2000余人们,而刘桂英是唯一的女兵,可见野人山的环境有多恶劣!
从此,刘桂英活着意义不只是为了自己,她的身上背负着同班四个姐妹“生的希望”。她本人也很有福气,一直活到了102岁,于2021年11月的合肥去世。
单从战略目的上看,远征军没能保住滇缅公路,作战不算成功。但远征军取得了不小的战果,营救了反法西斯力量,这是相当提士气的故事。
只是,可惜了那些死于野人山的将士们,向这些将士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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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纪念网2019-01-07 :被牺牲的军队,中国远征军第一次缅甸战役(续)
光明日报 2021年11月19日:送别老英雄!唯一活着走出野人山的远征军女兵刘桂英逝世
抗日战争纪念网2015-10-13中国远征军野人山大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