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白月光和我一同出海遇险,后来他说我害他未遂。
对此妻子更加坚定我爸是当年事故的凶手。
可出事的明明是我。
得到我死亡消息后,她立即翻出保险单拉着白月光去换钱。
甚至为了进一步报复我,故意将我出意外的消息告诉我父母。
可是白清浅,我的灵魂一直跟在你身边啊。
你做的一切我都是知道的。
1
我是一名水手,每次出海都需要六个月的时间才会返航,而这次却只用了三个月。
站在海边,我对着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的妻子张开了双手,可她却径直穿过了我的身体朝港口跑去。
差点忘了,我的身体还随着副船长在快艇上漂泊呢。
航线提前返航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航行途中有人受了重伤或死亡。
妻子的爸爸也是水手,她是清楚这一点的,可眼下她却不是为我着急。
“景行!”
在看到莫景行时,妻子明显放松了下来。
跟在她身后的我,见此情景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我和她已经结婚三年了,这三年里她对我的感情除了厌恶就是恨。
她说她喜欢莫景行喜欢了十年有余,当初答应我的告白和求婚不过是为了报复。
她说当年她爸爸的死是我父亲造成的,我这辈子都是欠她的。
可事实却是岳父的死和我爸爸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到白清浅后,莫景行立刻换了一副表情,我嗤笑,那副温润的样子和把我推下海时简直判若两人。
“浅浅,宋泽死了。”
白清浅一愣,眼神闪过一瞬慌乱,下意识朝莫景行身后看去,也是以往我都是第一个冲出来见她的。
看到她的反应,我有些高兴。
她爸爸和我爸爸是发小,我俩自记事起就是对方的玩伴,我想就算她再怎么不信我的解释,二十多年的陪伴她总归是在意我的。
可没等我飘到她面前,就听到了她轻飘飘的一句:“死的好。”
2
没事的,清浅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刚刚同事喊她的时候,哪怕被莫景行拉着,她不还是回头了吗?
我一边被迫跟着她离开港口,一边自我安慰道。
“幸亏出事的不是你,你也是以后不要再跟着去了,太危险了。”
莫景行坐在我这次出海前刚买的藤椅上,一边接过妻子递过去的水,一边犹豫开口道:“浅浅,这次是宋泽叫我去的。”
“他说,只要我这次和他一起出海,他就把你还给我。”
莫景行说的很委婉,但随着他撩开上衣,露出里面大片的淤青时,白浅浅还是立刻反应了过来。
“宋泽要杀你?”
莫景行点了点头。
见此,白清浅当即恼火地砸了手里的杯子:“我说你怎么会突然不告而别!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他爹为了升职害死了我爸,如今他竟然又想害你!”
我看着地上的碎渣,突然有些委屈。
你是我老婆啊,这么多年,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有信过我吗?
爸的升职是早在岳父出事前就定好的,明明当时船长都亲自出面解释了,案发时父亲正和他在一块,根本不可能有时间。
为什么你就一点都不信呢?
为什么莫景行毫无证据的一句话你就信了呢?
白清浅砸完杯子快速进了里间,没等我跟着进去,就见她拿着一沓纸快步走了出来。
“我早就想让他死了,如今这保险可算是能兑了。”
3
“宋家老小也是荒唐,害死我爸后,竟然以为每个月打点钱就可以赎罪!”
“要不是我妈一个人养我不容易,我早让他们偿命了!”
闻言,莫景行快步走上前,接过保险单,看着上面的数额眼底闪过狂喜。
是了,莫景行在外面赌博欠下了八百多万的债款,而这笔保险单上的数额再加上我死亡后公司给的赔偿金,刚好够他补上这个漏洞。
而这个保险单……
我眼神复杂地看向白清浅,她……一直在演?
岳父去世后,为了方便照顾,白清浅一家就搬到了我们隔壁,爸爸说他和岳父是大小的兄弟,如今兄弟不在了,他理应照顾好对方的妻儿。
所以,爸爸每次打钱都会叮嘱妈妈给白清浅家一份。
那个时候,我虽然察觉到她不再像以前那么黏着自己了,可态度还是可以的。我以为她是失去父亲太过于伤心不愿意表露情绪,可没想到是为了钱。
虽然不管怎么样,钱都会给她们母女俩,可……我还是觉得难受。
我不想再看她,收回视线时,意外看到了保单上工作人员的名字——苏婉。
这不是她闺蜜的名字吗?
想到这儿,我猛然记起我就签过一次保险——订婚宴上,苏婉带来的。
当时我虽然和白清浅各签了一份受益人为对方的巨额保险,但签完后就当面都撕了。
那这份保险又是哪来的?
4
我跟着她上了车,路上莫景行开着车,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而白清浅却时不时地看看手机。
我看向她皱起的眉,下意识伸手想给她抚平。
我记忆中的清浅很少有哀伤的时候,她一直是锋利张扬的,唯一一次泪流满面还是在岳父的葬礼上。
到地方了,白清浅关上手机,再抬眼神色如常。
手机关闭的那一瞬,我余光好像看到那是与我的聊天界面。
车门打开,拖拽感传来,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死了不中用了,那怎么可能是和我的聊天界面呢。
恰好今天苏婉上班,白清浅直接将保险单塞给了她。
我不想听她们是怎么讨论我的死,我死后的钱的。索性捂着耳朵,随机挑了个顾客观察了起来。
就在我以为她要拿到钱时,她却被推了出来。
“白清浅!我说了必须有死亡证明才能给你打钱,你既然确定宋泽已经死了,直接去对面警局开个死亡证明就行!”
“凭什么这么麻烦!有没有不都一样吗?”
白清浅寸步不让,大有拿不到钱直接拼命的架势。
莫景行连忙上前拦住她,温声吼道:“浅浅,死亡证明很快的,几分钟就能办完。”
“办什么办!”
大抵是白清浅第一次和莫景行吼,对方被吼的有些发愣,直到白清浅骂骂咧咧走出去才反应过来。
我有些不解地跟了上去,明明巴不得我死了拿钱,为什么到了之后却又只发了一通火。
5
白清浅的车速开得很快,甚至没等莫景行上次就启动了车子。
我坐在车顶上,看着莫景行站在路上边喘气边喊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莫景行啊莫景行,终于轮到我坐在车上笑话你一次了。
白清浅很快开车回了我们的家,进门后就开始乱砸一通。
我看着被砸开洒了一地的干货,心疼不已。这可都是爸妈亲自晒好寄过来的啊。
“什么叫我死了还能你惹麻烦!你有砸东西的时间早就把证明给办好了!”
我仗着她听不见,扯高了声音朝她吼,可没想到话音落下原本暴躁的人却静了下来。
难道,她能听到?
电话响起,白清浅连忙将手机掏了出来,在看清来人后整个人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懒散不屑。
“宋泽,你真是越来越让人恶心了,你现在竟然还学会了……”
“你好,请问是宋泽的妻子白女士吗?你好,你好?请问能听到吗?”
白清浅开了免提,我听到那是副船长的声音,看来他已经带着我成功返航了。只是……我看向白清浅,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见一直没有人说话,对面挂了电话重新打了过来。
“我是。”
“好的,白女士,有个很不幸的消息告诉你,宋泽在此次航行中发生了意外,目前尚未苏醒,暂居第一医院第……”
“你说什么?!”白清浅声音慕然拔高:“他没死!”
6
我从未和副船长说过我和白清浅的现状,旁人问起时也只是说我和她年少相识,是从校服到婚纱的爱情。
如今她这番语气,怕是让副船长震惊不已。
电话挂断,莫景行正好回来。
“浅浅,你……”
“宋泽没死。”
闻言,莫景行直接怔在了原地,脸色有些隐隐发白。
见状,我冷笑着朝他忒了一口。
十几年前岳父死的航班上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者,寻找一番甚至没有蛛丝马迹。
于是,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航行,只好对外宣称岳父没有注意卷浪,不慎被拍到以至头部磕到栏杆,这才发生溺水身亡事件。
可和岳父一同长大的父亲并不这么认为。
他说岳父对海的感知度比他高了一大截,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父亲找了很久,也没能查出当年事实的真相。所以,他希望我可以接他的位置,成为一名水手,继续查清当年的事。
我答应了。
按照父亲给的名单,我一个个排查了很久,最终锁定了莫景行的父亲。
可无奈没有证据,也一直找不到机会让警方参与这件事。
直到我发现莫景行欠下了巨款。
莫景行参与此次出航的确有我的引导,当年他父亲杀完人后,便再没有涉及航海领域,可那并不影响莫景行对抚恤金的了解。
我拜托副船长对外宣城此次航海与往常不同,并谎报了两倍的抚恤金。
两倍的抚恤金正好解了莫景行燃眉之急。
我想,如果他要这笔钱,势必会对我出手。借时拍下证据,就有提岳父凶手绳之以法的机会了。
只是我低估了他的残忍度。
7
“你怎么开始出虚汗了?”白清浅回头诧异道。
我冷笑,还能怎么回事,想到录像了呗。那里面的东西足够把他送进去。
“没,没什么,有点热。浅浅,那人还说什么没?有没有提到什么东西?”莫景行急迫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清浅,在得到否定答案后松了一口气。
两人到医院时大夫正在和副船长说着我的状况。
“宋泽人呢?”白清浅环视四周,似乎等着我如往常般从哪个方向蹦出来向她求和。
“还在重症监护室,伤再加上缺氧,导致部分脑细胞死亡。”
白清浅闻言,撇了撇嘴,刚想说什么,一个牛皮纸袋被副船长递到了她面前。
“小泽说是给你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你自己打开看看吧。”
我飘在一旁,看着熟悉的牛皮纸袋,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骂人还说该说谢谢——那里面是我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我不是不知道喜怒哀伤的傻子,白清浅恨我,我是很清楚的。
我原本计划给岳父讨回公道后和她提这件事。
如果那个时候她依旧不愿意和我好好过日子,那我们就离婚。提前签上字,无非是想告诉她选择权在她。
可……问题是现在真相还没有被公布。
虽然知道他们都看不到自己,但在白清浅打开牛皮纸袋的那一刻,我还是有些紧张地站到了副船长身后。
8
“房子车子都归你,这小子还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