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年腊月,父母收留一对说书的父女过年,20年后,女孩嫁给了我

斗罗大陆魂之韵 2025-01-13 17:28:45

"说句心里话,你还记得那年腊月里,在咱家说书的陈叔父女俩吗?"我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问起了娘这个问题。

娘手里的针线活儿顿了顿,笑着说:"咋不记得?要不是那一年,哪来的你们这个家。"

望着堂屋墙上那张泛黄的全家福,我不由得陷入了回忆。照片里,巧云穿着件印花布棉袄,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女儿,笑得跟一朵盛开的山花似的。

那是79年腊月里头,北风呼啸,天寒地冻。生产队刚开始分田到户,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年货。

我家那处坐北朝南的老房子,青砖黛瓦上落满了雪,院子里的老柿子树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厚厚的冰凌。

娘正在灶房和面,灶膛里的柴火烧得正旺,让这个寒冷的冬日多了几分暖意。炊烟从破旧的烟囱往外冒,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袅娆。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谁啊?这大雪天的。"我爹放下手里卷了半截的旱烟,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瘦高的中年人,身上的蓝布棉袄都看不出本来颜色了。他身后还跟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两人冻得直打哆嗦,衣服上都结了层薄冰。

"进来暖和暖和。"我爹赶紧把人让进屋,娘忙不迭地倒了两碗热水,又往火炕上添了把柴。

陈叔搓着冻僵的手,不住地道谢:"实在打扰了,这雪太大,实在走不动了。女儿都冻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会儿我才十二岁,听说老汉姓陈,叫陈福生,女娃叫陈巧云。他们是从兰州来的说书艺人,本想着赶在过年前走几个村子挣点钱回老家。谁知半路遇着大雪,盘缠用完了,又找不着住处。

"大雪封山,你们先住下吧。"我爹说这话时,娘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那年月刚刚改革开放,城里人还在用粮票,我家地里的收成也就够糊口。

爹只当没看见娘的暗示,还把自己仅有的一件厚棉袄给陈叔披上。"天寒地冻的,咱农村人虽然穷,但总不能看着人在大雪地里挨冻。"

陈叔是个要强的人,缓过劲来就要走,说不能给我家添麻烦。小巧云拽着他的袖子,眼泪汪汪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娘心软,把炉子上热气腾腾的白薯端过来:"先吃点热乎的垫垫肚子。"说着又给巧云夹了个最大的。

那个白薯可香了,烤得外焦里嫩,巧云小口小口地吃着,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她冲着我娘怯生生地笑了笑,那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让人看了心里暖暖的。

陈叔见我家境况也不好,坚持要用说书补贴家用。很快,我家小院成了村里最热闹的地方。乡亲们吃完晚饭,就端着小板凳往这儿赶。

有人带着自家的红薯、花生来,还有人特意蒸了玉米面的花馍馍。大伙边吃边听,其乐融融。炕头上坐满了人,炕沿上挤满了小娃娃,门外的窗户纸上还贴着好几个人影。

陈叔说的是《杨家将》《三国演义》,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说到杨延昭阵前搦战,他会突然站起来,手里的醒木一拍,那气势把我们这些小娃子都镇住了。

小巧云就坐在一旁打拍子,清亮的嗓音唱着小曲,我常常看得入了迷。有时候她唱累了,我就偷偷递给她一个红薯,她总是笑着掰一半给我。

那些日子里,村里人都爱往我家跑。大人们听书解闷,孩子们围着巧云学打拍子,连着几天,院子里都是欢声笑语。

可好景不长,村里有人说闲话了。说我家收留外地游方的,不像样子,万一是骗子呢?更有甚者,说我爹是想借机让巧云给我当童养媳。

这话传到我娘耳朵里,气得她砰的一声把簸箕摔在地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童养媳?我家老许这些年教书育人,清清白白的,哪能做这种缺德事!"

娘趁着大伙都在的时候说:"这世道,咱们不就得互相帮衬着过吗?要是我家娃儿在外头遇着难,也得指望别人帮衬不是?再说了,陈叔给大伙说书,让大家伙过年都热闹些,有啥不好?"

这话一出,说闲话的人才消停了。倒是村里的几个老人频频点头:"就是就是,这年月大家都不容易,就得守望相助。"

腊月二十九那天,陈叔给全村人说了场《白蛇传》。说到许仙和白娘子分离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哽咽了。我偷偷瞄了一眼巧云,发现她眼圈也红红的。

第二天一大早,陈叔就要带着巧云离开了。临走时,巧云偷偷塞给我一个用报纸包着的小荷包,里头装着她攒的几颗大白兔奶糖。

"这是我给大伙打拍子赚的,都给你。"她低着头,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我把荷包藏在床底下的砖头缝里,常常拿出来看看,想着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想着她唱小曲时的样子。

日子就这么溜走了。我考上了技校,学了机修,先是在国营厂子里干,每个月工资虽然不多,但能寄点钱回家。后来赶上国企改革,我就下海开了家小超市。

那几年,只要听说哪里有说书的,我就跑去听,总想着能不能遇见巧云。可是一次次失望,我开始怀疑,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到了99年春节前,我正在店里算账,听见有人用熟悉的兰州口音说:"老板,你这儿还卖大白兔奶糖吗?"

我抬头一看,愣住了。站在柜台前的,是个穿着藏青色呢子大衣的姑娘,眼睛还是那么亮,只是比记忆中的小丫头成熟了许多。

"还记得我吗?"她笑着问,眼角眉梢都是温柔。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算盘掉在了地上。

原来陈叔早在96年因病去世了,临终前把毕生的说书手艺都教给了巧云。这些年,她靠着说书在外面闯出了名堂,还在县城开了个小戏曲培训班。

她说这些年常想起那个温暖的冬天,一直惦记着要回来看看,报答我们全家的恩情。说着说着,她的眼圈红了:"爹临走前还念叨着你们家呢,说那年要不是你们,我们爷俩可能就交代在路上了。"

我掏出那个已经泛黄的荷包,她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你还留着啊...那时候,我总想着长大了要嫁给你,可又怕你们嫌我是外地人。"

我心里一热,鼓起勇气说:"我这些年一直在等你。"

娘见了巧云,那个高兴啊,拉着她的手说个不停:"这些年,我常梦见你坐在炕头上打拍子的样子。你爹走得早,要是能看见你现在的光景,该多高兴啊。"

晚上,巧云在我家小院里给乡亲们说了一场书,说的是《牛郎织女》。说到动情处,她偷偷看我一眼,我心里砰砰直跳。听完书,大伙都说,巧云的说书本事比她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我俩的事并不顺利。有些街坊说,我家条件不错了,咋还找个说书的?我爹却说:"咱家最困难的时候,人家父女俩带给咱欢乐,这就是缘分。再说了,说书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多宝贵啊!"

后来我们结婚了,办酒那天,来了好多听她说书的老街坊。我俩还在原来的老房子里搭了个小戏台,每逢节假日就办场免费说书。

现在我们有了个爱说爱笑的女儿,成天缠着她妈学说书,那股子劲头跟当年的巧云一模一样。巧云还把那些听书的孩子都当自己的娃一样疼,教他们念书认字,把老祖宗传下来的说书艺术传承下去。

昨晚,我听见巧云在教女儿打拍子,那熟悉的调子勾起了我无数回忆。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想起那个在油灯下认真打拍子的小女孩。

人这一辈子啊,就像那年腊月的雪,悄悄地把我和巧云的缘分,埋进了时光的土里,等待着开出最美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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