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不小心扔了她和白月光的房卡,
我被送进精神病院,遭受非人折磨。
两年后,她和白月光亲自将我接出,而我却用尖刀刺向自己的胸膛。
生死一线间,我感受到了她的醒悟和爱。
真相大白,白月光的面具落下,而我已心如死灰,毅然走向毁灭。
只不过,变成鬼魂也会助她一臂之力,送人渣下地狱。
第1章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黑暗我已经习惯。
只因为被逼迫吃那些肮脏的食物时,我不受控地呕吐了一下。
我再一次被关进精神病院的小黑屋。
在这里的几百个日日夜夜里,我已经被折磨得意识模糊。
我对时间不再有概念,我甚至对自己都失去了认知。
我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记得自己何时来到这里。
“这家伙被送进来正好两年了吧,真能活啊,天生贱命。”
护工的话,让我知道了我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两年了。
但是不重要,很快我又会忘记。
在我残缺不全的记忆里,我唯一还能记住的两个名字。
刘念和杜潇然。
是这两个魔鬼把我送进这里。
我在这里没有朋友,我甚至感受不到这里有人类。
他们都是魔鬼,是吃人的恶魔。
每天清晨,叫醒我的是冰冷的高压水枪。
我从睡梦中被急促的水流冲醒,先是惊吓,接下来是水瞬间冲进我的鼻腔、耳朵,我感觉呼吸不能,最后是刺骨的寒冷,我抖得像上弦的发条玩具。
有时候我也会整个人扔进充满污物的水池中。
这里有我和其他病人的排泄物,同时也布满蛆虫、蚯蚓、蜘蛛。
我已经麻木,任由它们在我身上蔓延、缠绕,刺鼻的恶臭味填满我的所有感官。
每一个瞬间,我都在祈祷,让我死去吧。
以任何一种方式,让我死去吧。
我愿意经受死前的剧痛或者其他我想象不到的痛苦,只要让我死去!
然而,他们怎么会让我去死呢。
杜潇然怎么会轻易让我去死呢。
每到我的身体状况接近死亡的边缘时,他们就会让医生给我简单治疗,输液。
同时,每周都向我体内注入激素,这些激素在缓慢地掏空我的身体,同时让我看起来像头肥猪。
一头长期营养不良,甚至已经没有办法自己走路的肥猪。
等待我的折磨,还有电击。
没有人知道电击的滋味。
巨大的电流带来刺穿骨头的疼痛,随后是控制不住的麻,难受得我想撞墙,想拿尖刀刺向自己,只有剧烈的疼痛才能盖过这种苦楚。
电击的副作用是摧毁我的记忆力,我越来越像个傻子,一个彻彻底底的傻子。
刚来的时候,我也试图逃跑。
很快我发现这是不可能的,
这根本不是真正的精神病院,这里就是杜家的私人领地,专门来控制他家的世仇。
和我一起关在这里的,有他们家的生意伙伴,也有因为发现了东家丑事而被拘禁的仆人。
但,他们的状况都比我好一些。
这些病友,和那些受雇的医生、护工一样,最大的工作都是折磨我。
我甚至成为他们留在这里的唯一宣泄。
这里是人间地狱。
我看不到出口。
漆黑之中突然有了一丝光亮,我知道是小黑屋的门被打开了。
我像一条狗一样,从只有一米二高的门洞爬了出去。
我很害怕我的动作慢一秒钟,这阳光又将失去。
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出现在我面前,
我抬起眼睛,是他。
茶色的镜片,高挺的鼻梁,和弧线明显的下颌。
“莫林,我是来接你的。知道吗?来接你出去,刘念就在外面的车里等你。”
是杜潇然,他是杜潇然!
回忆像黑白默片,以加速放大的姿态冲向我的大脑。
那双黑色的皮鞋曾经狠狠地踩在我的脸上,那尖尖的鞋尖曾经狠狠地踹在我的小腹。
“啊!啊!”我突然发疯一样地大喊,同时屎和尿不受控制地流出。
我大小便失禁了。
“太恶心了。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
两个保安用力把我架起,扔到了离杜潇然远一些的角落里。
“莫林,刘念她很挂念你。你可是他法律上的丈夫啊。”
我不明白杜潇然为什么要这么说,是在戏弄我嘛。
对,我是刘念法律上的丈夫。
可他,是刘念明目张胆的情人。
或者说,我在他俩的世界里,根本就不算个人。
什么法律上的丈夫,我只是条狗!
甚至,我连狗的尊严都没有。
我蜷缩在角落,目光呆滞。
我吃惊于我的大脑还能思考,还能回忆起往事。
我以为我只有身体还在苟活,我的心,我的精神,我残存的意志,早就在这两年的非人折磨中死去了。
“把他拖下去洗干净,别让小姐看见他这副鬼样子。”
我就像一条死狗,被两个身材魁梧的保安在地上拖走了。
我的腿和脚无力在水泥地上划过,留下屎尿和污水的痕迹。迅速铺满苍蝇。
我的一只眼睛被打坏了,眼皮垂落,只能透过缝隙看见一点光亮。
我的脚趾被砍掉了两个,我的一只胳膊因为多次的脱臼,再也没办法举高,无力地垂在身体一侧。
“洗干净点!刘念可没法忍受你那一身的屎尿味!”身后传来杜潇然厌恶的声音。
真的是处心积虑。
两年来,他穷尽了想象力来折磨我,同时不给我一丁点能自杀的机会。
每周一针的激素,让我明明已经虚空的身体却长满了肥肉。
棍棒、电击、皮鞭、针扎、喂虫子、泡粪池,如果不是我自己经历,我不知道一个人在经历如此折磨之后还能活得下去。
“我来看看我的球技以后没有进步。”
杜潇然挥起棒球棒,一球精准地打在我的脑袋上。
我瞬间眼前一片金色,紧接着是一片漆黑。
嗡,嗡,有大概一分钟的时间,我感觉我失去了意识。
一旁的杜潇然哈哈大笑,“好球!”
如果说囚禁我已经解决了他的所有问题的话。
那么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接我出去呢。
“等一下!”
“念念,你怎么下车了,我不是让你在车上等着吗?”
我没有转过头,但是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曾经足以让我安然接受这世间一切苦楚的声音。
曾经给我的生命带来新的期盼和美好的声音。
刘念的白色皮质凉鞋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想抬头。
“莫林?真的是你吗?我本来永远都不想原谅你。但是,我也没想到你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起来,刘念好像要哭了。
“他为什么会这样?他的腿怎么了?他这是尿在自己身上了吗?”刘念转过头质问杜潇然。
“是这样,医生跟我说,这一周来,莫林的情绪突然变得非常不稳定。想靠近他治疗的话,他就会有自残的行为。所以为了他好,医生就只能暂时任由他胡闹。”
“这不是嘛,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弄瘸了自己的腿,还拉尿了一身。我们正打算带他去洗澡呢。”
“是这样啊。哎,也是他的报应吧。”
刘念没有蹲下来看我,从始至终都高傲地站在我面前。
我猜想,她一定厌恶地用手绢捂住了鼻子,她这种千金大小姐哪里见过这样让人恶心的场景呢?
但是我不懂,她为什么会说是我的报应,为什么又说不原谅我……
无所谓了。
我已经是个死人。
我的肉体还能感觉到痛,但是我的灵魂,早就麻木了。
温热的水从面颊滑过。
我哭了。
我竟然哭了。
眼泪是咸的。
两年来,我吃的饭菜没有味道,只有腐烂的气息。
许久以来我尝到的唯一味道,竟然是自己的眼泪。
我并没因此受到洗涤,也没有因此有了复活拯救自己的心。
我只是想,好了,这下子可以干净地死去了。
多年的严防死守,我根本没有机会寻死。
我没有餐具,我只能用手抓饭吃,或者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啃。
我也没有牙刷,两年来我从来没有清理过牙齿。
我洗澡的方式就是高压水枪。
有专人给我理发,蛮横的推子推过我的头皮,常常剪发之后,已经满头满脸是血。
可在这间淋浴房里,我看见了洗漱台上的一把剪刀。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尝试着站起来,几次摔倒,终于踉跄地够到了那把剪刀。
心脏在右边,我准确地扎了进去。
血腥味瞬间充满整间浴室,在热水的蒸汽下,愈加浓烈。
“莫林!”失去意识前,我恍惚中听到了刘念的喊声。
让我惊讶的是,那声喊叫里,我竟然察觉到了一丝关心和紧张。
第2章
我好像躺在云端,软软的,香香的。
这就是天堂吗?像我这样的人也能进入天堂吗?
是因为我这一生从来不曾有过好运,所以全部的运气都用来死后进入天堂吗?
往事像电影一样在云端播放,无比清晰。
那是刘念,那是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刘念是上市公司的独生女,而我,只是和父亲生活在阿尔卑斯滑雪场的普通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