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叔的手段向来狠厉。
做生意如此。
待人也是如此。
他喜欢我背诵朱子家训。
特别是做有些事的时候。
我周身战栗,又不得不集中精神。
间或流出的声音。
像是勾人的狐狸。
1
暖气充足的火车包厢里,叶馨不着寸缕,被人掐住后颈按在桌上。
身后的男人似乎很生气,动作又凶又狠。
“伦常乖舛......长幼内外......”
她吃痛地咬着手指,声音破碎不堪。
男人嗤笑一声,突然用力。
“拐着弯骂我有悖人伦,嗯?”
她连忙摇头,娇声求饶。
“霖叔,我和知安两情相悦,求你成全我们吧。”
头发突然被拽起,对上他阴鸷的眼眸,忍不住瑟缩。
“两情相悦?”
手指捻过纤嫩的脖颈,他勾起嘴角。
“好,我给你个机会。”
“从现在开始到下车前,如果有本事让他跟你求婚,我就放过你。”
她眼中一亮,立刻点头。
“一言为定!”
陆知安怎么会不想娶她呢。
幼时,得了进口的巧克力或小玩意,他从来舍不得独吞,都要巴巴地送到叶家来。
后来陆家落败,搬离哈尔滨时,他泪眼婆娑地承诺:
“馨馨,你一定要等我,我这辈子非你不娶。”
心里突然生出一股酸涩。
这些年,叶天霖对她的管教严厉的可怕。
从前以为是不喜欢她,所以才那么凶。
可是后来,她渐渐发觉了男人隐匿在内心的阴暗,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直到那天夜里,他带着一身酒气闯进她的卧室,彻底占有了她。
惊慌之下,她开始悄悄联系陆知安。
陆知安这些年在铁路局工作,摸爬滚打到了乘务长的位子。
她被安排在餐车,借着服务员的身份打掩护,想等到南方再做打算。
可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去贵宾包厢送餐,就碰到了霖叔。
乍一见面,他便掐着她的脖子丢进包厢。若不是列车已经开启,一定会让人押着她滚回叶家。
晚餐时分,叶馨眼角的绯红还未褪去。
陆知安盯着她的眼睛看。
“怎么哭了?”
“过道里有风,吹到了。”
她长的非常柔弱,很容易让男人产生保护欲。
陆知安的声音几乎要化成一摊水:
“只有贵宾车厢需要送餐,这几天你稍微辛苦下。”
“等下了车,再给叶先生报个信,免得家里担心。”
叶天霖年轻时行事乖张,接管家族企业后虽然沉稳下来,杀伐果决的狠辣却是一点没少,陆知安也心有余悸。
“到了深圳,我先带你去见我父母,请他们去叶家提亲。”
她点点头,试图把话题引到霖叔的赌约上。
“听说,西方很流行求婚......”
旁边突然挤过来一个女子,抓过他的杯子灌在嘴里。
他有些无奈。
“晚春,怎么总是这么莽撞。”
“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
叶馨看着白色水杯上的口红印,心下觉得十分扎眼。
孟晚春倒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笑眯眯地看着她。
“叶小姐真是貌若天仙,难怪贵宾车厢那位先生这么喜欢你。”
她顿时心头一惊,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
明明进出包厢都没有碰到人,别人怎么会知道?
陆知安不明所以。
“贵宾车厢?什么事?”
2
孟晚春笑的十分玩味。
“夸叶小姐漂亮嘛。”
“别说你了,就算贵宾厢的大老板也会喜欢的。”
她和陆知安坐得非常近,几乎肩膀靠肩膀,说话的时候气息都能吐到脸上。
叶馨有些不是滋味。
可久别重逢,她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孟晚春还是负责餐车的组长。
“你们聊,我先去送餐了。”
贵宾厢里,叶天霖大马金刀地靠在沙发上。
“过来。”
她没动,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
“夜宵放这儿了,您慢用。”
“站住。”
男人的声音自带一股震慑,她果真没出息地站住了。
“那小子惹你了?跟我这发脾气呢。”
“没有。”
娇软的女声闷闷不乐。
叶天霖低笑一声,大手揽住她的腰,径自往上移去。
“早就告诉你了,那小子不是什么良人,跟他还不如跟我。”
她抬手想推开,反被捉住双手按在胸前。
他只穿了背心,滚烫而坚硬的胸肌在手下轻轻跳动。
“赌约还没完成,霖叔,你要讲信用。”
“先收点利息。”
她看着那只讨厌的手摸进衣服,气息不觉加重。
“听话,我可以保证只在这里。在其他地方被你的小情郎发现,怎么办。”
她只得认命。
再回到餐车时,已经空无一人。
放在保温箱里的饭盒也不翼而飞,四下瞅了瞅,竟然被人丢在垃圾桶。
她有些迟疑地挽起袖子,犹豫着要不要去捡。
孟晚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嘴角挂着笑。
“那是你的饭盒啊,真不好意思,以为是垃圾来着。”
她抿唇,心里有些愤懑。
“我好像没有惹过你。”
“呵,你是没有惹我,可你动了不改动的人。”
“陆知安是我的未婚夫,我找他有什么错。”
孟晚春轻哼一声。
“也许以前是你的,可现在是我的。”
叶馨无语,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咬着牙捡起饭盒时,不小心滑落在地。
她刚弯下腰去捡,纤嫩的手指便被一双皮鞋踩在脚下。
“孟晚春,你放开!”
对方不仅没动,反而又狠狠磨了两下。
“我劝你趁早滚远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原本白皙的手指又红又肿,她痛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怎么她遇见的人都这么蛮不讲理啊!
气的一晚上没睡,凌晨时分才有些困意。
睡到中午时,忽然被列车剧烈的晃动惊醒。
过道里一片吵杂,温度也降了不少。
去了餐厅才知道,昨晚的暴雪损坏了电力设备,列车被迫停止运行。
不仅暖气停了,连热水和汤食也都限量供应。
她花了几倍的高价去抢饭,却也只买到一份。
陆知安很高兴,拿起筷子就给孟晚春拨了一半。
“馨馨,你真善良。我和晚春昨晚一直加班,早都饿坏了。”
她摸着空空的肚子,硬是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出来的时候,意外碰见叶天霖。
“跟我走。”
她连忙往后躲。
“你疯了,外头这么多人,你要干什么?”
叶天霖愣了几秒。
“脑子里想什么呢,我带你去买饭。”
“这附近有村子,很多人都去找农户买吃的了。”
3.
她跟在叶天霖身后,沿着他的脚印艰难地前行。
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只有前面的男人一身黑衣。
脚下突然打滑,她冷不丁摔在雪里。
叶天霖回头看时,就见雪白的小脸掩在白雪里,唯有漆黑明亮的眼睛可怜动人。
“怎么走个路还能扭脚,起来,我背你。”
叶馨趴在他宽厚的肩上,突然想起许多年前的一件小事。
刚搬进叶家的时候,别的小孩子嘲笑她没有爸爸,纷纷拿石子丢她。
她小小一个,被欺负的摔在地上哭个不停。
叶天霖也是这样背着她回家。
他那时还很瘦,肩膀也没现在结实有力。
但她依旧感到心安。
咬着手指,莫名其妙地喊了声:
“Daddy。”
叶天霖吓得没站稳,扭过脸呵斥:
“瞎叫什么,我才比你大九岁!”
她便有些委屈。
“那应该叫你什么。”
半晌,传来沉闷的声音。
“你是老头子领回来的,按辈分,得叫我霖叔。”
往事如走马灯般浮过眼前。
她突然有些感慨,抛开别的不说,叶天霖对她很好。
这些年一直将她捧在手心,衣食住行全是这年头里稀缺的。
可他偏偏,又动了那样的心思。
十八岁生日那天,她收到了男同学的情书。
夜里,他便进了她的卧室,借着酒劲将她按在床上。
她吓坏了,挣扎着闹出许多动静。
可偌大的别墅里悄然无声,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一般。
纠缠到天亮,许多东西便彻底改变了。
身下的人停住脚步,面前是一户农家。
屋里只有一个年轻妇人,正要去送给做工的男人送饭。
“灶火都在那儿,你们看着收拾收拾,做点热乎吃的。”
叶馨被安顿在热炕上,看着叶天霖忙前忙后的身影,不禁发呆。
从来衣来伸手的贵公子,也有劈柴生火的一天。
他不怎么娴熟地烧水煮面,又小心翼翼地打鸡蛋。
汤面端上来时,她尝了一口,便忍不住皱眉头。
“怎么了,不好吃?”
她没吭声,忍着齁咸,把一碗面吃的干干净净。
估计是表情过于英勇就义,叶天霖抢过碗喝了口汤底,立刻吐了出来。
看向叶馨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是不是饿傻了。”
那妇人很快回来,脸上带着精明的算计。
“你们那趟列车停了暖气,那得多冷啊,小姑娘这么瘦,能撑住吗?”
叶馨苦着脸摇头。
“没办法,荒郊野外的只能忍着了。”
那妇人看了眼他们俩。
“外头天都快黑了,我看好多人都在村子里住下了。”
“我家炕烧的热,要不你们也住着,等列车恢复运行了,我及时喊你们。”
叶天霖一口答应下来,麻利地掏出几张钱币递了过去。
妇人开心地合不拢嘴,连忙又搬了床被子过来。
“你们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叶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是,我们住一间?”
“咔哒”一声,门紧紧关上。
天黑的早,门窗一关,屋子里便暗了下来。
叶馨裹着衣服钻进被子,很快便涌上睡意。
夜里,火炕的温度降了下来。她冷的不行,迷迷糊糊地缩成一团。
身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翻身紧紧搂住。
4
叶天霖看着怀里的人到处乱摸,只觉得气血上涌。
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将人按在身下。
叶馨清醒过来时,发现衣裳已全部褪去。
一片黑暗中,男人高大的身影覆在身上,让她喘不过来气。
“霖叔......你混蛋......”
湿热的喘息吐在耳边。
“是你先动手的,你忘了?”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愿沉沦进去。
天擦亮时,她出了一身汗。
刚要睡会,叶天霖又叮铃哐啷地烧热水。
她有些烦躁。
“干什么啊,吵死了。”
“烧点热水,给你洗洗。”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小姑娘,车修好了,能起身了。”
她出门时,眼睛下全是乌青。
那妇人笑的意味深长:
“得亏有我这屋吧,要不你跟你男人怎么过。”
她立刻吓地摆手。
“不是,他是我小叔。”
妇人顿时愣住,看他们的眼神有些复杂。
回去的路上,她气鼓鼓地走在前边,拐着脚蹦蹦跳跳。
叶天霖也沉默着没吱声,却脱下大衣摁在她身上。
羊绒大衣内里夹棉,她接受着衣裳的温暖,又抵抗着那人带来的心动。
陆知安正为了找她急的团团转,一抬眼,看见她披着宽大的羊绒大衣,从漫天大雪中走来。
身后跟着高大沉默的男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前面的女孩。
上车前,叶馨一把将大衣塞给身后的人,恨不得立刻撇清关系。
有一瞬间,他的眼神和叶天霖交错。
也就是那一刻,他隐隐生出一种感觉。却又不敢细想,那是她的霖叔啊。
列车上的工作人员都住在营宿车厢,还是六个人住一起那种。
陆知安多方协调,才给叶馨调出来一个单间。
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包饼干,叶馨有些诧异。
“谢谢,我不饿。”
他坚持将饼干塞了过来。
“听餐车的人说,你当时只拿了一份饭。”
“我很过意不去,就找人买了点吃的,没想到你一夜都不在。”
她摇摇头。
“霖叔带我去村子里住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本来也不饿。”
提起叶天霖,他有些感慨。
“真没想到,你霖叔竟然在这趟车上。听说贵宾厢是直接从总局拿的票,连我都不知道原来是他。”
“对了,他知道你离开叶家了,不生气吗?”
她其实有些心不在焉,只能强打精神陪他说话。
“还好,他最近......心情挺好的。”
晚饭时分,陆知安亲自去抢回了两份饭,邀功似的摆在她面前。
她有些好笑。
“给孟小姐分一些吧,我吃不了这么多。”
“馨馨,你好善良。我还以为你会生气。”
她颔首浅笑。
陆知安突然站了起来。
“叶先生,您怎么来这边了?”
她忙回头看去,见叶天霖正站在包厢门口。
手里拿着一盒饭,静静地看着他们谈笑风生。
突然没来由的心慌。
叶天霖眉眼疏离,连一个眼神都没丢给陆知安。
“去喂狗,刚好路过。”
陆知安有些莫名其妙。
“这车里还有人养狗吗?”
他看着埋头不语的叶馨,嗤笑一声。
“有啊,还是那种养不熟的母狗。”
叶馨脸色唰的红了起来,狠狠瞪向那个那混蛋。
5
他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走的时候还不忘调侃:
“陆先生要小心,小狗牙尖嘴利,咬人很疼的。”
陆知安一脸大为震惊的样子,转头却吓了一跳。
“馨馨,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
“哦,好像着凉了。你那有感冒药吗?”
外面突然传来列车的鸣笛声。
“咦,这么快就恢复运行了。”
“我这就去给你找药,你回头好好睡一觉。”
吃过药,陆知安去值夜班。
她独自在车厢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她还以为列车又停运了。
路过的人看到她,眼中立刻闪过一抹惊艳:
“昨天停车时混上了车匪,正挨个清扫呢,赶紧跑!”
车匪?
她连忙往陆知安的的值班室跑去。
站在车厢通道口,却看到孟晚春也在。
见她要过来,孟晚春立刻上前将门反锁
隔着玻璃,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疯了,快开门!”
孟晚春嘴角扬起。
“你不是说他非你不娶吗,要是你被那些人糟蹋了,他还会娶你吗?”
叶馨惊得说不出话。
看到她身后陆知安的背影,连忙拼命拍门。
陆知安听到动静,刚要上前就被孟晚春死死拦住:
“叶小姐,车匪已经到你身后了,这门不能开啊!”
“知安,你要拿我们这一车厢的人去冒险吗?”
叶馨后知后觉地回头,果然见几个男人拎着刀枪走了进来。看着她的眼神,比叶天霖还要赤裸几分。
她本能地往后退去,一股冷意自下而上蔓延开来。
带头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眼底满是下流的欲望。
“妈的,老子从来没玩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他一步步逼近,掐起叶馨的下颌细细研磨。
“真他妈嫩,这把算是回本了。”
那人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倒在一旁的座椅上。
另一个胖子按住了她的腿,捧着白嫩纤细的脚腕舔了上去。
“哥,这女的真白,还是甜的!”
她吓得哭了起来。
“我有钱,我给你们钱好不好。”
那些人顿时哈哈大笑。
带头的笑的最猖狂,按着她的肩膀压了下来。
她内心一片绝望,狠着心咬上了舌尖。
那人却立刻掐住她的下颌,逼迫她张开嘴。
“怎么,不想伺候老子?”
抬手便扇了一耳光。
“妈的。给脸不要脸。”
那人没了耐心,上手便要撕衣裳。
“砰!”
叶馨被吓得止住哭泣,眼睁睁看着那人脑袋上多了一个血窟窿,僵硬地从她身上倒了下去。
开枪的人是叶天霖。
他随身带的那几人都兼任保镖,打起架来稳准狠。
看到叶馨衣衫凌乱的样子,他只觉得青筋猛跳。
反手将那几人活活打成筛子。
叶馨从没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死死拽住男人的衣角。
叶天霖收了枪,弯腰将她抱在怀中。
陆知安跟在后面,低声喊她的名字。
叶天霖头也没回,径直抱着人去了贵宾车厢。
她身上的衣裳都让冷汗浸透了,被强行脱下来放在暖气上。
余光瞥着叶天霖,见他跟没事人一样洗了洗手,便过来拽她。
“你别碰我。”
“怎么,嫌我手脏?”
他冷笑一声。
“那小子倒是干净,然后呢,看着你被人糟蹋?”
她垂下眼眸。
“不怪他,是那个孟晚春关的门。”
“他也是为了保护其他人......”
下颌陡然被掐住,她疼的倒吸一口气。
“你真是脑子让狗吃了。”
“那小子就是个软弱没根的东西,给你下了什么迷药,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她忍着疼,硬是一声没吭。
陆知安和叶天霖比,不够勇敢果决,不够有钱大方,甚至还不够好看。
可他是未婚夫啊。能把自己从这段阴暗关系中拯救出来的未婚夫。
6
“霖叔,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叶天霖松开手,挑眉示意。
“你能不能把孟晚春弄走。”
“有她故意挑拨,就算我输了,也不是心甘情愿的。”
“她还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霖叔,你也不想有把柄在别人手里吧。”
半晌,他才沉沉笑了一声。
“行,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往后靠去
。“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让霖叔高兴,霖叔就帮你。”叶馨忍住逃离的冲动。矛盾都是孟晚春挑起来的,只要赶她走,就能和陆知安和平相处了。“咔嚓”。
她惊讶地抬头,目光对上照相机镜头,本能地要往后躲。
叶天霖轻笑。
“怕什么,又不会有别人看到。”
直到满意了,才站起身。“放心,只是留点念想而已。”
“要不真等你嫁给那小子了,我怎么解决,嗯?”
她无比屈辱,却又受制于人不敢反抗,只能希望快点结束。
包厢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继而传来陆知安的的声音。
她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叶先生,我来看看馨馨,方便开门吗?”
叶天霖好整以暇地睥睨着她,脸上玩弄的意味十分明显。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叶先生,您睡了吗?”
“让我跟馨馨说句话,好不好。”
叶天霖故意掐起她的下巴,声音不大不小:
“我要开门吗?”
她顿时慌了起来,明明是让他将人打发走啊,故意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男人无声地笑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恶趣味。
抽出身来,将人抱在自己怀里,示意她开口。
叶馨却是打定了主意,死活不吭声。
没办法,除了睡着以外,她实在想不到借口去解释,为什么无法和陆知安见面,却可以和霖叔在一起。
叶天霖的胜负欲被挑了起来,握住她的腰便往下按。
起起伏伏,毫不手软。
她挣脱不开,只能死死咬住手指,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那恶魔才松开手。
她虚脱地倒在床铺上,浑身酸软。
外面也早已没了动静。
她捡起衣裳,内心一片迷茫,不知道这笔交易是否划算。
陆知安在宿营车厢里等她。
一见面,立刻迎了上来:
“馨馨,你别怪我,我......”
叶馨抬手,抵在他的胸口。
“我不怪你,也不怪孟小姐。那样的情形下,谁也不会冒险开门的。”
“我只是又累又怕,在霖叔那里睡着了。”
她脸色苍白,看起来确实虚弱的要命。
陆知安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要不你再休息会吧,我守着你。”
叶天霖的动作很快。
第二天吃早饭时,陆知安便感叹铁路局也不够铁饭碗。
“上头说效益不好,要精简乘务员,可能是直接清退,也可能是岗位调整。”
叶馨埋头吃粥,随口应了两句。
孟晚春端着饭盒在对面坐下。
“叶小姐,昨天事出情宜,你可别怪安哥。”
叶馨轻笑一声,看向孟晚春。
“听知安说局里有人事调整,有时间在这里开玩笑,不如想想工作上的事。”
“调整谁也不可能调整我,你多虑了。”
话音刚落,对讲机便响了起来。
“小孟,把你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来我这里。”
孟晚春尚未落下的笑意凝滞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