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以老兵故事为线索,讲述农村子弟陆明的军旅人生,配图选自网络】
话接上文:
我在得到李丹一家人的同意后,彻底没有了顾虑,毅然报了名参军。可我没想到,报名参军的过程是一波三折,曲折离奇,兵检便是第一大关。具体算起来得有四关,就定在报名截止的第二天,地点在公社卫生院。
听说兵检很严格,我还有担心,于是特意找到李叔,也就是李丹的父亲,他是大队赤脚医生,医术很好。
村民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的诊治,包括大队支书,对李叔更是尊敬有加,因为大队支书儿子小的时候,生过一次病,当时就是李叔帮忙治好的。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让李叔给我检查,结果检查下来,李叔说我就是血压稍微有点高,其它都没啥大问题,我有点慌了:“会不会没量对,我这么年轻,怎么会血压高?”
可李叔这样的老医生,怎么可能会搞错,坚定地说道:“不会的,我想可能是你情绪太激动的缘故,我看你明天去检查时,喝点醋压压惊。”
喝醋能管用吗?我半信半疑的回到了家。
次日,我早早起来,时值冬季,寒风萧瑟,带来阵阵寒意,我却总觉热血沸腾,丝毫不觉寒冷。洗漱后,快速吃完母亲准备的早饭,我拿起一瓶醋,倒了小半碗。
父亲一脸疑惑的问道:“陆明,你倒这醋干啥?”
我笑了笑:“昨天,我去找李叔检查了一下身体,我血压有点高,李叔说喝醋管用。”
父亲便没再说啥,说罢,我就将碗中的醋喝了个干净。
而后就准备出门,没想到李丹这时跑了过来。
“这么冷,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看着她冻得红扑扑的脸蛋,我有点心疼。
“不是今天体检吗,我陪你一起去。”李丹笑着说到,边说边朝手上哈着热气、搓着手。
我心头一暖,取下脖子上那条粗麻布围巾,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吃过早饭了吗?”
李丹点了点头,我说:“那走吧!”
然后我们一起朝公社卫生院走去。
第一关面选很重要,如果你第一关就被刷了下来,那就意味着没有后续了。
公社卫生院离我家大约3里路,好一会,我们才来到了公社卫生院,朝那边空地上一瞅,操场上已经站了一排青年人,都是前来体检的。
“你去卫生院大厅等我吧,这里冷!”我对李丹说道。
而后赶忙朝空地跑去,站到了队伍中。
没过一会,就看到大队民兵营长周营长陪着两名英姿飒爽的军人朝我们走来,两名军人的军装都是四个口袋,后来才知这是干部装,而他们正是负责到我们公社征兵的干部。
站定后,这民兵营长小跑到队伍前面,一个转身,站在了领头位置上,而后做了一个起跑的动作,接着喊起了口令,我们就跟在他后面在空地上慢跑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面选,主要就是我们的肢体动作是否协调,民兵营长带着我们一个一个从那两名军人面前跑过。
他们则将目光紧盯着我们,刚一圈,就好几名青年被拉了出来,据说是因为体形有点小缺陷,几圈跑下来,就淘汰了一小半。
所幸,跑完几圈后我还在队伍里待着,这算是过了第一小关。
我心里暗喜,但这只是第一步,我重新抖擞了精神,还不能掉以轻心。
接下来到了第二关:体检。
体检是在公社卫生院进行的,当时天气冷,不像现在这样有空调,为了控制室温,卫生院用的是木炭。
因为应征青年在体检时,会有一个裸检的一个环节,从头到脚都需接受医师严格检查,这些木炭就是用来烧火取暖的。
体检时,首先是量身高、称体重和测眼睛视力、查色盲等一些系列检查。在这层层关卡上,又淘汰了不少应征青年。
然后就是检查体内情况,当时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担心自己血压的问题,但一想到李叔说的,加之喝了醋,应该问题不大,心里也稍稍平静了下来。
结果还真过了,我至今都不知道到底是醋起来作用,还是喝了醋,起了心理作用。事实上,在之后的体检中,我血压一直正常。
完了之后,我们就要进行裸身检查,进去一个房间,木炭烧的旺,暖意盈盈,我们脱下衣物,接受坚持。其中有人被检查出有扁平足,不利于长途行军,被刷下来了。
总的一个原则是只要身体哪个部位不正常,会影响到行军作战的一些问题,都不能通过,下面的检查就不用进行下去了。
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又淘汰了好几个。
最后进总检室,由部队来的军医与地方医生把关,根据参军体检手册每项标准一一对照检查,合格后再由医生各自签名,在层层筛选下,最后我们这批应征青年,一共通过了6个,我是其中之一。
结束后,我赶忙跑去卫生院大厅,看见李丹正坐在椅子上,她也正朝我这边张望着,见了我,她激动的跑了过来:“陆明哥哥,体检怎么样?”
“唉!”我故意叹了一下气。
“没事的,陆明哥哥,又不是只有当兵一条路,像我堂哥一样去当老师也可以啊!”李丹以为我体检没过,安慰道。
我笑着说道:“哈哈,骗你的,体检我通过了。”
“你竟然骗我。我不理你了....”嘟囔着,把头扭过一边。
“好啦,好啦,跟你开个玩笑,回去吧,还得准备之后的事情。”我扯了扯李丹的衣袖说道。回到家,我将体检通过的消息告知了父亲,父亲听后很是高兴,但随后又收起了笑容:“不过还不能大意,这才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政审、家访呢!”
当然政审我们家是没啥问题的,贫下中农,根正苗红。但家访也是入伍的一个重要环节,如果接兵干部不满意,因为很可能导致应征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的等待是漫长的,我们都为此演练了一番,三天后家访总算等到了。
那天午后,民兵营长周营长带着两个身着四个兜干部服的军人一前一后来到我家,我一看,正是体检时的两个接兵干部。
母亲急忙去搬凳子,父亲连连招呼他们坐下,端茶倒水,当时天气还比较冷,父亲又让母亲把火盆拿来,拿出了家里还剩下的一点木炭引燃,将火盆放在我们几人中间,围着坐下。
周营长人很和善,把我家的情况简单给两位接兵干部介绍了一番,简单寒暄后,其中一位接兵干部问我父母:“为何想到让你儿子去参军。”
父亲说的像喊口号一样:好儿男就应该去当兵,尽自己的义务,为国防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这样干巴巴的口号,很明显就像是排练过的一样,自然也没能打动接兵干部。
我心里暗自为父亲捏了一把汗,而后,父亲又补充了一点,让在场人都为之动容。
只因父亲再次揭开了自己的伤疤——爷爷去世的事情。最后他说道:“国仇家恨,需要年轻一辈扛起来了。”
父亲真情流露,大家都感动不已,接兵干部连连点头,尤其是当他们得知我的决心,又得知我是高中毕业,长得也比较魁梧,说我要是去参了军,将来定会是个好苗子,最后满意的离开了。
就这样,我顺利通过了兵检,然而接下来,定兵又遇到了新的考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