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信,拿过金像奖、金马奖、金鸡奖提名的影帝林保怡,曾经也是个每天挤地铁上班的打工人。
影帝也曾是打工人?
谁能想到,荧幕上光鲜亮丽的林保怡,在成为演员之前,竟然做过消防员、警察、歌手?
是不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可不是什么剧本,而是他实实在在的人生经历。
十二岁开始玩乐队,十五岁就为了赚钱去当鼓手,成年后更是经历丰富,唱片公司小职员、五金厂工人、唱片店销售,每一个身份都和他后来的演员生涯看似毫无关联,但又好像冥冥之中为他积累了宝贵的人生经验。
林保怡自己也说,做消防员和警察,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想当所以就去了”。
考上警校,当了四年警察,发现还是更喜欢音乐,又辞职回到了唱片公司。
这种“任性”的选择,普通人可能觉得太冒险,但他却乐在其中。
1989年,他以歌手身份出道,出了第一张专辑《Natural》。
你可能想象不到,这张专辑里的歌竟然充满了摇滚元素!
《一刹的浪漫》上来就是一段密集的鼓声,这和当时流行的情歌风格完全不同。
这张专辑让他获得了“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最受欢迎新人奖提名。
要知道,那一年的竞争对手可是张国荣、张学友、王菲(当时的王靖雯)。
可惜的是,林保怡的歌手生涯只持续了一年。
公司为了增加销量,希望他能唱一些更具流行性的歌曲,但他拒绝了,“老板说你不要出了,(我说)ok了,算了”。
是不是很酷?
不喜欢就走,绝不妥协,这很林保怡。
然后,他就转身投入了演员的行列。
Be Happy?
没那么简单!
2024年,是《金枝欲孽》播出20周年。
这部剧至今仍被奉为宫斗剧的经典。
但林保怡自己却说,“可能把那个东西放在平台播的人就是我的粉丝”。
比起这部剧的意义,他更愿意记住那些轻松的细节。
比如,拍这部剧要剃光头,他一开始是拒绝的,“啊,我说不行,能不能先剃一半”。
戴了一星期头套,还是受不了,“我说OK了,不要头发了,全剃光,来”。
还有那些难记的台词,“都是药的名字,挺难记的,一大段一大段,所以我觉得我厉害的”。
至于《金枝欲孽》为什么能火这么多年,他反倒有点“抱怨”,“为什么之后的宫斗剧不找我?
好啊,我们是经典,我们是头一部,为什么之后都没有人找我?
”说完,自己又哈哈大笑起来。
林保怡总是这样,说着说着就自己先乐了。
不谈沉重的话题,他希望大家都开心。
他的座右铭就是Be Happy。
这五个字,是他用了在TVB20年领悟到最多的道理,那就是一定要笑。
20世纪90年代,林保怡刚成为演员的时候,TVB正处于最繁荣的时期,像一条光影世界的流水线,制造着无数的梦境和童话。
那时香港社会正经历转型,人们内心既有期待,也有焦虑。
而影视业的功能之一就是娱乐,让人们暂时摆脱现实的忧虑。
TVB当年热衷拍喜剧,拍小人物的乐观与适当的调侃,也经常出现这样的台词:“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啦。
”这句话几乎影响了一代香港演员的气质。
他们出现在镜头前,总要展示出最好的精神状态,对着镜头嘻嘻哈哈,给观众带来快乐。
Be Happy不只是一种生活态度,在林保怡身上,更是一种职业精神。
他曾经想过用Don't Worry(不要担忧),后来觉得不对,有的事人们就是会worry,但还是得做。
不能想太多,所以没有Don't Worry,只有Be Happy。
当时的TVB被称为香港演艺界的“少林寺”。
每年生产20部电视剧,录影厂24小时都在开工。
最忙的时候,四到六个厂同时拍摄着不同的电视剧。
庞大的制作量要求TVB每一部电视剧都在高效和低成本的拍摄下完成。
40集电视剧,三个月内就能拍完。
演员们为了拍戏不眠不休,住在剧组是常态。
这种高压的工作环境,也造就了香港演员敬业的精神。
林保怡说,他以前的长相给人的感觉总是“酷酷的”,有时候有人会觉得他“凶”,所以他更要笑。
每天都要见很多人,从餐厅到片场,“你板着脸试一下明天会有什么效果”。
视帝的另一面,太真实!
你可能很难想象,拿过视帝的林保怡,私底下竟然喜欢穿着人字拖逛菜市场,还喜欢自己做饭。
他最拿手的是冬菇炖海参,有时候还会放鲍鱼,或者加一只鸡。
每到一个城市,他也会叫当年的老朋友出来吃饭,哪怕时隔多年,他还是会和当年做警察时的朋友们见面。
他的通信地址一直是公开的:香港新界马鞍山邮政信箱393号。
他喜欢粉丝给他写信,他也会手写回信,再放入一张自己的签名照寄回去。
当然,他不建议粉丝写太长,“你把你的时间留给自己,放在我身上的时间一点点就好了”。
这是入行之初他就明白的道理:演员就是一份工作、一个职业。
在TVB,他每个月领工资,“生活之余,发现这个角色也是可以发挥的,这个剧本是你自己选的,所以你要做好一点”。
他不是科班出身,拍第一部剧《男盗女猜》,完全是一张白纸。
面对镜头,他想着讲完对白就算完,结果被导演骂:“你要赶去哪里啊?
赶收工啊?
讲完对白就算啊?
”
他只能自己琢磨演技。
林保怡曾创下一个纪录,拍剧连续28天没回家,只在车上睡觉。
早上六点半拍外景,下午三四点返回录影厂,拍到凌晨两三点甚至四点。
在录影厂,灯光可以塑造一天中的任何时间。
这样下来,他只剩两个半小时整理自己,吃东西,再开车到第二天的拍摄地。
后来他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收工,不管多晚,都要看一看第二天要拍的东西才睡得着。
他强调,“这不是认真,只是习惯”。
直到1994年和钟澍佳合作《壹号皇庭3》,他才开始懂得学习其他演员,给角色加一些漂亮的细节。
拍《金枝欲孽》时,台词很长很难记,一场戏NG40次是常有的。
林保怡就用录音机把台词录进去,一遍一遍听,加深印象。
2004年,凭借《金枝欲孽》,林保怡终于拿到了TVB的视帝。
坊间对他总是被提名但很少拿奖有些不平,但他却觉得,看淡一点。
相比于得什么奖,他更看重的是主动权,可以自由地选剧本,不被勉强拍哪个戏,不用为了收视率或评分去演一个角色。
林保怡:我是未来的人!
你也许会觉得,林保怡是个很怀旧的人,毕竟他总是提起以前在TVB的经历,和老朋友们也一直保持联系。
但他说自己是个“未来的人”,“我已经想到下一分钟有什么发生,下个月我要做什么,从前过去的我都不想”。
2012年,林保怡离开TVB,到内地发展。
香港媒体形容他“两袖清风”,“我并未转投任何新公司,真的是背着背包,带上吉他,拎个面包便走出去”。
刚到内地那些年,很多剧本送到林保怡的面前,但他选择的不多。
他比过去更加谨慎地接戏,更独立地挑选剧本和导演,每年的产出只有一到两部作品。
他想看看内地的演员、大腕儿是什么样的,“我能不能协调自己配合他们去演一些电视剧,能不能受一些大腕的气”。
结果发现,真的会有演员只给你六小时让你拍,拍完他就走了。
也有很多人迟到,“(我想他)是不是很红啊,应该是很红吧”。
那几年让他意识到,过去演戏真是“演”,对观众来讲可能没有分别,“但对我来讲,过不了我自己”。
他开始追求“真”。
对人要“真”,对朋友要“真”,演戏也要“真”,要“真正投入进去这个角色”。
后来媒体访问,他会问记者:“你要访问那个角色还是访问我?
”
《白日之下》再次证明了真实的力量。
在这个由真实案件改编的电影中,林保怡饰演患有弱视的残疾院院长章剑华。
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他让电影公司帮忙找了一个弱视的朋友,和他一起吃饭、回办公室,观察他的动静,再模仿他,去完成角色。
他的戏份有十几天,那十几天里他没见任何朋友,在现场和其他演员也是淡淡的,刻意维持一个状态。
戏份杀青的那天下午,他问导演还有没有要补拍的,得知没有,他立刻去理了头发,他说:“我把林保怡找出来。
”
他始终是个愿意站在后面的人,就像他当年在乐队里选择打鼓和低音吉他,哪怕这才是乐队的灵魂,“节奏全靠他们”,但他们永远都会站在后面。
做演员是要站在前面,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其他时间,他更想藏在后面,去接地气地生活。
得知《白日之下》入围金像奖那天,林保怡正在菜市场买菜,准备买点瓜子。
他记得更多的是那天的菜市场很拥挤。
看到公司告诉他入围的消息,“是开心的”,但不是小时候的那种开心,“是沉淀了的冷静的开心”。
“(我在想)是接着买菜呢,还是开心一会儿呢?
”因为要帮公司录个视频发给媒体,他才“放下在想着的瓜子”,匆匆跑回停车场,在车里录完,他又回到菜市场。
他没有获得最佳男主角奖项,但他获得了瓜子、蔬菜和扎实饱满的人生。
所以,林保怡的人生到底有多精彩?
或许,精彩的不是他拿了多少奖,演了多少戏,而是他始终保持着一颗真实、自由的心,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这才是他的人生,比戏更精彩的地方。
与其说Be Happy是林保怡的座右铭,不如说这是一种选择。
一种在看清生活真相后,依然选择热爱生活的态度。
这才是他真正想传递给我们的吧:就算生活再难,也要笑着面对。
毕竟,我们都是在努力生活着的普通人。