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讲述人卢晓峰（整理：韩知许）

我叫卢晓峰，今年30岁了。

说实话，我这人还算有点出息，大学毕业后进了个上市公司，现在已经是个小领导了。工资不少，房子车子都有了，还娶了个漂亮媳妇，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可就在前两天，我接连接到两通电话，差点没把我的好心情搞没了。

电话是我妈和舅舅打来的，他们说姥爷生病了，让我出点钱。我二话没说，直接拒绝了。不出意料的，他们骂我没良心，说我白眼狼、忘恩负义。

我当时就笑了，心想：你们还真好意思说我？比起你们，我已经很有良心了。要不是村长伯伯帮我，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工地搬砖呢。

我妈和舅舅倒是挺会装可怜的，可他们当初是怎么对我爸的，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我爸是在我十岁那年去世的，胃癌。

其实那会儿是有机会治好的，可我家的钱都在我妈手里。那天，我躲在门缝后面，听得一清二楚。

我妈说钱都给娘家了，拿不回来了。我爸气坏了，可换来的却是我妈的一通指责。

说起我爸妈的事儿，那可真是一言难尽。我奶奶跟我讲过他们的故事，每次说起来都直摇头。

奶奶说，我妈根本就不喜欢我爸。她嫁给我爸，纯粹是看上了我家的条件。说白了，就是为了钱。

那会儿，我姥姥得了重病，急需一大笔钱。巧的是，我爸年纪也不小了，就想找个媳妇。这不，媒人一撮合，两家就定了亲。

其实吧，我爸长得挺帅的，人也能干。要说找媳妇，那是一点儿不愁。可我爸这个傻子，偏偏暗恋我妈好多年了，也没敢吱声。要不是我姥姥生病，他们俩估计这辈子都成不了。

我妈和舅舅拿着我爸家的彩礼钱，把姥姥的病给治好了。可他们并不感激我爸，还觉得我爸占了便宜呢！结了婚后，我妈没少对我爸阴阳怪气的。

我爸也是，知道我妈心里有气，就更惯着她了。春天播种的时候，我爸连自家和爷爷家的地都顾不上，天刚亮就往姥姥家地里跑。我奶奶气得直跺脚，可我爸就是不听。

有一年，我家新买了台收割机。那玩意儿在我们村可是稀罕物件，邻居们都眼巴巴地等着借呢。用上这玩意儿，干活能省不少力气。

每年农忙的时候，我舅舅总能提前一周把我爸忽悠过去。什么帮忙啊、有急事啊，各种理由都用上了。说白了，就是想让我爸和那收割机给他们家白干活。

我爸也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舅舅一叫，他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我奶奶气得直说我爸是个傻子，可我爸就笑呵呵的只当听不见。

你说我爸对我妈娘家够意思了吧？可我妈一点儿都不领情。我听我奶奶说，我妈总是嫌弃我爸，说他没本事，挣不到大钱。

说实话，我真不明白我爸是怎么想的。姥姥家那边怎么着也该满足了吧？我爸都做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过分到那种地步。

爸出事那天，我正在屋里写作业，耳边是奶奶絮絮叨叨的抱怨声。她又在说我爸是个白眼狼，自家的活不干，尽往姥姥家跑。

突然，外面一阵骚动。我抬头一看，差点没吓死。我爸被人抬进来了，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我妈跟在后面，说我爸在地里突然捂着肚子直打滚。他们怕出事，就赶紧把人抬回来了。奶奶一听就炸了："人都这样了还往家里抬？直接送医院啊！"

在奶奶的呵斥下，舅舅这才把我爸送去了医院。医生的诊断让我们都傻了眼：胃癌。说是因为长期不好好吃饭导致的，再不治就来不及了。

奶奶急得直跺脚，让我妈赶紧去交钱。可我妈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钱呢？"奶奶问。我妈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钱都给娘家了。"啪"的一声，奶奶一巴掌打在我妈脸上。

"你这个没良心的！"奶奶气得直发抖，"我儿子为你家费力不讨好也就算了，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我儿子这是娶了块石头回来！"

那天，我去给爸送饭。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爸想让妈去交医药费，好做手术。可妈却推三阻四的，说没钱。

爸一听钱都去了她娘家，气得推了妈一下。妈顿时就炸了："你就不该娶我！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人说成是为了钱才嫁给你的？"

我爸向来是个嘴笨的，明明占理却说不过我妈。最后还是我假装若无其事地进去，他们才不吵了。

最后我妈还是不肯交钱，我爸又不愿意借别人的。最后，他干脆说不治了，谁劝也没用，找了几个叔伯把他弄回了家。

爸的病来得太凶了，奶奶说，他回来没几天就走了。我妈料理完爸的丧事后，就回了娘家，几乎没回来过。我跟着奶奶过，日子倒也还算平静。

三年后，我妈再婚了。听说她又生了个儿子，新婆家高兴得很。我去过一两次，可总觉得别扭。妈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陌生。后来，我就再也没去过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我就高考完了。可奶奶年纪大了，凑不出那么多学费。没办法，我只好去找妈借钱。

多年不见，妈变漂亮了，也变得更疏远了。她没让我进门，听说我来意后，冷冷地说："你爸经常给你舅舅家干活，你去找你舅舅要吧。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我又跑去舅舅家，可还没等舅舅开口，舅妈就把我轰了出来，"欠你们家的钱早就还完了！"舅妈冷笑着说，"别再来烦我们！"

我站在门外，心里又冷又疼。想起爸生前对他们的好，再看看他们现在对我的态度，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有些人就是不值得你对他好。

那一刻，我真觉得浑身的血都凉透了。我爸这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啊？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还好，老天爷没把路给我堵死。村长伯伯和我爸是拜把子的兄弟，听说了我的情况后，二话不说就决定供我上大学。

村长伯伯没有儿子，我猜他是想把我当成儿子来看待，我没拒绝，因为我明白，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大学四年，我没闲着。课余时间全用来勤工俭学了，有空就往家跑，陪陪奶奶和村长伯伯。

毕业那年，我运气不错，凭着还算不错的成绩，进了一家上市公司。从此，我也成了白领一族，工资也渐渐往上涨。

没过多久，我在村长伯伯的介绍下，娶了他一个亲戚家的姑娘，小两口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那年大年初一，我和媳妇回村里拜年。刚到村口，就碰上了舅舅。我装作没看见，直接进了村。

后来奶奶告诉我，舅舅是来借钱的。原来姥爷得了心脏病，需要二十多万治病。他们听说我在外面混得不错，就想来找我借钱。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当年被舅妈赶出门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更别提他们是怎么对我爸的。凭什么借他们钱？

那天下午，我正和媳妇在村长伯伯家聊天，突然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她也是为了借钱来的，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以为，被拒绝两次，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可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厚脸皮。晚上，我正准备和家里人吃饭，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喇叭声。

我一听就火了，这不是我妈和舅舅的声音吗？他们居然跑到村里的广播站去喊话，说我不孝顺，有钱不给姥爷治病。

我当时就气笑了：真有意思，既然他们不怕丢人，那我也不客气了。我二话不说，直接冲到广播站。一把推开门，就看见我妈和舅舅正对着麦克风喋喋不休。

我什么也没说，用力把他们推出了屋子。然后，我坐到麦克风前，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我爸的故事。

我把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爸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我爸是怎么任劳任怨地帮他们家干活，我妈是怎么把家里的钱都给了娘家，我爸生病时他们又是怎么见死不救的。

我声音颤抖，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说完后，整个村子都安静了。

虽然我没提名字，但村里人哪能不知道是谁？那些年街头大妈们的闲话可没少传，我爸的事儿早就人尽皆知了。

没过多久，村里就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对我妈和舅舅的行为表示鄙夷。他们的名声，一夜之间就臭了。

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毕竟姥爷是无辜的，他生病又不是他的错。所以我偷偷找了个护工去照顾姥爷，只是没告诉任何人。

这事过后，我们两家就彻底断了来往。我猜我妈和舅舅肯定恨死我了，觉得我不仁不义。可他们怎么不想想，当初他们那么对我爸，我是什么感受？

有时候我躺在床上，回想这些年发生的事，总觉得恍如隔世。

我爸是个好人，可惜好人不长命。他一辈子任劳任怨，却落得个凄凉的下场。我常常在想，如果他当初不那么老实，不那么善良，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人心隔肚皮，这话真没错。

我以为我妈嫁给我爸这么多年，多少会有点感情。可到头来，钱比什么都重要。我舅舅家更是如此，我爸帮了他们那么多，可他们连最基本的人情都不讲。

有时候我也会怀疑，我这么做对不对。毕竟血浓于水，我这样做是不是太绝情了？可每次想到我爸临终前那憔悴的样子，我又觉得我没错。

我知道，村里人肯定有说闲话的。有人说我做得对，给我爸出了口气。也有人说我不应该这样对待长辈，太不孝顺了。

也许吧，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错。我们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活着，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去恨。

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我也不会去评判别人的选择。因为我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都有自己的故事。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