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人物传记《南明战神李定国》系列连载NO.15
拿下重庆以后,张献忠留下部将刘廷举镇守,亲自带领主力兵分两路,直取下一个目标——成都。
不得不说,张献忠剁手的行为虽然残忍,却着实有效。沿途州县忌惮于八大王的兵威,纷纷开城投降,张献忠只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顺利抵达成都城下。
这一个多月对于成都居民而言,简直可以说是度日如年。经常有人在三更半夜,听到一些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大呼:“李自成来啦!”搞得城里鸡飞狗跳,百姓纷纷扶老携幼跑出城去,四处躲藏。结果整整折腾了一夜,天亮才发现是谣传。
第二天,李自成的名字又换成了张献忠,于是继续被折腾一夜。
如此这般重复了一个多月,张献忠终于来了。七月底,起义军已经占领了成都周边各个府县,正式完成了对成都的包围。
相比于重庆,成都历史要更为悠久。从2001年发现的金沙遗址来看,成都建城史大概要追溯到3200年前,也就是商朝时期。
关于成都一名的来历,据宋朝《太平寰宇记》记载,是借用了西周建都的历史经过,史载周王迁岐,“一年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故名成都。公元前316年,秦国先后兼并了蜀国和巴国,设蜀郡于成都。此后,成都便分成了东西两部分,东为太城,西为少城,由于城池巨大,城门比重庆还多,达到了18个。
明代的成都是四川省城,也是四川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中心,除此之外,它还是蜀王的封地。
明朝第一任蜀王朱椿,是朱元璋的第十一个儿子,洪武十一年(1378)受封为蜀王。史载朱椿“孝友慈祥,博综典籍,容止都雅”(《明史·诸王传》),是个喜欢做学问的读书人,连朱元璋都称呼他为“蜀秀才”。
此时的蜀王是第十三任蜀王,名叫朱至澍。凭借历代蜀王积攒的财富,朱至澍过着骄奢淫逸、花天酒地的生活。
朱至澍虽然生活非常糜烂,却并非没有自己的梦想。
他的梦想是当皇帝。
朱至澍原本是不配有这个奢望的,毕竟他的世系太远,就算再轮几辈子,也轮不到他当皇帝。
可是现在京城失守,崇祯皇帝自缢,大明王朝不能没有皇帝啊,这不正是自己的大好机会吗?
朱至澍打算依靠四川地方文武官员的支持,先就任监国,再即皇帝位,完成黄袍加身的梦想。
对此我只想说,朱至澍太傻太天真。
四川的地方官们也是这么想的,以至于没有一个人愿意支持朱至澍当皇帝。巡按御史刘之勃甚至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世系太远,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把朱至澍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龙文光接替陈士奇担任四川巡抚以后,立即从四川各处调兵增援成都。可城里的百姓们大多都已经逃到了城外,筹措粮饷就成了一个难以解决的大问题。
当时城里拥有足够多钱粮的只有朱至澍。刘之勃不忍心看到士兵们饿着肚子守城,率领一部分地方官前往蜀王府,恳请朱至澍拿出一些钱粮来救急。
朱至澍终于等到报复的机会了,他装模作样地皱了皱眉头,说:“我原本也没有什么积蓄,只有一座承运殿,你们变卖了充做军饷吧。”
让你们不支持我当皇帝,现在反过来想找我要钱,门都没有!
刘之勃是万万没想到,都已经火烧眉毛了,朱至澍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就好像这事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他不无讽刺地说:“殿下的承运殿太贵了,估计只有张献忠才能买得起。”
不久之后,张献忠攻破重庆,瑞王被杀的消息传到了成都。朱至澍这才开始着急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对策就是带着老婆孩子和金银财宝逃往云南。
地方官们担心蜀王一跑,人心必然涣散,成都更难守住,所以不让他跑。朱至澍无奈,表示愿意拿出三万两银子劳军,只要能够应募守城的,每人赏银50两。
应募者却是寥寥无几。
是个人都知道,张献忠的大军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就算真能领到50两银子,还有花钱的命吗?
看来所有的因素都对张献忠有利,拿下成都简直是易如反掌。张献忠甚至认为,凭借他八大王的威名,根本连攻城都不需要,派个人进去劝降就行了。
张献忠低估了成都官员们的骨气。龙文光和刘之勃在形势如此不利的情况下,态度依然十分强硬,他们拒绝投降,并杀掉了前来劝降的使者,以此表明自己誓死不降的态度。
劝降不成,那就只能强攻了。虽然自己优势明显,但成都毕竟是大城市,在正式攻城之前,张献忠还是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先是利用沿途缴获明朝官军的旗帜,挑选部下伪装成明军,大摇大摆地以援军的名义进入城中。然后又派士兵打扮成乞丐、郎中和商贩,混进城里了解敌情、充当内应。
八月七日,张献忠正式命令围城部队向成都发起强攻。
农民军士兵抬着攻城云梯,对成都展开了猛烈的进攻。城内的守军也开炮猛轰,箭如雨下。由于守军顽强抵抗,农民军士兵的云梯根本无法接近城墙,强攻宣告失败。
强攻不成,那就还用攻破重庆的办法吧。
张献忠命令部队里一万多老弱病残在城外摇旗呐喊,虚张声势,做出攻城的样子,另派精兵在城北挖掘了一条几百丈长的地道,直达城墙底下。
之后,农民军士兵在地道里放置了一万多斤炸药,数量达到了炸重庆时的十倍。
又是一声轰天巨响,城北的城墙被炸开,守城官兵纷纷逃窜,农民军蜂拥而入,在内应的协助下,于八月九日攻破成都。
朱至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带着自己的王妃投井而死,龙之光被杀,刘之勃被活捉。
刘之勃是陕西凤翔人,算是张献忠的老乡。张献忠劝他投降,刘之勃骂不绝口,不屈被杀。
占领成都以后,张献忠兵分几路,分别攻取四川各地。
成都已经被攻下,川内明军的士气极为低落,所以张献忠没费什么力气就攻占了当时四川的绝大部分地区。
十一月十六日,张献忠在部下的拥戴下,正式登基称帝,国号大西,改元大顺,以成都为西京,原蜀王府为皇宫。
称帝的程序自然还是前朝流传下来的套路(也确实没有其他的套路可供借鉴),先由文臣代表汪兆麟、武将代表孙可望联合上书张献忠,称颂他的丰功伟绩,恳请他登基称帝。张献忠按照惯例需要装模作样辞让三次,到第四次才能勉为其难地表示接受。
接着,效仿北宋赵匡胤陈桥兵变之事,孙可望率领文武百官在蜀王府外云集,按官职大小依次进入,把事先准备好的龙袍披在张献忠身上,文武百官叩首跪拜,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继李自成的大顺政权之后,明末第二个农民政权正式宣告建立。
之后,张献忠大封文武功臣。文臣方面,以汪兆龄为东阁大学士、左丞相,严锡命(进士出身,张献忠攻取四川时投降)为内阁学士、右丞相,胡默为吏部尚书,王国麟为户部尚书,吴继善为礼部尚书,龚完敬为兵部尚书,李时英为刑部尚书,王应龙为工部尚书。
武将方面,以孙可望为平东将军,监19营,李定国为安西将军,监16营,刘文秀为抚南将军,监15营,艾能奇为定北将军,监10营,这些都是大西军的精锐野战部队。除此之外,武将还有中军都督王尚礼、前军都督白文选、后军都督冯双礼、左军都督马元利、右军都督张化龙、水军左都督王复臣、水军右都督王自羽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